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弱者不配拥有人性

    米奇带着两名水手登上了哨塔，戈登几乎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哨所上的哨兵紧张地盯着逐渐消散的烟雾，却没有意识到有人用灵敏的身手爬了上来。

    噗嗤……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三条人命几乎瞬间被收割，却有最后一名哨兵正在举枪瞄准戈登。

    浓雾已经消散，戈登没有了任何藏身之处，他朝着第三人扑去，这名敌人根据自己人的呼喊，转头看见了提着弯刀俯身贴近的戈登。

    锵！

    慌乱之中，这名金色头发，壮硕还有些帅气的看守接住了戈登的当头劈砍。

    在习得近战武器精通之后，戈登的每一次进攻都极具危险性，刁钻，直指敌人的要害。力量充斥的手臂，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巨大的力气，金发男子只能算是勉强招架。

    随着攻击的次数增加，被迫防守的金发男子招架的力量越来越小，仿佛一个乌龟壳，终于在几十次大力的砸击下出现了裂纹。

    米奇看见最后这名哨兵的时候，后者的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小心，船长！”

    他朝着下面大吼一声，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了，然后掏出手枪，但是敌人明显比他要快。

    砰！

    时间看起来如此缓慢，枪口因为开火的后坐力向上抬，弹丸和火焰离开了枪口，瞄准戈登的后背。

    戈登听见了呼喊，他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一直都在注意那个占领了制高点的家伙。

    他以为自己可以在那人开火之前解决对手，但是明显估算出现了错误。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戈登船长也不例外，他凭借自己强大的身体协调能力，用一个扭曲的侧身避开了要害，子弹嵌入了他的肩胛骨，虽然有着护甲的削弱，但那一股冲击力瞬间打得戈登一个趔趄。

    敌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明显的破晓，弯刀朝着戈登头颅下埋的轨迹挥刀而过，原本帅气的脸庞在战斗中已经扭曲，即将杀死这个难缠的敌人，让他表情带着胜利潮红。没有丝毫留手。

    这一刀下去，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戈登虽然肩膀上中了一枪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他丢掉了自己的弯刀，屈膝俯身，整个人成翻滚的姿态快速贴近地面。

    弯刀从他的后脑勺划过，挥刀的敌人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根本想象不到，这是有多么快的反应能力，才能在瞬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并且采用最可行的技术方法。

    空中飞舞的五六根红棕色的头发，这是他所有的建树了，因为在下一秒，他就迎来了戈登的痛击。

    两手撑地，蜷曲着身体，鞋底朝着那一张有些狰狞的面容。

    砰！

    这是米奇开火的声音，哨兵的胸口中了一枪，然后朝着地面坠落。

    砰！

    这是戈登双脚狠踹在敌人下巴的声音，撞击带着骨头的碎裂，将敌人踹飞了出去。

    敌人瞬间死亡六人，彻底奠定了这次战斗的结局，奴隶们开始意识到了什么，剩下的六名监工仅有一把已经打空了的手枪，弯刀加上鞭子罢了，而他们有着六十人。

    戈登没有再行动，抹了一把被脏水沾湿的头发，然后坐在凸出的石块上，并且示意米奇等人同样冷眼旁观。

    他们已经做的足够多了，如果这些奴隶没有一点血气，也没有一丝对于自由的向往，就说明奴性深入本心，救了也白救。

    在这个年头，人如果不能寻找自救，就只能走向灭亡。

    监工背靠背地围成了一个圈，被困在了矿坑中央，唯一持枪的人努力在冰冷的雨水中填弹，但是一个手滑，一包弹丸全部洒在了地上。

    “该死的，滚开！别靠近这。”

    他们用刀恐吓着奴隶，试图让他们滚远一点，然后俯下身，从那些脏水中捞去子弹。

    其中一人看见了站在远处石头上的戈登，那个身穿红色华服的恶魔，他大声喊道。

    “放过我们！我们不过是拿钱办事的，你的愁怨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这些监工同样只是一些四处奔波的人，可能曾经作为水手，也可能是某个海盗，只要身强力壮，就可以在这里混一口饭吃。

    说到底，人们四处奔波，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们不过是最底层的人，唯一一个有些地位的总管早就跳墙逃走了。

    “这并不取决于我。”

    戈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已经有些累了，他曾经想要赐予可怜的人怜悯，心中存在善念的人生路，赐予那些无恶不作之人死亡，但是却忘了自己，同样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当他的手中第一次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时，仅仅是为了救出自己的好友邓肯，他开始认识到，对于弱者而言，谈人性，善恶不过是一个笑话。

    为了自己的生路，这些东西随时都能被践踏。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就是要让每一名刺客抛开心中的道德，法律，以及怜悯，才能够在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达到目标。

    奴隶的不断靠近给了监工诺大的压力，一根鞭子甩出，直接抽在了一名黑奴的脸上。

    零星的鲜血在鞭子的抽动中挥向空中，但是后者再也没有以前的懦弱，而是发出了一声怒吼。

    “吼！”

    很难说清这一声怒吼中包含着什么，屈辱？愤怒？亦或者是自由的喜悦。

    他的手中仅有一根木棒，那是从破烂帐篷上拆下来的，但是面对刀剑的时候充满了一往无前。

    有一个人动手了，周围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他们或许没有武器，仅仅凭借手中的枷锁，狠狠砸向敌人，胸膛迎着刀刃。

    监工最后砍死了最前方的三个人，然后直接被后续扑上来的人群砸成了肉泥，这些奴隶可听不懂他们求饶的话，或许即使能够听懂也没有丝毫手软。

    戈登坐在石头上点燃了一支雪茄，用于缓解身上的痛处和隐隐作痛的良心，雨水浸湿了不少烟叶，连烟雾都有些抽不出来。

    根本没有谁对谁错，阵营不同带来的冲突罢了，一边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找到自己的活路，一边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但是其结果就是用命相搏。

    “呵，真是操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