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随队出征

    唐人街的一间屋子之内，在西式化的建筑外表之内，这间屋子的装潢无不透露着浓浓的中国气息。红木沙发，大理石的餐桌，外加镂空的中国风屏风，在酒柜上甚至还摆放着茅台、五粮液等国酒。茶几上一个青花瓷花瓶，上面插着一把淡淡的康乃磬。这一切，都昭示着，这是一个热爱中国的家庭，或者说，这是一个中国家庭。

    夏泽和张卫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装饰，就好像一个从来没有摩天轮的小孩，出现在游乐场之内。他们没有想到，在异国他乡，竟然会有如此浓郁的中国风的建筑，实在令人诧异。

    “怎么样，我家还不错吧。”辣妹子老师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微笑着说。

    张卫看见这脾气火爆的美女老师，此时竟然露出温柔地笑容，不由得觉得有点奇怪，接过茶的时候，也是微微颤颤，惊恐对方突然翻脸。

    “你家的装修很中国风，在这里的华人家里都是这种装修的吗？”夏泽望着四周，好奇地说道。

    “不是，只有我们家是这样。我爸帮我改个名字叫华雁，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辣妹子老师颇有深意地望着夏泽，笑着说。

    夏泽为难地望了一眼华雁，摇摇头闭嘴不语。踢球他就在行，可猜谜这些事情，他却是一窍不通。而张卫则依然是唯唯诺诺地望着华雁，一点也不敢吭声。

    “我来告诉你们吧。”一把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一个身材矮胖，微微有些秃顶，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端着两碟菜，从厨房走出来，他招呼夏泽跟张卫说：“来，边吃饭边说吧。”

    在肥胖男子的身后，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也是端着两碟菜，满脸笑容地走了出来。这是华雁的父亲跟母亲。夏泽看着满脸堆笑的中年胖子，很诧异模样端丽，风韵犹存的华太在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看上他的，又是怎样生出华雁这样的美丽少女。这一个疑问，成了以后夏泽心中的不解之谜。

    华雁的爸爸叫华彬，妈妈叫薛冰仪，两人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在葡萄牙生活，在一种不明的魔力之下，薛冰仪嫁给了其貌不扬的华彬，并且生了华雁这一个独生女。

    夏泽跟张卫望着色香味俱全的几样菜式，闻着发出来阵阵诱人的香味，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他们，被这几道家常小炒的香味一熏，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华雁的父母很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吃饭，他们救了自己的女儿，而且在异国他乡也难得遇见同胞，两人自然是热情招待。对俱乐部特定的菜谱早已经厌倦，现在有这么正宗的家乡小炒，再加上华彬也是广东人，知道两人的口味，更是让两人赞不绝口。

    吃饭间，自然说到华雁的名字来源，华彬乐呵呵地说道：

    “华雁就是中华的大雁，只不过如今向西飞来，迟早还是要回去了。”

    “噢……原来这么有深意的。”两人恍然大悟。

    “华叔，你姓华，跟华英雄有什么关系？”张卫憨头憨脑地问道。

    “怎么可能有关系？华英雄只是小说才出现的人物。”夏泽不等华彬回答，立即打断张卫。

    “那倒不是，我们家还真是华英雄的后人。”

    “真的？”

    “当年华英雄在广东……”

    “等等，我们只是踢球的，这怎么会有一种黑道电影的赶脚？”

    “呵呵……”

    ……

    从偶然救了华雁开始，夏泽和张卫终于在葡萄牙认识到第一个朋友，从那之后也经常到华雁的家里吃饭，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华彬知道夏泽跟张卫是职业球员，所以当他们到来的时候，那些菜式的搭配都是相对健康的，加上粤菜以清淡为主，倒是让马里迪莫的队医没有察觉出来。

    认识了华雁一家，倒是让两人留洋葡超的枯燥生活增添了几分色彩，只是他们仍然没有找到机会，上演自己职业生涯的处子秀。

    马里迪莫在九月份的战绩也有所提升，两场联赛一胜一平，四轮结束之后，一胜两平一负，积5分，排在十六支球队的第八位，刚好是中游位置。这对于上赛季排第十的马里迪莫来说，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位置。可是同城死敌国民队，却以两胜一平一负的战绩，力压马里迪莫，排在第四位，仅在葡超三强之后，这让马里迪莫的球迷相当不爽。

    更让人感到危机的是，这两轮比赛，马里迪莫虽然取得一胜一平的不错战绩，可付出的代价却是惨重的。中场球员若奥・鲁伊兹在第三轮比赛受伤下场，需要休战一个月；而上轮比赛中，顶替鲁伊兹位置的22岁小将苏阿尔斯又因为鲁莽的犯规，吃到红牌，下一场将停赛。

    而在这一周开始，由于葡萄牙联赛杯即将开打，马里迪莫将面临着一周双赛的艰难赛程。这对于已经薄弱不堪的球队中场而言，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下一轮比赛，他们将远赴里斯本，做客挑战葡超三强之一的里斯本竞技！

    周五的训练场上，主教练马丁斯背着手在场边观察者球员们的训练，眉头紧皱，显然在思索着下一场比赛的阵容安排，而他的目光，则是落在场中正奋力抢球的一名身着白背心的黄皮肤男孩身上。

    夏泽身着替补背心，专心于分组对抗之中。经过这一个半月的训练，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球队的训练对抗节奏，加上体能特训的成效，他在训练的表现已经越来越好了。在认识了华雁之后，夏泽跟张卫的葡语也进步得很快，虽然不能够顺畅地跟队友交流，可一些场上的呼应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夏泽在训练中认真的模样，马丁斯看在眼里，微微点头，手中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原来紧皱着的眉头，也稍微舒展开了。

    半个小时之后，训练结束，夏泽等三人还要留下来体能特训。直到黄昏时分，三人才并肩走入更衣室，途中还用手比划着说笑。夏泽两人在学习了葡语之后，方才知道挺高傲正确的中文译音，应该是迪克奥，他是马德拉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小就进入马里迪莫，天赋比之夏泽丝毫不逊色，同样也是18岁的他，只是身材略微单薄了一些。

    “夏泽，张卫，下一场比赛的大名单已经出来了，要不要去看一下。”迪克奥曼联兴奋地说道。

    夏泽勉强能够听懂他所说的话，他的眼中稍微闪烁了一下，随即沉寂了下去。他已经经历过四次球队大名单公布的日子，在第一次特别的期待却落选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还未达到进入比赛大名单的要求，所以此后几次虽然也是有些期待，可落选了仍然是以平常心对待。他知道自己只有更努力地训练，才能够打动教练。

    而张卫却与夏泽不一样，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每一次大名单出来的时候，都会非常兴奋，与迪克奥兴冲冲地前去，却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头脑简单的好处在于，几次落选并没有打击到张卫的信心，反而让他更有干劲，训练的时候甚至比夏泽还要来劲。

    看见夏泽平静的神情，张卫跟迪克奥就知道夏泽这次会也不会与自己同行了，于是两人便携手向球队的布告板走去。夏泽则是神色平静地走向冲凉房，寻找属于他自己的那一块肥皂。

    一边哼着beyond的海阔天空，一边挤出洗发水，在自己不长不短的头发上揉搓着。每天训练之后，在于是冲着温水，哼一首小曲，似乎就能够将一天训练下来所积累的疲惫冲掉。

    “进了进了！小泽，进了进了！”张卫铜锣一样的声音，突然从浴室门外传进来。

    “什么进了？你以为你是刘建宏吗？”夏泽听到张卫的声音的时候，心底微微一颤动，不过他还是不忘自己的搞笑本色，打趣道。

    “不……不是，是你进大名单了！”张卫一把推开浴室的门，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道。

    夏泽这个时候正拿着肥皂搽身体，突然听到张卫这样说，他再也无法淡定，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虽然他极力掩盖，可手中爆起的青筋还是透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激动。

    吱……

    因为激动，手上用力过度，夏泽的肥皂从他的手中挤了出来，正好落在张卫的眼前。更巧的是，迪克奥此时正好出现在浴室门前，看见夏泽进洞地看着张卫，脸上闪烁着兴奋地表情。而张卫此时半蹲着，弯下腰，正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肥皂。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迪克奥看见这一幕，尴尬地说道。

    随后他轻轻地退出去，还顺手带上门。

    肥皂刚落在张卫面前的时候，他愣了一下，随即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也是一阵窘迫地看着脸上露出坏笑，一步步退出去的迪克奥，他只能无奈地叹道：

    “大哥，这不是我的肥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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