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唐遗民

    突然一阵嚎哭声传来，李默和土豪都扯着耳朵仔细听了听，那的确是人的哭声，从小溪的下游传来的。

    终于遇到人了，但李默不确定自己是遇到了什么人，所以他不敢贸然去招呼，而是拿着已经上弦的弓弩顺着小溪的茅草从搜索过去。

    李默终于看见了一帮人，三名褐色头发的蛮夷马贼，背着骑弓，腰插长刀，手中拿着长长的马鞭，驱赶着十多名衣衫褴褛的汉家女子。

    这十几名汉家女哭声整天，这更加让几名马贼兴奋，他们放肆地淫笑着，纵马驱赶着惊恐的十几名衣不蔽体的汉家女。

    “啪啪”的皮鞭抽得十几名汉家女哭声震天。李默虽然在现代是一个穷吊丝，但他是一个典型的大汉民族主义者，这些蛮夷，如此凌辱自己的同胞姐妹，安能饶了他们。

    趴在不远处草丛的李默，看到这让所有汉人都会痛彻心扉的一幕，等这几名马贼来到距离李默一百米处时。

    李默在也忍不住了，他飞快从箭兜里面抽出七八支弩箭插在地上之后，然后就用手中的弓弩瞄准了距离最远的一名蛮夷马贼。

    带着瞄准镜的现代弓弩，在两百米之內可是指哪里打哪里，何况此时这些蛮夷马贼才距离李默一百多米。

    “嗡嗡”的一阵弓弦响起，紧接着“噗嗤”一声，一支短弩箭钻入那名蛮夷马贼的脖子，可短弩箭的力量并没有被消耗完毕，而是带着蛮夷马贼脖子上的一块皮肉飞了出去。

    鲜血从蛮夷马贼的脖子上喷涌而出，那名蛮夷马贼不可置信地丢掉自己手中的马鞭，伸手想去捂住自己喷血的脖子……“噗通”，他的尸体栽落马下。

    剩余的两名马贼在听见弓弦声的时候，就知道这附近有一名弓箭手在偷袭他们，这两名剩余的蛮夷马贼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取自己背上的骑弓。

    还没有等这两名蛮夷马贼把背上的骑弓取下来，“嗡嗡”声和“噗嗤”声同时响起，其中一名蛮夷马贼的眼睛突然炸开，短弩箭从那名蛮夷马贼的后脑勺飞出。

    仅剩的那名蛮夷马贼害怕了，如此强劲的弓箭，如此精准的箭术，那绝对是传说中的“射雕手”，就凭他那才五六斗拉力的骑弓吗？更不会是隐藏在暗处的射雕手的对手。（一斗=7斤）

    仅剩的那名蛮夷马贼惊慌失措地扔下了手中的骑弓，举着双手，用哀求的声音不停地对着李默藏身的地方喊道：

    “基利瓦拉……基利瓦拉……”，

    李默虽然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但他可以从马贼的动作猜出来，这名蛮夷马贼多半想投降，可孤身一人的李默绝对不敢贸然去接受这名蛮夷马贼的投降。

    “噗嗤”一声，一枚弩箭毫不迟疑地把这名蛮夷马贼送入了地狱，他的尸体也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他胯下的战马则悠闲地溜达起来。

    那十几名衣不蔽体的汉家女子惊恐聚成一团，她们根本就不敢看那血腥的杀人场景。

    李默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同时还有一匹小白马的脑袋。那十几名汉家女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李默这个打扮怪异的汉人。

    “各位小姐，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年号。”

    “是汉人……呜呜呜……”，十几名衣不蔽体的汉家女子在听到李默的汉话之后，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李默很无奈，只能等十几名衣不蔽体的汉家女子哭声稍缓之后再继续问道：

    “各位小姐，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年号。”

    一名胆子稍大的女孩越众而出，她先落落大方地给李默行了一个万福，然后才说道：

    “谢谢英雄的救命之恩，这里是高昌，我们这里没有年号，听说汉地现在是大宋的天下，好像叫什么宣和四年。

    我等都是大唐安西四镇的遗民，自从唐亡以后，就与中原失去了联系，我们的先辈在安西四镇苦苦坚守了一百多年，整个安西四镇还是全部沦陷于异族之手。

    在西域的数十万汉人都成了异族人的奴隶，或者是逃进山当野人，求英雄救救我们这些苦难的大唐遗民。”

    十几名衣不蔽体的汉家女子哭嚎着跪在李默的面前，求李默搭救同胞姐妹，李默这个大汉民族主义者还真没有办法拒绝。

    “各位小姐，快快请起，我大汉子民哪有沦为蛮族奴隶之理，帮助你们，是我李默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是我人单势孤，还请各位姐妹说说你们的情况，也好让我知道从何处下手。”

    领头的那名高挑少女羞涩地看着李默道：

    “李默大哥，小女子叫张英，是他们的首领，就让小女子来为你解说吧！”

    李默也没有听出这个他们与她们的区别来，他还以为陈英是这十几名汉家女子的首领呢！

    “小女子先祖叫张潮仪，大唐因为安史之乱丢了西域全境，吐蕃根本不咱们汉人当人，而是任意凌辱或者杀害。

    先祖遂聚众起义，一举收复西域半壁江山，唐天子就让张氏永镇西域，当大唐灭亡之后，回鹘人来了，西夏人也来了，吐蕃人又来了。

    西域成了四战之地，我张氏一脉虽竭力死战一百余年，张氏子孙死伤无数，可是还守不住半壁西域。

    就在十多年前，我父亲只能带着仅存的一千多族人躲进这火焰山的葡萄沟，回鹘人，吐蕃人，西夏人，马贼隔三差五就来打草谷。

    前年，我父亲实在不堪被劫掠，就率众抵抗，结果我父亲战死，我族人也被杀得只剩下一百余人，大多为老弱妇孺。

    就算是区区三个马贼，也可以对我们予取予夺，求李大哥救救我等汉家子民，小女子愿让出首领之位……”

    原来这女孩还有如此来历，他后面还有一百多张等着吃饭的嘴，李默怕吗？他本是山村出来的，背包里面还有几种杂交种子，种田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啊！

    张英一哭拜，其余的女子也跟着一边哭求一边碰碰地给李默磕头，也许她们以为刚才李默的话是委婉的推托之词，也许看到李默是一名“射雕手”，所以想把李默挽留下来。

    此时此地，李默就算是想回到汉地也不可能了，河西走廊已经被吐蕃和西夏瓜分，西域通往汉地的道路完全被截断。

    李默最见不得女人哭泣，他为了不让张英再继续哭泣，只好连连说道：

    “张小姐，请放心，我这就跟你们回去，今后如果再有人想欺辱你们，我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我保证。”

    李默这个现代人，说话哪里有古代人那么委婉，张英说要让出首领之位，他也没有拒绝，在张英看来，不拒绝就表示同意。

    “拜见首领大人……”

    李默长大着嘴巴，吃惊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十几名衣汉家女子，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就成首领了，还是管着一百余老弱妇孺的首领，要管他们吃喝，还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在这官匪横行、没有法制、没有秩序、强者为尊的西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首领可不好当啊！

    李默连忙把张英扶起，十几名女人吃惊地看着李默，张英消瘦的脸庞顿时出现两朵红晕。

    好吧！李默又忘记了，古代的男女授受不亲，他只能尴尬地搓搓手，喃喃自语地说道：

    “张小姐，我去收拢三匹战马，你们把几名马贼的尸体处理下，免得让他们的同伙发现端倪。”

    李默未等张英回答，就飞也似地跑去收拢三匹战马了，土豪已经不跛腿了，它也打着响鼻，“扑哧扑哧”地跟着李默跑。

    马贼的这三匹马看着就非常不错，肩高在一米四到一米五之间，应该属于伊犁马，是非常不错的战马。

    李默不太会骑战马，山里面的运输，一般都是靠挽马解决，李默这个山里娃当然会骑马，但他只会骑比较温顺的挽马而已。

    李默先抓住一匹枣红的战马之后，这性烈的战马，李默只能勉强控制着去追跑散的另外两匹战马。

    等李默把三匹马收拢好，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张英她们已经把三名马贼的尸体掩埋了，马贼的武器和弓箭也都拿在了她们的手上。

    这三匹马都是李默的战利品，也是李默的财产，在西域就这样，只要有本事抢到就是你的，但李默却不打算自己全部留用。

    他选了自己刚才乘骑的枣红马，并把它的缰绳拴在土豪的尾巴上，惹得土豪一阵“嘶嘶”地抗议，当然它的抗议无效。

    “张小姐，初次见面，这两匹马送给你做见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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