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退军

    不久之后，敌军来的近了，果然都是骑兵。縻貹仔细看了看，流露出十分惊讶之色，“怎么好像是沾没喝的军队？”林冲皱了皱眉头，喝道：“不要管那么多，准备战斗！”“是！”

    敌军骑兵群中传出几阵号角声，随即只见他们嚎叫着汹涌而来，仿佛迅速蔓延而来的海潮一般。林冲对縻貹喝道：“我正面攻击，你攻侧翼！”随即燕云战骑也发起了冲锋，林冲率领主力正面迎战，縻貹则率领一支骑兵侧面迂回。

    双方骑兵浪潮凶猛地撞在一起，只见刀光闪耀下，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正当双方骑兵群杀得难解难分之时，縻貹率领的那一支骑兵从侧翼猛撞入金军骑兵群中，一鼓作气将金军骑兵撞作两截。金军大骇，气势顿泄，情况难免有些混乱。这时，林冲挥军猛攻，金军立刻抵挡不住，纷纷倒奔而去。

    站在皇宫阁楼上观战的皇帝完颜亶见此情形，忍不住惊叹道：“以往只是听闻燕云军如何强悍，今日亲眼所见，才知传言果真不虚啊！如此强兵锐旅，无怪乎我军屡屡在其面前折戟！”

    燕云军击退敌军骑兵之后，并未穷追，而是迅速后撤回营。

    回到大帐中，縻貹十分懊恼地骂道：“沾没喝究竟在干什么？！”林冲紧皱眉头，面露思忖之色。

    一名斥候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跪禀道：“将军，沾没喝将军被部下杀死，沾没喝所部大军全部被金兀术诱降了过去！”

    众人一惊，縻貹急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沾没喝大军攻破城池之时，金国皇帝完颜亶突然出现在城楼上，宣谕沾没喝大军将士，要他们弃暗投明。沾没喝大军发生骚动，随即有人杀死了沾没喝。然后金兀术乘机出面招降了沾没喝大军。随即沾没喝遣麾下大将琶八率领沾没喝大军绕城过来突击我军。”

    縻貹骂道：“搞了半天，刚才突袭我们的金国战骑居然都是沾没喝的军队，他妈的！”

    林冲思忖道：“如今形势急转直下，必须立刻撤退！”

    皇宫中，“陛下，如今的形势对燕云军十分不利，他们一定不敢在逗留此地了！”丞相完颜撒改道。完颜亶皱眉道：“丞相的意思是，他们要跑？”完颜撒改点了点头。旁边的金兀术一脸狰狞地道：“陛下，决不能让这支燕云军跑掉了！一定要将他们彻底消灭在这里！”完颜亶也有此意，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道：“若不能将他们消灭，我大金国威严何在！”看向金兀术，“就请大元帅统领中京道所有大军，务必全歼这支燕云军！”金兀术心头一喜，躬身应诺。

    金兀术匆匆离开皇宫，来到军营，聚集众将，传达命令。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月亮挂上了树梢，相较于白天的喧嚣，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

    不久之后，这难得的安静就被打破了，金军各部队如潮水般涌出城池，步兵在后，骑兵在前，十万大军朝燕云军军营杀去。燕云军军营十分安静，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敌人的到来似的。

    金军呐喊着冲入军营，却发现这居然是空营一座。金兀术立刻意识到不妙，扯着嗓子吼道：“快撤！快撤！”就在此时，四周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冲天的呐喊声和动地的马蹄声，两支战骑分别在林冲和縻貹的率领下从两侧奔涌而来；与此同时，无数火箭射入军营中，立刻引燃了堆放在军营中的柴草，转眼之间便烈焰翻滚火浪冲天了。

    军营中的金军来不及退出，被烈焰烧得焦头烂额哭号连天；而军营外的金军则被燕云战骑猛地冲做数段，纵兵横扫，刀砍马踏杀死金兵无数。

    金军抵挡不住，纷纷倒奔，燕云军直追杀到城墙下才收兵，已经杀得金军尸横遍野了！

    皇帝及朝中大臣正在等着捷报传来，却没想到传来了大败的消息，全都惊得一愣一愣的。有大臣建议赶紧弃城逃命，好在完颜亶有些胆魄，驳回了这种建议。片刻之后，又有消息传来，说燕云军并未能突入城中已经撤走了。君臣们这才松了口气。

    金兀术惊魂甫定，点查麾下将士，发现出城时的十万大军只回来了六七万人。金兀术不禁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而对于燕云军，则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了。虽然如今的兵力依旧数倍于城外的燕云军，却不敢再出城了。不只是他，金军将士们也都不敢出城了，在他们的眼中，或许燕云军根本就是恶魔！

    林冲立马在燃烧的军营前眺望着中京城，冷冷一笑，扭头对縻貹道：“好了，敌军不会再敢出来了，我们可以撤退了！”

    燕云军火化了阵亡兄弟的遗体，带着他们的骨灰迅速撤离了中京。

    两万战骑往德山方向撤退。

    已经进军到石子岭的鲁野干接到斥候报告说：中京危机已经解除，沾没喝被杀，沾没喝大军反正，而燕云军已经退到了德山附近。鲁野干当即决定改变原来支援中京的计划，决定将麾下大军分作两路去包剿林冲縻貹的燕云军。

    就在鲁野干决心已下准备付诸实施之时，突然有急报从后方传来，竟然是泽州失守的消息！鲁野干等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大惊失色。泽州在哪呢？泽州在中京以南一百五十余里的地方，位于神山和松亭关之北，是中京南面的重要屏障，同时也是金国四面八方通衢的重要城市，地位极其重要。

    鲁野干左思右想，实在是担心泽州失守之事被皇帝问罪，同时也担心被燕云军从后方突袭自己。于是放弃了围剿林冲所部的计划，改以一支兵马驻守石子岭，以防止林冲突袭自己的后方，他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回头反攻泽州。

    一天之后大军进抵泽州城下，当即发起进攻。燕云军稍作抵抗便往东撤退了。金军夺回泽州，发现官方府库以及贵族们的府邸全都被洗劫一空，而被洗劫的那些钱粮大部分居然都被燕云军分发给了当地的百姓。贵族们派人去平民家抢夺钱粮，打死打伤多人，结果引发了平民们的怒火，纷纷拿起武器反击，不仅打死了许多贵族的打手家丁，还乘势冲入多家贵族家中抢掠。

    贵族们惊慌失措地奔到鲁野干的大帐中求救，鲁野干听闻平民造反，不禁勃然大怒，立刻调派大军压制，结果与平民们爆发了激烈的混战。整个泽州城内杀声冲天，烟火乱起。

    已经退到了松亭关上的马犟望见泽州城内一片混乱，不由的十分奇怪。不久之后，斥候回来向马犟报告了详情。马犟兴奋地道：“燕王的计策果然有用！如今泽州一片混乱，不乘机狠狠地捅他一下更待何时？”当即只留下一百人守卫松亭关，自己则率领所有战骑出关，杀奔泽州而去。

    鲁野干所部金军正与城中百姓混战，焦头烂额，没提防马犟突然率领燕云战骑杀来，猛地踹入金军军营。留守城外军营的金军本就不多，又猝不及防，于是顷刻之间就彻底崩溃了。败军裹着鲁野干等仓皇奔入了泽州城。

    马犟顺势冲入城中，挥军猛攻。金军仓促之间也搞不清楚究竟来了多少燕云军，只听见杀声震天好似有无数兵马杀到一般，不禁心惊胆战，纷纷往北边逃去，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马犟竟然就这么将金军给赶出了泽州。

    随即有当地百姓向燕云军哭诉被贵族和金军屠戮的惨状。马犟二话不说，当即派遣军队去帮助百姓们讨还公道，于是乎，贵族们便倒了血霉了！当地百姓在燕云军的撑腰下，疯狂杀戮城中的贵族，要不是燕云军刻意保护那些妇孺老人的话，只怕城中的贵族不会有任何人活下来。

    夜幕降临了，疯狂的杀戮终于停止了，原本繁华热闹的泽州变成了地狱一般！大街小巷尸体压着尸体，血水灌满了排污的沟渠，许多房屋变成了废墟，哭喊之声在城市上空回荡着，凄厉得就好像坟地上空的哭声。

    鲁野干仓皇退到石子岭，点查部下，发现只损失了万多人，不由的松了口气。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只感到败得十分窝火。当即下令各军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回去报仇。

    第二天，鲁野干率领大军又杀回了泽州。然而此时的泽州城城门大开，一片寂静，仿佛变成了一座空城似的。鲁野干反而疑惑起来，不敢贸然进城。犹豫了片刻，派遣一小队骑兵进入了城池。

    片刻之后，骑兵回来报告：“将军，燕云军已经走了，百姓们也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贵族的孤儿寡妇！”

    鲁野干赶紧领军入城。看见几乎成为一片废墟的泽州城，鲁野干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有许多孤儿寡妇围拢上来哭诉他们的悲惨遭遇。鲁野干十分烦躁，命人将他们给赶走了。随即派出斥候去侦查燕云军的情况。不久之后斥候回报，说燕云军都已经退入松亭关了，城中的十余万百姓也都跟随燕云军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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