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The Whining Nobles

    去食堂吃午饭的途中，户川江还在念叨：“不知道朽木少当家长什么样，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大呢？既然说是天才的话，应该年纪很小吧？”

    原田信平太八卦：“听说除了必要的高级贵族社交外，朽木少爷从小在大宅里长大接受贵族教育。这次入学真央，是其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面呢。”

    我望天。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是在养继承人还是养待嫁的闺女啊？

    户田一脸兴奋，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我们前面，回头道：“我听说，其实朽木少爷长着三只手。之所以朽木家这么厉害，历代都诞生队长副队长级别的人物，就是因为这第三只手哦。”

    原田憨憨地点点头：“我听说他平时把那多余的手藏在长发里，到了需要保护静灵庭的时刻才会显现出其真实的力量。”

    我欣赏着安静小径周围的景色。

    得，感情这四大贵族家还出了个异形。

    清识悠悠地：“今天下午是一班的斩击课，如果我们吃快点，说不定能赶上一睹朽木少爷的真容哦。”

    我用手掰下了路边垂下来的枝条。

    这热情，赶上去动物园看大熊猫了。

    户川问道：“维郁同学没见过朽木少爷啊？”

    清识道：“我知道他有多高，鞋多大码，喜欢什么颜色……”随即摇摇头，“没见过真人。”

    户川：“啊，神秘感，真让人欲罢不能！”

    清识含蓄地微笑道：“我听说，朽木少爷由于脸上长着块巨大的胎记，所以才不能见人的。”

    原田点头：“贵族也不容易啊。”

    我无语。长个胎记和贵族也能扯上关系？

    清识续道：“但既然是朽木家的继承人，哪怕是胎记，长的也是恰到好处，金光四射，魅力无穷吧？”

    你这夸人的姿势不大对吧？

    户田闻言竟然赞同道：“说的对，这胎记一定又大用处。”

    封建迷信害死人。

    我一拍脑袋，突然反应过来：“你们说的朽木少爷……不会是朽木白哉吧？”

    原本兴致勃勃讨论的三人突然安静了下来，齐齐地盯着我。

    又来了，这种看山顶洞人的眼神。

    原田一脸愤慨：“你竟然不知道——”

    户川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算了，五十岚同学既是流魂街出身，又是个文化程度不高的，别计较了。”

    喂，我本人还在啊，敢客气点么。

    清识道：“还是别直呼其名比较好哦，白哉这名字一听，就知道贵气逼人。白哉白哉一直叫，是要折寿的。”

    你自己不是一口气叫了三遍么！

    我无聊地拨弄揪下来的树枝。所以正片里面已经是队长的朽木白哉，在这里还是个在校生？我这究竟是在多遥远的时代啊。原本以为自己看的那几十集死神能帮助自己预知未来什么的，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

    我看着对下午的偷窥十分期待的三人，叹了一口气。

    真遗憾，朽木白哉并没有第三只手或者什么胎记。就是个性格冰冷的男人罢了。

    呃，长发这一点倒是真的。

    －－－－－－－－－－－－－－－－－－

    草草吃完午餐，我们四个便按原定计划赶往道场。斩术和白打课程都是在那里进行的。除去为每个年级准备的学堂外，还有专门给学生自主练习的练习道场。不久之后，一班将会在一回生学堂，进行其本学年的第一节斩术课。

    户川和原田已经跑得没影了。现在离开课还有一段时间，即使不那么着急，也完全来得及啊。

    清识走得倒是比我还慢。我好奇：“你不是对朽木白哉的真容很好奇的吗，怎么现在反而不慌不忙了？”

    “不是说了不要直呼尊敬的朽木大少爷的名讳了么。”清识纠正我，“而且，即使我不在其身边，朽木少爷的神威也会时刻笼罩在我身上的。对于那么伟大的存在，我千米之外就能感应到他的心跳。”

    说这话的时候，维郁清识表情一点松动都没有，正直的很。

    “之前我就想问了，你这奇怪的说话方式——”

    “请问，”一阵晴朗的少年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教授斩术课的道场，要怎么走？”

    我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外表约莫十三、四的少年人。嘛，不过尸魂界的外表都不可信，谁知道他的实际年龄是多少呢。

    “啊，正好，”我回道，“我们也去道场有事，一起去吧。”

    “我会铭记住你们的帮助的，昨天入学典礼的时候，由于家事未能赶来，”少年说话的腔调十分古板，像个认真的老头子，“自然手中也没有地图，对于我而言真是失态。”

    “啊没事，真央地方大，容易迷路的很，咱们当时不也花了好长时间找宿舍，对吧清识？”

    我转头跟一直没吱声的少女搭腔，却见到她紧绷着下巴，一副紧张的样子。听见我的疑问也不回答，只是微微撇过头。

    差点忘了，这家伙怕生的很。见到陌生人的时候很害羞。

    这少年人没穿学院的制服，身上是颜色低调的练习服。宽大的袖子用束带绑了起来，露出了利落的手臂线条，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练剑道的厉害家伙。

    他虽是和我们并肩前行，却刻意地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矜持的像个贵族小姐。

    “这个时间去道场，你莫不是一班的学生吧？”见我身旁的两人都闭着嘴巴，我只得负责开口调节气氛。

    他颔首，回答道：“确实如此……莫非你们二位也是？”

    我笑着摆摆手：“我们是四班的，今天去道场，是为了观摩下一班学生的风采。”

    清识不自在地轻咳了声，似乎是在示意我不要往下说了。

    “即使是在四班，也不要泄气，”这人竟然一本正经地鼓励起了我们，“多加努力，平凡的你们也能找到为静灵庭效力的方式的。”

    “……”

    我被他的敦敦教导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还有这种莫名的火大感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完全不觉得面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应该要客气些，说话委婉些，还在继续：“像我们家族一样代代都出现优秀人才的实在是凤毛麟角，我很高兴真央灵术学院给予你们这些平民如此好的机会。”

    你这个连路都不认得的菜鸟居然还在说三道四！！

    你哪来的自信啊！

    把你丢在这里哭去吧混蛋！！

    为了不把内心的怒火表现出来，我选择了闭嘴不回话。

    于是彻底没话的三人十分尴尬地走完了剩下的路程。

    临到门前时，少年再次开口：“请告诉我你们二位的姓名，我会交代管家犒劳你们的。”

    虽然心里呐喊着“快滚快滚臭屁的家伙”，我还是表面上十分冷静的回道：“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

    少年闻言便转身走近道场。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我松了口气，对清识吐槽：“那家伙可真是个奇葩。”

    她看着我，悠悠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他第一天来，我们也是昨天刚到，这哪能知道？”我反问道，“难不成你有什么头绪？”

    清识沉默了半响，似乎陷入了沉思。我只得先领着她来到了道场北边的窗外，户川和原田正等着我们。

    课程似乎刚刚开始，只见秋山关衣兴致勃勃地热着身，似乎对接下来殴打学生的行为充满了期待。

    而之前那个臭屁的少年也不跟班里的其他人搭话，一个人立在那里，样子骄傲的很。

    我摇摇头，既是新生，又晚一天来，不热情点怎么交朋友呢？不过那老头子性格的家伙应该也不屑于和同龄人为伍吧。

    户川一脸兴奋：“不知道哪个是朽木少爷呢？”

    原田还在对之前的胡扯念念不忘，接道：“都长的很正常啊，没人有三只手……”

    清识这时才开口，道：“看见那个没穿制服的学生了么，就是他。他就是朽木少爷。”

    我惊讶，但又没那么惊讶。

    惊讶的原因是，清识看出来从没见过面的人的身份，却又憋着不说。

    不惊讶则是因为少年那在我这显得异常的表现若是放在贵族眼里，其实很合理。既然能跳过大部分课程，那么没像别人那样参加入学典礼，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有那招人厌的傲慢态度，估计也是被家人熏陶所致。

    户川一脸失望：“什么呀，看起来很普通啊。”

    你对贵族到底抱着什么奇特的期待啊。

    我禁不住好奇，问道：“清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清识眼神跟刚刚路上时的闪避不同，入神地盯着朽木白哉的身影。身为一号的少年正取过木剑，准备和秋山教官切磋。

    她也不看我，答道：“你看他身上那身练习服，觉得如何？”

    就像我之前描述的那样，是身十分低调的服饰。浅灰色的上半身，下身则是黑色底淡蓝色钩边的胯裙，若不是他身边的人多穿着真央制服，这打扮扔人群里就出不来了。

    清识解说：“他身上的是我们家最新研制出的高级棉布，由于在定价上有分歧，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对大众发售的阶段。整个尸魂界也就只有四大贵族级别的人穿得上。而他身上的这件，是维郁家家主，我的母亲缝制的。”她顿了顿，道，“我亲眼看见，她在那和服内侧绣上了朽木家的家徽。”

    原来如此，闻衣识人，令人佩服。

    道场内朽木白哉和教官已经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只听户川满脸期待：“哦哦，等到了快要被打倒的时候，少爷那隐藏在长发中的第三只手就要显现出其真正的力量了！”

    所以说，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话说这家伙完全没在听清识的话。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调侃道：“你怎么没像之前说的，千米外感应到人家的心跳呢？到了眼前也没发现嘛。”

    清识一脸奇怪地瞟了我一眼：“胡诌的场面话你也信，天真。”

    身为在场唯一一个曾经受过21世纪高等教育且崇尚科学的我不服：“你那场面话说的太顺溜了，我哪里知道是瞎掰啊。”

    “很熟悉是因为，我家里人一旦提到高等贵族，就是那副腔调。”清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头，“特别是对那个高傲的朽木家，勤献至极。明明我们连朽木家主都没见过，他们一直都是派一位老管家来打发差事的。”

    “我们一族为朽木家制作从贴身衣物，正式礼服，到家族首饰，已经数百年了。而身为主人的母亲，连那些衣服穿在姓朽木的家伙们的身上是什么效果，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维郁清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一股脑地向我诉说。虽然无法代入这阶级感严重的氛围，我还是默默地倾听。

    “可笑的是，我第一次见到朽木白哉，竟是在这样的场合……”她望着少年艰难战斗着的身影，“我不用作揖，不用行礼，还能和他平等地一路同行……”

    户川大喊道：“糟了，朽木少爷要倒下了。快啊少爷，你们家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就快用出来啊！”

    遗憾的是，户川在窗户外面的声援并没有激励到少年，他先是被秋山教官击飞了武器，左臂也结实地挨了一下子。输的很彻底。

    清识的声音原本就轻，道场里嘈杂的人声加上两个男生的大嗓门，很容易就会漏过。估计真正听着她讲话的，只有离她最近的我了。

    原田的注意力全在失掉木剑的朽木白哉身上，只听他失望道：“搞什么呀，和想象的不一样，很普通嘛。”

    是你们之前的期待太离谱了好么。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开学第二天把教官打趴下啊，这两个家伙在想什么呢。

    “就是，还没有五十岚坚持的时间久呢。”户川也塌着肩膀，一脸伤感。

    什么叫还没有啊，我也是很优秀的好嘛。

    原田招呼我们：“走吧，他们这节完了，就是语言学的大课了。我和户川先去占座。”

    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走了。

    清识压根没注意到两人离开的身影，她一直若有所思地观望着道场内的情形。

    神经病似的高等贵族，心情纠结的低等贵族，猎奇心理的平民，还有我这个状况外的流魂街游民……

    真是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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