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The Inspired Nobles

    志波海燕是一名真央六回生。

    当然他并没有在真央学习了五年。实际上，这家伙和我们同一时期参加的入学考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和我们同届才对。

    ——意外就是，他是个超级天才。

    据说他考完剑术和白打后，就被考官叫走，进行了加试。这就是为什么，当时晚到场的我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加试的结果就是，他被众人一致认为连上课的必要都没有，直接打发到六回去了。

    我叹了口气，同是天才，怎么待遇这么不一样。

    “五十岚你叹这么气！”伊势渺当着众人的面点我的名，“我教你们这群蠢蛋都没怎么埋怨，你倒是多事！”

    我撇过头假装没听到。

    伊势教官继续着之前的话题：“所以我特地让海燕过来一趟，来让你们切实感受一下人与人的差距，懂了没？”

    当了六回生之后，就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表了。学校规定的实习期外，基本上就是闲人一个。像是志波海燕这样的则是老早就去十三番队实习了。

    不知道伊势渺怎么找到的人家。

    “行了，也没指望你们这群死人有什么反映。”真不知道伊势教官这么不待见小孩子的男人为什么会来真央教书，“进来吧海燕。”

    室内练习场的门被来人推来了。

    在看到对方的相貌时，我震惊了。

    虽然神情老城些、头发是黑色的并且长了点、鼻子上还有个满起眼的印记，但是绝对没错……

    我蹭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志波海燕，脱口而出：“黑崎……黑崎一护！”

    全屋死一般的寂静。

    志波海燕茫然地看着我。

    伊势教官三步两步冲到我面前，扳下我举起的手，在我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黑你个鬼啊，就知道你刚刚在溜号！我介绍人家的时候你有仔细听么，嗯？！丢人！丢人！”

    我本来有在认真听的，但你这开场介绍持续了十几分钟，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怎么可能不走神？

    海燕大笑道：“挺有趣的不是吗，伊势先生？”

    他走近了些，我这时注意到了他其实很显眼的超长下睫毛。

    他拍了拍伊势教官的肩膀，试图平息他的怒气：“经常有人把我和别的美男子弄混，前些日子还有人叫我蓝染副队长啊，朽木副队长啊之类的呢。”

    我和伊势渺同时转过头盯着他：骗谁啊。

    户川嘟囔了句：“不愧是天才，厚脸皮的程度也是超凡的……”

    在清识不赞同的目光下，户川咽下了话尾。

    志波海燕捏捏我的脸，随即对所有的同学说道：“即使被拜托给些建议，我也是一头雾水——”

    我松了口气，不是同一个人。

    黑崎一护不会大笑，不自恋，睫毛很短，也不会主动做什么捏脸之类的身体接触。

    大概只是长得像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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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世界上所有的课堂一样，伊势渺一宣布下课，同学们便百米冲刺般往门外冲。

    伊势渺也慢慢悠悠地跟着别人离开了。

    “你胆子真大，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志波大人的鼻子大喊。”清识和我仍坐在原地。

    她对我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后怕。

    户川起哄：“可不是嘛，生怕伊势教官还不够嫌弃你似的。”

    我捂脸：“现在想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站起来摆了个pose，确实有点丢脸。”

    清识道：“还好志波大人不跟你计较。真是位了不起的人，气度大不说，还非常的优秀。”

    我奇道：“你叫他大人……莫非这个海燕也是个贵族？”

    清识对我不懂喊尊称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回答：“志波家族是十分尊贵的大贵族，曾经和四大贵族平分秋色，只是如今衰败了不少。但即使如此，也是我等不可逾越的高等贵族。”

    户川看我们聊得起劲，索性也不走了，拉着原田陪我们坐下来，说道：“先是朽木家的，现在又来了个志波……大贵族一个两个都是死神料子，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平凡人活了？”

    原田说道：“但是贵族们和户川不一样，天生就灵力比较高啊。不然怎么能住在灵子浓度较高的内部。”

    志波海燕点点头，赞同道：“没错，所谓责任与荣耀并存，就是这个道理啦！”

    户川一副哭丧脸：“责任和荣耀都没有的我，志波学长你怎么能……”

    他猛地闭上了嘴，僵硬地将头扭向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学长。

    志波海燕不知何时毫无违和感地加入了我们四个人围坐组成的小圈子，正兴致勃勃地想要加入我们的谈话。

    我、原田、还有户川只是觉得尴尬，清识的反应比较大。只见她猛地站起身，后退几步，拘谨地向大刺刺坐着的志波海燕欠身道：“真是失礼了，志波大人，我因为没有发现您而冒昧地坐在了您身边……”

    志波海燕挥挥手，开她的玩笑：“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多规矩，多浪费。”

    他随即对我问道：“你之前，把我认成了谁？”

    我面无表情：“您自己不也说了，自然是英俊的朽木副队长了。实不相瞒，他的小名叫黑木头。”

    志波海燕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户川死命憋着不笑出声，原田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清识则是在听到我大逆不道的发言后摇摇欲坠，差点摔倒。

    我：“不开玩笑了，我认错您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海燕你长的很大众脸，让我想起了我十三个小时候的玩伴。”

    志波海燕：“……你这丫头，嘴巴还真是利索。”

    清识忍不住了，抢道：“烟代，别直呼志波大人的名讳，你……”

    志波海燕觉得清识很有趣似的，站起身走近她。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观察什么新鲜生物。

    “你确实……是维郁家的小姑娘吧？”

    清识话都说不出，僵硬地点了点头。

    海燕重重地拍了拍清识的脑袋：“既然同是真央生，就别大人大人的叫了，像那个丫头一样，叫我海燕吧？”他想了想，补充道，“海燕学长也不错的样子。”

    清识反驳：“这怎么行，尊卑有别……”

    海燕又把魔爪袭向了她的头发，他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说道：“我明白的，身份是很痛苦的负担，所以我才要成为死神啊。嗯……也不能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太优秀了，成为死神像是顺手办到的一件事，啊哈哈哈！！”

    清识像是触了电一样，全身在听到“死神”二字时抖了抖，随即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天才学长。

    “你看，”海燕指了指我，“她不也是流魂街出身，你既然脑子里对贵族的概念这么僵硬，为什么不只和些贵族打交道呢，嗯？”

    清识闻言转过头和我对视一眼，随即错开了脸。

    说的也是，这个明明对封建阶级十分尊崇的少女，却与我要好的不行。

    呃，但我以为那是因为我高超的社交技巧。

    见她闭嘴不回答，志波海燕弯下腰，用头撞了下清识的脑袋，十分享受对方疼的皱鼻子的样子：“你也不喜欢这种负担，对吧？真是辛苦啊，清识。”

    志波海燕利落地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前还不忘对我说：“我问就是想打听打听，分家主们是不是有什么私生子之类的。这也是当家的责任么。”

    这不就是爱八卦么。

    我吐槽。

    自说自话的学长走了之后，我们留下的四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清识估计还沉浸在被大贵族近距离接触的震惊中缓不过来，站在原地发着呆。

    原田慢悠悠站起了身，走到清识面前，对她轻声说道：“同为下等贵族，我知道你的感受，维郁同学。我父亲一听到四大贵族的威名腿就没出息地软了，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因为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方式，我才报考真央的。”

    我凑到户川耳边，问道：“信平太竟然是贵族？”

    户川点点头，尽量压低声音道：“对吧？！完全看不出来，我当时也吃惊的不行！”

    我被他逗笑了：“说不定他的迟钝样子实际上是沉稳的表现。”

    户川翻了个白眼：“是就有鬼了。”

    不理会我们在身后的碎碎念，原田继续道：“成了护廷十三队员的话，就可以摆脱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了。我们不用下跪，不用噤声，还可以在说话的时候直视对方的眼睛。就像刚刚和志波海燕那样。”

    “我对维持两个世界的灵魂平衡没什么大兴趣……只是为了过上和别人一样的生活而已。说来可笑，我们贵族竟然是最渴望被平等对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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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寝室的路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清识。

    “你为什么跟我相处的时候，一点高人一等的自觉都没有呢？”

    清识闻言看了我一眼，随即仰着头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

    半晌，她开口道：“是的呢，在明知道你是流魂街来的情况下还和你打招呼……完全不像我会做的事。最后还搞的和你要好了起来……”

    喂。

    我怎么听出了一股后悔的语气。

    她继续道：“你开学的那天，穿的是一身红色的棉质和服吧？上面还用黑丝线绣的荷花。”

    “嗯，你记得还真清楚啊，我实际上就那一套衣服。”

    话说原来上面是荷花么，我一直都没弄清。

    “那套和服，以我们家的标准而言，做工非常粗糙，版型也很糟糕，甚至连上面的花都缝得不伦不类的。”

    喂剑八，这里有人在嘲笑你的眼光。

    “我没忍住继续观察你……那时候你可真是邋遢的不行。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粘着一块污渍，就像个乞丐似的。指甲修剪的也没有现在这样整齐，手上脏兮兮的，甚至还赤着脚……”

    想起那段没了剑八这个代步器只能自己跑的过去我就心酸：“我也不想的啊，那一路奔波下来，也没有时间洗澡什么的！哪像你们直接从家里出来，隔壁就是真央。”

    清识没理会我的辩解：“只有那身和服……干净的很，穿在你身上显得很是突兀。右袖上被撕裂的地方也被认真的补上了。下摆也被用绳子绑了上去，一点儿也没被泥土溅到。腰上的带子也不像别的游民粗鲁地打个死结，而是小心翼翼地系好。”大概是和家里的行业有关，她对于细节的回忆能力非常厉害，“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你聊了起来。”

    我眨了眨眼：“……就这样？这理由未免太简单了些吧？”

    话说听过猫控狗控萝莉控的，衣服控倒是第一次见识。

    清识听了我的话，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只得跟着停下脚步，只见她盯着我看，仿佛在研究些什么。随即她喃喃道：“原来如此，这其实很简单嘛。”

    她微笑了起来，拉住我的手，有些开心道：“我改变主意了烟代。我不想回去当个给贵族织衣服的仆人，咱们努力努力，去当死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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