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Enemy Unknown

    敌人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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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茫然地盯着下落的夕阳发呆。

    在击败了阿切贝尔多之后，属于我的炼狱才刚刚开始。

    ——我迷路了。

    我本来以为这种乌龙的桥段只会发生在更木剑八身上，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栽在这上面。

    说着很帅气的台词和清识分开的时候，虽然知道拿着坐标地图的是她，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大在意。

    “虽然拿着地图的是清识，但我只要之后和她汇合不就行了？”

    想当然害死人。

    我不死心，再一次沉下心来感知周围的灵压。

    一无所获。

    这种抓瞎的感觉简直令人崩溃。即使是户川江，也有能够分辨死神灵压的能力，我在这方面，连那个鬼道弱智都不如。

    这场任务自从亚丘卡斯级出现后就变得有些尴尬，由于无法察觉出周遭的威胁，我完全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被躲在阴暗处的复数虚偷袭，毫无防备的我基本上就是当场暴毙的节奏。

    当然就这么坐以待毙，等到任务结束被蓝染副队长认领回去，也是可行的。但是……在别人勤勤恳恳地调查杀敌的时候，我在这里悠哉地看风景，真的好么。

    清识有成功地把情报交出去么，不会路上遇到阻击了吧。

    不过，她的话，一个人反而比较容易全身而退。

    “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真是不像样。”

    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令我精神一震，一个打挺跳了起来，往来人处跑去。

    “是白哉——得救了！”

    我欢呼道。

    身着灰色练习服的少年皱着眉头，一脸挑剔地打量着表现得过于活泼的我。

    我的大部分行为都会换来这个龟毛少年不赞同的眼神，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那都是小事。

    就连他胸口绣着的浮夸家徽，在我看来都无比亲切。

    “维郁家的次女呢，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的么。”

    和我表现出来的兴奋完全相反，朽木白哉很是稳重地一步步靠近。

    “因为一系列的事我和她分开了，坐标地图在她身上，我正愁该怎么办呢……”我注意到他身上的异常，指着他的肩膀，“你的衣服怎么被刮破了，看起来好狼狈啊。”

    朽木白哉扬扬下巴，示意着我的左手臂：“你呢，那只手摇晃的和芦苇一样，又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地按住那只已经失去知觉的部位，“啊”了一声，随即道：“你果然也遇到亚丘卡斯了，白哉。真是厉害啊，明明是第一次实战，就能不费什么力气把对方干掉……”

    朽木白哉卷起自己的衣袖，试图把割破的部分遮盖起来。

    听到一半，他停下动作打断我：“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见没法糊弄回去，只好老实回答：“……断了。”

    “真是不像样。”朽木白哉扫了一眼坐标地图，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事已至此，你便跟着我，前往能够恢复通讯的地点。四番队的队员一直都在那里驻守着，你……”

    他扭头对我用着很不讨喜的语调解释着接下来的行程，我的一双眼睛，却清晰地看见了快速向白哉飞来的黑影。

    近乎是反射性地，我用力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少年用力撞开。

    未能击中目标，那团黑影深深地砸在地面上。

    我这才看清，那是只有成人拳头大小的虚。

    不、说实在的，我完全没办法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活着”的。

    因为不管从那方面看，它都像是一块机械部件。

    “五十岚烟代……你最好对你刚刚的行为有一个合适的解释。”

    白哉的声音似乎飘在很远的地方。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上的敌人。

    在他产生身体硬直的短暂时间内，我努力地读取着关于这个不速之敌的信息。

    虽然是专属于虚的银白铠甲，但是那像是监视器一般的眼睛，椭圆的身躯甚至还有螺丝钉子定在上面，更重要的是悬在它头上那十字状的扇形物件……

    很明显是起到支撑他在空中飞行作用的。

    如果是我多心了最好，但怎么看，那都是直升机的旋翼吧？

    这只奇特的虚从刚刚的撞击缓了过来，头顶的旋翼重新旋转了起来，只见他改变目标，这一次朝着我冲了过来。

    看着我辛苦闪避的动作，朽木白哉不但没有施以援手，反倒是面色开始发青：“对着空气跳舞……你在搞笑么，五十岚。”

    我不可置信地指着空中的敌人，扬声道：“你看不见么，白哉？不对，即使看不见，那个什么，灵压总能感受到吧？”

    “……除了你毛躁的灵压外，我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少年的语气笃定，最重要的是，朽木白哉从来不开玩笑。

    虽然我也什么都感知不到……

    但他看不到也太扯了吧，这可不是用视力不好就能搪塞过去的。

    我看着苍蝇一般四处乱飞的虚，二话不说抽出浅打。

    既然嘴巴说不通，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了。

    我从地面跃起，瞬步提供的距离让我一下子就够到了对方的位置，收起刀落，将其切成了两半。

    直到虚的残骸掉落到地面上，白哉才表现得有些吃惊：“这是……”

    “这是我刚刚把你推开的原因，明白了吧，大少爷。”

    要是在虚死亡之后白哉也没办法看到，估计他会觉得在对着空气跳舞之后，又对着空气挥刀的我是个神经病吧？

    “这不可能，我从未听说过无法感知其灵压的虚。”

    我踢了踢一动不动的残骸，越看心中的那股不安感越是浓烈。

    我漫不经心地打趣道：“你这下子不光听说了，还亲眼见过了，不是么。”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必须马上让负责的蓝染队长知晓这件事。肉眼和灵觉都无法探知到的敌人，对于毫不知情的死神而言，是绝对致命的……”朽木白哉对于我的走神不满，他顺着我的目光向远处看去，“你在看什么，五十岚？”

    我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得一头的冷汗，勉强地冲着他笑道：“你不会喜欢我给你的答案的，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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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瞬步全速赶路的维郁清识突然之间手指扣住树干，匆忙地刹住车。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我脱出的。”少女发出了一声轻叹。

    挡在她面前的，是一直体型巨大的熊型亚丘卡斯。

    “哦？真是令人惊讶，我本来想着你这么快的速度，肯定追不上了。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停了下来……”亚丘卡斯摩擦着尖利的前爪，语速极慢，“……这么急着送死么，死神。”

    维郁清识从树枝上跳下，轻巧地落在了树叶堆上，整套动作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仰头看着全身银白的庞然大物，淡淡道：

    “我也稍微，有点厌倦一味地赶路了，中场来点余兴节目，好像也不错。正好可以等一等莽撞地往这里赶来的笨蛋。”

    “是嘛……”随着亚丘卡斯的动作，周围的树木被挤压得纷纷倒下，“……但愿你被我撕成碎片时，还能保持着那高傲的语气……！”

    大虚咆哮着，挥舞巨大的利爪拍向与之比较起来过于瘦弱的少女。

    “原来如此，和笨重的体型不同，攻击的速度还够看。”

    维郁清识的声音还停留在原地，然而身形早已不见了。

    亚丘卡斯只觉得自己的腹部一阵细微的刺痛，他所反应过来的下一件事，便是少女骑坐在自己的脑袋上，斩魄刀抵在自己的面具上。

    “只可惜，和我比试近战……你应该在行动之前在思考一下的，”斩魄刀刺进对方的死穴里，维郁清识感觉到身下的这只虚的灵压正在逐渐消失，“啊，抱歉，你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在亚丘卡斯直立的身躯轰然倒地之前，维郁清识早已跃到一旁的树干上。

    正在此刻，一旁的树丛传来了吵杂的沙沙声。

    维郁清识叹了口气，这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动作这么大。

    户川江从茂盛的草丛中冲了出来。

    他的瞬步乱七八糟，又是自己极限下的速度，所以落在维郁清识的眼里，跟连滚带爬差不多。

    “……户川，你跑那么快……”

    很快地，维郁清识便意识到了这位慌忙逃窜的同伴身上的异常。

    这家伙，从哪里搞来的一身的刀伤？

    还有，明明在我的灵觉探知范围内，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周围就只有刚刚被我净化的，亚丘卡斯的灵压，这家伙为什么一副逃命的样子？

    想问的东西有一堆，可惜还没等维郁清识开口，自己就被户川江粗鲁地从树上拽了下来。

    “居然在那里傻站着，你不要命啦，维郁同学？！”

    维郁清识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点发懵，她任由少年拽着自己跑，发问：“你在跑什么啊？”

    户川江顾不上渗血的伤口，头也不回地吼道：“那种事情，我也不知道！！”

    那就不要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好吗，户川同学。

    该不会，这是一个恶作剧吧？

    思及此，维郁清识手上用力，试图拉住户川江：“这周围什么都没有，户川，你……”

    少年有些暴躁地低吼了一声，再一次打断了自己的问话。

    维郁清识睁大眼睛看着他往自己脑袋后方的虚空迅速地出手，随即地，少年的手像是被利器割伤，飙出大量的鲜血。

    “什……”

    户川江松开抓着维郁清识的手，一拳狠狠地捣向自己使劲扣住空气的手。

    维郁清识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但很明显，骨折的并不是户川江的拳头。

    一只体型娇小的虚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少年的手掌心里。

    “明白了吧？”户川江一脸嫌弃地扔掉那只虚的尸体，指着清识身后急促道，“你身后估计还有几十只……你有三秒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跑？”

    维郁清识二话不说，拉起户川江没受伤的那只手，运起瞬步急速前行起来：“别开玩笑了，你那跟爬差不多的速度，连乌龟都追的上。”她不死心一般又转过头去，果然，什么都没有，“你看得到那个么，户川？”

    户川江在死霸装上蹭着手上的血，摇摇头：“完全不能。”

    “那你是怎么……”

    “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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