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The Stubbornness of That Par

    夜色渐渐降临在这片已经上百年未被探索过的区域，我跟在朽木白哉身后几步，谨慎地提防潜在的敌人。从任务正式开始到现在，竟然已经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八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的奔波和调查，大部分的学生应该已经筋疲力尽，不得已而撤退了吧？即使是被分配在区域最外围的小组，距离信号可以达到的流魂街也是要花上不少功夫的，如果在这期间被那些无法察觉到的无人机群攻击的话，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

    顺便一提，无人机是我为那些看不见的小东西偷偷取的代号。白哉一直把那东西叫成□□，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虽然白哉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紊乱的呼吸，但我知道，这家伙在始解千本樱之后，就已经到达极限了。在没有四番队治愈灵力和伤口的现在，明明好好地休息才是正解，我当然也是有这么劝过他。

    哎。

    凭白哉那驴一样的倔脾气还有莫名其妙的贵族矜持，会听我的话才有鬼了。

    想起少年当时驳回我让他先撤提议时恼怒烦躁的样子，我就脑袋疼。

    自从再次和白哉汇合，好像他一直处于情绪不大稳定的状态。

    并不是说他以前是脾气温柔的好好先生，只不过碍于面子，即使气急到要吐血也会强行忍着。印象中，我基本上没见过他那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说实在的，由于太过震惊，我一点坚持都没有，就由着他给我一块儿行动了。

    莫非灵力不足的情况下，连脾气的控制都变难了？

    言归正传，我们催命般马不停蹄地赶路也好，白哉执意要留下一块净化“本体”也罢，原因其实很简单。

    这是一场比拼速度的竞赛。

    除了我这个出于某种原因能够看见无人机的异类之外，普通学生一旦被伏击，连反击的能力和时间都没有，就会被切割致死。

    究竟是对方的爪牙割裂同伴的喉咙快一些，还是斩魄刀刺入它的面具快一些，将会是这场竞赛的关键。

    周围茂盛的树林开始渐渐稀疏起来，连视野也变得开阔。

    我出声问道：“还有多久，白哉？”

    朽木白哉此刻已经恢复了冷淡的贵族形象，开口道：“凭这个速度一直前行，很快就能到了。’本体’应该是将全部的能力都花费在了操作上，完全没有移动过的迹象。”

    虽然我可以通过无人机群出发的方位大致地判断出藏匿地点，但也仅限于此了。确认具体方位这样精细的技术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在进入了白哉的灵觉探知范围内后，都是由他在带路了。

    思及此，我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察觉出无人机只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物件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只有我的视觉可以缩小搜索范围，只有白哉这样精细的灵觉才能找到对方。

    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两个之外，其他人能到达这个地方的几率简直如海中细针。

    ——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前方隐约出现的，是一马平川的平地，看来树林至此就到尽头了。

    真是烦什么来什么。

    视野宽阔的地方，对于以少打多的我们而言是最不利的地形。越是接近本体，守卫的无人机就会越多。

    没有掩体就意味着，我们两个将会暴露在上百架配置着利刃的敌人眼皮底下。

    即使勉强想出了对策免于速死的命运，那之后呢？

    光是面对无人机就已经分身乏术的我们，哪来的力气冲进对方藏身的地方，将那只最起码亚丘卡斯级的虚击杀呢？

    濒临力竭的白哉自然不用说，就连体力还算可以的我，也没有可以做到的自信。

    说实在的，同期生中，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家伙……

    朽木白哉停下了脚步。

    “出来。”

    白哉侧脸看向远处树丛的阴影中。

    我很熟悉这种口气，是他发号施令时惯用的冷淡语调。

    一只虚从白哉视线所及的方向冲了出来。

    朽木白哉自然是不可能脱线到对虚发出命令的。

    紧接着虚的冲出来的，是速度极快的人影。

    只见那人影凭着惊人的弹跳力窜到了虚的身边。

    空中银光一闪，那虚直接被斩成了两半，毫无生气地落到地上。

    我眯着眼，就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身份。

    户川江在空中打了个转，在我们身前利落地着地。

    “哟。”

    死霸装到处都是刀伤，连脸上都挂了彩，这家伙却没事人似的爽朗地笑着。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优等生。”

    我自我意识过剩地捂住了受伤的左臂，撇开脸。

    说别人狼狈之前最起码照照镜子啊，笨蛋。

    户川江此刻注意到了冷着脸站在那里的白哉，悄悄地移到我身旁，有点不好意思地：“原来你在这儿啊，白哉小少爷，我一直在找你来的。”

    “原来你们是一组的啊。”我扭头窃窃私语。

    “是啊，我得知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户川低头对着我窃窃私语，他抬眼看了下白哉，随即改了说辞，“呃，我是说，感到十分荣幸。”

    朽木白哉完全不打算加入我们的谈话，很不合群地站在一旁。

    户川江朝着自己来的方向扬声喊道：“搞什么啊，你也太慢了点吧，这不是完全错过了我帅气的瞬间吗？！”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慢悠悠地响起：“跟你说烟代和少爷都在，那种杂鱼不需要特地冲过去的。自己毛毛躁躁就不要扯上我。”

    我瞪大眼睛，一把推开户川江，兴奋地朝着来人奔去。

    维郁清识笑的温和，她不慌不忙地朝我走来，全身干净整洁，连一点伤都没受。

    “赶路赶得这么匆忙，是想把我们家少爷拐到哪里去啊，烟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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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靈零伍玖

    某位貴族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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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在这尽头的大虚，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吗？”

    清识拉着一脸茫然的户川江，和我一起跟在白哉身后，尝试着理解现在的状况。

    “我不能确定到底他到底是不是始作俑者，只知道消灭了对方，这些恼人的□□都会消失。”

    “确实，”清识点头，“这种方便的能力，如果说是自然进化而成的，实在是太过牵强了。但是，究竟是什么有能力和机会赋予虚圈的怪物……”

    “维郁清识。”朽木白哉打断了她的思路，“不要对毫无依据的事物随意推论，那样只会让你的反应变得迟……”

    远方的乌云遮掩住了空中闪耀的繁星。

    恩？似乎移动的速度太过迅速了点。

    我随即意识到，那压根就不是什么云朵。

    “白哉！”

    我立刻出声叫住了毫无察觉的少年。

    “情况有多糟？”朽木白哉转头询问。

    “很糟……”我努力地在夜色中辨认着无人机的数量，“比我们之前遇到的，至少多了好几倍。”

    户川江也察觉到了危机，全身都警戒了起来：“硬碰硬实在是太勉强了……我们先撤到丛林里，避开这波，再去击杀大虚如何？”

    和我想象的一样，责任感极强的白哉直接否决了户川江的策略。

    “不，我们要把它们在这里阻截下来。”

    确实，如果就这样任由这群隐形的无人机扩散到整个区域，还在继续调查的真央学生很有可能会就此全军覆灭。而且，即使逃出生天，联系了五番队的救援，连袭击者的真身都无法确认，估计会被当做是恶作剧一笑了之。

    维郁清识观察着我和户川难看的脸色，对白哉一脸恭敬道：“朽木少爷，我接下来说的一切将包含着我崇高的敬意——仅凭我们四个，要解决那种数量的敌人，是不可能的。”

    朽木白哉并不买清识的账，只是盯着我，眼神一如既往地带着本应属于年长者的压力：“我没在讨论可能性，只是说出我们唯一的选择而已。”

    前有大军压境，后有气氛僵硬的小伙伴，我承受不住如此的压力，只得举手投降道：“其实，我有一个解决方法。如果用鬼道的话……”

    “哦哦，不愧是优等生！”户川江一听到鬼道二字，眼睛都亮了起来，“一击必杀的爆炸破道！把他们都秒杀掉！”

    我连连摇头：“别抱太大期望啦，再说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即使是有，凭我这具受损的灵体，也没办法使出来了。

    “全数歼灭当然是没可能的，但如果只是阻截，还是能办到的。”我扶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左臂，将其撑在地面上，“我要用缚道，将我们和对方都困在这里。”

    “你不是不擅长持续控制灵力的鬼道么，什么时候拥有召唤出结界的能力了？”清识一脸疑惑。

    “是的，我的确不擅长，”虽然不大情愿，但我只好开口承认，“结界什么的也完全不行，只是五爻单崖而已。说是把所有人都困住也不大合适……准确地说，被困住的，只有我自己。”

    别说是鬼道苦手的户川江，即使是成绩名列前茅的维郁清识，此刻满脸都是问号。

    庞大的无人机群很明显察觉到了猎物，正以全速朝着无处藏身的我们俯冲而来。

    我实在是没余力解释，深吸一口气便开始了咏唱。

    “大地为基石，心脏为支柱，虚空中散开的屏障！四方空巢、穹顶崩陷，无声的晶片啊，在明晓中碎裂吧！”

    这是必须要牺牲掉自己四肢自由的缚道。

    也就是说，在咏唱开始的那一刹那，我就被困在此处，直到缚道取消，都无法移动。

    “缚道之四十，五爻单崖！”

    淡紫色的正方体以我为中心逐渐扩大，在棱长达到四米左右时停止了。

    这实在不能说是一个完善的计划。

    我虽然可以拖住这群麻烦的家伙，但要由谁去净化身为源头的大虚呢？

    足够的灵力，战斗力，胆量，以及灵敏的灵觉，这些严苛的要求，少了一个都不行。

    没有能够执行这项任务的人选，即使我能阻截这些杂兵，也只是暂时的拖延罢了。

    待到我力竭之时，事情恐怕真的就没有转机了。

    “请快点进到屏障里来，它们很接近了！”

    在我咏唱的这十数秒的空档，打头阵的无人机已经飞到我们眼前了。

    户川江一把将清识拉进了五爻单崖的范围内，朽木白哉也毫不迟疑地抬脚踏进淡紫色的灵力层。

    可惜晚了一步。

    我眼见一架无人机极快地窜到毫无警备的白哉身后。

    银白的躯体上，那尖利的刀刃马上就要舔上少年的脖颈。

    左手被定在地面上，我无法起身，只能脱口喊出声：“白哉，你脑袋后面——！”

    “——射杀他，神枪。”

    瞬间伸长的斩魄刀划破空气，精准地刺穿了那椭圆形的无人机。

    ……以及白哉一大撮头发。

    我看着白哉飘落的长发，心中哭笑不得。

    这家伙，不打中友军，是不是就不能好好地始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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