第十八章，出山

    “你赢了！”

    花无常缓缓开口，语气十分坦荡,他虽然有时候确实有些不要脸，但也并非输不起的人。

    而另一边的楚啟凡早就双手撑地，单膝半跪于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最后一招对他的消耗显而易见。

    “那我们可以下山了？”听到对方的话，楚啟凡进而一屁股坐在地上，旋即抬头问道。

    花无常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好好跟我说明一下你刚才最后那一招到底是什么玩意？”

    “其实也就是朝阳指的改进版！”楚啟凡回答道。

    “改进版，什么意思？”

    楚啟凡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因为你之前总说我的武技释放时机过于直接，而且很多地方间隔太长，导致连招不顺畅，于是在这五天我就不断尝试将两种武技结合以求将之瞬发的可能！”

    “比如我以前释放朝阳指，是需要先借着潜灵绝行隐蔽自身气息，然后寻找机会释放，这样一来这其中就定会有先后，哪怕在潜灵绝行的作用下，我隐蔽自身气息，你也能早早做好准备，迎接着我的突然一击，虽说是突然一击，但在这不大的空间内，没有类似于山石草木的掩体，一切的突然也会变得不那么突然，潜灵绝行这本武技的作用估计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于是我便尝试将威力极强的朝阳指与能够隐匿气息的潜灵绝行相结合，心想着潜灵绝行能够隐匿我的气息，为什么就不能隐匿释放朝阳指所产生的元气波动呢？”

    “随后我开始不断尝试，结果在这五天还真给我弄成功了，一个出招更加令人难以捉摸，威力却不虚之前的朝阳指。”

    “那你还真是个人才！”花无常深吸了一口气，话中并无调侃之意，而是实打实地赞叹。

    楚啟凡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给花无常造成了多大的震惊，将两种不同的武技相结合这种事也就说的轻巧，实际上要做到这些，那必须要先对所学武技无比精通，然后你才有资本去研究改进，而一般武者想要精通一门武技都需要不少的时间，更别说将之继续改进结合了。

    同时，他对楚啟凡所具大智慧心的真实性的最后一丝猜忌也彻底烟消云散。

    这般令人发指的领悟速度加上别具匠心的理解能力，若有人再跟花无常说这不是大智慧心怕他也不会相信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安静，待得气息恢复平静，楚啟凡才有些侥幸地说道：“其实这玩意我虽然成功了，但是五天之内也就只成功施放出来过三次，刚才那是第四次！”

    花无常嘴角抽了抽：“感情你刚才是在赌博咯！”

    楚啟凡嘿嘿一笑，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如花无常所言，他刚才的最后一击确实是赌博，索性他还是成功了，哪怕他之前只成功用出过三次。

    “加上你之前与我对战所展示的双手施法，看来你那天所开启的体质果然是那传说中的大智慧心！”

    花无常瞥了楚啟凡一眼，一边感慨大智慧心逆天功效的同时也在叹息为什么这种逆天的体质不生在自己身上，明明从各个方面看自己都比那不谙世事的小子更有资格。

    “那双手施法很难吗？”听到对方的话，楚啟凡似意识到了什么，伸着头问道。

    “其实你那个双手施法，相比于结合武技倒是没那么难？”花无常先是摇摇头，随后只见他眼神突然一凝，继续道。

    “但是，若只是针对于你这个境界，那实现它的难度可就高了，嗯，这么说不对，或许是根本不可能完成，当然，这里面不包括你！”

    “什么意思？”楚啟凡好奇道。

    “双手施法的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精神力量来协调左右的平衡，正常来说，一个平凡人都很难让两只手同时且各自的完成某些高难度的事情，比如同时左手拨弄算盘，右手描摹作画这些……其根本原因就是在于左右脑的不协调，无法独立思考执行事情。”

    花无常一只手倚在墙上，一边说道，虽然楚啟凡并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摸到那墙壁。

    “而施展武技可比我之前所讲的打打算盘啥的要高深的多，想要左右开弓双管齐下谈何容易，不过若是武者灵魂强度达到封王之境，那么就可以分出足够的精神力来弥补左右脑的不协调，维持两者平衡，双手施法自然也不再是难事！”

    “这么说，你懂了吧！”花无常并没有问楚啟凡是如何掌握双手施法的，而是细细解释着，因为这一切早就被其归功于大智慧心的强大了。

    “我好像知道了！”楚啟凡连忙点头道。

    花无常这么一说，他倒是也明白了，若说将武技结合可能是他灵光一现，误打误撞的结果，那么这双手施法凭他现在的低微修为则是根本没可能完成的事情，更别说什么灵魂强度精神力了，他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好像还挺厉害的！”楚啟凡想了一下，突然傻笑着。

    “虽然看你这样很不爽，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这一波操作十分厉害！”花无常噘着嘴，心中虽有些看其不爽，却也是点头承认。

    在别人或许还在研究怎么入门的时间点，楚啟凡就已经开始尝试将武技修改结合，改进武技可不同于修炼武技，难度颇高，并非光靠努力和灵感就一定能完成。

    而这些，楚啟凡却统统完成了，最可怕的是，其只用了五天不到的时间。

    “若是让希雨长情那家伙知道这世间居然真的出现了大智慧心，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想着想着，一道青色身影不觉在花无常的脑海中浮现，令他不禁猜想着。

    然后只见他目光一转，放在楚啟凡身上，内心深处从未磨灭的情绪似要如海间巨浪一般带着一许难言的希冀冲出心口。

    也许，我正在见证着一个盖世天骄的崛起！

    ……

    碧云城，一家寻常的酒馆内，一个素衣少年正独坐在一张方桌之前，桌上摆满了各色的酒菜，其间香气袅袅升腾，令人食欲大开。

    这个素衣少年赫然是刚从野猪洞而回的楚啟凡了，在山里修行的数个月时间，他每天只能靠着那生硬的干粮填饱肚子，一开始或许还好，到了后来那味道口感简直是让他难以下咽。

    因此刚一出山他就决定寻一家酒馆好好吃上那么一顿，刺激自己那已接近死亡的味蕾。

    这场景，何等的熟悉，酒馆依旧是酒馆，这武者与凡人之间，其实，也没那么大的差别！

    楚啟凡一边大口吃着饭菜，一边望着这周围流动喧闹的武者，心中一阵怅然。

    数个月前，他只一凡夫俗子，乃是一家酒馆的代掌柜，每日要为了酒馆的生计夙兴夜寐，工作之余也会与馆中熟识拉闲散闷，虽是辛劳却也有几分安乐，虽是平凡却也已满足。

    现在……

    楚啟凡轻叹一口气，无时无刻的修行，又或者说是迫不得已地修行贯穿了他的日常，这是他曾经所憧憬的不寻常，但此刻，他竟又有些怀念起那段平凡的年华。

    “想你那小破酒馆了？”

    这时，花无常冷不丁地问道。

    楚啟凡点点头，传音道：“是啊，也不知道义父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想也没用，既入武道，就别多想了，老老实实地修炼，让自己变强才是你现在该想的！”花无常淡淡道。

    “我知道！”楚啟凡点点头不再出言，继续大口吃着饭菜。

    没过多久，正在安静享用酒菜的楚啟凡突感酒馆氛围变得无比嘈杂，这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目光也瞬间一转定格在了某个方向。

    只见那酒馆大门口，一个身着黑色蟒袍的少年缓缓而来，少年面容清秀，眉宇之间的傲气显而易见。

    少年驻足片刻，目光来回地扫动着四周，旋即他眉头一紧，脸上不悦之色显露，因为他发觉这里已经没有“空位”了。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离去，而是继续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终于，他的目光聚焦在了某个座位，望着那边正独自而坐的身影，冷冷道：“那边那个家伙，你那位置小爷要了！”

    楚啟凡啃了一口鸡腿，嘴角之上还淌着点点油渍，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少年。

    这怎么感觉那家伙在看我啊！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赶紧给小爷我走开！”果然，那少年接下来的话立马证实了楚啟凡心中的想法。

    我去，我这是衰神附身吗？

    心中虽然一阵抱怨，楚啟凡却面色不动，淡淡道：“我不介意你跟我拼桌的！”

    “拼桌？”少年心中倍感好笑，嘲讽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小爷我拼桌？快滚开，别逼小爷我动手！”

    “不……”

    楚啟凡刚想开口，只见一个精瘦的老者颤巍巍地走到他的身旁，声音十分急促地在他耳旁低语道：“年轻人，那人是郭家的三少爷郭昊，你得罪不起的，赶紧走吧，这顿饭就当老朽我请你了！”

    这精瘦老者自然是这家酒馆的店掌柜，一看两人情况不对，作为酒馆主人的他自然也不能置若寡闻，万一那郭家三少在这闹起来，他这里不知道会被掀翻多少桌子。

    楚啟凡却是并未做声，而是向花无常传音问道。

    “花大爷，那人什么境界！”

    “化海境五重！”

    “那么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