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Just Like Our Good Old Times

    十一番队的队舍看上去非常的气派。外围高墙耸立，在我站的这个地方根本看不到围墙的尽头。不过貌似全静灵庭的建筑都不要钱似的巨大无比，真央灵术学院也是如此。据濑川教官所言，这空旷的设计概念是为了隔离太过强大的队长级灵力，并保护弱小的普通死神们而建成的。

    我费力地抬头望着正门，雪白色漆成的底色，上面用墨描了个巨大无比的“十一”，文字外画的是和队长羽织上一样的菱形框架。

    真是帅呆了，我在心里赞叹。

    绫濑川弓亲对守门的死神打了个招呼，他指了指身后的我和白哉，解释道：“女孩子是队长的熟人，来探亲的。高一点的男生是队长熟人的朋友，名字是……”绫濑川弓亲这才意识到自己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问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啊。”

    朽木白哉整整因为刚刚瞬步赶来而有些褶皱的和服，昂了昂下巴回道：“介于你之前不知晓我的名讳，无妨，我将原谅你的无礼。我是朽木家二十七代当家朽木苍纯之子朽木白哉，未来朽木家……”

    绫濑川压根就没有我那样的耐心，他打断了白哉的絮叨，对守门说：“嘛，就是这样，让我们进去吧？”

    继我这个无视其贵族威严没大没小的同学之后，可怜的朽木少爷又一次被流魂街不拘小节的文化冲击了。我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完全震惊了。

    我有些幸灾乐祸：习惯了他人一直低着头敬畏地听着他讲话的大少爷这下可真是吃瘪了。

    守卫恭敬地为我们打开了大门。绫濑川弓亲微微皱眉，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一声大叫。他指着比他矮上两个头的白哉颤抖地说道：“你说你姓朽木……？”

    朽木白哉平静了一下心情，努力地压低了还在变声的嗓子，说道：“没错，我就是未来朽木家第二十……”

    没等他说完，绫濑川拽着我的胳膊，踏着瞬步就移到了角落。

    “糟糕了！”绫濑川弓亲掏出了手帕，很是有气质地擦了擦汗，“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朽木家的儿子。”

    我对他的慌张感到有些好笑，便安慰他：“白哉只是看上去很较真儿，其实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记恨的。”

    绫濑川听了我的话，表情空白了三秒，随后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担心他！太糟糕了，我居然一时大意没有提前问他的名字！”

    我听了绫濑川的话，忍不住瞥了一眼立在正门的白哉。他似乎很在意我们的对话，又自持着身份忍耐着不愿意靠近。

    现在也没空照顾那个别扭家伙的心情了，我对自己说，先搞清发生了什么事比较重要。

    “半个月前，六番队副队长接受了护送新上任的中央四十六室的其中一人，因为要途径流魂街，所以对方要求’强大但是数量少的护送部队’，所以副队长先生就委托了我们家的队长和队员……”

    我奇怪道：“这不是好事吗，两个番队互帮互助，增进一下友谊什么的。”

    只是没想到剑八会乖乖接受这种无聊的任务。

    绫濑川一脸凝重地摇摇头，攥紧了手上的手帕，对我说道：“确实是增进了了解……我们家队长回来后对朽木家的那位副队感兴趣的很，听说还有个姓朽木的队长后还想找人家单挑……才上任四年，若是传出更木队长血腥砍死六番队队长这样的丑闻，我们队大概也是要解散了。”

    喂，为什么你这么确定人家朽木当家的肯定会输啊。还没打呢就想着为人家准备后事了。

    不过也是，只要靠近了那个男人，很快就会了解一件事：更木剑八是无敌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为自己小伙伴的强大感到开心的时候。

    我拍了拍绫濑川的肩膀，随即跑回白哉身边，询问道：“喂白哉，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啊？”

    朽木白哉一脸骄傲地说道：“祖父大人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死神，其银色的头发见证了尸魂界历史的变迁，一百年前与灭却师的战争中更是……”

    完了，是个老头子。

    我继续问：“那你爸呢？”

    因为我平时对他引以为豪的家族史不闻不问，憋坏了的朽木少爷借着这个机会一逞他倾诉的欲望：“家父对于祖父大人更是孝顺关心，即使拖着微恙的身体，也义不容辞地担任副队长的职务，时刻侍奉于……”

    完了，是个病号。

    我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白哉，叹道：

    完了，是个小孩子。

    这不是坑人么，传说中声名显赫历代人才辈出的朽木家，男丁居然都是些老弱病残。

    再健全的人都无法战胜的剑八，这三个上公交都得被人让座的家伙能匹敌就见鬼了。

    我脑海里已经浮现了朽木白哉一家三代被剑八砍成破烂倒在血泊里的惨状。

    NOOOOOOOOOOO！！！！！

    我郑重地抓住朽木白哉的双肩，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白哉，你不能跟我进去。”

    朽木白哉止住了话头，皱着眉头看着我，却不给我任何回应。

    于是我们就这样僵持地沉默着。

    半饷，他别开脸，嘟囔道：“是因为……”他抿着嘴，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把话说出来，“……是因为我之前说的话么，关于那个’剑八’……”

    不不不不是因为这个啊少爷，虽然让人不爽，但你说的其实没错，那家伙的确是个杀人狂。

    但我总不能告诉你更木剑八要找你那敬爱的祖父大人父亲大人单挑吧？

    如果这么说的话，你这个缺根筋的肯定赤手空拳地就要撸袖子进去和剑八拼命了。

    见我不说话，白哉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确定。

    他全然不复刚刚讲述家族史时的激昂，只听他轻声问我：“……你生气了么？”

    “没！”为了防止他又钻牛角尖，我急忙否认，“没！反正你就是别靠近这儿就对了，危险，太危险了啊！”

    “哼。”大少爷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不是很在意。”

    已经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我扳过他的肩膀，把他调了个个儿，轻轻往前一送：“你就先回朽木宅吧，别跟我进去了。”

    朽木白哉不喜欢他人的接触，他挣开了我的手，说道：“既然你不愿我留下，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听口气，居然是被惹毛了。

    我望天，怎么越到紧急情况，这人就越难相处。

    只听他转过头，斜着挑着的眼睛对我说：“我不知道那个人……”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我只是觉得……”

    我心领神会，笑了笑安慰他：“我没生气啦。”

    朽木白哉收回了目光，但脚步还是原地不动。

    他又安静了一阵子，随后开口问我：“十一番队的队长，你的救命恩人，可有名字？”

    我回：“更木剑八。”

    朽木白哉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他一扫之前的犹犹豫豫，分析道：“’更木’是流魂街的区号，’剑八’是对历代最强死神的称号，两者都不是名字……我问的是……”

    “没有。”我看着已经敞开的大门，上面威风十足的巨大’十一’随着门的开启裂成了两半，“他没有你说的那种名字。”

    即使离那个人的所在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我却在此处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压。

    ——比我所知道的所有人都要强大。

    我对朽木白哉又笑了笑，继续道：“不是很合适嘛，你是’朽木’，他是’剑八’。你将会维护尸魂界的和平和法律，而他则是所有死神中最厉害的那个……”

    我挥了挥手，转身向着十一番队队舍走去：“这就叫，各司其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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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白哉离开后，我随着绫濑川弓亲穿梭在十一番队大大小小的各种建筑中。

    不得不说，之前觉得队舍只是个给队员睡觉的地方真是大错特错。餐饮、练习场、商店、住宿、以及会客一应俱全，简直就像个小的生态系统一样。

    “队长的话，现在应该在道场和队员练习吧？”绫濑川指着我面前的一层建筑，“就是前面那个。”

    我面前的建筑和真央时看到的类似，只是规模更大些。墙上窗子的窗子都大敞着，从这个距离可以看到来回跑动的人影。

    真是繁忙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绕、绕到他后面去，这样的话，哇啊啊啊！！！！！！”

    “放过我吧队长，我的胳膊才刚痊愈——！！”

    道场内充满青春活力的运动气息大老远地就能隐约听到。

    我不安地看了眼绫濑川：“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听到了道场里的惨叫……”

    绫濑川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十一番队就是这样粗鲁，一点都不美丽。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翘掉有队长在的道场练习，我美丽的脸上要是受了伤，可是得不偿失。”

    话音刚落，一位可怜的死神先生惨叫着从窗户飞了出来，落到了我的脚边。这静灵庭都是拿石板铺的路，这一下摔得，看着就疼。

    我动了恻隐之心，凑上前去想把这位被剑八开了无双波及的死神扶起来。

    谁知这人一个鲤鱼打挺，没事人儿似的向着道场冲了回去。我见他眼里冒着星光，一副打了鸡血的兴奋模样，便知道这人一点都用不着帮忙。

    紧接着，我听到了斑目一角那有些流里流气的声音：“今天兴致很高嘛，队长。”

    回应他的，是剑八特有的，沙哑骇人的声线：“是啊，想到那个姓朽木的，血就忍不住沸腾了起来。”

    斑目一角兴致勃勃地回应道：“在这儿热身完了，就准备出发吧。山下那个家伙以前是六番队的，可以给我们指路。”

    剑八应和道：“等待讨伐命令的期间，来点插曲也是不错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没大脑的笨蛋……竟然真的打算闯进别人番队的队舍去杀人啊……

    本来打算现在门口排练一下久别重逢的开场白，但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跟着之前被打飞的死神先生的步伐翻过了道场的窗户，高声道：“不行！！”

    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我吸引了过来。

    我看着众人有些呆愣的目光，估计他们搞不清我这个穿着学生服的家伙怎么来的十一番队。平时我会因为这些注视我的目光而感到浑身不自在，但在这个关乎到我未来去向的严重问题面前，面子什么的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我看着剑八，他还是老样子，配上划过整张脸的疤痕，表情狰狞吓人。只见他扛着在他手中像是玩具的练习木剑，高大的身躯显眼地站在人群中。他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地身上带着伤，带头的斑目一角更是被打的破烂不堪。

    不过，还是有些地方改变了。剑八身上不再是粗布制成的劣质衣裳，而是代表死神身份的深黑色死霸装，外面套着据说是从前任剑八身上拨下来的羽织。那羽织一看就是二手货，袖口处都是锯齿形状的扯口，显然前任主人对其很不用心护理。

    我很快从发愣中清醒过来，郑重地重复了一遍：“不行。”

    斑目一角显然是没认出我来，他恶声道：“什么不行不行的，嗯？！这是哪儿来的小鬼，我们怎么把这无关人士放进来了，守卫都在□□么！！”

    剑八示意人群散开，他平淡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

    我被他那完全不在状况内的神情弄的火大，指着他的鼻子激动道：“你知道，身为队长杀掉别队的队长是什么行为么，嗯？！是重罪！！刑军估计逮不到你，但你也得因此被驱逐到现世，你知道现世是什么地方么？！”

    我越想越后怕，滔滔不绝道：“是个不管有没有灵力都会肚子饿的见鬼地方！你在那儿灵力都用不出来，打手也当不了，你说你这只会打架的还能干什么？！捡垃圾么！！我都念了那么多年的真央，好不容易要进番队了，你想让我跟你跑到现世捡垃圾么，剑八！！”

    全场死一般寂静。

    这时，道场的大门被人拉开了，绫濑川弓亲走了进来，抱怨道：“明明大门就在这里，为什么大家都要跳窗户呢，真是不优雅。”

    站在门口的一名死神拼命摆手势，示意他别再说了。

    就连斑目一角这个混混都一脸受到了惊吓，用口型不断提醒我“快走！”

    更木剑八沉默地用木剑敲着自己的肩膀，似乎在思考着的样子。

    半饷，他挠了挠脸颊，有些无奈的说道：“那算了。”

    期待着自家队长给我这个不速之客一点教训又怕搞出人命的斑目一角没能理解状况，他茫然：“什么算了啊，队长。”

    剑八推开挡在身前的关头，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那个朽木什么玩意儿的事情，算了。”

    他在我身前站定，高大的阴影彻底笼罩了我。还是老样子，我得把头仰起来才能看到他雪亮凶恶的双眸。

    他对我说：“你一点也没变啊，烟代。”

    胡说八道，明明长高了五厘米，我在心里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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