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刀横剑纵，肆意杀戮（三）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其实那三名传奇堕落职业者未必全都怕了，但溃败这种事，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就根本停不住了。

    “嗷……”

    吞噬着如此高品质的恐惧，拥有恐惧光环的憎恶巨兽莫里亚蒂扛着身上的伤势再一次站立起来，它将自己身上的锁链铁钩，犹如毒蛇般投掷出去。

    也活该那名传奇野蛮人太倒霉，以他的跳跃能力，被一头二阶变异召唤控制住，是小几率事件，然而彩票头奖都有人中，憎恶巨兽莫里亚蒂稍稍绊住一名传奇的几率，可比中彩票头奖的几率高得多了。

    锁链铁钩准确缠扣在那名野蛮人的脚脖子上，蓦然拉紧，莫里亚蒂那胖大得身躯甚至被带得平地滑行十几米远，然而毕竟是肉山体型，最终那名堕落野蛮人豪克尤斯惨叫着砸落下来，轰然砸落进一片民居中。

    “呸呸，可恶啊！”

    吐着土灰在一片狼藉的破碎木板中挣扎起身，豪克尤斯看到一对畏畏缩缩得老夫妇，在他刚打算要随手杀掉时，那股仿佛要透入骨髓的阴寒感再一次侵袭而来。

    豪克尤斯陡然回身怒斩招架，“锵”得一声，这名堕落野蛮人只觉得从对方涌斩过来的巨力陡然一轻，下一刻却见那名黑发男子以断裂的残刃刺向自己的咽喉。

    （断刃，这居然也是他的武技之一！？）

    豪克尤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技法，双方错身而过，他的半边脖颈都被划开了，血如泉涌，然而传奇野蛮人的生命力强大无比，即便这样也仅仅只是重创而并非是致命伤。

    可这一点石应虎同样也非常清楚，丹道人仙境的武者，可以炼髓如汞断肢再生，只要大脑不伤，即便被击碎心脏也可以短时间维持生存。

    凡是武功锻体体系内的任何特征，都逃不出石应虎的把握与掌控能力。因此右手断刃割喉后，左手剑斧钺依然顺势疾斩，犹如庖丁解牛般撕裂开对手的甲衣，划破心脏。

    脖颈断碎，心脏破裂，再加上打入体内的冰火气劲，三重伤害叠加之下，传奇堕落野蛮人豪克尤斯生命力再强大，也支撑不住了。

    体内原本强猛磅礴的力量迅速消散，这个时候憎恶巨兽莫里亚蒂手执双刀跑来，他胸腹处的两扇血色排骨又一次张开，而将死而未死的豪克尤斯被石应虎近身一肘撞击向莫里亚蒂，紧接，这名传奇堕落野蛮人被莫里亚蒂整个吞噬。

    “击杀传奇堕落野蛮人，获得经验。”

    “职业等级提升！”

    猎人系统面版1：

    姓名：石应虎

    职业：死灵法师

    等级：二十六级

    力量：65+5+30，肌肉组织强度，个人拥有的力量

    敏捷：62+5，身体的灵活性，综合感知复合属性

    活力：189+20，生命活力，当低于6点时便有可能随时死亡

    精力：72+72+4+8增长魔力与魔力恢复速度

    （特注：上述为常规状态下，童子金身状态下，主角全属性提升一至三倍，极限爆发提升五倍，但不可持续。）

    未分配技能点：1

    未分配自由属性点：5

    法术位：伤害加深5+2、骷髅复苏21+2、支配骷髅9+2、地狱三头犬召唤5+2、憎恶召唤5+3、白骨装甲7+2、骨墙5+2、骨牢5+2

    武技位：祈祷光环5、抗火焰5、抗冰冷5、抗闪电5、反抗5、净化5、精力5

    装备法术位：狼人变身、残酷之力、巨熊之力

    两小时内：

    一杀，火焰法师巴格！

    双杀，传奇堕落刺客！

    三杀，传奇堕落野蛮人豪克尤斯！

    之前还击杀了包括一名传奇堕落女法师在内的两名传奇职业者，不过间隔的时间较长了，就没计算入连杀战绩。不过，也是击杀那两个人，晋升的职业等级二十五。

    石应虎没时间检查战利品，在让莫里亚蒂把豪克尤斯的储物装备与随身武器都吐出来后，他就转身要离开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那间快要塌了的破屋内，那两名老人突然开口叫住了石应虎。

    “布莱恩院长大人，请问您……请问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和平？什么时候医院才能重开啊？我老伴，我老伴她胸闷得厉害，恐怕撑不了太久了。”这对白发苍苍得老夫妇为了买下温尔塔医院附近的房子，已经花光全部积蓄，现在房子也碎了，他们怕温尔塔医院再开不下去，两人的晚年将一无所有。

    “……大爷，大娘，你们放心。今晚，就解决掉那些杂碎，最多三天之后医院就会恢复正常营业。至于房子，肯定赔给你们一间更加好的。”

    “哎哟，那不用那不用，医院能重开就好。”

    在那对老夫妇推辞的时候，石应虎的身形已经消失于晨雾中，我这赶着五杀呢，您二老的事一会再说，一会再说。

    也就那两位老人年纪大了，感知都不那么敏锐了，若是年轻人，恐怕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对这个周身重甲、手执双血刃的男人说话，因为此时此刻的石应虎，周身扩散着冰冷慑人的可怕杀意。

    另外也难为那对老夫妇了，在自己明明罩着面甲的情况下，依然能认出来。

    对于现在的系统，石应虎是不满意的，若是神武系统，面对这种程度的战斗定然会刷出相应的奖励任务，而这个猎人系统则是毫无反应，当然，也可能是高质量的战斗见过太多，现在这种无良大佬用小号欺压萌新的行为，已经很难给系统带来触动感了。

    堕落亚马逊跑了，堕落野蛮人也跳跃逃跑了，那名堕落圣骑士其实也想跑，但之前是他不放过钢骨，此时此刻却是钢骨与白骨屠杀者联起手来不肯放过他了。

    这名堕落圣骑士拥有魔冻光环能力，那是一种精力光环与神圣冰冻能力的变异结合，综合产生的魔化技能，凡是靠近他的敌人，自身会受到神圣冰冻光环的冰冻减速，而他自身则依旧获得精力光环的强化加成，双方这一加一减，足可以产生质性的速度差距。

    因为效果如此逆天的魔化技能，再加上自身高明的剑术，因此这名堕落圣骑士自信，自己很快就可以斩杀钢骨。

    结果石应虎脚下的精力光环变异的魔动光环，增加自身速度，刚好就与魔冻光环互为克制。

    变异魔动光环vs魔化魔冻光环！

    事实而言，魔动光环的效果还是不如魔冻光环的，然而剩下的那点差距，却被钢骨以高明的剑术直接给抹平了。

    那来自于异世界，以慢打快的太极剑术，在成功封架对手的劲斩之后，顺势反斩出足足二十一剑，因为对对手剑劲的转换增幅，这二十一剑堕落圣骑士大半都没有躲过防住。

    虽然那柄低阶的地狱符文剑“钢铁”斩在自己重甲上，星火爆绽，也并没有构成多大伤害，但自负于自身剑术的堕落圣骑士还是怒了，他当年堕落的原因便是自负于剑术，不肯承认自己的剑术不如自己的师弟，然而在正面较量当中，他的剑术真的就打不过对方，在嫉恨交加之下他选择了堕落，获得魔冻光环，凭借双方交手时产生的速度差值，这名堕落圣骑士将自己那名极具剑术才华的师弟斩杀。

    现在，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剑术居然在一具变异骷髅的面前受挫，巨大的不甘让这名堕落圣骑士稍稍恋战了一会，然而在这个时候，石应虎已经完成自己的连续三杀了。

    “速度不行，力量不行，挥剑角度也有问题……最重要的是斗志剑心一塌糊涂，你到底是更在意胜负，还是更在意自己手中的剑啊？”当石应虎赶到之时，他是武学大家，只是一眼便看出了那名堕落圣骑士的问题所在。

    执剑者，因为很多时候要直面生死，因此很多时候胜负便等于生死，但，毕竟并不是完全一样的事。

    眼前这个堕落圣骑士武功当中有很多的花招，仅仅几招间，石应虎就发现他明显有借助武器反光影响对手视线的习惯。

    哪怕明知道这一招对骷髅剑士的作用影响微乎其微，但对方下意识得还是会用。

    这是一种实战经验，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处。

    但眼前这个家伙的问题在于，他已经把这些小花招、小技巧，都当成是真正重要的技艺来锻炼、来依赖了，就像石应虎当年在地球上，曾经通过神武系统发现过一本名为《一字电剑》的中级武功：每招之出，皆如闪电横空，令人一见之下，惊心动魄，心生怯意。

    那是一门将快剑剑术与光学原理相结合的奇门剑术，开创者别有巧思，此套剑法中对于角度、方位的研究也极有见地，若是得手，往往可以攻其不备、以快击慢、以弱胜强。

    当时石应虎看到这门武功的时候，他也觉得很有意思，很感兴趣，但石应虎却并没有修学，因为那个时候石应虎就知道：力量、速度、招式、真气运转之配合乃至于心灵修养，这些才是正道，这些才是主体。

    追求实战技巧而忽视武功本身的强度，这是舍本逐末了。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为了现在拥有的一切，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吗？”明显是被石应虎的话语刺痛，那名堕落圣骑士嘶吼一声，放弃近身纠缠自己的变异骷髅钢骨，他双手执剑斜斩向石应虎头颅。

    这一剑，快、准、狠。

    这一剑，狂烈的情绪，令他周身魔动光环之威能，越发扩张了，辐射范围内，寒霜低温，既降低着对手的速度又增幅着自身的速度与力量。这，是他或者说她……几乎付出了一切，才换得的力量。

    “哈，倚仗这种能力你杀了不少人吧？但拥有这种能力之后，你还有再好好锻炼过自己的武功剑术吗？”在这名堕落圣骑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眼前之人身形再动，他竟然无视冰霜侵袭，再一次横剑招架住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剑之劲斩。

    太极剑术，以慢打快，其实并非真的慢，而是重视剑意的快更超过重视剑招的快，太极剑术，其实是快剑、狠剑之术，只不过是剑心层面上的快，布局上的快。

    那名堕落圣骑士以为钢骨的死前前身是哪一位享誉大陆的剑圣，因此可以破解掉自己的剑术能力，但她怎么可能理解，钢骨的一身剑术武功全部都是石应虎一点一点咀嚼揉碎了喂过去的。

    以左手剑斧钺横剑招架住堕落圣骑士的剑斩，先是一虚，下一刻由虚化实，借来力道叠加自身的力道反斩过去，依然是二十一斩，然而石应虎手中剑斧钺破空刮起的强横风压与披靡气势，却根本不是钢骨可以与之比拟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

    接连二十一剑，有大半都斩击在同一个位置上，当最后一剑完成时，堕落圣骑士的整个身躯几乎被倾斜斩断了，她若是一位传奇法师，这场碾压战可能还会持久一些，但谁叫她是一个使用魔冻之力的堕落骑士。

    砰，身负重创得后仰砸倒在地面上，伴随着黑红色鲜血扩散的，还有这个女人的生命力。

    伴随着瞳孔扩散，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

    那个时候自己跟随师傅修行，虽然辛苦，但很快乐，自己是师傅所有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一个，师傅总说要把一生的所学教给自己继承并发扬，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骄傲，但照顾师兄弟，孝顺师傅，勤苦练剑。

    一直到，那个小乞丐的到来。

    师傅本来是不想理会他的，虽然可怜，但这种事，这种人，在这个时代太多太多了，可怜也可怜不过来。

    是自己，觉得那个小家伙很可怜，就给他递过去一碗粥，从此，便被他赖上了。

    自己与师傅与师兄弟走到了哪里，那个小乞丐就跟到哪里，自己也总会偷偷给他一碗粥，因为喜欢他看自己时，那亮晶晶的眼睛，就好像自己是公主，是天使，是光明神赐予他的福音。

    终于，师傅耐不住自己的哀求，收下了那个连剑都抱不住的小乞丐当弟子。

    一开始时，自己是那么喜爱这个小跟班，尽心竭力的教导他，以至于让其它师弟们嫉妒，联合起来欺负他。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慢慢都变了，小乞丐日也练剑，夜也练剑，吃饭在练剑，喝水时也在练剑，他一种近乎可怕的速度在飞速成长着，我需要练上三天的剑式，他一天就能练好，我需要练上一年的剑式，他两个月时间就打磨完美了……凭什么？

    我也开始像他一样成倍的付出努力，然而，这个小贱种，他像跟我比赛一样更加努力。

    师傅开始关注他，开始给他做私下里的指点，甚至开始给他熬制药膏温养身体，师傅看他的眼睛里，发出光来，就是他当年看我的眼神！

    终有一日，我无法再忍受这一切了。

    我拔剑向他发起挑战，然后，练剑十年的我，在真剑决斗中败给了练剑不到三年的他。

    从此，他成了大师兄，而我，成了一个笑话。

    毕竟是从小养到大，一向严酷的师傅并没有赶我走，依然愿意养着我，教导我，但我，已经学不进去了。

    十年之后，师傅老死了，他将他的剑甲都留给了那个男人。

    而我，也在师傅死去的那一天，选择了离去。

    多年之后，已经选择堕落的我，再一次向他发起了挑战。那一天，这个仅仅只佩戴着长剑的男人，眼神奇怪。

    我开启了魔冻光环，然后一剑杀了他，而他，连剑都没有拔出来……那个男人吐着血，在我耳边不断言说着什么，可是，我听不见，在其后的数十年间，我不断回忆着那一天，那一战，那一次谋杀，回忆着他对我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始终想不起他在我耳边言说过什么。

    直到今天……

    “师姐，回来吧师姐……我喜欢的不是剑……我喜欢的，是你啊！师姐，我好想你啊。”

    原来，他说的话我早就听见了，并且，甚至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只是有些话，活着的时候不敢想起来，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让我发疯！

    白骨屠杀者，舞动着急旋的骨斧来到近前，它也不想杀这种已经身受重伤濒临近死的人，但主人夺取她的戒指后，转身走了，钢骨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也转身走了，一个传奇级别的血食，总不好就这样浪费掉了，因此，白骨屠杀者操控着自己的骨斧走上来，它高举骨斧，一挥而下：噗！

    四杀，传奇圣骑士玛拉维亚。

    ……………

    “击杀传奇堕落圣骑士，获得经验。”

    虽然系统提示中，获得的经验并没有差别，但事实上，由召唤物击杀这些传奇，大量的地狱魔能都被这些召唤物吸收了，石应虎只能收益其中的一小部分。

    火焰法师如此、堕落野蛮人如此、那名堕落圣骑士也是如此，大量的地狱魔能都被小胖地狱犬、大胖莫里亚蒂、以及白骨屠杀者分润去了，但即便如此，石应虎还是尽可能的让它们杀。

    因为对于自身来说，成片成片的杀魔怪与杀传奇堕落者，都是获得经验，这是没有本质区别的，但对于变异召唤来说，杀boss、杀传奇堕落者，吸收的地狱魔能质量高，自身由此获得变异进化契机的可能性也就大。

    因此，按照最大收益模式来说，也应该是由它们去杀、去完成最后一击的。

    击杀了堕落圣骑士的白骨屠杀者，它的身躯上沾染了堕落圣骑士的鲜血，石应虎隐隐可以感受到，白骨屠杀者很满足，体内有极为巨大的魔能在灌溉流淌着，距离它的再次变异进化，已经不远了。

    这一夜，侵袭而来的十五名黑暗领域世界的传奇强者，被“与白骨低语者”、“温尔塔的怪物”凯特布莱恩单杀了七人，温尔塔医院的支援者，应该也有一些斩获，只是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杀了几个。

    但可以肯定的是，黑暗领域世界的元气，将会因为今夜这一战而大幅损伤。

    成功撑过这一役，生命骷髅会与温尔塔生命学研究医院的价值与力量，也将会在职业者的世界里，被重新估量评价。

    冰冷的夜风拂动，凭借着自身的追踪能力，石应虎牢牢咬住了那名率先逃走的堕落亚马逊。

    因为她的率先逃走，其它几名传奇堕落者被石应虎逐一击破，逐一挑杀，但也因为率先逃走，她直到现在还活着，而不是像自己之前的那几名同伴一样，已陷入死亡的永眠。

    “真是狼狈啊，亚塔尔暴风，这么多年来，你就是凭借跑得快，活到今天的吗？”就在那名堕落亚马逊气喘吁吁、但自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已经安全的的时候。

    一道冰冷到可以渗到她骨髓里的低语声，在亚塔尔暴风的耳边响起了。

    “……大……大人，我尽力了。可那家伙就像一个怪物，他，他真的是个怪物啊！”

    “怪物？呵呵，曾经也有很多人这么称呼过我。”伴随着低语，一名执握着暗金色的法杖，腰间佩剑，在月光下犹如一位贵族爵士般的死灵法师转身于阴影当中现身。

    几乎与此同时，那个一直紧紧跟随在亚塔尔暴风身后的男人，也于屋檐的黑暗当中走出，将自己暴露于银色的月光之下。

    再一次见到石应虎，已经跪在死灵法师斯蒂勒面前的亚马逊女人明显哆嗦了一下，然而让她更加恐惧的，却是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用冰冷得像死尸一样的手掌轻抚着自己的脖颈。

    “亚塔尔，你说你尽力了，但我并没有看到。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证明你已经‘尽力’了。”

    “不……大人……不要啊。”

    在黑暗领域世界，强弱分级异常清晰，强者与弱者之间地位差距悬殊，若是正常的职业者，即便是一位宗师在面对传奇强者时，也不会恐惧、害怕到这样的地步，更不会有哪个骄傲的亚马逊女战士，肯屈膝跪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垂泪饮泣不止。

    “去吧，让我真正见证你的忠诚。”

    在传奇死灵法师斯蒂勒的鼓励或者说威慑下，俏脸满是泪水的亚塔尔站起来，握着自己的长矛，指向石应虎。

    然而，此时此刻石应虎的目光中已经根本容不下她了，他注视着面前的斯蒂勒，只觉得自己恍若在注视一片激烈翻滚的血之海洋，而这个老怪物的气势，就像蓬勃涌来的血色浪潮一样。

    （这个老家伙，他到底杀了多少人啊？我几乎能闻到血腥味，能隐隐听到亡魂的哀嚎求救声。）

    虽然同样是传奇，同样是堕落者，但眼前这位明显与自己之前所杀戮的，有着巨大区别。

    他，相比那堕落野蛮人一味的狂妄，相比那堕落圣骑士一味的狠辣，相比眼前这个堕落亚马逊一味的自私，眼前这个家伙则是有着凉薄的自我性情，有着始终坚持的扭曲之理，同时，也有极为清醒的头脑！

    这，才是真正意义的“邪魔”啊。

    在石应虎分神之际，亚塔尔暴风似乎自觉找到了机会，她就犹如一头猎豹般扑上去，手中的长矛电浆纠缠，至少在绝对能量强度上，她的的确确就是传奇境界的强者并没有错。

    只是，她在下一刻就死了。

    只不过，并非是石应虎动的手，而是斯蒂勒在她身后陡然一剑，刺透了她的后心。

    亚塔尔暴风近乎不可置信的回头，她注视着拔剑出手的斯蒂勒，好像在问为什么？

    “我后悔了，与其让你这个无能的家伙继续浪费时间，还是由我自己出手好了。”斯蒂勒手中的武器，明显是品阶不低的魔剑，殷红的鲜血流淌过这柄魔剑的脉络，而后涌入到斯蒂勒的体内。

    “现在，小家伙，就让我真正见识一下，你到底将噬魔法典，领悟到了怎样的地步。”在击杀亚塔尔暴风之后，斯蒂勒拔剑并且一甩剑身，而后将之收归剑鞘中。

    在这个过程中，石应虎发现对方手中的这柄剑，就像钢骨手中的地狱符文剑“钢铁”一样，本身闪烁着奇异的光，随着剑器归鞘，那名堕落亚马逊的灵魂也被抽取出来，封入剑身之内。

    感受着对手给自己带来的压迫力，石应虎轻轻吐气，收起手中的钢铁剑斧钺，从储物戒指当中取出两柄纯银质地的剑斧钺。

    在财力宽松之后，他让工匠大师为他量身定做了二十多柄钢质银质、重量与造型都有些微差别的剑斧钺，武道强者往往都有收集名兵的习惯，石应虎现在私库里上档次的附魔武器还没有几柄，但个人比较喜欢的，做工精良的凡品武器却已经有不少了。

    在石应虎的私人武器库中，甚至还有重型攻城弩、上好的战弓、极品弯刀、极品钉头锤、月牙刃、极品双手剑等等武具，全部都是没附魔，平常把玩着玩的，要是全部附魔的话，光那些武器的价值就足够一个小国的财政破产。

    此时此刻，看到斯蒂勒手中明显品级不低的地狱符文剑，这个黑发黑瞳的男人眼珠子都红了。

    这一幕，让斯蒂勒捕捉到了，他因此一笑，言道：“看上我这柄‘怨恨’了？那好，我们就打一个赌好了，你我交战，这一战若是我败了，这柄我耗费百年时间才苦心铸成地狱之剑‘怨恨’便归你所有……但，若是你战败了，你的血肉灵魂，我可就毫不客气的收下来了。”

    “很公平，那就让我们，下注吧！”

    手中两柄银色的剑斧钺扬起，石应虎如张双翼，他大笑着大踏步走向斯蒂勒，便恍若一头肥壮凶暴的饿虎，走向鲜血血肉淋漓的饕餮盛宴。

    骨甲之下，筋骨肌肉起伏，血液汹涌奔流，带来磅礴，可怕，近乎无可阻挡的巨大力量！

    “嗯！？这种压迫感，这就是上古大巫师巴克特大人遗留的知识吗？难怪让会长大人念念不忘。”一边低语，以斯蒂勒的身躯为中心，四面八方一边站立起一具具白骨、僵尸。

    斯蒂勒，绝对是这一次神秘庇难所黑暗议会，派遣前来的最强者了，他的力量，甚至就连高阶传奇都未必能够应付，不同于当年的骨魔维辛，是个半吊子，斯蒂勒早就已经完成了自身的血脉转化，他的力量体系已经完全完善，完美得近乎无懈可击。

    “杀！”

    然而，面对这样的强敌，周身血液涌动起来的石应虎，却发出了兴奋难抑的爆吼。

    事实上，理智上讲，石应虎是知道现在的自己不适合迎战一位中阶传奇的，自身现在的实际等级才二阶，要爆发气血，冲上童子金身境界，方才拥有传奇近战者的实力、素质。

    像这样的实力、素质，配合自身的意识与作战能力，屠杀初阶传奇，屠杀成群心灵破绽相对巨大的黑暗堕落者足够了，在最险恶的实战中，这些家伙总会自己出现各式各样的问题。

    然而迎战一位有着清晰坚定自我性情的，扭曲之理、稳定魔心的，真正意义上的邪魔，以现在的状态还是有些吃力的。

    毕竟童子金身状态无法长久维持，昊天法目的消耗也太过巨大了。理性而言，此时此刻自己应该退走，对方绝对拦不住自己……可是，嗜战而狂、骄傲深藏、贪婪如虎的性情，却让石应虎实在忍不了斯蒂勒在自己眼前显摆风仪宝物：那就干他，在自身气血精元燃尽之前，彻底杀死你！

    石应虎的冲锋低吼，那扩散开来的强大气魄，直接就将斯蒂勒身周的大片死灵直接冲倒了，这一幕让斯蒂勒也微微愕愣了一下，他当然无法理解，来自异世界气血系武道，其对于死灵法术的天然压制效果。

    气血系武道高手，周身精气狼烟澎湃，如烟如柱，直冲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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