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矛盾，破界卷轴

    人生，有时候很奇妙。

    曾经你以为无比重要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流逝，也许慢慢的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比如说自尊，比如说爱人。

    有时候有人会为前者放弃后者，有时候有人会为后者放弃前者。谁赢谁输，谁赚谁赔呢？这种事，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自从在那寒冷的夜晚，被学长“赶走”之后。坚强的菲尼就下定决心，以后要混出个样来，不能让学长看不起。

    以后自己要成为一名宗师……不，成为一名传奇级别的冒险者，传奇亚马逊弓手！

    关于自己的名号，菲尼都已经提前想好了：魔焰毒弓、圣弓女王，这两个名号都不错，很适合自己。

    然而，在壮怀激烈的志向之后，却是一天又一天的平凡又切实的生活要过。

    菲尼在列姆托尔呆了一段时间，她也先后找了几份工作：开始时都很顺利，每个有眼光的职业猎魔人团队在看到菲尼那一身装备后，几乎都会眼睛一亮。然而工作的结果，却往往都是搞砸了，被中途中止合约。

    有一次，菲尼甚至不幸一箭射中了已方的队友，结果白白出了一次任务后，钱没赚到不说，还要卖掉自己的头盔支付队友的医疗费用。哦，是前队友。

    菲尼不知道，原来适应一个人可以这样快，自己已经适应了那个男人强大的大局掌控力、敏捷的身手、充足万全的准备，习惯于站在一个安全的点位上愉快得倾泄火力就好。

    一次任务下来，不赚几百金币或者等值的装备，算是做任务了吗？

    在自己找团队，接任务，努力工作的这段时间里，菲尼渐渐觉得恍如隔世。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菲尼慢慢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同凯特学长一起做得那些任务，凯特学长带谁去都是一样的，反倒是自己，被凯特学长带习惯了之后，作战能力、反应能力大为退化，一般人、一般的冒险者团体已经带不动自己了。

    石应虎带条狗都能打崩对面，现在，他真的只选择带条狗了。

    崔斯特联邦，沉陷之城达克瑞姆内。

    在山坡上以一座古旧的水塔为中心，接连数日，入夜之后都会有大量的地狱魔怪包围过去，然后双方酣战一整夜，如潮的魔怪退却，水塔内的职业猎魔人小队气喘吁吁，但却又振奋满足。

    这段时间，因为高强度的战斗，不仅仅石应虎而已，炽炎之心冒险者小队的每一个人，在自身实力上都获得了长足的精进。

    这个位面世界的人类，由于被上位面、下位面法则侵蚀太久了，以至于拥有了在杀戮中获取力量，将黑暗魔力转化自身潜能的特异之体质。

    更何况每一夜的酣战之后，除实力上的强大精进以外，在金钱上也都会有不菲的收获。

    那些被斩杀的魔怪，它们身上携带的宝石、甲胄、附魔武器，拿到人间全部都价值不菲，因为这两方面的收益，炽炎之心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心情振奋，在这个方面来讲，这样正面的心情，反倒有助于化解黑暗魔力的渲染侵蚀。

    夜晚作战，白天休整或加固水塔防御，甚至于众人还在水塔门口的四周处搭建了许多类似于拒马桩的木栏，让夜晚魔怪潮的涌入更加受限，已方承受的压力更小。虽然，的确是需要每天修理也就是了。

    “有凯特老大在，打起仗来真的是太舒服了，心里也踏实。”刚刚入夜，黑压压一片的魔怪潮便又一次涌来了，然而枪矛手图尔哈特脚踏光环持矛刺击作战，却一脸坦然，再猛恶的情境，见得多了，也就渐渐接受了。

    “是啊，魔药调配术真的是太厉害了，药剂消耗并不多，却让我们的持续作战能力大大提升了，时常把我们的状态保持在八成往上，若是遇险，那个家伙又总是有应急抢救的能力……”说话的时候，恩格的目光不时落在不远处的大剑骷髅兵身上，有时候恩格自己都怀疑，自己打不打得过凯特•布莱恩的这具变异骷髅剑士。

    虽然听说过死灵法师、德鲁伊的变异召唤物拥有突破能力极限的潜力，但，眼前这个还是表现得太过夸张了。

    此时此刻，堵门作战的人分别是枪矛手图尔哈特、圣骑士恩格，以及老牌德鲁伊穆哈尔。

    另一组人是阿蕾塔、恰拉以及魏德尔，凯特•布莱恩相对机动，放在门口处的那几具骷髅战士是不换地的，但的确是帮另一组的时候更多一些，因为恰拉在打法上不大适合正面作战。

    而此时此刻，水塔之内，温暖炽热得篝火燃烧，汤水因此沸动。

    一身暗红色皮毛的三头地狱犬小胖，它时不时向左边拱一拱，时不时向左边拱一拱，不一会就拱到银白色的魔狼芬里尔旁边了，红色的狗爪按在银白的狼爪上，注视着女神，小胖的狗脸上浮现出特别特别猥琐讨好的舔狗式笑容X3！

    结果就被人家直接撞开了……就这样，小胖还跟在人家的屁股后面不停的闻，把石应虎气得肝疼。

    石应虎刚伸出手，要提拎着小胖的后颈将它抓回来，却被一旁的阿蕾塔制止了。

    “干什么啊？人家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你干嘛阻止啊，凭什么阻止啊？”

    “舔狗最终一无所有，更何况我家小胖血统高贵”

    “凯特老大，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你家的地狱三头犬血统高贵，我家芬里尔的雪狱魔狼血统也不差啊啊……”魏德尔被石应虎斜视了一眼，讷讷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小声嘟囔着，却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女孩子就是要追的吗，什么舔狗最终一无所有，你不追怎么就知道一无所有？凯特大人一看就没追求过女孩子。”这个时候，汤锅里的肉饼都已经熟了，恰拉用碗盛出来依次递给身边的其它人，自身出手不多，这种杂务事上就多做一些。

    作为一名刺客，恰拉的厨艺谈不上好，锅里的汤饼煮得太软了，里面的肉肠甚至都溢出来了，然而，在这样一个被魔怪包围的围城里，有着舒适的环境，有着安宁的空间，身边有可以相信的同伴，眼前有篝火，嘴里有食物，已经很奢侈很奢侈了，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再要求更多。

    在晚餐过后，这一组人去替换图尔哈特、恩格、穆哈尔三人，这一次，石应虎也直接加入了，因为在这一次的魔怪潮当中，出现一头甲胄之外皮肤冰蓝颜色的羊头魔怪，它明显比四周的其它同族更强壮、更高大，更具备充沛的魔力。

    恰拉施展魔影斗蓬潜入过去，然后施展一套武学技能连击，得手之后迅速又跳入黑暗当中，受到不轻伤害的羊头怪精英BOSS怒吼着号召族人发起了冲击，它要将眼前的石塔碾碎，将里面的人类挨个烤着吃掉。

    “嗷呜！”

    咆哮一声，芬里尔率先吐出大股的冰气将扑来的魔潮冻得一窒，而后是于烈火当中身躯膨胀变大的三头地狱犬，变化之后，小胖的身躯甚至比芬里尔还高还大上一圈，它嘶吼着火焰喷射，这火焰喷射的威力其实并不大，然而三个头，火焰喷射X3，这威力可就很夸张了，熊熊得烈火将那些被冰霜冲击的羊头怪彻底吞噬掉。

    魔怪尸体分解的速度很快，除非是经过特殊处理或特别强大的魔怪，因此，尸堆什么的倒是不需要去特意去清理，只要体质够高不畏惧魔性瘟疫，它们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分解殆尽，无尽深渊，本身就是宇宙的垃圾场，拥有着“消融分解”的特性。

    变异骷髅精英士兵已经连续作战很久了，剩余的血量不足以支撑它撑过接下来的战斗，自己其它骷髅战士碎了也就碎了，精英士兵碎了的话，那损失就比较大了，因此石应虎一直关注着它的血量，当其血量低于三分之一的危险值之时，就将其召回。

    恰拉是刺客，不在正面作战序列，青年德鲁伊魏德尔的魔狼越强，与之相应的，他的自身作战能力也就同比越弱。

    因此，石应虎手执钢银双剑顶上，同阿蕾塔一同作战，魏德尔召唤狂狼之后，便无法再召唤灵狼了，就像死灵法师不能在召唤黏土石魔的同时，把鲜血石魔、钢铁石魔乃至于火焰石魔一同召唤出来的一样。但，若是晋升传奇境界后，这个定律就变得不一样了，哪怕把骷髅复苏这门法术修学到顶，也不过是召唤出不到十具骷髅战士而已，而传奇阶位的死灵法师，却可以以一已之力唤醒亡灵天灾，吞噬一个王国。

    当然，那是几百年前，地狱尚未入侵时，有一两位统治一个时代的传奇死灵法师这么做过，现在却是不会了。

    亡灵天灾这种禁咒用来吞噬人类王国很好用，但想要用低阶骷髅海围死堕落贵族实在是太难了，这个时代的传奇死灵法师，已经很少还有人主攻这个方向了。

    现在，这个位面世界所有人类的敌人，都是下位面世界的恶魔、魔鬼，邪神，这些存在，而已经不再是彼此。

    ………………………

    拒敌作战，不可躲避、不可退却，否则人家就涌冲进来了。

    初时与凯特•布莱恩这名死灵法师并肩作战时，阿蕾塔•维努还是有点紧张的，虽然明知道其剑术修养很高，但如果“立”不住的话，剑术修养再高也不能胜任拒敌作战的。

    那个时候阿蕾塔还是比较倾向于同魏德尔合作的，因为德鲁伊的体质终归要比死灵法师的体质强，魏德尔一手持盾一手持握钉头锤，那造型也比双手持剑的凯特•布莱恩令阿蕾塔放心。

    然而真正到了打起来的时候，尤其是合作了几天之后，阿蕾塔才真正感觉到，同这个精擅剑术的死灵法师联手，真的是怎么打怎么舒服。

    这个家伙迎战时，虽然身形闪烁，但实际上却半步都不退，明明在原位置，但就是可以规避开对手攻击，而后以手中双剑反攻。

    他身形微蹲，这样就与自己等高了，就好像是钉在了那里一样，双手执剑或攻或防，以一种很惊人的效率将冲上来的魔怪或斩杀或击退。

    甚至于他还可以在闲暇之时完成魔药调配，恢复自身状态，哪怕有精英级魔怪冲上来，自己身边也总是有治疗药剂、回魔药剂、体力药剂炸开，令自身状态恢复，打得舒服无比。

    阿蕾塔不可能知道的是，这一切的种种，却是因为眼下这种厮杀的烈度，同这个男人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厮杀烈度相比，实在谈不上足够激烈，因此，石应虎可以俯览般掌控全场，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若是眼前真的有超强的对手，那么即便是石应虎也不可能再这样举重若轻了，八十级大号的意识打九级小号，场控能力惊人是自然而然的。

    在石应虎脚边一旁，三头地狱犬不时凶猛得偷袭撕咬，它不仅仅是火焰喷射X3，普通攻击同样也是X3，表现得猛恶无比，相比之下，频频向这里侧目的芬里尔表现得更像一名电冰系的法师，而不是一头凶猛暴虐的饿狼。

    魏德尔的变异魔宠芬里尔，也许它真的有相当程度的雪狱魔狼之血统，然而它太在乎自身雪狱魔狼血统了，相形之下，血统纯度绝不逊色于它的小胖，以头拱地般的姿态战斗着，物似主人形，石应虎很清楚贵族真正可以成为贵族，是因为掌握着力量，而不是其它一切外在形式，优越与尊崇是力量带来的，而不是因为姿态。

    越是拥有高贵的血继，便越是要以十倍的努力去彰显它，荣耀它，这种心意随着言行举止传递到地狱三头犬小胖的身上，也让它丝毫不介意用利齿去撕咬，用爪子去切割，去竭力争夺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说努力未必会成功，不努力一定很舒服，但无论是石应虎还是小胖，他们却都属于努力了未必会舒服，但不努力一定很难受的那种人，这种人若是在地球，是叫奋斗逼吧？

    在双方轮换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半夜了，随着酣战的继续，时间的推移，恰拉的退回，石应虎注意到天空当中，隐隐有光辉射落而下……就快要天亮了，今日这一场攻防战，却又是以已方的胜利而告终。

    （只是，这还不够啊！）目光从苍穹落回到远方那头精英羊头怪的身上，石应虎的双眼中，周身上，有焚沸般的杀意骤炽升腾。

    “凯特！”

    “恰拉、魏德尔，补我的位置。出来，我的白骨剑士！”杀性已起，石应虎就没有理会身旁阿蕾塔•维努的命令声，虽然她的确是这个团队的队长没错，但石应虎可从来都不是服人管的人。

    挥剑一扫，面前有“伤害加深”诅咒罩落，身旁陡然出现暗红色的空间门，休息半夜的变异骷髅精英士兵运剑杀出，浸染着主人身上那炽盛的杀意，骷髅头中的灵魂幽火，更加旺盛了。

    从永眠当中被唤醒的亡灵，本来就是为了将杀死与毁灭带到这个世间来的。

    地面上的几具羊头怪尸体，随着死亡魔力的涌入陡然爆炸开来，从中窜出一具具骷髅战士，随着石应虎、三头地狱犬、精英士兵反向冲杀，在这个时候，天光更多得照射了下来，地狱魔怪的战力因此受到相对削弱，士气退散。

    “杀！”

    这一次冲杀出去的时候，石应虎注意到自己的魔力是再流经变异骷髅精英士兵，然后又转注向尸体，最后爆出三具骷髅战士的，这三具新诞生的骷髅战士，似乎比以往的骷髅战士更加精悍更加能打了一些，突击作战输出更强。

    不过，提升并不是很高，因此石应虎扫视了一眼，也就没有太过的在意。

    “凯特，回来！”

    身后再一次传来阿蕾塔•维努的命令声，因为石应虎的陡然冲杀而出，仓促上阵的恰拉、魏德尔有些挡不住了。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枪矛手图尔哈特、进攻型圣骑士恩格、德鲁伊穆哈尔三人现在已经修整半个夜晚了，此时此刻天色已亮，即便是没有水塔地利又如何？一个反冲锋就扳回来了，而眼前的变异精英魔怪，错过了却未必还能再遇到。

    抱着这样的想法，石应虎径直仗剑冲杀至那头蓝色精英羊头怪的近身，对方一斧斜斩而来，冰冷凛冽，然而石应虎脚步闪烁避过，左手铁剑归鞘，右手执握的银剑上却炽烈火焰猛烈燃烧起来：火焰强化，此时此刻，石应虎的左手已经握在了那根魔杖上。

    “三剑之内，杀你！”因为对方已经被恰拉暗算过两次了，虽然第二次时它也将恰拉击伤，但此时此刻属性克制，因此气血之力爆发的石应虎敢这样说。

    暗劲汹涌，气血之力奔腾，牺牲法门使用，这种状态下，自身本来就没有久战之力。

    “哞！”

    对面那头精英羊头怪恐怕也听不懂人类的话语，只是它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手意态间那种俯览，那种轻蔑。

    被一直视之为食物的人类如此轻蔑，如何能够忍得，因此，精英羊头怪周身寒冰之力扩散，接连数斧劈杀，也真的是豁上了全力了。它原本是打算走的，它也很清楚，地利优势已经消失了，但魔怪亦有尊严，亦不肯轻易被对手所轻视。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时，石应虎身后，变异骷髅精英士兵陡然跃扑而出，它双手执握着烈火炽烧，同样被赋予火焰强化的包银大剑，矫健猛烈的劈斩而下。

    砰得一声爆响。

    精英羊头怪的攻击斧势被变异骷髅精英士兵所引动，它周身蓝白色的魔力光晕不断扩散，接连数斧劈斩在精英士兵的长剑上，身躯上，直接将其劈杀撞飞，打飞出去。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

    石应虎全力出手了，他的身形接替精英士兵，陡然窜出，振臂出剑：唰唰唰……瞬间刹那十数剑的刺杀，暴雨骤风般席卷而去，好似狂风泼浪一般模样。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直紧紧跟随在主人脚边的三头地狱犬，张口喷出熊熊火焰，风助火势，火助风威，石应虎的手臂膨胀连振，催动剑器发出凌厉之剑风，鼓荡四周火焰犹如火焰旋风般笼罩面前的魔怪，就连地面上的土石板都在剑风影响下块块碎裂开，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轰轰轰轰轰！

    说是三剑，但天知道这一瞬之间有多少刺击轰击在了对面那头精英羊头怪身上。

    石应虎说的三剑，指的是剑式，一招剑式不绝，刺多少剑都是在这一剑之内，层叠得剑击之下，精英羊头怪的附魔链甲崩溃碎裂开，伤势叠加，它本身也踉跄着退却，然而像这样的跌退，却又怎么避得开石应虎接下来那疾风追月般的一式剑斩。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精英羊头怪的眼前出现深红金炽环绕的银色剑光，虽然试图横斧封挡，但双方刹那错身而过，精英羊头怪的动作却是这住了。

    言说起来非常缓慢，然而事实上，这个时候水塔内的众人才刚刚反冲锋打出来，看到的，仅仅只是那头精英羊头怪倒下，而黑夜一族羊头怪四散的画面。

    “啊！？哈哈，发了，发了，这件魔法战斧附魔魔纹如此细密，恐怕是高阶附魔装备，可惜这链铁甲斩碎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回去修复售卖。”

    石应虎虽然格杀了精英羊头怪，然而，作为小队队长阿蕾塔•维努的脸色却异常难看。

    这一点不怪她，没人会喜欢不服从命令的下属，尤其是军方，令出多门是大忌中的大忌。

    枪矛手图尔哈特非常贪财，人也非常油滑，他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冲上来插科打诨，表现出一副极为贪婪的模样，其它人反应过来后，也赶紧纷纷配合。

    阿蕾塔•维努是小队队长，而凯特•布莱恩能力卓越，综合实力极强，也是小队的最为重要支撑，他们两个若是产生了矛盾，炽炎之心小队的其它人，都要吃挂落。

    ……

    石应虎倒不是有意为难阿蕾塔，只是他少年时，是游荡天下的散漫刀客，武功小成之后，基本上就是本宗本派主政一方，独当一面的人物，后来，更是威压天南，权倾一方。

    石应虎基本上就没有接受别人指令的习惯，除了自己老妈，除了帝都的首长以外，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指派。

    更何况，阿蕾塔本身的指挥水准，还处于菜鸟级别，虽然是极具天赋也就是了，但在决断判断上，被石应虎碾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在阿蕾塔的角度看，她自己就更没有错了，眼前这个男人刚刚的作为就是在冒险，虽然他成功了，虽然他为小队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但越位而行，拿整个小队的命运去下注，这不是他应有的权限。

    本来阿蕾塔是极为欣赏凯特•布莱恩的，然而此时此刻，双方的隔膜却是种下了，最要拿的是，双方都不是那种容易退让的人。

    同一时间，在这座陷落之城的另一边上。

    一名穿着着皮甲，短发白肤的女性刺客正在扛着一名灰袍老人疾速奔行，刺客技能：速度爆发，这个技能可以一段时间内提升施术者的攻击和移动速度。

    但，这个女性刺客持续的时间太久了，此时此刻她的口鼻当中都在不断得溢出鲜血来，因为长时间的保持技能使用，身体尤其相对脆弱的内脏，已经负荷不住了。

    “放我下来，你快点跑吧，你若是自己跑的话，还有一些逃脱的机会。一直不放下我，我们两个都会死。”趴在女刺客肩膀上的凯恩教授，虚弱得这样道。

    他也已经到极限了，这么多天的颠簸与逃亡，对于一个年迈的老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凯恩大人，您说，人类有机会战胜恶魔，驱逐地狱吗？”半晌，当凯恩以为身下这个倔强的女孩，还是会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开口了。

    “会的，虽然恶魔是宇宙的清道夫，但我始终坚信，我们的世界还有足够的光明与美好，我们还远远没有到应该毁灭的时候。”

    “那就好，那就足够了。”

    “相比几个低阶刺客，作为恶魔学教授的您，远远比我们更有价值，以夜莺小队的死绝换取凯恩教授您的生存，是值得的……队长她说……是值得的。”一边低语着一边流泪，一边竭尽全力得往远方逃亡，逃得远一点，再远一点，直到，直到有人接应，直到把凯恩教授完全得送出去，自己才可以死。

    就在这时，天边远处，陡然有一点黑点出现，并且于半空中疾速变大，骤然坠落于地。

    砰……野蛮人技能，跳跃。

    “阿克迪斯，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这是，凯恩贤者？”顶级的学术教授，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将会被称之为贤者，而凯恩教授便是一个这样的人。

    “达尔斯大人！见到您……见到您真的是太好了。”刺客女孩阿克迪斯本来就已经到极限了，然后，在看到狂战小队队长达尔斯•战狂的那一刻心神一松，因此，直接就昏厥了过去。

    满身皮装，双持重型斧的达尔斯一看眼前这一幕，心中一紧的同时也是隐隐窃喜。

    （看来夜莺小队是全灭了，虽然阿克迪斯还活着，但她一个全队最小的家伙根本就支撑不起大局，这一次救下凯恩贤者的巨大功劳，归我们狂战小队了。）

    “凯恩贤者，这一路上您辛苦，现在您放心，有我在这里，接下来的路程您不会再这样辛苦了。”达尔斯•战狂这样说，是有其底气的，作为同传奇圣骑士格鲁尔•维努同一个时代的老牌职业者，达尔斯•战狂虽然没有晋升传奇境界，但其实力在宗师当中却是排得上号的，自身更是极为的自负。

    职业猎魔人晋升不了传奇，这其实是正常现象，能够晋升的，才是不正常现象。像达尔斯•战狂这样猎魔多年还活着的，已经是少见了，更何况他还是宗师级强者，称之为行业精英其实并不为过。

    “因为老朽的性命，让各位经受这样的风险，真的是很抱歉……”在凯恩絮絮叨叨的还想再说上什么时，他注视向达尔斯身后的眼神中，却陡然闪过一抹惊惧之色。

    达尔斯•战狂陡然转身，然而，却见身后的房屋阴影中，自己的同僚维辛走了出来。

    “维辛，凯恩贤者是由我们狂战小队……是由夜莺小队救下，由我们狂战小队接收的，跟你可没什么关系！”

    “谁要跟你抢了。能够救出凯恩贤者才是最要紧的事，既然你已救下贤者了，那我这里的破界卷轴就交给你吧，快点把凯恩贤者带出去。”一边说着，白骨小队的队长死灵宗师维辛一边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卷轴，他不舍得看了看，然后将之扔向达尔斯。

    在现在的沉陷之城达克瑞姆，普通的空间能力都已经无法再使用了，哪怕是拥有破界卷轴，也必须到临近达克瑞姆边缘的地点后，方才能够使用，破开结界，走出达克瑞姆城。

    这是剑盾兄弟会五只精锐小队队长，方才知晓的秘密，每一张破界卷轴都价值不菲，战略意义巨大。

    达尔斯•战狂见老对手并没有抢人的意思，松了一口气，见对方将破界卷轴都扔了过来，更加不疑有它，伸手接向那张卷轴。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身后传来凯恩贤者低微至极的低语声。

    “小……小心！”

    可是，已经太晚太迟了，在达尔斯•战狂接到那张卷轴的瞬间，汹涌的浓绿色毒雾与咆哮嘶吼的白骨之魂陡然涌出，瞬间将达尔斯整个人都包裹进其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那剧毒与戾魂太过猛烈了，几乎转瞬之间，便将达尔斯放倒，露出他身后已经被道道白骨利爪钳制住的凯恩贤者。

    “真是厉害，纯凭意志力挣脱我的法术控制，但，又能怎么样呢？贤者啊，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心。”身形闪烁，死灵宗师维辛陡然出现在凯恩贤者的面前，这银发白肤的法师，肆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