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九死神邪功第六境，焚炉道

    这世间的一切不可思议、绝不可能，事实上都可以随着文明的进步与发展而改变。

    因为人不可能一眼万里，因此有了望远镜。

    因为人不可能千里传音，因此有了电话机。

    因为人不可能翱翔苍穹，因此有了各种飞行机械。

    在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人不可能永生不死……仅仅是因为你的进化层次还太低。

    十年、二十几年前，世人还觉得武道传奇强者只能自悟突破，绝对无法培养量产，结果随着武道的发展，石应虎就培养出了原本难以突破到传奇先天境界的小师妹。

    血月文明为五阶信仰文明，神灵甚至可以通过万年积累的知识与力量复活半神生命体，当然，复活出来的半神，必然比真正活着时千锤百炼的半神要弱化许多，毕竟自己原生的、千锤百炼的身躯更符合自己的心与意，而由神灵复活的，尤其是批量复活的，必然是规格化、量产化的，不可能给你投入过多心血细细打磨。

    也因此，刚刚打破天人界限，步入魔道后战力激增又获得百万战鬼加持的石应虎，已经拥有了近乎五阶的战力，方才可以瞬间秒杀数量庞大的半神巨龙军团。

    事实上，这些半神巨龙若是真正的半神巨龙，而不是神力巨龙的话，这种战绩绝难做到。

    当然，即便这样，石应虎的战力水平也近乎逼平五阶了，并且在数次“死而复生”后更加无限接近，可以比肩。

    在地球位面，因为世界法则不同，绝大多数、或者说近乎所有的血月神灵都无法展开自己的神国，除了火龙之王康特罗西斯菲迪，精灵祖神科瑞隆•瑞辛同样也无法。

    因此，他、他妻子艾罗希涅、他女儿莎罕妮•月弓的五阶神灵之身，在这个世界都相对异常脆弱。

    因为他们都是信仰神灵，但却是真身降临没有神国庇护的信仰神灵。

    可是，凭借几乎作为血月位面最古之神的智慧与力量，康特罗西斯菲迪使用神灵法术，硬生生构建出“自然领域”这门法术，这便是临时性的神造神国，也是神灵法术方面的知识积累达到了相当高度，方才能够完成的超高难度操作。

    有点类似于武道高手在同等境界，刀法剑术领域的“通神入化”能力，科瑞隆•瑞辛能够凭借近万年的积累，把神灵法术应用的“通神入化”，这令他近乎可以弥补自身作为神灵失去神国的劣势，硬撼同阶强者而不弱下风，甚至达到极致境界的话，越阶纠缠、越阶挑战，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的。当然，真是高阶生命体，越高阶，想要越阶挑战的难度也就越大，胜率也就越低。

    同样是凭借作为神灵的万年积累，科瑞隆•瑞辛为罗动精心塑造神力之躯，并且为其更换自己珍藏的泰坦之心，硬生生将本身便颇具才能的罗动，推上了四阶高半神境界。

    因为罗动这个家伙是自己入侵地球位面的牌子，自己又是嫁女儿、又是许以长生，未来罗动若是乖顺听话的话，自己甚至会赐予其神位……有这张牌在手中，便等于是赠千金买马骨，更容易让地球人中的英杰归心驯服，当然，自己女儿同罗动的关系的确极和谐，这也是科瑞隆•瑞辛如此肯下血本栽培培养罗动的重要辅助原因。

    真正意义上的老谋深算，活得通透，便是像科瑞隆•瑞辛这般，把利益和感情混在一起，并且条理清晰得让人非常舒适，因此，罗动同这样老谋深算的家伙在一起呆久了，真的是很难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全心拜伏。

    此时此刻，罗动胸膛内的心脏疯狂跳动，令他周身有紫电跃动纠缠，同自己的妻弟费马罗•莫斯德林冲杀向自己昔日的故友。

    剑诀狠辣，再无回头！

    “应虎啊，不要怪我，岳父对我太好，倩儿对我太好，人生在世，总是要做出取舍抉择。”

    “我，早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若非远处的孙倩，若非暗影中的刺客，若非已经同这片自然领域融为一体的科瑞隆•瑞辛，就凭杀到自己近前的这俩货，石应虎自负，哪怕自己身受重伤，十刀之内也将反杀他们。

    然而，战况就是战况，精灵神系五大核心的联手合击，令自身如陷泥沼，真是挣扎，便越是深陷。

    左手一抹，一道耀眼的金光闪烁，天命金刀穿越时空一般，莫名得出现在石应虎的手上，身形微晃之间，一道道模糊不清的身影闪烁变幻，恍若要四面扑出，而左天命、右邪王，两柄长刀攻守之间，便犹如金红色的刀气飓风，将石应虎团团护住，硬就是在精灵神系五大核心的围攻之下不败不退。

    “锵，锵，锵，锵，锵……”五道光影疾速纠缠交错，时不时的还伴随有长箭破空之声，呼喝之声，鲜血迸溅之色。

    罗动的泰坦之雷狂暴霸道、那名乱发而使用双刀的男性精灵，刀法凶暴狂乱，杀意凛然。孙倩倩的箭术精绝，时机把握极好，并且同罗动配合默契，艾罗希涅身开化影，与四周自然领域配合的完美无瑕，混淆一体，不可感知，不可辨认，她手中的毒匕往往开始真实接触护体真气时，石应虎才能感受得倒，那个时候却又哪里还能防躲得开了。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领域对于石应虎的排斥压制效果，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怕。

    可是，无论局势如何艰难，自身如何被围攻，石应虎的神色都是一片冷静沉凝，他手中金红双刀不断变幻，演戏刚柔、生死、虚实、顺逆、正邪之变化，不仅仅牢牢防御住了大半的攻势，并且于防御当中隐隐蕴含着可怕的反击之势。

    见此，罗动再一次开口，试图扰乱石应虎的心神。

    “应虎，炎黄已然亡国了，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度，豁上自己的性命去战斗？”

    “…………”因为，罗动的话语声，战斗过程中冰心无情的石应虎脸上，首度出现了波动。

    再下一刻，他的神情化为了欲择人而噬般的狰狞！

    “罗动……你这是在找死！”

    （我并非不能击溃甚至斩杀你们……只是我不想在你们身上消耗太过精神，甚至浪费‘一死‘之力！）

    原本内敛收缩防御的金红色双刀刀光，在这一刻陡然勃发扩散开来。

    那熊熊之血气勃发，犹如烈炎之蒸腾，越燃越烈，同时，却又含带着一股痛不欲生的悲哀，目眦尽裂的怨愤，不共戴天的仇恨，似乎可以破山沸海般忿怒刚烈之滚滚血气。

    一时之间，一条巨大的赤龙化虚而实，环绕着石应虎身躯咆哮嘶吼：鬼打邪功，万死不降！

    在这一刻，罗动激怒的并不仅仅只是石应虎而已，更是此时此刻附着于石应虎身躯之上的百万战魂。

    他们尽皆是力战而亡，灵魂之中带着浓烈的战意，但是却偏偏不带自怨恨自哀的气息，所拥有的，只有对侵略自己家园者的纯粹仇恨，这样的百万战魂，将鬼打邪功的威力推动到了此功法创立者都未想象到之境界，并且反噬几乎没有。

    只要，石应虎还在为这个国家而战斗，只要，石应虎还在为炎黄浴血厮杀，万死不降。

    借着百万战魂被激发时的力量，石应虎借助心意变化，刹那反打，手中双刀陡然刺杀向罗动。

    罗动毕竟曾经是炎黄人，此时此刻面对赤龙怒吼，心魂俱丧，遍体生寒，受到巨大震慑，原本的众人合击之势，在他这里出现巨大的突破口。

    然而，近身搏杀，其它精灵神系的高手应对也是极快，远处的孙倩倩接连数箭接应，那名手持纤细双刀的男性精灵同那名女精灵刺客也于两侧援手，若石应虎仅仅只是此时此刻的功力的话，这一刀出手注定还是无法斩杀已经被震慑住的罗动。

    （可恶，终究还是要消耗“一死”之力吗？）就在石应虎打算内息运转，让自己进入九死神邪功第六境，焚炉道之时，异变陡生！

    整个自然之域，几乎已然化虚为实，已化神国领域的这个神术世界，突然间剧烈得震荡起来。

    “轰！”

    “轰！”

    “轰！”

    “轰！”

    “轰！”

    伴随着接连的巨响之声，自然之域大地龟裂，于那龟裂的缝隙间，弥漫升腾而起滚滚的死气狂潮，并且骤然化为鬼哭狼嚎的盘旋阴风，如急流中的旋涡不断的在冲荡搅动。

    四面突然飘浮起无数炽蓝色的鬼火，可怖的嚎叫，嘶吼，此起彼伏，地面上，土层纷纷涌动，由地底升出无数枯干、腐烂的尸身骨手和狰狞的死人面孔，那些死人的脸孔正在发出一阵阵骇人的叫喊声，而那些半腐的人手便像浪潮一样不断摆动着。

    原本鸟语花香的自然之域，在转瞬刹那间居然突兀变成了死者之国。

    …………

    “哈哈哈哈哈哈哈，总算赶上了。噫！？以五敌一，石老弟，我来助你！”伴随着这狂笑与话语声，下一刻……仿佛地底下积累了亿万年的阴寒污秽地气被瞬间点燃，那在整个自然之域世界扩散的阴邪污浊之尸气，转瞬间变成了最为助然之物，将那酝酿了无穷岁月的庞大能量在一瞬间化为地火燎原尽数释放出来。

    轰轰轰轰轰，磅礴的尸气，满界的阴潮，在这一刻尽数转化为阳炎烈火，以一种无比炽烈无比强烈无比狂暴的姿态撕裂万物，疯狂爆发！

    （阳炎尸火！？绝顶僵尸拳！都灵上人！他成功了！？）自蜀山一役之后，都灵上人就渐渐沉寂，淡出了世人视线，但石应虎却是很清楚的，这个老道老而弥坚、向道之心无比坚定，他若是就此消失也就罢了，若是都灵上人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那个时候，他必然已经精进至寻常世人不可想象之境界。

    然而，就连石应虎都没有想到，都灵上人居然真的走通了那艰难无比的天尸道：结合古尸不败诀与绝顶僵尸拳，打破了天人界限，成功晋升四阶天人境界。

    恍若灭世之神一般陡然破土而出，都灵上人此时此刻周身金焰包裹，一拳轰击向阵围远处的孙倩倩，便恍若打蛇七寸，精准无比，一拳轰落，便恍若大日降临。

    都灵上人是积累无比深厚的老江湖了，这份积累深厚不仅仅是内功修为而已，更是他的经验与眼力，对出手时机的把握与判断。

    精灵神系五人当中，罗动的妻子莎罕妮•月弓（孙倩倩）是最外围也相对最安全的弓手，再加上她的大部分意识都集中在石应虎与罗动的身上，这样，她对于自身的防御也就必然会相对薄弱，而最要命之处在于，罗动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艾罗希涅与费马罗•莫斯德都会出力去救，而当莎罕妮•月弓（孙倩倩）遭遇危险的时候，艾罗希涅与费马罗•莫斯德却是会全力去救。

    在这两人的心里面，自己女儿、姐姐的位置地位，是远远高过于罗动这个上门女婿的。

    甚至此事之后，进行复盘，罗动都要向两人道谢，因为这两人救得是自己的妻子……可惜，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轰！

    噗！

    艾罗希涅、费马罗、莎罕妮三人联手，总算是勉强接下了都灵上人蓄势待发的全力一击。

    然而巨大的爆炸声却也无法覆盖住长刀撕裂战甲，扎入血肉当中的声音。

    石应虎手中的双刀捅刺入罗动的胸膛，一波接一波的磅礴能量涌出，不断自内轰击着。罗动疾退，石应虎疾进，两人野兽一般的嘶吼之声，在这燃烧崩溃的世界中回响着。

    轰隆，一声巨响！

    天都崩塌了，自然之域在这一刻完全崩碎，同时传来外面世界的怒喝之声！

    “接俺老孙一棒！”

    自然之域不断崩解，在外面的世界，一支铁棍，上撑天，下抵地，两头皆有金箍，环绕雷火电光生灭，在其两旁，各有九齿钉耙与头陀弯月铲在辅助撕裂着这世界。

    在孙悟空、猪悟能、沙悟静的身后，站立着一名皮肤金色，虚空站立的高瘦女尼，正是龙应鳞。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人这些事，石应虎都顾不得了，他手中双刀捅入到罗动的胸膛中，他眼睁睁看着罗动，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掌，在向自己发出无声的恳求。

    他还不想死，他还有美丽的妻子，远大的前程，甚至刚刚出生的女儿。

    “冻子，你做错了事……安心上路吧，你女儿我养大，军叔我送终，绝不会让他们受人欺负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眼前，死在自己手上，哪怕明明知道他罪有应得，然而石应虎依然觉得心像撕裂了一样的疼，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上路吧！”伴随着刀气一爆，罗动的整个身躯都被绞碎，即便是他胸膛当中那颗激烈跳动的泰坦之心，也被纵横切割的刀气完全撕碎了，前文已经提到过了，目前之地球，除了康特罗西斯这个特例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神灵可以展开自己的神国，也就是说，死了，也就死了，根本就无法复活。

    “夫君！”不远处，传来孙倩倩恍若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喊声，她对罗动是动了真情的。

    潜入到这个世界中，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遇到了这个温柔羞涩的大男孩，他保护自己，照顾自己，为了自己背弃了国家，背叛了兄弟，这个世上，唯有自己知道他曾怎样痛苦，怎样挣扎，唯有自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大势博弈，众生如子，罗动被卷入其中，很多时候，并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

    “石上将，去做你该做的事。至于这里，由我们来拦挡。”断尽三千烦恼丝，金肤光头的龙应鳞这时飞至石应虎身边，她神色冷漠的这样言语道。

    “你……信佛了？”石应虎抬起头，看着双手合实宝相庄严的龙应鳞，一时愕然。

    在自己闭关之前，的确是将四人送到了东禅寺空性神僧座下，当时是因为自己闭关在即，不得不这样做，但石应虎都没想到，空性神僧居然有本事把一名根本就没有任何信仰基础的人，在短短时间内渡化成这样，石应虎本以为，能够压住四人不跑，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们拦挡？你们，挡得住吗？”虚空之中，脸色苍白的科瑞隆•瑞辛再次出现，神术领域被强行破掉，自己投资无数资源的女婿又战死了，哪怕这位精灵祖神的城府再怎么深，此时此刻也有点压不住了。于虚空中站立着，科瑞隆•瑞辛周身扩散的神力波动，犹如山呼海啸，其势可怖。

    “挡不挡得住，你试一试便知道了。”这一次再次出现，龙应鳞的变化极大。此时此刻的她与科瑞隆•瑞辛针锋相对也丝毫不落下风，尤其是低语之时，字字句话犹如金石相击，充斥着一股凛然的杀意。

    尤其可怕的一点在于，石应虎发现她与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三人的心灵锁链已经异常牢固了，四人进退犹如一体，这明显不是强制的心灵控制，而是四人心意贯通，战意昂扬。

    （空性神僧到底做了什么啊？）就在石应虎惊讶之时，龙应鳞率先出手了。并且一出手，便是石应虎想象不到的佛光普照，大气磅礴！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伴随着七声酷烈无比的杀声，恢宏无比的佛光以龙应鳞为中心扩散开来，下一刻，整个天地苍穹都暗淡下来，并于片刻之后大放光明。

    众人头上的天穹，被一只呈现暗金颜色的巨大佛掌所笼罩，一时之间，四面八方皆有朵朵金色婆罗花开。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宇宙，内中皆坐满了三生佛陀、诸天菩萨、万方罗汉，衍化出层层净土：万佛朝宗，共渡凶顽，佛掌落下，镇压一切！

    东禅寺至高绝学：天佛掌。

    然而，龙应鳞所施展的天佛掌，杀机酷烈，明显异常。便恍若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清净贫铀弹。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渡世人，我佛慈悲！

    （……都TM六根清净贫铀弹了，还慈悲个鬼啊？）连心中犹有痛意残留的石应虎，此时此刻面对龙应鳞杀意凛冽的天佛掌，都忍不住在内心吐槽。然而，最后注视了龙应鳞一眼，石应虎很清楚在她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稳固了四阶天人位置，以至于她在极短时间内学会了东禅寺的至高绝学。

    但，这些暂且与自己无关，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事情做。下一刻，刀光纵横，石应虎的身形化入了刀光当中，刹那远遁离去。

    而在这个时候，精灵神系的四大核心，连迎战在场的五大天人都觉得无比吃力，更遑论拦截石应虎了。

    “就算你们拦得住我，石应虎也不可能追得上龙神陛下，此时此刻，也许你们保护的凡人，已经亡尽了。”再一次撑起领域之力，硬扛着天空中降下的巨大佛掌，科瑞隆•瑞辛这样言道。

    “不，他一定追得及，因为，炎黄不是他一个人的炎黄，此时此刻，更不是他一个人在拼命！”一边低语，龙应鳞的眼角一边有一滴淡金色的眼泪垂落下来。

    就连她四周的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三神，都因此更加拼命奋战，不肯稍退。

    在这段时间里，在东禅寺，佛门硕果仅存的四阶天人空性神僧，他并没有通过他心通术法之力，不断强化固化圣心诀，而是极为冒险的以心印心，主动进入龙应鳞被压制的魔心主场，以自己一身恢宏佛法，渡尽龙应鳞与三神心中的戾气魔念。

    一个真正导人向善的宗教，必然不能以威罚规诫世人，而要以大善大爱普度众生，这短短的时间内，空性神僧也实在无法将四人心中的戾气魔念尽数化解掉，因此，这位一生一世与人为善的老僧，选择割肉喂肉，以自己之一死，将守护炎黄的因果强制绑在了四人的身上。

    龙应鳞眼睁睁看着空性神僧划破自己的手腕，然后将自己一身佛血于自己头顶浇洒而下。

    龙应鳞本来是一心报国的军方将领，本身就是因为修炼了心魔功法，导致心魔滋长，性情大变的。

    心猿意马，念头难控，龙应鳞的心灵精神畸形强壮之后，走火入魔，成为了一个一心为已的人，可以说原本的龙应鳞被封镇了。即便是在被石应虎约束着的时候，龙应鳞也不过是被强制束缚，暴力镇压。

    而空性神僧看出了症结所在，他并未选择强制压服，而是耗尽自己一身佛血，强行助推龙应鳞修成大金刚境体魄，而后又不断授予佛法，当心神回稳时，原本的龙应鳞就复苏出来了，甚至于通过圣心劫与她心意相连的三神，也因为佛血的浇洒，而散去了一身大多数的心魔戾气，开始甘愿为炎黄迎战血月邪神。

    （那样一位老人，一生许佛，一世为善，却不得善终……我恨、我怒、我不甘心！）自责、懊悔、痛苦，此时此刻尽数转化为恐怖的杀意，助龙应鳞催动着一式又一式天佛杀掌。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你们血月邪神入侵世界，毁灭文明，血祭众生，罪恶滔天，死于我的掌下是为了你们好，都给我去死吧！）龙应鳞本身就是才情天纵的心学系顶尖高手，获得空性神僧一身佛法灌输、佛血灌顶之后，所打出来的天佛掌力，既有佛门原本的慈悲与镇压之意，但同时又更蕴含着一股毁灭降伏之意志，杀伤力高得离谱。

    精灵神系的四人抵挡五大天人，本来就并不好打，再加上罗动战死，孙倩倩心神崩溃，别说提供战力，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最后，哪怕大局观无比之强，科瑞隆•瑞辛并不愿意退，却也不得不退了，他终究不可能为了大局，把整个精灵神系都给填进去。

    面对精灵神系的退却，这边的五人也并没有衔尾追杀，一方面要回援帝都，另一方面，围攻过来的血月邪神不仅仅是康特罗西斯与科瑞隆•瑞辛这两位而已。当然，他们其中是为强大的。

    （即便我们退了，以龙神陛下的能力，现在也应该已经解决炎黄文明了，只要消灭了炎黄文明，这次两界融合，就以我们血月获得胜利而告终，整个世界都将获得大发展。）在飞退的同时，科瑞隆•瑞辛的心中这样想着，无论怎么计算，他都不相信，此时此刻的地球人有任何机会、任何可能抵挡住三眼的火龙之王康特罗西斯菲迪。

    然而，老谋深算的精灵祖神科瑞隆•瑞辛，实在低估了这个地球文明的坚韧与可怕。

    炎黄文明从诞生发展直到今日，其过程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

    当一道刀虹横贯天地，跨越千里，飞抵帝都近处之时，石应虎看到的是一片大破灭的场景。

    恐怖的核爆余波都还未完全散去，周身雄壮重甲的康特罗西斯狼狈不堪的站在核爆爆心中，胸膛之上印着一只纹理清晰的掌印。

    （大日辐射掌……想不到这门武学，空性神僧也会。）大日辐射掌的原身本是大日如来掌，后来被一魔道高手获得，修改为大日辐射掌，再后来，那位魔道高手被东禅寺神僧联手击杀，但大日如来掌的原本已经被那名魔道高手毁去。

    因此东禅寺收获了大日辐射掌，由历代高手研究修炼，希望可以恢复回原来的大日如来掌。

    到了东禅寺空性神僧这里，在消耗心血渡化龙应鳞与桀骜不驯的三神后，又将一身佛血耗竭，空性神僧很清楚自己已经命不久矣，因此他选择修炼这大日辐射掌，并且同高层领导联系，于此必经之地阻击末日之龙，当大当量核弹爆炸的同时，空性神僧全力施展大日辐射掌，汇聚强大核能，成功击伤了康特罗西斯，将他拦阻下来，但空性神僧自身也在强烈的核爆中灰飞烟灭。

    “阿弥陀佛，出家人，也是人，师弟，我等修佛之时，立下宏愿渡尽世人，但渡尽世人时，当然也要从身边亲近之人开始渡起。国难当头时，自己的家国都不去渡，如此修佛，别说一生一世，恐怕即便是十生十世，也修不出什么。”当年空见神僧，在离开东禅寺时，曾经师弟空性这样言说，但空见神僧恐怕也料想不到，十几年后，自己这个师弟比自己这个师兄做得，更加彻底。

    “咳咳，炎黄文明果然厉害，文明濒临毁灭之时，气运反扑得如此厉害，你，还有刚刚那个老和尚……当时核爆之时，他都已经身化琉璃了，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支撑着打出那一掌来！”轻轻咳嗽着，龙神康特罗西斯咳出些许的血水，只是这些鲜血很快便汽化了，可见此时此刻他体内的温度之高。

    而在这个时候，石应虎已经气机锁死康特罗西斯，并完成了九死神邪功第六境焚炉道的突破。

    他原本一身枯竭的真气再次恢复涨满，同时石应虎周身现出琉璃之色，大量吞噬四周残余的辐射能，青白色的光辉一时汇聚环绕于石应虎的双刀之上，远远看去，便恍若两柄由光芒铸成的巨大刀刃。

    “我还剩下最后的三死之力……要么，你死，要么，我亡！”注视着眼前的灭世龙神，一身修为已经强行提升到四阶天人中境巅峰的石应虎，这样嘶声低语道。

    大多数情况下，人生除死无大事。

    然而有些时候，生死亦小事而已。

    “你这个疯子！”面对眼前手执两柄巨大光刃的地球人类，同样也已经无路可退的康特罗西斯，他这样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