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The Longing Of That Particul

    【啊，有了！】在一阵苦思冥想后，五十岚烟代双手合十、轻击，【让小孩子在纸上画一个圆圈的话，通常结果都是一团糟，对吧？】

    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没用的知识的？

    【鬼道就是这样子哦。理论上，每个人所能覆盖的方面应该是圆滑却均衡的，但事实却正好相左。虽然小孩子觉得自己是在画着完美的圆圈，但是由于大脑没能成熟，所以实际显现在纸上的都是些坑坑洼洼的线条。】

    【突出的部分就是个人所擅长的地方，凹陷的部分就是苦手的地方，这世界上没有幼童可以画出完美平滑的线条，所以没必要强求，市丸同学。】

    五十岚烟代将食指竖起，对着我的脸。

    【鬼道之一，冲】

    一股轻微的冲击波吹上了我的脸，与印象中充满破坏力的破道不同，她使用的冲，轻柔到像是拂过的微风。

    【总之呢，先找到自己擅长的地方，然后想办法把不擅长的凹陷填补起来，才是正途哦。】

    隐藏在道场外的身影终于停止了偷听，大步跨进门内。

    【伊势教官？您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那个姓伊势的男人态度很差地哼了一声，看起来是不会做长辈的类型。

    【鬼道就像萌芽的爱情，一直滥用的话，会死的哦，你们两个毛头小鬼。】

    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五十岚仍是那副没脾气的乖巧样子，笑的无奈：【要说是天才的话，伊势教官才是哦，你应该请教他才对。】

    【鬼道就像热烈的爱情，你一开始觉得’啊，真是充满了无限希望的美好事物啊’，但只要稍微熟悉一下，就知道，撑死就那么几个花样，很容易就会腻了。】

    【……】五十岚很尴尬地看着我，努力地找着说辞，【他只是不大擅长开玩笑而已……】

    【鬼道就像单方面的暗恋，虽然一直都日思夜想着，但到了关键时刻回首，才发现，不采取实际行动的话，就一点用都没有。】

    【伊势教官，您不需要一个劲地用比喻的。您的鬼道能力和爱情观，我早就很清楚了。】

    男人这才作罢，粗鲁地把抱腿坐在地上的五十岚拉起来，朝门外走去：【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想指教市丸银？！脑子被塞住了吧，别磨磨唧唧的，快滚去食堂吃饭！】

    五十岚烟代任由他拽着，对我比了个抱歉的手势，背着男人对我做着口型。

    【取长补短，要记得哦。】

    我笑着摇手道别，对她的友善和愚蠢感到十分满意。

    就连真央养的废物教官都能察觉到我很危险这件事，为什么那个六回首位生却毫无警觉，甚至对我刻意散发出杀意的灵压毫无反应，只是好脾气地笑着呢？

    大概是在这巨大的庭院中养尊处优地长大所造成的无知吧？

    嘛，那种事无所谓就是了。

    才能与天真并存。

    她将是我迈向目标的，最合适的踏脚石。

    ——————

    市丸銀的場合

    漂靈零陆拾某位復仇者的愛·贰

    ——————

    “我不擅长任何需要维持灵力的鬼道。即使能够成功制作结界，也没办法维持很长时间，”五十岚烟代的语速比平时要明显地慢上一拍，像是在消耗着极大的精力，“诀窍就是，要把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化为擅长的，把凹陷填补成凸起。”

    她说到这里，侧脸朝我勉强笑了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绯红的项链从她的衣领里掉了出来，在夜空中闪着诡异的亮光。

    现在想起来，好像自从那次实习开始，五十岚就不离身地戴着那款式艳俗的饰物。

    只不过……

    我忍不住心中的异样，指着项链问道：“你那项链，之前的颜色有这么鲜艳么？”

    五十岚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利落地把项链收进死霸装里：“也许在夜里看起来，会给人颜色比较重的错觉吧？”

    绝对不是错觉。

    就像是什么诅咒似的，随着她灵力的减少，那珠子吸收了生命力一般，颜色会变深。

    但从来都没有这么明显过。

    没给我追问的机会，五十岚继续着之前的话题：“既然做不出持续地进行防御的结界，那么就制作出瞬间进行防御的结界，就好了。把不擅长的线性操作，变成擅长的点状操作。”

    她越解释，我越糊涂：“即使你这么说，我也……”

    贵族女按住五十岚的肩膀：“虽然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但不乐意上基础课程的天才少年肯定是猜不出了。”她冲着灵力层努努嘴，“你大概没听过’反鬼相杀’这项鬼道应用技能吧？”

    “好像是’利用和对手同质同量的鬼道将对手的鬼道抵消’，对吧？”蠢货男很明显是从书上死记硬背下来的，没能理解语句里的意思，“那和五十岚有什么关系啊？”

    马尾男耐心耗尽，直截了当道：“将线化成点，就是说，在那些包裹着灵力层的傀儡接触五爻单崖的瞬间，五十岚便会发动反鬼相杀，以灵力抵消灵力，将所有的攻击一一化解。对她而言，在成百上千次的碰撞中精确地使用反鬼相杀，比维持一个高等结界，要简单的多吧？”

    五十岚烟代摇摇头：“别谬赞我啦，白哉。反鬼相杀可是一点都不简单……只是用这个方式，比起维持高等结界，不容易出错罢了。而且，还可以让我分出精力来做些别的事。”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我，目光清澈而坚定：“说到这个，市丸同学……”

    啊啊，我就知道。

    “……我有件必须拜托你的事。”

    ——————

    说实在的，我很失望。

    没想到真央的净化实习竟然这么小儿科，竟然打发我们消灭这种刚由生魂转变而成的杂鱼。

    祸不单行，随即地，就出现了更让我失望的事。

    灵力比我还要高上一个台阶的五十岚烟代，竟然砍不动我刚刚提到的杂鱼。

    理论上来讲，她用小拇指在空中划动一下，就足以把对方劈成两半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实在是很诡异的画面。

    她握着刀的时候，全身上下一点杀意都没有，眼神仍是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

    那软弱的身姿，并不是斩人的屠夫。

    反而像是将自己献上祭坛的羔羊。

    ——————

    “听着，市丸银，”五十岚的额头开始细微地渗出汗来，她说话的语速比之前更加缓慢，甚至连动作都变得迟钝了下来，“因为五爻单崖的缘故，我没办法从这里离开……我需要你去杀掉作为源头的大虚。”

    “我不要。”

    我干脆地拒绝了她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提议。

    五十岚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全身都停止了移动，甚至连眼睛都不再眨动。

    过了一会，她才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会留在这里充当诱饵，并使用视界回廊令你暂时拥有我的视力。你只要把神枪送进对方的脑袋里，就可以了。”

    我很享受她现在临近极限的辛苦样子，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要是我有了看见它们的视力，肯定会自己跑掉，让你们悲惨地死在这里哦？”

    少女从怀里掏出眼熟的小墨盒，用牙把盖子扭开，对我招手：“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听话地把没了衣袖覆着的右臂伸过去，并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即使是这种被逼入角落的危险状况，还是那么平静啊。

    真令人生气。

    于是我忍不住提醒她：“别太相信我比较好哦，五十岚同学？”

    ——————

    【若是清识或者那边两个家伙因为你的任性死了，市丸银……我会杀了你。】

    我看着抵在自己胸前的浅打，背后一阵发凉。

    少女的表情仍像初见时那般，面上的肌肉放松，只有刻意压抑的声音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做了个极其错误的判断。

    五十岚烟代的周身毫无杀意，灵压的释放也没有失控，发言也逻辑清晰。

    但我却毫不怀疑，她的浅打会在下一瞬间划开我的胸膛。

    软弱、无害、老实、温顺……

    我当时在想什么呢，竟然做出那种完全错误的描述。

    这家伙，恐怕是个超出我想象的怪物。

    不会愤怒、不会冲动、不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经历洗涤出这样的态度，但不会有错，五十岚烟代所拥有的特质是……

    绝对的理智。

    在这一瞬间，她那平静而庞大的灵压如奔涌的海水，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向我压来，令人窒息。

    ——————

    听了我充满恶意的低语，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就算是再怎么愚蠢，我也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的。”

    她指尖蘸着深蓝色的墨水，开始在我的右手臂上涂画着奇怪的图案。

    冰凉的液体接触肌肤的感觉很不好，我被那种若有若无的瘙痒弄得难得地有些焦躁。

    “但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所以我决定抛下一切对你的偏见，”这么近的距离，我不可避免地注意到那艳俗项链透过死霸装发出的，不详的光芒，“我们当中，只有你能够能够完成击杀。所以怀疑你是否会按我的话做事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我要做的，只是力所能及地提供给你的帮助而已。”

    就像我所说的，多么令人害怕的理智。

    “希望你不要搞错了，我相信的并不是你个人，”她终于完成了画纹，将墨盒收起，“我相信的，是你的实力。”

    狡猾，竟然用我以前的台词来反驳我。

    “因此，我将把自己的视觉和性命都托付给你。”

    所托非人，指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请千万别让我太失望了，市丸同学。”

    我会毫不犹豫地，抛下同伴自己悠哉地离开的。

    相信冰冷的蛇，可是自掘坟墓的傻瓜行为。

    “缚道之二十七，视界回廊……！”

    灵力耗尽，守着数百只毫无生命的傀儡，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在那一刻，你一定会为你的武断的决定和信任后悔的，五十岚烟代。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