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涅茧利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
在听到对方的灵力远比一般队长级别要低的时候，我有些担心自己迟缓的灵觉没办法在远距离定位他。谁知道才刚刚穿过被废弃的村落，目标人物就落入了眼帘。
虽然以防万一，在出发前有问过维郁清识有没有自己局长的画像，却被对方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为由而驳回。
好吧，实际上，清识的原话是：
【那种外表到内在都令人作呕的变态，非常好认，你只要看见就知道是谁了。】
被她口无遮拦的吐槽惊呆的我，突然想到好像我们那一届的学生普遍对护廷十三缺乏尊敬的态度。都是平子队长、六车队长、还有爱川队长他们的错，任谁都不会对成天像毛头小鬼一样吵吵闹闹的家伙抱有崇拜之情吧？
也不知道现在这群人有没有好好地成熟起来，说起来平子队长好像和浦原很熟的样子，得知对方成了被抹去身份的罪人，肯定备受打击。
不过，有像蓝染副队长那样成熟稳重的副手在身边，一定没问题的。
言归正传，我面前的死神整个身子都紧贴着一棵树。这棵三人合抱的树干被火焰烧毁了大半，还轻微地冒着黑烟，似乎事故才发生不久。
他扒在树上的手指染着很有哥特风的黑色，长度参差不齐，右手的食指指甲更是到了手掌的长度。
此刻，这位仁兄那过长的指甲在树干上一下下刮着，时不时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看得我强迫症发作，恨不得冲过去替他把指甲修剪整齐。
话说惯用手成那样，要怎么握刀啊？难道日常生活中不会戳到自己吗？还有，不是说科研人员一般都不会留长指甲吗？
更夸张的是，这家伙脑袋上套着副像是丝袜一样紧贴皮肤的面具，也是同样的惨白，只在眼周染成蓝色。看起来就像是个cos活动失败的超级英雄。
从不同的角度看去，还有点像没发育好的狒狒。
此刻他那张怪异的脸正紧靠在树皮上，被面具勒紧轮廓，我甚至能在这个距离看见他的鼻翼一下下扇动，似乎在嗅着树木的味道。
我站在不远处，半个身子躲在树丛的阴影里，在远离这个家伙与和他汇合这两个选项中纠结不已。
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名为“我是变态”的气场。
如果变态这个词能像刀魂一样具象化，那么显现出来的一定是这家伙现在的模样。
“在哪里磨磨蹭蹭地干什么！你这废物！还不赶紧跟上！”
像是变了性的中年大妈的声音从面具死神的方向传过来，我左顾右盼，确认周围只有我一个人，这才犹犹豫豫地凑上前。
“请问……你是在叫我么？”
面具死神已经停止了和树木的亲密接触，在自己携带的包裹里闷头寻找着什么。
“不然呢！也只有像你这种单细胞的庸人才会把那点可怜的灵压大刺刺地释放出来！一点都不知道控制！”
他紧皱着眉头，语气极尽鄙视，仿佛我做了些什么不可饶恕的蠢事一样。
“……控制？”
下意识地，我眨着眼睛重复他的话语。
“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么？”他一边阴阳怪气地嘲讽着我，一边将一件雪白的斗篷披在身上，“控制除了基本灵压的溢出外，所有多余的灵力可是死神基础中的基础。连这都办不到，简直是迟钝至极！”
这家伙张口闭口都是对我的人身攻击，照理来说再好的脾气都要被惹毛。但我看着他皮肤惨白，配上将死霸装完全遮住的蓬松白斗篷，整个人就像是只巨大的水母。只觉得场面有点可笑。
而且能别用迟钝好嘛，听起来像个弱智，我这是灵觉迟缓。
“哼，不过你这种程度的灵压，收敛不收敛也没差。”他耷拉着嘴唇，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仍在起劲地自言自语，“就是说你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意思啦，蠢货！”
“……”
我刚想说什么敷衍一下这位喋喋不休的死神，却猛地被天边的一片黑雾吸引了注意力。
就像强大的温差会产生雾气一样，灵子不安定的地区常年被雾环绕，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问题是，我可没听说过能够自然生成的黑色雾气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雾仿佛有着自我意志一般向着我们的方向靠近。到了一定距离的时候，我才辨认出来，那团黑色并不是什么雾，而是成百上千的，飞行着的虚成群结队在向我们这边推进。
当然，这些家伙准确地来说，不能算是虚，而是由一只亚丘卡斯级的大虚控制的傀儡们。虽然没有机会亲眼见到，但是当时的那只应该确实地被市丸银击杀了才对。
更何况，当年的傀儡们可远没有这么多数量。
比较合理的推测是，尸魂界内有人掌握了制造特定种类大虚的能力，并在三十年里对这种技术进行了再次的强化。
只是十几秒的功夫，这支由傀儡们组成的大军便已经遮盖住了半边天空，我甚至已经能看见最前排的傀儡脑袋上摄像镜头一样的单眼。
这样看来，连移动速度都比那个时候高出好几个档次。
这种情况下，能生还的方式在我的认知中，一共有两种。
一种是用我最擅长的鬼道。全数歼灭是不要想了，但只要想想办法，将它们的移动速度减缓一些，拖延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另一种就是跑路。我在最高速度下的瞬步，从这里到静灵廷都只要四个小时，跟别提甩下这群拥挤在一起的傀儡了。
然而很不幸地，以上两个选项由于我自身的原因都暂时没法启用。
实际上，我之所以能淡定地站在原地，什么行动都不采取，就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只能拿刀砍人的我，面对这种决定性的数量差，唯一的一个下场：
死路。
虽然我身边还站着个队长级的人物，但从刚刚短暂的接触中，我根本就不指望他会对我施以援手。当然，他帮不帮我是一回事，我帮不帮他是另外一回事。
再怎么说，只有他活下来了，这里的情况才能好好地被上面重视起来。
于是我指着傀儡们的方向，对他道：“涅茧利，那边……”
一块白色的布料直直向我的脑袋扔过来，完全将我的视线完全遮盖住。
“早就发现了，别叽叽喳喳烦个不停，”将我善意的提醒打断的，是涅茧利不慌不忙的回应，“你以为只有你才能看见？少自以为是了，蠢材！”
没有理会对方故意激怒我一般的言论，我的注意力此刻停留在盖在头上的布料上。
在它接触我皮肤的瞬间，我便模糊领会了这个东西的用途。
“这是减小灵压影响范围的道具吗？”
我把柔软的白色布料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好奇心甚至压过了被敌人逼近的紧张感。
涅茧利鼻子里哼了一声，拎起随身携带的包裹慢悠悠地向着黑雾袭来的方向走去：“算你识货，这是还在开发阶段的’灵压束缚装置’，原本是为了更好地关押无间罪人而设计的。”
学着他的样子，我把斗篷披好，顺手把兜帽也带上，跟在涅茧利的身后。眼睛不住地向上瞟。
“在这种场合也有用处这件事……”
剧烈而嘈杂的机翼扇动声，傀儡大军已经来到了我们的头顶正上方。阳光被完全遮掩，在地上投下充满压迫感的阴影。
“……哼，也不过是在我的预料之中了。”
然后它们完全无视了我们两个穿着超显眼斗篷的死神，毫不停留地向着静灵廷的方向进发。
……我之前做了那么一大堆心理活动，甚至连领便当的心思都有了，没想到就这样被一张特殊的布料轻易地解决了。
从外表到言语都滑稽不已，还把斩魄刀没品地挂在裆部正中间，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技术开发局局长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蛮厉害的。
我稍微有点为自己以貌取人叫他变态感到抱歉。
说不定这个人只是审美观异于常人，脾气也暴躁，才会被清识他们误解的。
待到傀儡们彻底离开乐合的树林区域，周边静了下来，我才开口询问道：“那群家伙丢失了目标，不是应该打道回府才对吗？这是要去哪里？”
涅茧利闻言转过头，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是被我的问题取悦了的样子。
“哪里？哼哼……”
他笑的阴阳怪气，眯起眼睛，瞳孔向上翻，表现得像个得意忘形到控制不住表情的孩童。
“当然是去找新的猎物了！这都不明白么，庸人？”
只用了十几个字和一个表情，我便完美体验了一把看恐怖片才有惊悚感。
“好极了。哼哼。好极了。”
他自顾自地喃喃着，仿佛窥视已久的玩具即将到手。
“朝洛。朽木。真想。真想。真想。”
我硬着头皮听着他入了魔一般地重复着无意义的话语。
“——死掉也没关系，真想解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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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each 084
强烈的个性有如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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