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老巫婆的怪异死状

    西亚王国和恩德国之间的航线附近，一座无人的荒岛上。

    国王靠在树下，望着周围湿透的士兵们，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这位西亚王国的君主甚至无法相信自己如今还活着。

    呼啸的狂风，冰凉的雨，震耳欲聋的雷鸣，所有恐怖的景象都好像还未远去，在记忆中一遍遍显现。

    “没想到，一群人鱼救了我们。看来人鱼果然不是传说中带来灾难的邪恶生物。”

    海王和其他人鱼将国王和船上的其他人全部救了起来，所有人都活下来了，没有谁丧生在这场恐怖的风暴中。

    他们将国王等人送到了岸边，顺势与众人攀谈了起来。

    人鱼们讲起了那些海中的故事，又好奇地向人类们询问地上的事。

    这听起来可有意思了。

    这荒岛的岸边出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数以百计的人类聚集在沙滩上，而前方的大海中则有数以百计的人鱼，他们互相交流着岸上和海里的风光。

    在大海国度历史上，可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幕。

    许多人类今天才知道，他们对深海的人鱼存在太多的误解。

    在那深蓝色的大海之下，有着他们所不了解的瑰丽奇幻而美好的国度。

    那些人鱼是和他们相似的生物，他们有着类似的情感，一样会爱、会恨、会悲伤、会痛苦，也会有欢乐的时刻。

    除了双腿和鱼尾，除了陆地和海洋的家园不同。人鱼和人类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海王告诉了人类国王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能驱使巨大的海兽，它们在海里就如陆地上的……呃，那种动物叫马对吧？但是，它们可比马儿大得多！

    “过一段时间，我的仆人们从海中国度呼唤来了那些大鱼和大海蛇，你们可以骑在那些海兽的背上，让它们拖着你们回国！”

    国王一听，惊喜万分：

    “大海中的子民可真是神奇啊。这可比人类的船只要方便太多了！”

    在刚才的这段时间里，国王感觉，和这位大海的君主聊天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情。这位大海的君主不像那些陆地上的王一样喜欢摆架子，总有诸多虚伪的想法。

    “对了，那一批大海兽调动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海王又说。

    “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结识一大群人类，陆地上的王啊，要不来我的宫殿里做客如何？”

    海王的宫殿？

    万重波涛之下的深海宫殿？

    国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听到海王说：

    “我们这儿有办法，让地上的人类到海里去，当然仅限于寥寥十几人。陛下可以选择最忠实的侍从，一起前去我的宫殿做客。”

    只见海面上不知何时浮起了一只大鱼，大鱼的肚皮透明得就像是纯净的玻璃。

    ——这是莱茵和奥萝拉那次访问深海宫殿后，海王产生的设想。

    他寻觅了深海中各种奇形怪状的、地上人类从未见过的怪鱼，最终找到了一种适合充当交通工具、能够让人类前往海之国度的鱼。

    “感谢您的邀请，尊敬的大海君主！”国王面露喜色。

    他去过陆地上许许多多的地方，去过白雪皑皑的冰川和苍翠的森林，攀登到过山峰之顶，看着层云从脚下流过，从来没见过海中的国呢！

    国王于是选择了十几个忠心耿耿的侍从和卫兵，进入了那充当交通工具的大鱼肚子里。

    大鱼徐徐潜入海中。

    ……

    “啊！”

    痛苦的惨叫声在恩德国皇城街道的一处响起。

    老巫婆最后的拼死反击也被压下，她被巨大的狗儿拦腰咬成两段，彻底死去。

    莱茵看着已经断成两截的尸体依次落在地上。

    下一刻，小魔法师感觉到，这座城市里的某些魔力被调动了，奇怪的魔法波动显现在附近。

    某一个老巫婆提前布置在这座城市的后手被触发了。

    只见上半身的那一截尸体上，一道虚幻透明的人影浮现出来，正是那老巫婆的形象。

    “虽然我死了，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伱等着吧，我变成了恶灵，变成了冤魂，但我依然会杀掉你们所有人。包括那位抛弃我的恩德国皇帝，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老巫婆嘶吼着。

    她如今已经是一个漂泊的鬼魂，大半的记忆和身为人类的感情都已消散，只留下了生前的执念和无法消磨的怨念。

    “是有点烦人呢？谁让这个世界里，人类的灵魂是不灭的。”莱茵双手插兜，看着已经变成怨灵的老巫婆道。

    对方明显在死亡瞬间激发了相应的布置，在死亡之后，没有让不朽灵魂失去全部记忆，前往其他世界或转生。

    她的灵魂将继续徘徊于现世。

    “我在书中看到过类似的死灵魔法，”莱茵淡淡道，“你以为这样子你还算是存在吗？”

    “你已经死了，现在的漂泊的形象，只是一团怨念的化身，一个依旧漂泊于人世间的执念。你永远无法产生新的目标，无法拥有怨恨以外的的情感。”

    已经变成怨灵、失去了大部分人类思维的老巫婆，根本无法思考莱茵所提出的问题。她早已被纯粹的恨意充满了，张开嘴，就要咒骂前方的莱茵。

    陡然间，一团幽暗的漩涡出现在老巫婆的尸体上，漩涡没有带来实质性的风压，却对灵魂似乎有奇特的吸引力。

    老巫婆的怨灵惨叫着，就被漩涡吸入其中，不知所踪。

    莱茵慢慢走近了老巫婆的尸体。

    “死亡后，灵魂被提前布置的魔咒送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啊……”

    莱茵平静地看着老巫婆的消失，没有因为她死后还以某种形式留存于世间有多可惜。他尚未掌握囚禁灵魂的魔法，对此确实做不了什么。

    反正，成为一个怨灵后，老巫婆失去了生前绝大多数的魔法，也无法拥有清晰的思维，不可能在再编织任何阴谋，无法对现实产生太大的影响，只能遵从最后一丝执念凭着本能游荡于世间了。

    莱茵指挥着三只狗儿中最小的那只，从老巫婆的尸体上搜索出了一面镜子。

    对于一位魔法师来说，镜子通常是他们沟通远方的工具，往往藏着巨大的隐密。

    “就像是查通讯记录一样……”

    莱茵回忆起了一些前世的事，不禁笑了。他轻轻抚摸这镜面表面，调动预言和占卜的魔法，低声念诵道：

    “上一个借助这面镜子联络的画面内容。”

    只见镜面上，显现出了一个身材高挑、身披黑紫色长袍的女人。

    尽管这强制再现的画面无比模糊，但是莱茵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冰冷的面容。

    黑女巫玛琳菲森！

    莱茵掏出了水晶球，向镜子中注入了更多的预言魔力。

    画面中的玛琳菲森动了起来，一句句过去的对话在镜子里接连显现。

    “又怎么了？昨天不才找过我吗？我说过，等到你达成目标，我会允许你加入我们的……”

    “我刚刚还在和姐妹们讨论，该用什么方法杀死那个即将被我们踢出魔女会的海鬼婆，才会最精彩、最有意思呢……”

    “尊敬的玛琳菲森阁下，我是想来提醒你一些，关于罗丝王国的魔法师以及他们的勇士。我想，他们肯定也在想着找到你，杀了你以解除王国的诅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