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信鸽

    紫罗兰摇摇头，对小凡说：“我不要。”

    “你不要？要是蛇咬了你怎么办？”

    “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别让它咬人。”

    “不！我要抓红色的蟋蟀！”

    “如果你不走，我就告诉你父母！”

    “不，不，你不能告诉我的父母。他们会把我锁起来，不让我再在花园里玩。”

    “那你快走吧！”

    赤儿很不情愿地看了树下一眼，央求说：“小妹妹，等我抓到这只红色蟋蟀好吗？”

    “如果蛇咬了你怎么办？”

    小凡突然一本正经地轻轻说：“小妹妹，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我爸爸妈妈知道。”

    “你是想说什么？”

    小凡说：“我偷了爸爸几颗玉黑珍珠丹，带在身上，所以蛇咬我也不怕。”

    “好啊！看你傻头傻脑的，竟然会偷东西！”

    小凡顿时慌了神：“小妹妹，你千万不要大声嚷嚷，要让小玲姐知道，会责骂我的。”

    紫罗兰问小凡：“你知道吗，如果有人知道，就会有人想杀你！”

    小凡睁大眼睛：“谁要杀我？”

    “任何知道你有这种玉黑珍珠丹的人都会杀了你。所以你不能说。”

    “我不会的，我不会的。”

    突然，小凡不说话了。他看到两条红色的触手从树根的一个洞里伸出来，还在摇晃。一会儿，蟋蟀瞪着小眼睛，露出了一半的身体。小凡等不及了，就像一只饥饿的老虎扑向一只羊。“啪”一声，小凡没有抓蟋蟀，而是头撞在树上，弹回来，疼得滚在地上，直叫。

    紫罗兰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被逗乐了，接着又害怕这条蛇会出来，于是马上把小凡从蛇的藏身之处拖了出来。

    小凡挣扎着哭，甚至开始哭：“你不要拖我，我的头好痛！”

    紫罗兰看着小凡淤青的头。只是一点擦伤。既没有骨头也没有血。

    她看着小凡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被逗乐了，说：“你哭！大声哭，你的头就不会疼了。”

    智儿反而不哭，睁开大眼睛：“哭，头不会疼吗？”

    “是的！

    “我哭的时候还是头疼？”

    “因为你哭得不够大声。”

    小凡真的大声哭了，紫罗兰直笑，说：“是的，大声点，这样你的小玲姐小花姐就会来看你了。”

    小凡听到小玲小花会跑来，吓得停止了哭。

    紫罗兰笑着问：“啊！你为什么不哭？”

    “我，我的头不痛了。”

    侍奉小凡的婢子和两个小丫鬟，刚好听到小凡的哭闹，吓了一跳，急忙起身，从前厅出来，见紫罗兰拖着一个挣扎着、哭喊着的小少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紫罗兰的解释，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婢子笑着说：“紫小姐，你真有办法治好我们小少爷的哭声，要不他哭半个小时都哭不完。”

    紫罗兰笑着说：“小玲姐，请好好照顾你们小少爷。他在抓蟋蟀，被咬了头。”

    小凡睁大了眼睛：“蟋蟀会咬人吗？是我自己撞到了树上的。”

    婢子说：“少爷，你不怕紫小姐笑话，自己撞到还哭呢。”

    一个小女仆说：“小少爷，你撞到哪儿，让我看看。”

    “我不会让你看的。”小凡说着跑开了。

    婢子摇摇头：“小少爷这么大，还像个几岁打的孩子。恐怕连八岁的孩子都比他懂事。紫小姐，我的少爷这么早就吵醒你吗？”

    “他没有叫醒我，但我看见一个人影闪过。我以为是高手来了，就跟着他，可原来是你家少爷在抓蟋蟀。”

    “紫小姐，你想上楼再睡一会儿吗？”

    “别把我当女儿看待。我焚锦阁的其他人一样。”

    “不管怎么说，小姐来墨家，就是我们的客人。”

    “姐姐既然这么说，我也不拒绝，那麻烦姐姐吧！”

    “小姐，别对我们客气。”

    紫罗兰已经梳妆完毕，吃过早餐，准备离开墨家。

    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小主人，快把它给我。”

    然后小凡的声音说：“不，我不给。我想和它一起玩。”

    紫罗兰心想：这痴儿又在搞什么鬼？

    阿子说：“少爷真的是这样，所以跟人争论的事情？”

    紫罗兰问道：“你的小少爷在和谁辩论？敌人吗？”

    “不，是厨房家仆，阿顺。”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向了飞亭。然后听见小凡的叫声：“你必须放手，否则我就要叫小玲姐去了。”

    阿顺哀求道：“少爷，求你把它给我。”

    “我不给，我就玩这个。”

    紫罗兰想知道这个叫阿顺家仆被一个小凡抢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说：“姐姐，我们出去看看你的小少爷抢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姐不说，婢女也要出去看看。”

    他们一出去，就看见小凡和阿顺在为一只白鸽而争论。

    阿顺抓住小凡的衣服，小凡却把白鸽举得高高的。

    小玲不禁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小气，还跟少爷争鸽子？”

    阿顺见是小玲，绝望地放下手，说：“小玲姐，这只白鸽……”

    “一只白鸽就这样吗？你不会给小少爷玩玩吗？”

    小凡说：“是啊，我只是抓它玩，不要你的。”

    紫罗兰看到这只白鸽不是一只普通的鸽子，而是一只信鸽。

    她还看见白鸽腿上绑着一捆竹筒。

    她有点怀疑，笑着说：“少爷，这只白鸽很好看。”

    小凡高兴地说：“姐姐，你也喜欢白鸽吗？好！我来抓给你看。但是你必须把它还给我，否则它就飞走不了。”

    阿顺听了脸色大变，突然动了一动，要去抢白鸽。

    紫罗兰走得比他快，他伸出白鸽的手，把白鸽从空中吸了出来，这是焚锦阁的独特技艺之一，称为“吸星掌”。掌心散发出吸引的力量，不仅能够吸引别人手中的物品，还有空中飞翔的鸟和水中游弋的鱼。紫罗兰把鸽子吸进手掌，张开手掌。

    鸽子拍打着翅膀想飞，但她飞不起来。

    她说：“这只白鸽很有趣。”紫罗兰一边把腿上的小竹筒扯掉，一边说：“白鸽腿上怎么扎个小竹筒，怪不得它飞不起来。”

    小凡说：“真的吗？难怪我这么容易就抓住它了。它脚上有一个竹筒吗？我没看见。”

    小凡突然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勒紧了，与此同时，一把白色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惊恐地叫了起来。

    原来阿顺事情已经暴露，使出了一切手段，抓住了小凡来威胁，说：“紫小姐，你快把竹筒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他。”

    婢子吓了一跳，拔出剑来厉声说：“阿顺，让少爷走吧！”

    “紫姑娘，你千万不能走近一步，否则，我杀了他，至多我赔了他的命，看你紫姑娘怎么向小玲解释。”

    婢子急说：“阿顺，你别胡闹了，我求紫小姐将竹筒还你便是。”

    “不！把竹筒绑在鸽子腿上，让鸽子飞走。”

    婢子用眼睛望着紫罗兰，意思是求紫罗兰小姐照她说的去做，以救少爷。

    紫罗兰笑着问：“姐姐，去救你少爷吗？”

    “小姐！小主人的生命有危险。”

    “姐姐，这么傻的孩子，死总比生好，为什么要救他？他是如此的愚蠢，以至于我认为他迟早会死于别人的剑下。我还是让它死掉为好。”

    “小姐，虽然我的小主人很笨，但他的本性善良。婢子不忍心让他死在恶仆的手下。”

    “别担心，他杀了你的小主人，我会剥他的皮，把他的肉一块一块切掉，给你的小主人报仇。”

    阿顺看出他的威胁只能吓唬婢子，却骗不了紫罗兰。

    他有点惊慌了，好长一段时间，喊道：“紫姑娘，我从一数到三。如果不照我说的做，我就杀了小少爷。”

    紫罗兰说：“那就杀了吧！我喜欢先看别人怎么杀，再看我怎么杀。”

    紫罗兰说完，突然出手，旁人也不能明白是一回事，阿顺的刀不仅被紫罗兰抢去了了，更不要说抓住小凡了。

    当他意识到要不妙时，紫色的尖刀已经贴在了他的喉咙上。

    紫罗兰捋了捋袖子，露出一双不屑的神情，说：“你这三脚猫武技，还想危害人，真脏了我的手。”

    婢子恶狠狠地说：“恶奴才！你这个畜生，墨族长平日里不亏待你，你居然生出这样一颗心思来。说！谁叫你这么做的？”

    紫罗兰说：“妹子，不要用剑刺他，放他走吧。”

    “让他走吧，小姐，他就不会跑掉了？”

    紫罗兰笑着说：“不用担心。他只能跑到阎王的宫殿去。”

    紫罗兰接过剑，朝他踢了一脚：“起来和我说话。”

    阿顺沮丧地站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逃不那个穿青衣少女紫罗兰的魔掌，只能站直了。

    被吓呆了的小凡跳起来，对阿顺喊道：“你怎么能这么坏？它只是一只白鸽。我只是随便玩玩。又不要你的！”

    “少族长，”小玲说，“闪开，以免他再抓住你。”

    小凡一听，真吓得跑到很远的地方，躲在两个小女仆的后面，嘴里说：“紫妹妹，你千万不要让他来抓我，你叫小妹妹会把白鸽还给他，我不玩了。”

    一个小女仆说：“小主人，那只白鸽跟我一起来了！”

    “那就还给他。”

    “少族长，紫罗兰妹妹说那是一只信鸽，不能让它飞走，更不能还给他。”

    “什么？信鸽吗？它不是一只白鸽吗？”

    “小少爷，你还不懂信鸽吗？这是一只可以传递信息的白鸽。”

    小凡感到奇怪：“白鸽还能给人送信吗？”

    众人都笑了。

    连紫罗兰也笑着对阿顺说：“抱着这么傻的孩子做人质有什么用？现在你可以说，是谁派你们到这里来的？”

    婢子说：“小姐，这不用问他，我知道他是清风道长推荐来的。”

    紫罗兰感到有点惊讶：“清风家族的清风道长吗？那不是一个体面而显赫的家庭吗？他和你们墨家的的关系好吗？怎么能派人来当卧底呢？”

    连婢子也不知道。

    紫罗兰又问阿顺：“这张字条是给清风家族的吗？”

    “不是。”

    “那是给谁的？”

    “南丹蚕丝村的老板。”

    “你不想说实话吗？”

    “小人说的是真的。”

    “老板是谁？”

    “小人不知道。小人只知道他的姓季。镇上的人都叫他季老大。”

    “你为什么给他寄信？”

    “他答应给小人说给二百玄石，条件是每个月汇报一次。”

    “为了两百玄石，你竟然出卖了你的主人？”

    “小人该死，再也不敢了。”

    “你知道如果你撒谎半个字会有什么后果吗？”

    “小人不知道。”

    “真奇怪，一个商人怎么会关心墨家呢？”

    “小人不知道，他只叫小人告诉他，墨家的武技是否被抢去了，被什么人抢去。”

    “他不是叫你把墨家的事都告诉他吗？”

    “没有。”

    紫罗兰心中疑惑：难道蚕丝村的老板是武者，只关心墨家的武技绝学是否被抢去？

    即使武者，二百玄石也不用贵了啊。

    如果不是清风家族，是不是西域的邪派？还是前一阵那样的强盗？于是她又问：“在你来到墨家之前，你认识季老板吗？”

    “没有。小人几天前才认识他，当时他到城里去买厨房用品。”

    紫罗兰不再问问题。

    “小玲姐，他说的可信吗？”紫罗兰问。

    “恐怕我们得派人到城里去看看。”

    “女仆告诉他的主人，让他派人去看看。”

    “好吧，这是他写的条子，你带你的主人去看看。”

    “这是！他写了什么，紫小姐？”

    “只有六个字：人在，绝学也在。”

    “人在，绝学也在，这是什么意思？”

    “这大概是说，墨家的武技还在墨家，没被抢走了！”

    小花问阿顺：“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阿顺急忙说。

    小花又问：“这人说什么？”

    “小人说紫小姐还在这里。”

    “姐姐，”紫罗兰说，“马上去告诉你的小玲姐。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仆在这里，请她来询问。”

    “是！”

    紫罗兰封住了阿顺的穴位，使他动弹不得，让他待在阁楼外面的石阶。她站着不动，转过头来问道：

    “你怎么了？你不害怕吗？”

    “不，不，妹妹，好武技！”

    “你想学吗？”

    “想！小妹妹，你能教我吗？”

    “你以前学过功夫吗？”

    “是的，是的。”

    “你学过什么功夫？”

    “我已经学会了五、六、七、八。”

    紫罗兰奇怪：“什么五六七八的？”

    “五是学剑，六是读书，七是学蛙跳，八是学鸟飞，九和十，我记不清了。”

    小花说道：“少族长，你记错了吧！”

    “没记错！没记错！”

    紫罗兰听了很纳闷，但看到两个丫头斜眼笑，她一时听不懂，只好说：“你学的功夫可不少啊！”

    小凡却苦笑着说：“可是我没有学一样好的，爸爸总是骂我胡言乱语，不准我学。”

    “你一点也没学会吗？”

    “不！我学会了青蛙跳，鸟叫和翻筋斗。”

    “好啊！你能展示一下吗？”

    小凡不知所措：“什么叫展示一下的？”

    “啊！就是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什么。”

    小凡高兴道：“好！”蹲在地上，手脚非常认真，像一只青蛙，说：“跳。”手和脚都离地而起，跳起来不到三寸高，但也不到半尺远。

    他不停地说：“跳，跳，跳。”

    他跳了三次，然后他再也跳不动了。

    紫罗兰的眼睛睁大了。

    “这是什么武技啊？”

    “武技，不是像青蛙跳吗？”

    坐在一旁的两个小女仆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紫罗兰笑了：“是啊，是啊！但是青蛙似乎可以跳得比你更高更远。”

    “是的，我比青蛙还重。”

    “翻筋斗怎么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翻筋斗更容易了！让我给你看，小妹妹。”小凡真的在地上翻了个身，但他很卖力地做，一连翻了四五个筋斗，直到身上沾满了尘土和青草。

    紫罗兰逗得他笑了起来，心想：这么傻的孩子，不是说墨千千不能教了，就连大能转世，也不能教了。

    难怪墨千千说他胡言乱语。

    小凡起来，问：“小姐姐，我翻身好吗？”

    紫罗兰笑着说：“好吧，好吧！”

    “小妹妹，你想让我再展示它给你看吗？”

    “哦，你不累吗？”

    “我不累。我可以翻十个或八个跟头，但如果我以后能熟练起来，也许我可以翻一个跟头，翻一千里。比鸟飞得快。”

    “哦！一个空翻能翻千里吗？”

    “是的，我听说有一只猴子叫孙悟空，他翻了一个筋斗，翻了十万八千里。”

    紫罗兰强忍着笑说：“你现在也做得很好。”

    小凡又惊又喜：“小妹妹，我真的有翻那么远吗？”

    “哦！但不是八千里，而是八千分远。”

    两个小丫鬟早已捂着肚子笑开了，一个说：“妈呀，我肚子怪疼的！”

    一个说：“紫小姐，好好玩吧，不要再戏弄少爷了。”

    小凡还问：“谁有我翻得远，八千里还是八千分？”

    “差不多，每个人都是八千！看，你小玲姐和小花姐来了。”

    小凡一听慌了：“小妹妹，你千万不要说我在这里，我还想跟你学功夫呢。”然后他急忙藏在花丛中。

    不久，小玲小花陪着婢子来到紫罗兰面前。

    小玲先说：“谢谢你，紫小姐，从邪恶的家仆手中救了少族长。”

    紫罗兰回答说：“不用客气。在你还没有发现这个邪恶家仆的真面目之前，是你的少族长发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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