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云岫迫不及待的追问：“老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不要叫我老师，我和你没什么师徒缘分，教你也不过是为了还这段因果而已。日后出门在外，你可莫要以我徒弟的名义做出什么事来。”

    通天这话有些冷漠。摆明了不想和眼前的女修有什么更多的牵扯。

    可惜白衣女修的脑回路清奇，听到这话脑中当即闪过这样一个片段。菩提祖师对出师的孙悟空说的两句话，“从今往后不准你说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见你。”“说什么报答之恩，日后你闯出祸来，不把师父说出去就行了。”【注1】

    所以策划给她安排的是猴哥学艺的剧本吗？好评，必须五星好评！

    通天见那白衣女修不仅不生气，反而眼睛闪亮的点头表示懂了，不由迟疑道：“你真的懂了吗？以后可不要让我听到你在外面随便提我的名字。”

    通天这么做倒不是格外讨厌眼前的女修，只是老子和元始都曾警告过他出门在外不要随便报出真名。免得对方靠着名字掐算出他们的跟脚来历。盘古后裔这个身份是把双刃剑，如果在他们还弱小的时候被人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招惹来许多麻烦。

    他心知现在自己的修为还不够强大到为所欲为，云岫和他有过多因果牵扯，日后在洪荒行走难保遇到麻烦。可以说，不让云岫向外人提起他，也有为她好的意思。

    “我懂，我懂。”

    白衣女修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我真的超懂’的眼神点头。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道：“话又说回来，你根本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就算想提也没的提啊？”

    通天一愣，随后随意道：“你我以后以道友相称，我道号水影。”

    何为水影？水中倒影乃是不存在之物，从他之前的态度再结合这两个字来看，几乎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这就是个假名。

    “水影……水影？”

    云岫仔细想了想没想出来洪荒中有那个人物叫这个名字。于是换了个思路。“你是从水里来的？”

    通天抬头，正对上那女修好奇心旺盛的双眼：……她难道没听出来那是假名吗？不会吧？水影两个字有多假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洪荒修士一些生来就有传承记忆，一些后天参悟大道同样博闻强识、博学多才，他们只是没兴趣去理会那些吟诗作对吟风弄月的风雅事情。

    可以说，越是修为高深的洪荒修士对大道的参悟度越高。肚子里的墨水也越多。活得越久的老怪物基本个个都是移动的图书馆。世间各色风华、种种道理都在他们心中。

    所以这还是通天第一次遇到文盲，之前他还怀疑过云岫是故意谎称自己失忆来接近自己。但是现在……看着白衣女修那澄澈的双眼……

    通天试探道：“你觉得我像什么？”

    云岫哪里知道一个像素人心理活动这么多，她思索着道：“青鱼？青蛇？水草？”

    她完全是按照游戏经验来猜测的。就像动漫里很多角色一套衣服穿四季一样，游戏NPC的外观设计也基本不会换。身上的衣着饰品就是NPC人设的一部分。

    既然这个游戏是神话背景，NPC大多不是人，那么他们身上的衣服颜色自然很有可能和本体相关联。此刻见对方都没应，云岫嫌弃的后退一步：“总……总不能是青蛙吧。”

    虽然都说青蛙吃害虫，但她实在不喜欢那些滑溜黏腻的小东西。

    如果这真的是游戏，云岫的这个判断自然很合理，但可惜这并不是游戏世界，通天也不是游戏NPC。所以他只觉得云岫的逻辑格外扭曲。这就仿佛姓海就一定是渔民，穿一身黑就一定是黑人渔民一样。

    “……谁说穿青衣水族的就一定是青鱼、青蛇、青蛙？那如果我今天穿得一身黑呢？那成什么了？”

    云岫严肃道：“墨蛙。”

    有文化，但不多。

    通天：……

    他盯着对方的双眼，那一双杏眼在混元金斗的金光下闪着细碎星光，既没有半点试图欺骗他人的狡诈。也没有被假名冒犯的愤怒。有的只是一片纯澈。给了博学多才的通天一点来自于文盲的震撼。

    之前他还想过云岫有可能是故意假装失忆来接近他，但是现在通天心中的怀疑淡了几分。毕竟……傻成这样实在不像是演的。

    “并不是道号有个水就是水族，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也和本体没什么关系。你不必在这瞎猜了。好了，现在该你介绍一下自己了。”

    青衣少年郎虽然努力克制，但还是露出了一丝‘怜爱傻子（划掉）失忆者’的情绪。他顿了顿道：“你不会连这都忘了吧？”

    “没忘，没忘。”云岫学着通天的模样道：“我道号云岫。”

    云岫，云雾缭绕的峰峦吗？通天抬头，就见白衣女修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满脸都写着快点教她御剑术的模样，别说云雾缭绕了，浅薄的一眼就望到底了。

    “云岫，你过来。我现在就教你何为御剑术。”

    云岫当即眼睛一亮，听见‘低头’二字，毫不犹豫的低下头，通天试探的伸手，一只骨节分明、白皙有力的手按在了云岫脑袋上的，准确来说是天灵上。

    这里虽然不是修士眉心元神所在的泥丸宫，但也是要害之一，一般修士是不会轻易让人触碰这里的。比如他现在只需要运转法力暗吐寸劲，或许就能瞬间击碎她的天灵盖。

    不过通天自然不是这种利用他人信任偷袭的小人，他垂眸凝神，眉心微光一闪，掌心一抹白光没入云岫的脑中。正所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通天可没有藏私的意思，说教云岫御剑术，他不仅把御剑术这门功法全拿了出来，甚至还包括自己这么多年对于御剑的感悟心得也一股脑的塞进了云岫的脑子里。

    比起老师用神识把功法刻录在玉简上，学生再用神识学习玉简内的内容这种迂回的方法，这种教学方法最粗暴直接高效。

    不过对两边都有风险，如果通天有恶意，云岫的天灵盖此刻已经芜湖起飞了，如果云岫是扮猪吃老虎，只要她的神识强度超过通天的两倍，那么她就可以趁此机会重创通天的神识。

    可以说，通天这么做的时候也在一直小心提防着，好在整个过程中，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通天缓缓收回手：“明白了吗？”

    白衣女修思索了一瞬，当即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在告诉我，今晚半夜一更去找你？”

    “咳咳！”

    通天一时不差，头一次体验到被口水呛到的感觉，盘腿而坐的他触电般跳起来，耳廓粉红的怒斥。

    “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个了！你自己轻浮就算了，别以为我和你一样轻浮？”

    “啊？你摸我一下脑袋，不是说让我半夜一更去找你学艺的吗？”

    云岫摸摸脑袋眼神迷茫，但是西游记里是这么说的，猴哥挨了菩提祖师三下，半夜三更去找菩提祖师，老头还夸猴哥聪明呢。怎么到她这就不灵了？可恶，她要给策划差评！

    “只是学艺？我还以为……咳咳……”

    意识自己说漏嘴的通天赶紧闭嘴，他也是第一次教导别人，下意识的学着自家二哥元始的模样板着脸严肃道：“别说有的没的，我是让你感悟一下我刚刚传授给你的御剑术，看看有哪里不明白的。”

    云岫一愣，她只感觉到水影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上，一触即离，什么感觉也没有啊。这就传授了？传授哪呢？

    好在云岫迷茫了一下终于记起来查看游戏面板了，这才发现系统发过提示：玩家获得他人神识传授知识：《御剑术》《通天的御剑术感悟》是/否学习？

    大概是她刚刚只顾着感觉通天落在她头顶的那只手了，以至于忽略了眼前闪过的系统提示。原来就这么摸个脑袋就学会了啊，而且说好的只教一门法术，却提示有两本秘籍，而且其中还有一本《通天的御剑术感悟》。这绝对是赚到了吧？！

    看过洪荒神话流小说或者《封神演义》的谁不知道上清通天啊！和太清老子、玉清元始并称三清。乃是盘古大神的元神所化。

    除去第一个成圣的道祖鸿钧，未来六位天道圣人，他们三兄弟就占了三个位置，身为截教教主，通天的诛仙剑阵更是非四圣不能破的存在。

    常人都只说可惜截教教主的诛仙剑阵没有镇压教中气运的作用，所以才导致后来截教不少修士上了封神榜，成了天庭的人。然而这其中可没有一个人说截教教主的剑不利的！

    封神演义中时不时就跳出一个截教或者阐教的修士使着什么什么宝剑。但是书中把他们的剑吹得再厉害，他们敢碰瓷一下通天试试吗？《通天的御剑术感悟》这绝对是金色传说级别的秘籍了吧？

    她可真是太幸……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云岫看了看那个《通天的御剑术感悟》，又看了看眼前的水影道友。

    如果通天也能看见像素风的世界的话，就能发现此刻的白衣像素小人头顶满是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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