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既然说到命运石之门

    β世界线-不知悔改的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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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是五十岚烟代，出生于饥荒横行的艰苦年代。

    比起同一个村庄的人，我还是比较幸运的。十二岁的时候，因为好的皮相，被武士之子以侧室的身份迎娶，虽然那样有名的人家难处多多，但只要咬牙忍耐下来，至少温饱的问题是不用发愁的。

    二十三岁的时候，感染了风寒。

    丈夫在十多年的时光中，早就对我厌烦，再加上多年未曾诞下一子。确诊病症后，就被无情地裹在草席里，扔出了宅子，任我自生自灭。

    外面正值冰寒地冻的冬天，身上只有一件薄衫，我连一个时辰都没支撑住，就咽了气。

    成了灵魂的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想做的事，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雪地中孤零零的尸体。路过的人们瑟瑟地发着抖，紧闭着紫色的唇，闷头赶路。连停下来为我被潦草结束的生命悼念的余裕都没有。

    我的人生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英俊的大人，温暖的大宅，足够的食物，合身的衣服，我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幸福的人生。

    但为什么，我却死的那么孤零零的呢？

    因为年纪大，因为没有子嗣，因为生了病，就把我连存在都否认了么。

    好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请不要哭泣了，美丽的小姐。”

    身着黑色和服的青年正站在我身后，轻轻拍了拍我颤抖的肩膀。

    几乎是转身的立刻，我就注意到了对方腰间的武\士\刀。于是我的眼泪滚落的更厉害，嘟起嘴唇，做出最可人的姿态：“请您……请您救救我，武士大人……”

    青年涨红了脸，不自然地扭开脸，支吾道：“这、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用衣袖一点点擦着眼角，希望刚刚的失态不会影响到我残存的妆容。更重要的是，希望疾病的苍白不会影响到我现在的样子。

    “我是死神，是负责引导你们这些生魂前往尸魂界的。”

    说着，青年将刀柄对着我，欲将底端戳在我的额头上。

    “尸魂界什么的……听起来好可怕。”我柔弱地拉住他的衣襟，胆怯地眨着眼睛，“……我很不安，死神大人，您能不能至少，帮帮我呢？”

    青年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动作，空出的左手反握住我的，轻声道：“我会尽量把你安排到番号较小的区域的，您这样柔弱的女子，实在不应该去犯什么险。”

    冰凉的刀柄触上我的额头，我感到身体渐渐变轻，随即飘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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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分配到了北流魂街三区，的确如那位单纯的死神所说，是个比现世好上不少的地方。

    友善的邻居，坚固的房屋，以及不会饥饿的身体，极乐世界，大概就是在说这里。

    在这里的第三年，我通过同住的“家人”认识了我的第二任丈夫。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除了热心之外没半点优点，不过，他在北流魂街第一区有个宽敞而气派的家，于是我对他钦慕不已。

    一来二往，他便邀请我和他一同搬到一区。我含羞带怯地接受了他的提议，告别了以前的“家人”，与他成为了夫妻。

    相敬如宾地，我们两个度过了非常幸福的四十年。

    在第四十一个年头，男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托人用草席将他的尸体掩埋，立了个坟，算是有个交代。而我自己，连去祭拜的时间都没能挤出来，因为我在最近，有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

    ——我开始感受到饥饿。

    这说明，我拥有了灵力，而拥有灵力，就意味着我有机会成为一名死神，搬入静灵庭，过上更好的生活。男人的死亡固然是不幸，但因为这种事情就绑住自己充满光明的未来，很不值当，不是吗？

    第一次的真央入学测试，我因为灵力过低的缘故，没能通过。

    但我可不会因此而感到气馁。

    一年又一年的尝试，终于在第四年，勉强及格，入学真央。

    学院的生活，比起削尖了脑袋想要考进来的几年，要轻松得多。

    不擅长斩术，只要耸肩害羞地对对手笑笑，就能让他们手下留情；不擅长鬼道，就在教官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偷懒剩下力气；不擅长白打，就捂着伤口，泪眼朦胧地喊疼；不擅长文科，就拜托坐在旁边的男同学抄一份答案给我。反正教官们对八班的态度都宽松的很，就连实习都不强求我们参加，六年的学习生活，很快就过去了。

    “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头脑也不够聪明，但是我是真的很想为护庭十三队尽一份绵薄之力。”我对面试官甜美地笑着，“毕竟，我一直都很想报答那位将我净化的死神先生。”

    很简单地，我拿到了九番队后勤人员的名额。虽然不是正式的队员，但只要有能接近那些贵族大人的机会，对我而言，十年的付出，也算值得。

    九番队的后勤负责的都是些文书搬运和复制的工作，只要有基本的识字能力，就能胜任。

    日子过得十分清闲，但我却难耐起来。入队以来，我只能在队舍与办公地点两头跑，见到职位最高的死神，也不过是自己的一个上司，一个连席官都算不上的低等贵族。

    “今天可是大日子，烟代，”上司粘稠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流连，笑的令人厌恶，“朽木家的少爷正式继承家业，成为六番队的队长。”

    我笑的乖顺可爱：“真不愧是您，消息真灵通。”

    男人闻言很是得意，贴近我身边，贪婪地吸着气：“那可不是，负责仪式队伍的，可是我的叔父。”

    好懂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贪婪。我像是怕痒，向旁边缩着脖子，细嫩的手轻轻地顶着他的胸口，娇声道：“好厉害呀，那你岂不是知道朽木白哉少爷会从哪条路经过吗？

    他捉住我的手，毫不避讳地放在嘴边亲了亲，暧昧道：“那是……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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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躲在宽阔街道的拐角处，静静地等待着属于我的、命运般的邂逅。

    用手指整理着柔顺的长发，我情不自禁地对即将发生的故事产生了美好的设想。

    那位大人一定会对冒失闯入的少女感到愤怒和惊讶，但是在看到我漂亮的容貌后，一定会不可抑制地与我陷入爱河。

    这并不是我单方面的自恋，只是在无数的男人身上验证而来的经验告诉我，美丽是我身上最好用的武器，出生到现在，从未有过败绩。

    无辜而天真的少女以及高高在上的贵族，从来都是绝配。

    我会成为静灵庭最尊贵的女人，身着最豪华的礼服，被摆放在高台上，享受着众人钦羡的目光，坐拥最美好的、童话一般的爱情。

    神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过上美好的生活。

    变故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空气变得沉闷而炙热。下一件意识到的是，便是无法呼吸，瘫倒在地上苦苦挣扎的自己。

    身上仿佛压着千钧的重担，全身的骨骼都在尖叫着不堪重负。

    我的皮肤和肌肉，都似乎要被热量蒸干，痛苦令我张大嘴巴，口水狼狈地流出，整个人像是脱了水的鱼拼命地挣扎翻滚着。

    在我被未知的压力活活杀死之前，从天而降一道人影，将我拦腰抱起，飞速地远离街道。

    我大吸一口气，总算是回过了神。

    “朽木队长连人都没走近，仅仅是他的灵压，就让你狼狈成这样。”上司伸手抹去我嘴角上残留的液体，温柔地在我耳边呢喃，“是不是觉得想要接近人家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浑身还因为刚刚的危机而可怜兮兮地颤抖着。

    面容猥琐的男人嘴角一撇，竟是在嘲笑我的样子：“我的烟代，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尸魂界和现世的猪猡不一样，在这里地位越高的人，力量就会越强大。”

    “我们和队长级别、和朽木家的那位的不同，不仅仅是家世、身份或者金钱而已……”

    “……而是比那些更令人绝望的，灵魂的差距。”

    没像以往那样欲拒还迎地推搡，这次，我任由他急着性子向我亲来。看着他逐渐放大的脸，我张开红润的嘴唇，做着无声的邀请。

    唇舌交缠的声音，没有脸红心跳的意味，反倒是令人寒冷地发颤。

    男人舔着我的耳垂，继续着劝说般的低喃：“美人，你是哪也去不了的。”

    我柔软的肢体贴近他，近乎虔诚地深情开口：“只属于您，大人。”怕冷一般，我像蛇一般将他缠的更紧，“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我爱您，大人，我爱您，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

    听了我的话，男人笑的更甚，又迫不及待地将舌头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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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自己的上司结婚后，几乎是立刻，我便辞掉了枯燥的文书工作，专心地当个久居深闺的美丽夫人。上天眷顾我，在我们一块生活的第十个年头，让我怀上了孩子。

    那之后又过了数十年，静灵庭大大小小的骚乱不断，旅祸的入侵也好，队长的叛乱也罢，从来都没曾波及到这一片贵族居住的区域。我安稳地生活着，身上穿着精致繁重的和服，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当年毕业时发给我的死霸装，早已不知被遗弃在了什么地方。

    那一天，我和丈夫与孩子坐在主厅里，有的没的聊着些家常。

    丈夫要去蓄水壶里的水，刚起身，我的身后毫无预兆地、传来了一声巨响。

    巨大的冲击将我整个人甩到一旁，坚固的石墙像是纸片，被什么人毫不费力地炸开了。

    丈夫反应的快，抓起我刚会走路的孩子，避到了房外。

    可怜的我，柔弱的我，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令我连如何逃跑都不记得。我像是被按了定格，眼睁睁地看着头顶上的石梁砸下来，落在我脚边。

    整个房间都塌陷，身着奇异白色制服的黄发男人立在半空中，张狂地笑着，手里的光芒渐盛，眼看就要朝这里进行第二波攻击。

    我彻底慌了神，挣扎着要起身。石梁紧紧地压住了我厚重的礼服，令我动弹不得。

    “……救我，大人，求求您救救我……”

    我泪眼朦胧地嘟着嘴，颤巍巍地向自己的丈夫伸出了手。

    男人抱紧了怀中的孩子，看了看我，毫不犹豫地转头、瞬步逃走。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我不要这样子孤独地死掉啊。

    我仰着头，摆出自己最可人的表情，就连眼泪的掉落都经过了计算。

    还没等我说些什么求饶示弱的话语，男子随手一甩，巨大的光芒击向了我的方向。

    我脆弱的灵体承受不住那样巨大的能量，随着光球的接近，开始一片片地费解，融入尸魂界的灵子之中。

    张狂的白服男子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美丽、我的娇弱、甚至我的存在……

    就像是无关紧要的灰尘一般，他只是一个抬手，便让我消失于世上。

    到底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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