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叔逼侄唐玉逢灾(1)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月湖星河字数:3557更新时间:24/10/09 00:11:54
    “咬,咬,夹,叼毛,叼毛,上啊……”

    七八个少年在一间富华的房内,围着一张圆桌大声叫喝,嘻嚷不绝。圆桌中间,两只花毛鹌鹑精神抖擞,正自斗的激烈。

    “哈哈,哈哈,赢了,赢了。”只见左边那只鹌鹑脑袋一耸,卧在了桌上,瑟瑟发抖地委顿了下来,任凭另一只如何啄它也不敢再斗,喜的唐玉大声叫唤。

    另一少年的脸面本就不白,这时蒙了一层土色更显得阴晦难看,不忿骂道:“妈的,又输了。”

    唐玉喜滋滋的道:“子荣,你这只红海大将军可真是厉害。喂,乔三,你还来不来?”

    那灰脸少年道:“还来个屁呀,我这三只都败了,还怎么来?”

    唐玉道:“那这银票可是我的了。”将桌旁压着银票的茶碗拿起,将银票取在手里。

    那灰脸少年道:“先等等,我还有钱,我再押两千两,你敢不敢?”

    唐玉笑道:“奉陪到底,可你没有鸟了。”

    那少年对旁边一白面少年道:“武烈,把你那只拿出来。”

    那白面少年为难道:“还是别斗了,他这只太厉害了,我那只恐怕也不行。”

    乔三道:“怕个鸟,快拿出来。”

    武烈犹豫了一下,从身后椅子上的笼子里又掏出一只鹌鹑来。

    华子荣笑道:“又要来了啊,你们还下不下?”

    几个少年面面相视,纷纷说道:“没钱了,输光了。”

    华子荣道:“那你们都不下了是吧。唐玉,这把咱俩搭个伙怎么样,他出两千两,咱俩一人一千。”

    唐玉笑道:“没问题。”两人磕了一下拳头。

    武烈道:“你真的还要斗?”

    乔三不耐道:“你废什么话,快点。”

    武烈在那鹌鹑头上抚了两下,撒入场中,两只鹌鹑扑棱棱又斗在了一起。

    唐玉和华子荣刚要呐喊助威,哪知武烈那只鹌鹑在华子荣的“红海大将军”手下没走三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喜的唐玉和华子荣又是一阵大叫。

    乔三灰暗着脸色啐了一口,骂道:“妈的,真是点背,不玩了,两千两给你们。”在桌上甩了四张银票。

    武烈道:“说了不斗了你还非斗,这不是找输么。”

    乔三瞪了他一眼,道:“你啰嗦个什么,老子又不是输不起。华子荣,今天就到这儿了,等我改天弄只好的再跟你斗。”

    华子荣笑道:“随时奉陪。”

    乔三等人开了门出来,华子荣和唐玉送他们出门,直送到华府大门外,几个人挥手作别。

    回到屋内,两个人哈哈大笑,唐玉直呼:“真是太过瘾了,第一次赢这么多钱。”

    华子荣道:“你唐家大少爷还会在乎这点钱?”

    唐玉道:“那不一样,自己赢的钱反正就是爽。”

    华子荣道:“这倒也是,玩的就是一个开心,那你今晚真不回去了?”

    唐玉道:“我已经跟我爹说了,今晚就睡你家了。”

    华子荣笑道:“那感情好,你给我讲的你那个朋友的事还没讲完呢,我正想听呢,晚上就一起睡吧。”

    唐玉故作正色道:“一起睡没问题,可你千万不要对我胡来啊。”

    华子荣白了他一眼,道:“要胡来也找你那三个丫鬟,对你我可没兴趣。”

    唐玉搂着他肩膀笑道:“你看中她们三个哪个了?我跟你说说。”

    华子荣道:“三个我都要。”

    唐玉道:“哈哈,你倒是贪心。”二人勾肩搭背的向卧房走去。

    第二天清晨,天色放亮,唐玉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抹啦抹啦脸,起身穿了鞋袜、外衣走下床,见华子荣熟睡未醒,推了推他,道:“喂,子荣,我先走了啊。”

    华子荣随意的摆了摆手,含含糊糊的道:“走吧,走吧。”

    唐玉从衣兜里将银票掏出,将昨晚赢的钱分了一部分放在华子荣的床头,开了门走出屋来。

    院子里几个早起的下人正在打扫庭院,见了唐玉客气的问早,唐玉随意的和他们攀扯了两句,出了华府大门,径往唐府方向走去。

    清晨的街道上人流稀疏,显得十分冷清,可唐玉却是心情大好,一路上哼着小曲,一摇三晃的直往家里走。

    到了府门前,推门走进,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个道理来,只心里有些慌乱,扑扑直跳。

    走到前院中间,正迎着一个下人走来,唐玉拉着他问道:“喂,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下人神色黯然,一脸土气,抬着头望着唐玉,缓声说道:“少爷,你……你可不要激动,府里……府里出大事了。”

    唐玉心里“突”地一下,隐然有些害怕,颤声道:“出……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是不是……”

    心有所想却不敢问出口。

    那下人道:“老爷他……他昨晚过世了。”

    唐玉的脑子里突然“嗡”的一下,似是耳边炸了一个响雷,一瞬间如失了魂一般,两眼发直的愣在了当场,痴痴呆呆,一动也不动,好半天不能回过神来。

    那下人也不敢叫他,知道这对他刺激极大,默默的向旁走开了去。

    唐玉突然大叫一声:“爹……”声音嘶唳,发步向院里急奔。迎着茉莉,拉着她急问道:“我爹呢,我爹呢。”凌渡电子书 

    茉莉被他握的手臂十分疼痛,咬着牙,强忍着道:“在……在卧房。”

    唐玉甩开茉莉,疾跑到唐震卧房。只见唐震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身子直挺,显已死去多时。几个丫鬟站在一旁愁眉不展,唐飞坐在椅子上亦是一脸悲容。

    唐玉似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脸木讷,摇着头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突然苦涩一笑,缓步走到唐震的床边,道:“爹,天已经亮了,你怎么还不起来?你看,我昨晚赢钱了,赢了好多,我给你看。”伸手在兜里掏出银票,眼睛红通通的,泪珠在眼眶里抖了抖,滚落了出来。

    将手里的银票递到唐震面前,苦笑道:“爹,你看呀,我真的赢钱了,你看呀,啊,你睁眼呀,别睡了。”说着声音哽咽,眼泪不断缓缓流下。

    唐飞忽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唐玉面前,骂道:“畜生。”“啪”的一巴掌将唐玉挄倒在地,“呼啦”一下,银票散在了地上。

    唐飞揪着唐玉的衣襟道:“起来,你给我起来,整天就知道玩乐,你去玩呀。”“啪啪啪啪”四巴掌,唐玉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

    秋菊和腊梅急忙上前,拉着唐飞道:“二爷,你不要打少爷了,这又不是他的错。”

    唐飞一甩手道:“起开,给我滚一边去,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要不是他大哥能死?你个不孝子,我打死你。”

    唐玉猛然一挣,推了唐飞一把,瞪着眼道:“是你,就是你,是你害死我爹的。”

    秋菊,腊梅相顾错愕。

    唐飞心里一凛,怔了片刻,怒道:“畜生,还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扬起手,突然瞧见唐震的面容,心里一寒,自觉有一股凛然之威,将手顿在了半空,再难挥下。

    唐玉悲痛交集,顿时放声大哭,声声嘶竭,真是创人心肺。几个丫鬟见唐玉哭的凄然,不觉也流出泪来。

    唐玉越哭越觉得伤心,泪如泉涌,扑在唐震身上不断嚎啕。他自幼丧母,与唐震父子情深,父亲平时对他虽然极是严苛,但他知道父亲对他的疼爱无可比拟,全是发自肺腑的关切,这时一朝失去,真如五雷轰顶。

    正哭到悲情处,突然一怔,哭声夹止,抬起头道:“不对,我父亲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过世?”

    唐飞心里有些发虚,道:“大哥……大哥是突然心力衰竭过世的。”

    唐玉道:“那为什么不请大夫?”

    唐飞道:“大夫来的时候大哥已经去了,根本来不及。”

    唐玉道:“请的哪个大夫?”

    秋菊接口道:“东街‘惠仁堂’的张大夫。”

    唐玉霍地站起身,撒腿便跑,冲出府门,直奔“惠仁堂。”

    街上行人已密,唐玉如脱缰野马似的直向前奔,“咣”的一声,将一妇人撞倒在地,唐玉如如未见,也不理睬,也不致歉,只是发疯似的向前急跑。

    那妇人疼的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家里死人了抢着定棺材呢,啊哟——”

    唐玉冲进“惠仁堂”,推开一位正在就诊的男子,吓得其他抓药的人一阵慌乱,目光冷若冰刀,揪着那大夫的衣襟喝道:“你说,是不是你为我爹看的病?”

    那大夫涨红了脸,道:“你……你是谁呀?”

    唐玉道:“你不认识我?我是唐震的儿子。”

    那大夫道:“你先松开手,老夫快被你捏死了。”

    唐玉一松手,推了他一把,道:“你说,我爹是怎么死的?”

    那大夫咳嗽了两声,道:“老夫去的时候令尊已经死亡,就是神仙也难当为呀。”

    唐玉不耐道:“你少跟我扯这些,我就问你,我爹是怎么死的?”

    那大夫道:“据老夫诊断,令尊死于心衰竭。”

    唐玉道:“可我爹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心衰竭?”

    那大夫道:“这种病来得快,让人措手不及呀。”

    唐玉似是仍不相信,道:“那……我爹可不可能是被谁害死的?”

    那大夫道:“若是中毒应该会有迹象,可令尊体内并未有毒,不该是被人所害。唐少爷,唐庄主过世老夫也深感痛心,你也要节哀顺变呀。”

    唐玉心痛如绞,抱拳向那大夫随意行了一礼,道:“多谢你了。”转身走出惠仁堂。

    回到唐府,心情更是失落之极。

    唐飞道:“玉儿,大哥已经去了,还是择日料理大哥的后事吧。”

    唐玉有气无力的道:“你看着办吧,我先回房了。”说罢向自己房间走去。

    回到房中,关上了门,扑在床上,想起往日和父亲相伴的日子,不禁又悲从中来,呜呜的抽泣起来,泪水沾满了被褥。他这时极尽渴望父亲要是能再打他一顿该有多好,越哭越发难心。

    这个时候,只听房门被“啪啪啪”打了三下。

    唐玉哽咽着道:“谁呀?”

    一个灵翠的女子声音道:“是我,少爷,你开开门。”正是秋菊的声音。

    唐玉道:“我现在很烦,不想见人,你走吧。”

    秋菊道:“我有话跟你说。”

    唐玉心烦意乱,苦着声音不耐道:“什么是话呀?”

    又一女子接话道:“是关于老爷的事。”正是腊梅。

    唐玉一听说是关于父亲,顿来了精神,翻身跳下床,打开门,急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秋菊向后张了张,道:“进来说。”拉着唐玉同腊梅走进屋内。

    秋菊道:“腊梅,你快告诉少爷。”

    腊梅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这跟老爷的死有没有关系,但我确实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