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所以解释了那么半天,就是想说你帮不上什么忙,对吧?!”
我摸索着将有些松散的发簪重新固定好,试图安抚在漫长的对话中有些焦躁的小少爷:“至少你知道了,变强这两个字并不像听起来那样简单,这难道不是很好的收获吗?”
“……那种模棱两可的说辞算什么啊。”
“才不是模棱两可呢,”我竖起食指,打断他陷入低沉的情绪,“我认为,生存的能力才是衡量强大的唯一标准。一味地追求武力上的强大,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想象一下,如果你现在拥有比山本老爷子强力十倍的灵力会发生什么?”
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吐出一声轻轻地感叹:“啊……”
不愧是贵族家生长的孩子,一下子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一个人拥有相当于万个灵魂的体量,往好了想,大概会被放逐到虚圈吧。静灵庭虽然需要强力的守护者,但若是到了威胁世界平衡的程度,将其抹杀只怕是最稳妥的方法了。”
虽然那种家伙如果真的存在,估计早就世界末日来临,四十六室根本来不及有选择抹杀还是放逐的余裕。
“拿我出身的流魂街举例好了。凶神恶煞的家伙自然是看起来厉害,好勇斗狠的混混似乎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丝毫不避讳正面冲突的家伙虽然比其他人在实力上更强,但只要输了,。THEEND。啥都没了。如果不是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怪物,只需要一次群殴,一次偷袭,一次失误……然后嘭——什么都结束了。与之相对的,懂得规避危险,合理运用手中的筹码进行交涉的家伙也好,咬牙接受恶劣的环境,默默忍耐躲藏的家伙也好,虽然没有那么精彩酷炫,但往往都能好好地生存下来。”
我在脚边垒成一座小山的画卷中翻找,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挑出一副,铺平开来,并转向小少爷的那侧,指着画面左下角的红色的印章道:“要完成这么优秀的作品,我可是想象不了到底要花多长时间日以夜继的练习……还有各种各样的复杂礼仪,光是听起来就头大的家族责任……这短短的几个月,我只是浅尝截止地体验了一下贵族的生活,就被折磨得度秒如年……”
“朝洛明然”四个字用红色的小笔印在宣纸上,仿佛印刷出来的一般工整。
“你这不是好好地生存下来了吗,还挺游刃有余的,多好。”我重新调整了下笑得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继续道,“在这个属于你的战场上,你已经是个强大的战士了,不是吗?如果在冷静地分析死神的工作和责任后,你仍然向往那个崭新的战场的话,只要一如既往地拿出韧性和努力,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达成些什么的!虽然可能是我多事,但我不希望你妄自菲薄,一时冲动做出些违心的决定……”
“……就像我二哥那样?”
他接的这么流畅,我反倒是不好说是了,只是劝道:“你们的父亲一定也是不想他鲁莽做事才……”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才不会因为那种温情的理由!”意料之外的,是朝洛明然突然提高的声线,以及不知来处的愤怒情绪,“他只是不想我们这一代出现比他更伟大的人物罢了!只不过是想摧毁一切遮盖住他过往光辉的碍事家伙罢了!!”
他宣泄一般喊完,在抬头和我对视的一刹那却愣住了。
“可恶。”他几乎是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也没有致歉的打算,干脆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我,自己生着闷气。
我暗暗咬了下腮肉,尴着两人份的尬。
都是那个容礼教的错,没事跟我这个外人探讨什么朝洛家的私密,搞得我代入感这么强。甚至还生了试图缓和这家人关系的念头……朝洛明然这小子也是,跟我这个眼缘都没混熟的外人毫无芥蒂地抖露自家的私事,还在我面前情绪失控。该说是压抑过久的缘故,还是只是对外界的警戒心不是很强呢……
话说,他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怒火是什么。一般会有人在提起自己父亲的时候,做出这种仿佛童年创伤一般的应激反应吗?
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虽然顶的位置是这小子的大姐,但我毕竟只是个局外人,不明就里的安慰大部分时候只能起到反效果罢了。但是什么都不说地干坐着……
气氛……好难熬……
“话说,影武者姐姐你,”小少爷情绪恢复得有些过快,变脸似的对我扯了个灿烂的笑容,“跟木讷的初印象不同,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脑子也很好用,这反差真是神奇!”
“……”你这样夸人的方式,令我连谢谢都说不出口啊喂。
“哎,你在护庭十三是什么职位啊?一年的薪资多少?”
“呃,怎么突然问这个……”
朝洛明然虽然身板瘦弱,拍起桌子来气势倒是很足:“我给你两倍的薪资,你来当我的私人教官,怎么样?”
怎么样?
真是典型的自说自话大少爷,不过有钱的这种地方真是太棒啦!
这次任务后,我总算是能正式地在十一番队任职了。虽然战斗任务的补贴很客观,但是风险太高。而且说实在的,跟别人动刀子这种事情,我虽然已经不怂了,但怎么样也谈不上热衷。
想到在乐合森林连续遭遇的厄运,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右臂,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比起吃力不讨好,指不定哪天就要把命也搭进去的死神,教导贵族家的公子哥怎么想都是躺着拿钱的美差。话说,两者间差距太大,我连犹豫抉择的必要都没有了好嘛。
说不定朝洛明然,是我弃武从良的好时机。
就在我神游天外,畅游在自己如何轻松致富的幻想的空档,我的余光捕捉到有一道细小的光闪过。
习惯了室内温暖光线的右眼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现在的时间,正午。
刚刚那个,来源不是室内。
纸糊的窗子,房间外是假山庭院,走廊是木制。
不是折射发出的自然光线,是人为。
被允许出现在这里的,礼教、仆从、朝洛们、被搜过身的拜访者。
“喂,同意还是不同意,到底怎么说啊!”朝洛明然“噌”地跳起来,恼怒于我的沉默,他如此大声质问道。
被他的高分贝吸引了注意力,我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
——是不应被允许出现在这里的拜访者。
这个念头跳出来的同一瞬间,少年背对的窗户被外力扯开。
明晃晃的刀刃先于袭击者破入了朝洛习妍的寝室。
我双腿发力,想站起来把朝洛明然推到一边,身体却在起身的时候脱了力。
涅茧利设计的这见鬼的里衣,帮我藏匿了灵压的同时,还把我剥削的虚弱不已,两眼发花。
使劲眨了下眼的空档,那人影已经突进到了朝洛明然的身后,正准备手起刀落,把表情还停留在发怒的小少爷给剁了。
我单手撑在台面上,整个人向前窜去,在刀尖触到朝洛明然的发丝儿之前,徒手接住了凶器。
人影的动作随着刀势被我单手短暂地定住。
我紧握住刀身,想将武器夺下,却在看到对方面容的同时,被惊得头皮发麻。
“……哎?”朝洛明然脸上的怒意被懵逼所取代。只见他懵懂地看着我停在他脸颊旁的手臂,挤出了一句代表疑问的单音。
可惜的是,我也只是反应比较快,知道的并不比他多。
寝室的窗子被逐一破开,剩下的侵入者与眼前的这个不同,多了些耐心。他们每个人都垂着头,以整齐到令人感到不适的步伐向屋子正中央的我们缓慢靠拢。
我把朝洛明然拽到一旁,右手猛地用劲,把刀生生从对方手中扯了出来。
虽然不是浅打,只是普通的铁器,但总比赤手空拳要强上很多。
最初的侵入者维持着握刀的手势,无力地垂着脑袋,仿佛一具被人操纵的傀儡人偶。
【朝洛习妍,在哪里?】
他的嘴巴纹丝不动,声音也不像是从单一的源头发出的。这家伙的身体仿佛一台音响,将某人要问的话语用整具身体放大,传播出来。
【朝洛习妍……】【朝洛习妍……】【朝洛习妍……】
将我与朝洛明然层层围住的侵入者也跟着发出了质问。
【【【【……在哪里?】】】】
“谁、谁会告诉你啊!大姐她早就藏在了谁都找不着的地方了!”
……这个二愣子,这不是免费给人家提供了信息吗?好歹让他们在这里浪费些时间,也是好的啊。而现在,知道了我们并不是负责保护朝洛习妍的那波人,在那个人的眼里,我们大概是没有用的了……
【君临者啊……】【君临者啊……】【君临者啊……】
“骗人的吧……”
我下意识地喃喃道:为什么这种东西能够使用鬼道啊!
【血肉……】【血肉的面具……】【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
我被四周整齐传来的咏唱声震得有些焦躁,即使只是三十番号的破道,被十几个人同时放出来,估计搁谁都扛不住,这完全是要灭口的架势。
【焦热……】【焦热与争乱……】【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指向天花板,朗声道:“破道之四,白雷!”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偌大的房间瞬间被剧烈的爆破声与红色的火焰填满。
即使在千钧一发之际打破了屋顶,带着小少爷逃了出来,脚下传来的热度还是让我有些心有余悸。
“那些人……”朝洛明然犹豫地开口道。
“嗯,都被赤火炮吞噬了吧。刚刚的咏唱完全是自杀行动,真令人不爽。”
“不是!”小少爷猛地摇头,总算眼睛回了神,瞪圆了看着我,“那些家伙,他们的脸……为什么……只、只有五官?”
我攥了攥手中的铁器,在与最初的侵入者产生冲突的同时,我便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那家伙……那些家伙……虽然五官完整,但却没有眼珠。空洞的眼眶里黑漆漆的,简直就像是虚一样。
“……大概是因为那些躯体没有灵魂在里面吧。”
虽然在前不久才被科普了相关知识,实际见到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犯怵的。毕竟自己就曾经借助这项技术,完成了接近起死回生、满血复活的壮举。
——义骸。
有人在操作那些没有灵魂寄宿在里面的义骸,对我们发起了攻击。
见鬼的涅茧利,居然藏了这么多存货!
朝洛明然张了张嘴,最后慢慢靠过来,用手戳了戳我的手臂:“比起那个,你……你还好吧,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还喘的这么厉害?”
“说到这个,你哥的身高跟我比,怎么样?”我拄着手中的刀,摇了摇脑袋,站了起来。
“差不多,你大概要稍微高一点。”
“……带我去朝洛淞白的房间,快。”我缓了缓,续道,“我没事……换身衣服就好了。”
见鬼的涅茧利,设计的这破衣服!一个白雷就差点让我两眼翻白力竭晕倒,现在的我,大概连队长院子里散养的鸡都干不过,更别提身边还带着个负战斗力的小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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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each108
第一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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