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Berserker Mode: Activated

    我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洞穴深处，至今已经上百年了。

    就像那个男人所承诺的一般，我拥有了无数可供移动的身躯，无数双监视周围的眼睛。这一切所需的代价，不过是遗弃自己的本来的身躯而已。

    算不上代价，心都没有的我，没有纠结外表的必要。

    我的存在唯一可取的地方，便是足以支持精密操控的头脑，除此之外的部件，都是可以任意抛弃的废品。

    那个人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会拆卸下我的四肢与翅膀，分离我的皮肤，割裂一切浪费我多余灵力的器官，将我装进这个冰冷的容器之中，放任我自生自灭。

    我不曾后悔过，却也没能得到满足。

    几乎是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许多年。

    终于在今天，这片荒废的森林中，闯入了没见过的面孔。

    热情而年轻的生命，我好客地用一切招待了他们。

    作为回报，客人们精彩地做出了反击。

    就在刚刚，护卫我藏身洞穴的最后一只傀儡，被那个死神孩子利落地摧毁。

    至此，我完全失去了对他行踪的掌握。

    不过没关系，大概很快，我就能亲眼见到他了。

    没过多久，洞穴的入口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被封住的金属门经过年岁的侵蚀早已锈死，与周围连在一起。

    即使是那么强悍的人，想进来，也是要花点时间的。

    砸门的响声一下又一下地传来，频率越来越快。

    真是心急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在绝对的黑暗中，我模模糊糊地想到。

    如果能顺利地向这个小客人问好就好了。

    “啊、啊……”

    在巨响的缝隙中，我张嘴，声带振动，成功地出了声。

    沉重的金属门终于松动。

    在下一次的尝试中，随着死神孩子的巨大力道飞了出去，砸在了我身边不远处的石壁上。

    月光顺着那不大的门扉照了进来。

    多年都没接收过光线，我的眼睛极其脆弱。

    就连少年那一头淡淡折射着光线的银发，都无比的刺眼。

    “……我很、高兴，死神的少年……”

    他的额头大概有条严重的刀伤，血浸湿了他的额发，顺着脸颊不停地低落。

    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似乎是折了一只脚踝。明明上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完好的，看来是急于闯进来，没能控制好踹门的力道。

    “终于，有人、可、可以……”

    少年静静地听着我混沌的发音，缓缓向我靠近，面上带着清浅的笑。

    傀儡们遵从着我的意识，在他的全身都留下了伤痕。

    黑色的布料上映不出血迹，确实有些可惜。不过，他的白袜和草鞋都被染红，在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串拖血的脚印。

    “……请记住……我的名、名字……”

    毫无预警地，死神孩子抬起那只没了袖子的右臂，将手中的刀刃猛地刺进了我的脑门里。

    “……”

    一击致命。

    弥留之际，我隐约看见他被溅到鲜血的稚嫩面容上，依然挂着温柔的微笑。

    “抱歉，一般我都会很礼貌地听完别人的话，再下手的，”市丸银将神枪收回，有些粗鲁地用手上的血抹掉了右臂上的蓝色纹路，“但这次不一样，我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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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同人 063

    狂暴模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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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郁清识看着自己仅仅是握着斩魄刀，就不断颤抖的右手，不禁叹了口气。

    连续释放两次灭雷棺，再加上长时间不停歇的赶路，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濒临极限了。

    只怪这一路上情绪太紧张，一个大意，就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状态。

    “户川同学，往那个方向一直跑，就是蓝染副队长驻守着的地点。即使是你，也能很容易找到。”维郁清识低声对和自己背贴背站立着的少年道。

    少女环视四周，三只亚丘卡斯虎视眈眈地将他们二人包围在中间。

    比起她和烟代最初遭遇的亚丘卡斯，这几只很明显要弱小的多，并不是什么大威胁。

    ——如果自己没落得这种残疾人样子的话。

    跟上次实习一模一样，数名六等灵压的死神聚集在一块，自然而然地被虚盯上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是抱着分散朽木少爷和烟代那边压力才做出分头行动的抉择。

    但说什么，三只大虚一起来，也太夸张了。

    “逃是可以，你怎么打算啊，维郁同学？”户川江愣愣地问道。

    维郁清识淡然答道：“虽然没法继续战斗，但我的遗体还是够他们分食一会的，说不定会为了争抢而起内讧，正好方便你……”

    户川江面色发白：“别一脸正经地说那种恐怖的事情吓唬我好吗！！”

    “并没有在恐吓你，我只是提出最符合实际的计划而已。”

    包围圈逐渐缩小，再不抓紧闯出去就晚了。

    维郁清识手下暗暗蓄力，打算即使用蛮力，也要让户川成功地脱离。

    不幸的是，那个脑子慢的笨蛋这次破天荒地和她想到了一块儿去。

    在维郁清识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被巨大的力道推出了老远。

    成功脱离了亚丘卡斯的包围范围不说，背脊还狠狠地撞到了树干上，少女疼的眼冒金星。

    灭雷棺脱手，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多年有素的训练令维郁清识下意识地就想去够自己的武器，无奈本来就撑到了极限，加上背后的疼痛，她这一坐便彻底起不来了。

    压下对户川江一肚子的不满，维郁清识咬着牙弯腰去抓斩魄刀。

    “呃啊啊——！！”

    少年的痛呼让维郁清识猛地回过神来，她抬眼看向自己原先站立着的方向。

    在猎物只剩下一个的瞬间，三只亚丘卡斯一拥而上，朝着户川江扑去。

    此时映入维郁清识眼帘的，是站立着的单薄少年，被虚撕咬着的画面。

    背部、手臂、小腿，都被利齿狠狠咬住。

    中等身形的银白野兽果然就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在争抢着到嘴的食物，彼此互不相让。

    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要把户川江生生撕裂成三份一般。

    而那个笨蛋，死到临头了，竟然连刀都还没□□。

    呼号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地，户川江咬住牙，朝着自己的方向勉强地笑了一下。

    紧接着，他伸出空余的那只手，揪住背上那只虚的毛发，将对方扯了下来。

    随着少年粗暴的撕扯动作，维郁清识清晰地听到了类似于皮革撕裂的声响。

    户川江的肩背部一片血肉模糊，随着他大幅度的手臂动作，伤处涌出了一股股的鲜血，看的维郁清识眼睛犯疼。

    “即使你说逃，我也完全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逃跑才好……”

    用同样的方式摆脱了腿上的虚，少年用压抑得几乎滚在喉咙里的声音如此说道。

    他抓紧自己斩魄刀的刀柄，因为手上都是血，尝试了几次都没法顺利地拔-出来。

    无奈，户川江只好草草地将未干的血液擦在自己的死霸装上。

    “尊贵的少爷、娇气的优等生、甚至那个没什么担当的阿银都留在那里……维郁，你让我往哪里逃呢？”

    浅打出鞘。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啃着少年手臂的虚修长的身躯猛地僵直。

    求生的本能告诉它，必须要马上逃离才可以。

    这只亚丘卡斯也是这么行动的，它当机立断地松开了利齿，前爪一蹬，就要跳开。

    ——只可惜，稍微晚了一步。

    户川江准确地掐住了他的脆弱的后颈，深至白骨的伤口似乎完全没影响到他的力道。

    虚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就被死神扔到了地上。

    浑身散架了一般，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直起身体。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抓起他的脑袋，往地上摔去。

    维郁清识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那家伙竟然仅用蛮力，就将那只大虚的脑袋压碎了。

    很显然，被惊到的不仅仅是她。

    剩下的两只亚丘卡斯在不远处弓起背部，惊恐地看着自己突然成为尸体的同伴。

    面前的死神跟刚刚的那个不设防的新手，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仅仅是拔出了一把刀，为什么整个人的灵压都改变了？

    户川江将浅打拖拉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着它们走来。

    总、总之，比起那边那个女死神，这家伙的灵力要弱很多……

    先拿他下手，总归是没错的！

    两只虚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左一右地向着少年冲去。

    在自己的牙齿即将触到少年细长而脆弱的脖子的瞬间，身体被迫地停下了。

    亚丘卡斯转动眼球。

    不知何时，自己的后腿已经被牢牢抓住。

    无法动弹。

    只要稍微挣扎，自己的骨头就会被碾碎。

    所以，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的浅打埋进自己的肩头。

    自己的同伴此刻成功地咬穿了死神的右臂。

    顺着它银白的下巴，血液疯狂地流淌。

    然而户川江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双手反方向用力，大虚的身体沿着浅打刺入的部位被生生扯成了两半。

    空气中飘散着血雾，少年满头满脸都是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容。

    这算什么啊。

    我和你之间，到底谁才是野兽？

    也许是疲劳的缘故，维郁清识全身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她无法移开视线，只是呆呆地看着少年将瞬间死亡的亚丘卡斯破布一般地丢弃。

    虽然早就知道户川江一旦握上刀，就会像变了一个人格一样。

    但现在这种状态，维郁清识从来都没有见过。

    或者说，她从未见过这么野蛮的战斗方式。

    几乎处处都和真央学到的高雅剑术相悖。

    少年掰开剩下的那只虚的牙齿，用浅打将其死死定在地面上。

    若不是户川江那明显属于死神的灵压，维郁清识几乎以为这是虚之间的缠斗。

    亚丘卡斯的挣扎和悲鸣，随着户川江用脚彻底碾碎他的头颅后，停止了。

    空气停滞。

    只有血从少年发梢滴入地面的清响，以及少女急促的呼吸充斥着。

    户川江才意识到自己不住淌血的右臂，下意识地想要捂住伤处。

    却身子一软，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维郁清识发了一会儿愣，才撑着身体，走到少年身边。

    她瞧瞧零散着的、面目全非的虚的残骸，又瞧瞧身着死霸装的少年。

    犹豫了半响，拽着户川江的胳臂，将他半扛了起来，吃力地向前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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