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土地庙

    休息一会后，大部队又开始往前走。曹曦与秦昭也跟着出发。因为有了留在最近镇子的决定，所以赶路有了目标也不那么迷茫了。

    秦昭“曹曦我们到了镇子以后，会活下来么？”

    曹曦语气坚定“当然会活下来，咱们路上都没死，怎么会死在富裕的城里那。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听着曹曦的话语，秦昭流露出向往表情。曹曦虽然这么说，但她自己却是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念头，毕竟人生地不熟，弄不好还得继续流落街头，沿街乞讨。

    但无论如何，进了城都要先给秦昭找些伤药才行，他的脚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了。虽然他不喊痛，但曹曦知道在这么走下去，那脚说不定就废了。

    每次休息后再站起来，他都会痛的皱眉，这么个坚强勇敢的小娃娃，一直不喊痛，努力赶路不给别人添麻烦，能不让人心生怜惜么？

    就在这走走停停的情况下，曹曦终于看见了建筑物，是一座破庙。有了破庙就说明离城镇不远了，但曹曦没敢靠近破庙，因为那群流民正在扫荡那里。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他们才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曹曦决定去破庙里看看，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哪怕有块破布也能为秦昭垫脚不是。庙门被摔坏，牌匾掉了个钉，斜挂在墙上，秦昭下意识念道“土地庙”。

    曹曦赞许道“可以呀，没想到你这么小就认识这三个字了。”

    秦昭微微抬起下巴，傲娇的小模样煞是可爱“凡是我学过的字我都认识”

    小屁孩还骄傲上了，曹曦有些好奇，这么小的孩子会看什么书“那你都学会了什么呀？”

    “三字经，百家姓我都看过，里面大多数的字我都认识。”

    曹曦毫不走心的夸奖“秦昭真棒”心里却不以为意，五岁的娃娃在厉害能厉害到哪去。可这次她还真错了，秦昭真的是过目不忘而且还很聪明，这是曹曦后来才发现的。

    两人走进土地庙，土地庙内一眼望尽，屋子的高度是正常屋子的一半，里面有个矮胖的雕塑立在土台上，屋子到处是灰尘窗户也破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但这已经是曹曦这些天找到最好的避风港了。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镇子上，所以没多待，尾随人群继续赶路，但这次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城门，高大的城门威严耸立，大大的蕲州城三个字刻在门楣上，曹曦与秦昭都非常高兴，就像是想象中的海市蜃楼，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这那是镇子，这是州城呀。

    那群流民显然和守城的士兵起了冲突，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上可以看出，他们想进城避难的愿望泡汤了，那群流民没有继续逗留，沿着城镇边缘继续往前走。

    曹曦推断，蕲州城不收留流民或者进城需要交钱，不管什么原因想进城都是很难的。这次曹曦没有再继续尾随人群赶路。

    曹曦“秦昭咱们不走了，今天就在土地庙住一晚，等明天了咱们在去城门看看能不能进去。”

    秦昭：“曹曦决定就好，我在哪里都可以。”小孩子的思想很简单，最怕被抛弃，秦昭决定抱紧曹曦的大腿，共同进退。

    于是曹曦和秦昭又返回了土地庙

    曹曦指着墙角的草堆对秦昭说“你先去那休息，我简单收拾下”

    秦昭：“我帮你”

    曹曦：“听话快去休息”

    秦昭见曹曦态度强硬，也不在坚持，乖乖坐在草丛上看着曹曦忙活。土地庙里什么都没有，打扫快。

    曹曦忙完才发现，秦昭一直在盯着她看，她坐在秦昭对面，抬起秦昭的小脚为他脱鞋，满脚血泡与鞋子粘在了一起，曹曦脱的小心翼翼，但还是都扯破了血泡，血肉模糊的小脚，找不到一块好肉。

    看的曹曦心一阵阵的抽痛，秦昭却瞪着他那黑漆漆的大眼睛，对曹曦说自己不痛，休息一晚明天还能继续和她去城里。

    看着眼前蓬头垢面，只着里衣，鞋子也磨坏了的秦昭，曹曦噗嗤下就笑出了声，手揉了揉秦昭的脑袋，真是个让人心痛的傻子。这么小就这么敏感，看来这次的天灾人祸对他打击不小。

    曹曦满眼奸笑的看着秦昭“明天想继续跟我进城，那你得让我亲一口。”

    秦昭满脸不可置信，谈的好好的怎么就提出这种无耻的要求，为什么她总对自己下如此毒手，简直就是个纨绔子弟。

    他感觉自己被威胁了，因为曹曦说不让亲，就不领他去城里。

    曹曦看着秦昭纠结的小脸又开心了，每次逗完他都非常开心，本就是个娃娃却像个顽固的小老头，天天觉得她行为不端。

    曹曦：“你先思考着，趁天没黑我去城门口看看，顺便找些吃的回来，你就坐在这等我回来，不许站起来知道不。”

    说完也不等秦昭回复，起身就向外走去。等秦昭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了，秦昭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的说了句“骗子”。

    此时的曹曦正坐在离城门不远的树底下，看着城门里陆续出来的人，他们有的挑着担，有的是赶着牛车，无论是哪种形式，都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菜农。

    曹曦自言自语“这是晚上回家了”她盯着个挑菜的老伯，希望他能把菜叶倒在她够得到的地方，可惜那老伯听不见他的心声。

    知道蕲州城出城自由后，曹曦反身回土地庙，想着明天早上再来观察一会就进城形势。

    .......................

    秦昭听见门外的动静，紧张的望着来人，见是曹曦走进来，立刻露出甜甜的微笑，可刚笑一会就变脸了，哼！的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我的小乖乖”曹曦忙走到秦昭身边，捧正他歪向一旁的小脑袋。

    秦昭被叫的脸通红，脑袋被迫的看着她，眼神透露着委屈，曹曦用力揉了揉他的小脸“姐姐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野菜，你在这乖乖坐着”

    看着说走就走的曹曦，秦昭更是委屈了，他用手摸了下被揉的发红的脸颊“还是位爱占人便宜的骗子”。

    曹曦围着土地庙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不出意外他们要在这住很长一段时间。土地庙前面地势平坦，还有些杂草和野菜，土地庙后面则是一座青山，山脚下有条清可见底的小河。

    因为时间的原因，曹曦采了点野菜返回庙里准备晚饭。这些天不是赶路就是睡土坡的，可算有一处带盖的落脚点了。

    曹曦把野菜放到秦昭身边“秦昭你把这些菜收拾干净，我在周围找了些树枝，今天咱们吃点热乎的。”

    说着曹曦就垒起了土灶，把碗架到土灶上，生起了火。水开后又把野菜和杂粮饼捏碎放入碗里，看着冒着热气的杂粮粥曹曦与秦昭都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们就着火堆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晚饭。

    吃着正欢时，就听门外的说话声由远及近，第一个闯入视线的是位七八岁的男孩，他看见庙里的曹曦和秦昭嗷的一声窜了出去，边跑边喊“厉哥，咱们老窝被人给占了。”

    紧接着进来了五个男孩和一个女娃，那个被叫厉哥的人，面色铁青厉声问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在这的，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这时另一个男孩对着厉哥说“咱们东西都不见了，指定是他们偷了。”听见东西被偷，所有人都恶狠狠的盯着曹曦与秦昭，恨不得撕碎了他俩。

    从他们的衣着与言语中，曹曦大概了解到他们是乞丐，并长期居住在土地庙里，天地可鉴呀，她们进来时真的什么都没有呀，就算有东西也被那群流民给扫荡光了。

    曹曦语气平缓“我们没有拿你们的东西，我们到这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早在第一个男孩跑出去通风时，曹曦就快速的捡起块石头藏在身后。

    秦昭也站了起来紧紧的拽着曹曦的衣服，凶巴巴的看着他们。就在两个人对峙时一个弱小的声音传出“哥哥我想吃粥”一个瘦弱的小女娃，眼睛死死的盯着土灶上的粥，时不时还咽咽口水。

    秦昭闻言立刻松开曹曦的衣角，快速的挡在了菜粥前面“谁也不许动它，这粥是我们的。”

    看着五六双眼睛盯着秦昭，曹曦怕出事紧忙走到秦昭身边“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住，但在我们来之前，有一群流民来过。就算我们拿了你们东西也没地方藏呀。”

    厉峰看着眼前两个弱鸡，全身破烂不堪，男孩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已经相信东西不是她们拿的了。但还是很生气丢了那几件破衣服晚上睡觉会冷的。

    厉峰越过他们，就要去拿架在土灶上碗，却被碗烫的不得不撒手，他见没办法取下来，只能喊那女娃“小蕊过来，坐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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