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年，那棵树（下）（陈子明篇）

    天府学都是一家私立性的贵族学院，与普通学校不同的是，这里种植了许多不同种类的树，它们结出的树叶也千形百状。

    很多时候，书桌里夹杂着枫叶便是学生时期的浪漫。

    雨天，教学楼，底部的树下，陈子明被迫闻着那些腐烂的树叶的气息，疼痛在身也远远不及尊严上收到的屈辱。

    “叫你横！叫你横！让你给我们抄作业，你特么装什么清高？”

    “李秋月也是你能招惹的？那可是我们吴少看上的女人！”

    “陈子明，你要是跪下来给我舔鞋，我就原谅你的冒犯举动。”吴邪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陈子明，讥讽的表情就好像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威。

    “我……我……”陈子明咬咬牙，朝吴邪那里爬去，吴邪和其小弟见状，哈哈大笑。

    “罗诚，你负责录像！”

    “江海棠，给我揉揉肩。”吴邪惬意地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刻，陈子明缓缓爬到了吴邪面前。

    忽的，他眼神一冷，立即使劲扑倒了毫无防备的吴邪，张开嘴，就往吴邪手臂上咬去，无论吴邪的小弟如何殴打，他就是不松口。

    鲜血顺着牙缝流了出来，这么多年来，遇到这么多的不公，这是他第一次无声的反抗。

    站着死好过跪着生。

    月亮带来的昏暗总是那么凄凉，即使有路灯的光，也让这一段桥路变得无比淡然，陈子明缓缓地走在桥头，现在的他，似乎获得了新生，原来，反抗，也是一种蜕变。

    忽然，他听到了前方一个手缠着绷带的人的对话声，他不禁仔细去看，原来是吴邪那个畜生！

    “张语衡，我可没有时间给你卿卿我我，李秋月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可是，李秋月是我幼年时的好友，要不，吴哥你找别人吧。”电话那头，张语衡似乎是在搪塞。

    “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独吞？我可告诉你，李秋月可是老子看上的猎物，允许你们一起上我已经很够哥们了，你要是敢拒绝，就别怪我收拾你了。”

    “吴哥，别，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不敢，这要是被发现了，我……”电话那头的张语衡很是为难，这整不好是要进监狱的。

    “我爹是政府大楼里的人，有他在，我们都不会有事，快点，别给我找借口，药我可是给你了，要是这点事办不好，就不要怪我自己动手了。”

    “好，我知道了。”

    吴邪吹着口哨，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晚上八点，距离十二点只有四个小时了，幻想着晚上宠幸李秋月的场景。

    “你这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饶是陈子明再迟钝，也知道他们的预谋了，连忙飞扑过去，和吴邪扭打在一起，一时间，仇恨交织，吴邪一时难以抵挡，很快就被按在桥墩上，很快就要掉下去了。

    忽的，他从背后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狠狠地往陈子明腹部捅去，鲜血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裳，他的力量小了下来，吴邪看准时机把受伤的陈子明推进了河里。

    那抹诡异的血红，让人触目惊心，吴邪看了看周围，远处似乎有行人赶来，他连忙离开了这里，在一个大型超市门前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冰冷，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腹部的疼痛了，陈子明看着那被水波搅乱的粼粼月光，看来，过不了多久，自己的血肉之躯就要被这河里的鱼给吞食殆尽。

    只是，他不甘啊！家人一个个都含恨而终，就连他也是如此，这个世界，就真的容不下他们吗？

    『眼皮好重，好像一直这么睡下去，为什么没有窒息感？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陈子明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那可见一斑的血痕，他现在居然不是灵魂状态！

    『任何单方面的自甘堕落，都不会成为你复仇的燃料！』

    冰冷的机械声在他耳边响起，一时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爱恨情仇，喜怒哀乐，都是情绪，是灵智生物表达自我的方式，既然你还有诸多不甘，为什么不去成为主导情绪的存在呢？』

    “这是什么声音，你……是谁？”陈子明算是看清楚了，他的周围似乎是被一圈气泡给包围住，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不会有任何危险。

    『世间真理皆要抛弃情绪，却又无法断绝，只能任其做自我的主宰，情绪又何尝不是一种真理？』

    『握紧我，亦或者自我抛弃，溺死在世间的冰冷里。』

    说完这几句话后，那道机械音终于是停止了自己的言论，把选择的机会留给了陈子明，陈子明看向前方不知何时出来的蓝色幽光，他犹豫了片刻，回想起过往，最终还是果断握住了这股能量。

    『恭喜您觉醒了究极复仇系统，系统检验中，与宿主身体匹配中……匹配成功！初始情绪点，500』

    ……

    李秋月家境一般，她也是靠优异地成绩考进天府学都的，不过她的善良友好对某些人来说，只不过是低阶级的刻意讨好罢了。

    在客厅之中，张语衡一脸紧张地看着正在忙碌的李秋月，他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袋白粉，趁着李秋月不注意，就往她的水杯里倒了某种药粉。

    “既然叔叔阿姨今天要加班，你就在我家凑合一顿吧！”李秋月十分热情的招待着张语衡，丝毫没有注意到张语衡心慌的神情。

    “李叔他们也在加班吗？”张语衡连忙问道。

    “嗯，我的父母常常加班，很少回来，不过，我也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我自己一人。”

    几个月前，自己把自己这些年攒得压岁钱都给了那个穷苦的少年交医药费，所以现在她的生活费不多了，也只能勤工俭学。

    “你很热吗？”李秋月看着一直在做小动作的张语衡，连忙贴心的打开了空调。

    “多谢。”

    就这样，二人就像是死寂了一般，吃饭途中，甚至没有多余的交谈，张语衡很愧疚，但一想到自己也能得到面前的尤人，就不免得有些激动。

    看着李秋月喝下了那杯有料的水，张语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需要再等待一会儿就可以了。

    “这……我这是怎么了？”李秋月似乎感觉天旋地转，思维也开始迟钝起来，张语衡见机会来了，连忙把女孩放在了沙发上，然后拨通了吴邪的电话。

    『检测到张语衡的色欲，宿主可以兑换系统道具，汲取情绪能量的同时，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陈子明汲取了情绪能量，情绪点来到了三千点，他打开了系统商城，看到了道具大力神丸和幻想蜃楼，他毫不犹豫的购买了这两样。

    虽然这两个每次使用都需要消耗情绪点，但为了除掉这些畜生，这点消耗不算什么。

    “要不，等吴哥来之前，先爽爽？”

    看着熟睡着的李秋月，张语衡咽了咽唾沫，就要欲行不轨之事。

    只不过快要接触到李秋月时，他却来到了有各种刑具的地下室里。

    “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背后，陈子明冷笑着，看着面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陈子明？你……你怎么……不对，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刚刚还在秋月家里？”张语衡一脸懵，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子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刑罚柱上缠绕的铁链就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样，快速将其束缚起来，越是挣扎，缚的越紧。

    “这是什么东西？你对我做了什么？”张语衡惊慌失措地问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会受到非人的待遇。

    “放心，在我讨回公道前，你不会死！”陈子明也懒得理背后张语衡的凄厉地叫喊声，自顾自地离开了这层幻境。

    看着李秋月恬静地躺在沙发上，他连忙去卧室抱了一床被褥，披在了李秋月身上，然后神情复杂地看了李秋月一眼，便打算在李秋月家楼下等待着吴邪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吴邪停下了车，看了看开着灯的李秋月家，高兴地吹起了口哨，就要往楼层里走去，结果，还没到屋里，脸就中了重重一击，倒飞了出去。

    “是哪个不长眼的？”吴邪摸了摸嘴角的血，嗔怒道。

    陈子明冰冷地看着这个捅了自己两刀的出生，往事历历在目，仇恨越滚越大，心也越来越冰冷。

    “卧槽，鬼啊！”在吴邪心里，中了两刀，又被丢下河，怎么都得死了，现在居然在自己面前，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肯定已经变成了鬼。

    “没想到，你们这些自诩于顶层的败类也会怕死。”陈子明嘲讽道，他与吴邪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摊开了双手，狠狠击打着打算逃跑的吴邪的太阳穴，巨大的冲力甚至有了仇恨的加持，更加无坚不摧。

    望着地上那一摊诡异的血红，他连忙把溅射出来的血迹和脑髓，一起移到了幻想蜃楼里，并把这具尸体随意丢弃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陈子明看向了楼上，他关上了灯，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祝你，有个好梦。

    他看了群聊，竞争者有足足三十六人，为了避免后续有人打扰他复仇的计划，他决定在今天夜里，就把那些践踏过他尊严，伤害过他父亲，以及羞辱过他母亲的那些杂碎一起除掉。

    回忆随着那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戛然而止，陈子明看向了自己的手，又看向了前面的李秋月，如果说为了保护李秋月和为家人申冤，杀得那些人是罪有应得，那么自己害得张青送失聪，又是为了什么呢？

    更何况自己一路上听李秋月谈起张青松才知道，张老师并非是那种仗势凌人的教师，而且他教过的很多任学生，无一不是对他心生尊敬的，自己，真的这么想统治世界吗？

    “陈子明，你怎么了？从刚才就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李秋月疑问地看着后面有些踌躇的男孩，这种无措就和以前的他一般无二。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我已经很久没去看望我母亲了，不管怎么说，张老师的病也是因为我而起的，就麻烦你一人去看望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老师是不会怪你的……因为……”李秋月话还没说完，陈子明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陈子明通过系统的能力来到了一颗远离都市的一颗橘子树下，略带青色的果实，肯定是酸涩的吧！

    “母亲，我……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我明明报仇了，但是我的心却这么痛?统治世界改变这不公的世间这一宏源，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后面一道微风拂来，陈子明警惕地看着后面来者不善的二人，陈鹏飞和杜冷，二人同样死死地盯着他。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