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寻宝，盘古九碑

    时间，是一个较为抽象的概念。

    是物质的运动。

    是变化的持续性。

    是顺序性的表现。

    在物质世界，时间是人类用以描述物质运动过程或事件发生过程的一个参数，确定时间，是靠不受外界影响的物质周期变化的规律。

    往大里说，是地球绕太阳周期，是地球自转周期。

    往小里言，是原子震荡周期，是元素衰变周期。

    大爆炸理论认为，宇宙从一个奇点处开始，这也是时间的奇点。

    相对论中提到：不能把时间、空间、物质三者分开解释。

    时间与空间一起组成四维时空，构成宇宙的基本结构。时间与空间在测量上都不是绝对的，观察者在不同的相对速度或不同时空结构的测量点，所测量到时间的流逝是不同的。

    广义相对论预测质量产生的重力场将造成扭曲的时空结构，并且在大质量附近的时钟之时间流逝比在距离大质量较远的地方的时钟之时间流逝要慢。

    在灵气复苏之前，地球文明便已经证实了这些相对论关于时间所做精确的预测，并且其成果已经应用于全球定位系统。

    另外，狭义相对论中有“时间膨胀”效应：在观察者看来，一个具有相对运动的时钟之时间流逝比自己参考系的时钟之时间流逝慢。

    宇宙的时间是有一个起始点，由大爆炸开始的，奇点没有“之前”一说，讨论在此之前的时间是毫无意义的。

    而物质与时空并存，只要物质存在，时间才有意义。

    所以，要杀掌握时间的烛九阴，可以从物质上着手。

    但毁其肉体简单，斩杀他那时间维度的灵魂却困难至极，甚至毫无头绪。

    而无法击杀那时间维度的灵魂体，也不过是毁了其一具躯壳，下一次，只要找到一具合适的血脉肉身，必然再度降临。

    到时候，存在于未知的时空之中，发展壮大，以其种族主义的性格，必然是大害。

    治标易如反掌，但治本却是难于登天。

    需谨慎再谨慎。

    “更强大的时间力量？”神帝神农长叹一声，说道：“如今烛九阴还只表现出来不死之能，也就是乙神医所说的原点时间锚，但仅仅只是这一个能力，便让他立于不败之地了啊！”

    天吴也是颓然长叹道：“我全力都无法杀死他，反被其所伤，如果能够出动双头魔神，必能将其斩杀……”

    乙小川摊摊手，摇头道：“你们不要看着我，击败烛九阴容易，但杀死他我也做不到，如果让那个时间灵魂体逃脱，将是大祸，所以，如果没有必杀的把握，我不会轻易出手。甚至，我不建议现在杀烛九阴，牵制才是上策！”

    神农闭眼沉思之后，说道：“看来……不得不动用盘古九碑了！”

    “盘古九碑？”

    昔者盘古，破阴阳两气，始有宇宙。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盘古之气浩然天地，是谓之道；盘古之神充盈太虚，是谓之神。

    大荒上古有绝世高手，创回光诀，传说练成此法，则可以纵横宇宙，穿梭时空，无所不能。

    并采百金炼成九碑，命名为盘古九碑，为别为苍天碧金碑、幽天玄金碑、炎天赤金碑、浩天白金碑、玄天乌金碑、朱天红金碑、阳天紫金碑、钧天黄金碑与昱天青金碑。

    上古大神毕其一生所学，在九碑上刻写了九种通神彻鬼的绝世法术，一旦将九碑寻齐合并，更可成为一件无可匹敌的至尊神器，能在瞬息之间穿越万里。

    是以数千年来，九碑一直为大荒誉为旷古第一神物。

    可惜昔年大神为了镇住洪水，造福万民，将九碑分别沉于九方最为凶险的九条大河之中，自此不知所终。

    姑射仙子亭亭玉立，恭恭敬敬问道：“神帝知晓盘古九碑的位置？当年北海三百名巫祝引领水族军士改挖幽水河道时，意外地掘出了传说中的幽天玄金碑，掀起了一场席卷大荒五族的掘碑大赛。青帝亦如痴如狂，掘遍了境内每一条大江，但也是毫无所获。”

    神农抚着长须，颇为自得道：“老夫游历大荒两百余年，倒是有所发现。‘幽天玄金碑’从幽水中掘起，世人自做聪明，便以为其他八碑应当沉埋于另外八条大河中，自然无所而得。”

    “不在大河之中？”

    众人皆茫然。

    神农不答反问道：“那年是大荒553年，春季，幽水上游发生了一件大事，与天吴颇有关系，天吴可还记得么？”

    “幽水上游？”

    天吴熔岩般的身体上爆发出一道高浓度的粒子辐射，让他的身体有些扭曲，沉声道：“那年三月，碧藻城主季晟山举兵反对烛龙，在幽水上游与我激战，被斩去一臂，生擒回北海，就连碧藻山也被我劈断……”

    “原来如此啊！”姑射仙子恍然大悟，柔声道：“自以盘古九碑镇封九条大江以来，大荒鲜有水灾，那年碧藻山一倒，幽水竟突然崩决，甚至引起北荒十八条大河一起泛滥……”

    “原来……那碧藻山乃‘幽天玄金碑’所化？”雨师妾一时间也难以置信。

    拓拔野悻悻的从两女身上收回了目光，道：“盘古九碑历经万千年，早已化成了高山险峰，若非天吴一时狂暴，奋力将‘幽天玄金碑’所化的碧藻山震倒，神碑又怎会沉入幽水？大河又怎会洪灾泛滥？”

    “但九碑如若取出，天下大江大河泛滥……”姑射仙子于心不忍道。

    “事有轻重缓急，洪灾不过小疾，即便洪水滔天，也不过再治一次水罢了！如若放任烛九阴继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大荒将永无宁日……”

    神农说的斩钉截铁，当年他实力大荒无双，行事却犹犹豫豫，如今一身实力只余下一两成，却果决的很。

    乙小川轻咳两声，问道：“这个盘古九碑，在什么地方，就交给我去吧！正好我也要游历大荒，闭门造车却是难以悟透那时间的法则力量！”

    神农道：“也好，盘古九碑那便交给神医了，那本《大荒经》便有注解。我和拓拔野还要去寻回光三宝，天元逆刀、十二时盘、两仪钟，这三件神器合到一处就能得到完整的回光诀。”

    天吴问道：“那我干什么？”

    “继续牵制烛九阴！以你如今实力，他杀不了你……”

    神农和恋恋不舍的拓拔野上路了，雨师妾则牵来了白龙鹿，留下双头魔神和天吴继续牵制烛九阴，而他三人，正式向着大荒而去。

    游历，寻宝。

    这只是表面上的借口，其真实目的，是乙小川需要时间来想通怎么来破烛九阴的时间维度……

    白云飞扬，碧海波荡。

    长翼鸥群啼鸣清脆，逐浪掠影。飞鱼破浪而出，乘风滑翔。远处白鲸吐浪，青鲨游弋。

    白龙鹿踏波而行，雨师妾恭声道：“公子，此处已是风雷海，再往前二百里，便是流波山。流波山有夔牛，有远古血脉，也不只是巫族的还是妖族的……”

    “夔牛，谓之雷兽，夔状如牛，一足，头上没有角，苍灰色，离水入水必有风雨，能发出雷鸣之声，且伴有日月般的光芒。自然是妖！”

    乙小川换了个葛优躺，说道：“你是想问你是妖族血脉还是巫族血脉亦或者人族血脉吧！”

    “请公子解惑！”姑射仙子道。

    “你们两个啊！应该说并不属于巫族、妖族，甚至是人族，大荒中人，早已经将三族的血脉融合，只有天赋异禀，才能激发隐藏在基因深处的潜能。虽然你哥哥天吴纯化了巫族血脉，但你……称之为大荒血脉吧！”

    “这样啊！”雨师妾有些失落，她要杀那个负心汉阳极真神公孙婴侯，即便修炼太乙无音神雷，短时间也无可能胜的了大荒十神。

    至于姑射仙子，眼睁睁看着烛九阴策反木神句芒，分裂木族，自己实力低微，毫无办法，内心何其失落。

    “太乙无音神雷还未悟透，就想学别的？你两都很有悟性，琢磨透了声波的力量，足以达到神级。正好那流波山有夔牛，我们去看看一头妖兽如何悟出了音道神通！”

    正谈笑间，忽然平空响起一声惊雷，白龙鹿昂首惊嘶。

    万里晴空，何处响惊雷？

    自然便是雷兽夔牛。

    “难怪这夔牛被称为‘荒外第一凶兽’，这一声吼叫便远胜于龙神鼓与海王锺。”

    远远看去，海面波涛激荡，狂风卷舞。虽是烈日晴空，但水汽迷蒙，一时间也瞧不真切。

    过了片刻，才看清前方一座孤岛桀然耸立，山势险峻陡峭，兀石嶙峋，光秃秃的石崖上，只有一株青松傲然挺拔。

    那阵阵风雷巨响，便是从那山中传出。

    只见三十里外，百余艘船舰横海环绕，将流波山围锁其中！

    船上旌旗招展鼓舞，尽是“玄水”二字。隐隐可以望见人头攒动，刀戈林立。

    一艘最大的战舰上，主旗猎猎，船舷百杆战旗上金字眩然。

    “是水妖！他们来此处作什么？”

    “他们定然也是冲著这夔牛来的！倘若用这夔牛皮作成战鼓，不知是否强过龙神鼓？”

    乙小川挥手之间凝聚出一道无波的水镜，镜中映照出那舰队，只见那主舰指挥台上，一男一女巍然而坐。那男的是一个白发老者，仙风道骨，须眉飘飘，手中一个青铜镜滴溜溜的在指间旋转。那女子笑语盈盈的看着流波山，水弯弯的月牙眼秋波荡漾，豔若桃李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

    雨师妾讲解道：“公子，那女人芳名姬泪垂，外号水娘子。据说多情的很，只要她的姘头死了，一定要落泪不已。只可惜她的姘头都是被她杀死的。嘿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千万别小看她，她的舰队可是水族六大精锐水师之一。六年前，归鹿山的水军就曾被她杀得大败。

    旁边的老头叫做‘万兽无缰’百里春秋，是水妖十大幻法师之一，妖法厉害的紧，如今是烛老妖的爪牙。最为擅长的，便是驯服天下灵兽，所以才有这么一个外号。单就驯兽而论，他可以和我，以及火族祝融并称天下第一。”

    “御兽乃小道，不足道哉！”

    乙小川弯下腰鞠了一捧海水，顺手将一小团肉团扔进了海水之中，转眼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战斗一触即发，大火烧山。

    那海岛大火之中蓦地传出惊天动地的狂吼声，犹如百声春雷同时在耳边奏响，几十个真气稍弱的水妖惨呼著从船头落下。

    猛然间，一道黑影从火焰中高高跃起，划过一道圆弧，在半空中突然顿住。

    水妖脱口惊呼：“夔牛！夔牛出来了！”

    黑影背光，瞧不仔细，只看见巨大的黑色轮廓横空掠过，突然周身闪起刺眼的光芒。刹那之间狂风大作，闪电陡然劈落，滚雷声声，在天际响起。

    天地突暗，乌云滚滚，冷意森森。

    那夔牛在空中昂首怒吼，海上登时炸起六七丈高的巨浪，将一艘水妖战舰掀翻。狂风呼呼肆虐，浪花如雨点般密集洒落，彻骨清寒，惊涛骇浪。

    蓦地又是一阵发疯也似的惊雷，槌打海天万里。空中乌云沈甸甸的压将下来，仿佛就在头顶，触手可及。

    闪电雪亮，照得分明，那夔牛长约三丈，通体青灰，形如野牛而无角，只有一只粗壮的後腿，如擎天巨柱，巍然不动。眼珠血红，光芒四射，似乎愤怒已极。周身上下时而发出太阳般的耀眼白光，照得众人睁不开眼来。

    那夔牛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又是一声裂石崩云的怒吼，单腿摆舞，急电般飞跃。雷声轰隆，天昏地暗，暴雨哗啦啦的倾泻而下。

    流波山上的火光逐渐熄灭。

    夔牛怒吼声中，猛然跃入汹涌波涛之中，漩涡激转，海水如沸腾的锅水，立时四下炸将开来，十余丈高的波浪瞬息翻涌，如道道巨墙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四周推进。

    水妖战船跌宕摇摆，眼看便要被巨浪吞没。

    姬泪垂娇叱一声：“定海神珠！”

    手指弹舞，一道白芒划过漆黑的天幕，电光石火，没入怒浪狂涛之中。突然之间，隐隐有白光冲天而起，那十余丈高的水墙登时崩塌回落。

    姑射仙子奇道：“那是什么？”

    雨师妾嘿然笑道：“北海水族神器，定海珠，可以将海水吸纳，随时释放。倘若没有定海珠，他们怎敢来收伏夔牛？”

    话音未落，那道白光又冲天飞起，呼呼旋转，回到姬泪垂手中。

    水妖见万顷巨浪瞬息平灭，登时士气大振，战鼓狂擂，号角长吹。

    乌云涌动，暴雨倾盆。

    海天茫茫，雷声隐隐。

    那夔牛入海之后再不出来，水妖战船层层推进。

    水镜之中，众水妖铁盔罩耳，全身劲装，弯弓搭箭，只待夔牛出现。

    这时候，一个巨大的渔网在水中张开。

    渔网坚韧，闪闪发亮，乃是以北海冰蚕丝所织。

    冰蚕丝上也不知涂了什么物事，极是黏粘，一些海中鱼兽被缠住，再也挣脱不开，嘶声悲鸣，状极痛苦。

    定睛一看，冰蚕丝上尽是细小的银色小虫，迅速蠕动。

    “海木蚕虫！”雨师妾惊道。

    那海木蚕虫乃是北海深处的虫子，只要依附到鱼虾身上，立时分泌极为黏粘之物，溶入其体内，食血吸髓，极为恐怖。

    冰蚕网的稍端系在诸战船的船尾回轮上，正不断的拉拢收起。

    敢情百余艘战船撒开巨网，将夔牛赶入海中之后，便逐步收缩、拉拢。这方法虽然简单，却是极为有效。

    忽听一声狂吼，海浪激溅，夔牛冲天跃起。闪电中众人看得清晰，它的独腿上已被冰蚕丝缠住，无数的海木蚕虫吸附在它的脚上，无法甩脱。水妖齐声欢呼，纷纷收网。

    那夔牛跃到半空被冰蚕丝拖曳，笔直落下，登时又掀起狂风巨浪。

    船舰缩围，大网一点点收起。

    夔牛怒吼跳跃，突然如箭一般窜向最近的一艘战舰。

    “碰”的轰然巨响，那战舰登时被撞得粉碎，惊涛怒浪，将片片船板卷得漫天散落。

    众水妖惨呼掉落，夔牛嘶声怒吼，狂风暴舞，巨浪奔腾，顷刻间又有两艘战舰掀翻。但那定海神珠立时呼啸飞出，将汹涌澎湃的海势平定下来。

    如此拉锯反复，水妖又沉了近十艘战舰，方才将夔牛紧紧缠住。战鼓声中，万千箭矢疾射夔牛，都集中射往头部、背脊，盖因腹部皮革需留存作鼓。但那夔牛皮质极为坚韧，虽然水妖箭矢俱是以玄冰铁所制，却不能伤之分毫。反倒激起它的狂怒，震天雷吼穿透众人头盔，登时将震百余水妖震得肝胆尽裂。

    大战之中，一人骑著凤尾龙横空掠过，手中青铜镜高举过头，亮起一道眩目的金光，照在夔牛的头上。

    夔牛火红的双目在金光中交织著愤怒、悲伤、恐惧、无助、彷徨，仰头狂啸，吼声凄厉。

    “公子，需要出手吗？”姑射仙子于心不忍，出口道。

    “不用，看好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