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最后一次的妆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李国栋内心变得愈发郁闷。

    一般情况下，若是现场不合时宜，李国栋和智秀都不会接听对方电话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也正因如此，李国栋的内心才会越来越不解——

    「若是场面不合适，你直接挂掉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接听了再挂断呢？」

    真奇怪啊……

    李国栋眉头紧皱，心底不住的思索着。

    “承完啊，涩琪呀，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电话刚挂断，裴珠泫轻轻的拍了下两位妹妹的后背，而后冷漠的站起身，整理起自己的衣衫，挎起包包，向她们摇摇手，作势就要离去。

    “珠泫欧尼，等等我！我也吃饱了。”眼见大姐准备回去，涩琪也急匆匆的扔下筷子，擦了擦嘴，来不及整理妆容便一把抓住裴珠泫的衣角，关心的确认道：“欧尼，你真的已经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裴珠泫不喜不悲的回应着涩琪，而后转过头，安然的收拾好一切，准备回宿舍。

    不过，活泼可爱的孙承完显然还没有回去的打算，她舔了舔食指肚上沾染的油滴，暗叹了一句真香后，便向她们二人摇摇手，说道：“珠泫欧尼，涩琪啊，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练习生之间的聚会，当然不只是吃饭这么简单，一会儿她们还要去唱歌，而后可能还有第二轮，第三轮。

    元气满满的孙承完，最喜欢的就是唱歌了！

    不过，一旁的涩琪可不会再给她泼皮耍滑的机会，她一把拎起孙承完的小肉耳，急色的命令道：“承完啊，别在这待着了，快跟着我们回宿舍！”

    自孙承完加入SM，这还是姜涩琪第一次对她这么不客气。

    和新来的孙承完不同，自裴珠泫加入SM起，姜涩琪和裴姐每天都在朝夕相处，她知道，裴珠泫向来沉默寡言，与世无争，总是一副清冷的淡薄性子……

    但这并不代表裴珠泫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与之相反，她这样的女孩子一但有了情绪波动，后果反而会更加严重！

    根据涩琪的回忆，上次裴姐出现如此严重的感情波动，应该还是两年半以前，深夜出门，凌晨归来的时候。

    那一次，裴珠泫身心俱疲的回到宿舍，以为涩琪已经睡了，没有开灯，但事实是：因为裴珠泫是一个人跑出去的，涩琪根本不敢睡！

    三更半夜，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独自外出，万一出了什么事，姜涩琪寝食难安啊！

    所以，胆战心惊的涩琪一直在掐着太阳穴强打精神，等待着裴珠泫的归来，万幸的是，在凌晨，裴珠泫终于安然无恙的回到宿舍，而后妆也没卸，脸也没洗就躺回了床上。虽然很反常，但当时疲惫不堪的涩琪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能欧尼她是太累了吧。」

    回忆起这一天辛苦的课程，再加上她这一趟深夜操劳，姜涩琪安慰着自己。

    正当涩琪以为万事大吉，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的时候，她的耳边居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当时，宿舍里只有两个人，除了涩琪还能有谁？

    姜涩琪生怕裴珠泫识破自己在装睡，她只得小心翼翼，一只一只的睁开双眼，而后她便目睹了…

    裴珠泫，一个人躺在床上，面目清冷，眼神空洞，身体像婴儿一样无助的蜷缩着，披头散发，泪水如同泉水般汩汩流出，但她仍然紧锁双唇，强忍着不发出声响，抓着枕巾，默默的擦着眼泪。

    自那之后，涩琪明白了，原来一向喜行不行于色的裴珠泫也是有血有肉，能哭会笑的。

    尽管涩琪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晓，裴珠泫身上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也因此而伤心落泪。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既然了解到情况之严重，身为裴珠泫在SM里为数不多的朋友，涩琪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一把拉起还在吃烤肉的孙承完，大步流星跟随着裴珠泫脚步跑了出去。

    “呀呀！涩琪啊，阿帕！你放手，我跟着就是了！”孙承完不得已扔下了筷子，仓仓皇皇的和涩琪一起冲出了烤肉店。

    看着眼前这莫名其妙上演的一出闹剧，智妮和彩英瞪大了双眼，一脸懵圈。

    「这…唱的哪出戏啊这是？」

    “智秀欧尼，SM的那群人是怎么回事呀？”一无所知的智妮和彩英看向自家大姐，好奇的询问着。

    对此，金智秀只是微微摇头，注视着她们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而后莞尔一笑，端起茶杯，缓缓吹口气，轻轻抿上一口，淡然道：“她们跑的那么急，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奇怪啊，对吧？智妮欧尼。”像帕布一样的彩英挠挠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智妮点点头，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仔细思考着，而后郁闷的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不过相较于两位妹妹，智秀则要聪明的多，她把剩下的肉片倒进烤盘里，像主人一样招呼着两位妹妹，热心肠道：“嗨呀，管那么多干什么？好不容易她们都回去了，快快快，吃肉吃肉！”

    “内。”

    “多谢智秀欧尼。”

    众人纷纷动筷，也许是碍眼的敌人全都不在的缘故，此时三人吃的格外香甜。

    李国栋的号码是智秀故意露给裴珠泫看的，而且智秀也很清楚，一但电话接通了，李国栋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叫她老婆的。

    因为两年多以来，李国栋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智秀一直都很反对他这么叫，但她的坚持哪里敌的过李国栋的厚脸皮？

    但智秀也没想到，这句老婆居然在此时有用了呢。

    可即便如此，裴珠泫如此应激的反应依然让她有些变貌失色，智秀也没有料到，裴珠泫与她的男友之间也有不能说的秘密呢。

    「有时候，男朋友太过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看着空荡荡的餐厅门口，智秀握着茶杯，低声喃喃着。

    离开烤肉店的SM三人组，在门口随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明目的地，上了车，之后便陷入了诡秘的寂静中。

    裴珠泫坐在副驾驶，孙承完和姜涩琪两个妹妹坐在后面。

    哪怕是神经大条，没有丝毫眼力见的孙承完，此时也能意识到裴珠泫的状态出现了问题，她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裴珠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珠泫欧尼，你…你没事吧？”

    裴珠泫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言不发。

    “欧尼？”孙承完不甘心的继续追问着。

    “……”

    最终，孙承完心一狠，脚一跺，伸手就要去抓裴珠泫的肩膀，但她没想到的是，这简简单单的平凡一抓，居然让裴珠泫激灵一下子跳了起来。

    “莫呀！吓死我了，承完啊，你在干什么啊？”意识到是孙承完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裴珠泫伸出素手，轻轻安抚着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小心脏。

    “欧尼，你怎么了？刚刚在叫你怎么不说话？”孙承完也顾不得那么多，开口关心着裴姐的状态。

    安抚好情绪后，裴珠泫淡淡道：“我刚刚太累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真的吗？珠泫欧尼？”孙承完不放心的追问着。

    意识到妹妹的关心，裴珠泫会心一笑，而后轻轻揉了揉孙承完的小脑袋瓜，补充道：“放心吧，欧尼只是有点太累了而已。”

    “呜呼…那就好，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孙承完紧紧抿着嘴巴，好似一副担心要死的模样，甚至还佯装着擦了擦眼泪。

    眼见妹妹一副惺惺作态的恶心模样，裴珠泫反手就掐住了她的脸蛋，狠狠的捏着，蹂躏着。一边揉还一边俏皮道：“承完啊！欧尼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不要脸的模样！”

    “欧尼！松手！阿帕！阿帕呀！”意识到欧尼又兴奋起来，把她的脸蛋当做橡皮泥玩，孙承完满面痛苦，对刚刚的戏码感到十分后悔呢。

    此时的裴珠泫就像是混世魔王一样，死抓着她的脸蛋不撒手，淘气道：“承完啊，你不是最喜欢欧尼了吗？就再让我玩一下嘛！”

    “呀！欧尼！”孙承完压不住痛苦，不住的哀嚎着。

    看着戏耍打闹，愈发兴奋的裴珠泫，姜涩琪内心无奈一叹。

    出事了呀……

    换作平时，裴珠泫虽也喜欢和孙承完玩耍，但也会注意时机和场合的。可是现在呢？

    司机在旁边正一脸嫌弃且鄙夷的注视着她们，但裴珠泫对此却置若罔闻，若是放在以前，裴姐哪会在外人面前如此失礼？

    「果然，这姐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啊……」

    万幸的是，SM的练习生宿舍距离烤肉店距离不是很远，三女很快便回到了宿舍，打开宿舍大门的一瞬间，孙承完便像男人一样，四仰八叉的飞扑到床上，嘴里不断的嘶吼着：

    “唔啊～好辛苦。”

    说完，还揉了揉发红发肿，足足胖了一圈的脸蛋。而后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一边仔细的打量端详着，一边询问道：“涩琪啊，我不会是毁容了吧？”

    “别想那么多，欧尼只是揉了揉你的脸罢了，怎么可能会毁容？”涩琪卸下包包，接了杯热水后，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的回应着。

    刚回宿舍，她们连衣服都懒得换。

    “话不能这么说，欧尼下这么重的手还是第一次呢！是吧欧尼？”

    此时，裴珠泫刚刚洗完脸，正呆呆的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如若无人般全神贯注的，一件又一件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保湿水、精华液、面膜等保养用品。

    “欧尼？”孙承完不甘心，再一次开口。

    裴珠泫仍然在专注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回应她，好似当孙承完不存在一般。

    见欧尼把她当做虚无，孙承完有些急了，她深吸一口气，打算用全力喊醒沉迷的大姐。

    “欧！”

    但这一次，孙承完欧字刚出口，涩琪便先一步跑过来，用手心捂住了她的嘴巴，而后食指抵在嘴唇上，谨小慎微的轻声说着：

    “嘘……”

    孙承完听话点点头，而后和涩琪一起，静静注视着裴珠泫的一举一动。

    伴随着一件又一件的护肤品从桌面上放下，终于，裴珠泫想要找到的东西显露在三人面前。正是当年李国栋送给裴珠泫的礼物——

    精美绝伦的化妆盒。

    紫色的漆面异常完整，没有丝毫磕碰过的痕迹，浅浅的花纹如刚雕刻一般栩栩如生，正中央的蓝水晶清澈透亮，比宝石还要亮丽…

    很明显，这些年来，即便没有使用，裴珠泫依然将它保养的很好，这让她不禁思索：

    「上一次用，是什么时候来着？」

    而后，无奈的摇摇头，她也记不清了。

    轻轻打开盒子，里面陈设的化妆品就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好似在埋怨裴珠泫是不是忘却了它们，她轻轻抓起其中的一只口红，缓缓拧开，看清里面的内容，安然叹了口气，而后盖上了盖子。

    「万幸，还没坏。」

    注视着化妆盒镜子中的自己，裴珠泫难得，再一次为自己打扮了起来。

    首先，是气垫和粉底……

    “我早已喜欢上你了。”凝视着病床上的李国栋，裴珠泫缓缓的吐露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告白。

    若李国栋此时是清醒的，无论如何，裴珠泫都不可能把压在心里的这句话诉说给他听，因为她很清楚——

    她与李国栋是不可能的。

    最起码，现在不可能。

    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愿望，就如同建筑学概论里的女主秀智一样，电影中的她出生于偏僻贫穷的济州岛，经过不懈努力考到了首尔的大学，而她的梦想就是在首尔的狎鸥亭洞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裴珠泫也是一样。

    不过，裴珠泫的梦想比狎鸥亭洞还要远大，因为，她的梦想是首尔最繁华的——江南区。

    如果是清潭洞就更好了。

    可是，除了梦想和愿望外，每个女孩的心中也有其他美好的事物存在，比如——白马王子。

    普天之下，哪个少女不怀春？

    但她和李国栋这个拆二代不一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并没有轮到远在大邱的裴珠泫，于她而言，若想完成自己的愿望，出道，成名，而后赚大钱。

    三者由先到后，缺一不可。

    可是第一步中，女偶像出道最忌讳的事情是什么呢？

    答案是——恋爱。

    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希望旗下偶像谈恋爱，无论男女，因为恋情一但曝光，将会对人气和团队造成无法想象的破坏！

    无一例外！

    而且，公司也不会选谈恋爱的练习生出道，不管你练习生涯成绩是如何的优秀。

    不行就是不行！

    对如今的裴珠泫而言，恋爱与喝毒药没有任何区别，一经发现，公司一直以来对她的重视，培养，自己多年的汗水，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所以，相较于内心中的白马王子，裴珠泫选择了更切实际，更现实的出道愿望。

    理由也很简单。

    选择了李国栋又怎么样呢？

    每天吃他的，用他的吗？

    裴珠泫不是这样的女人！

    她不希望，每次和李国栋见面约会的时候，穷酸的自己只有一身漂亮衣裳。

    她不希望，每次和李国栋出门吃饭的时候，窘迫的自己只能让他掏钱结账。

    她不希望，每次和李国栋逛街游玩的时候，没钱的自己只能由他购买礼物。

    就如同面前这个精美别致的化妆盒，天知道，买化妆盒的钱够她几个月的生活费。

    虽然裴珠泫没有跟着，但她知晓，李国栋在买下它的时候，肯定眼都没眨一下。

    和金智秀不一样，裴珠泫没有智秀那显赫的家世，富裕的条件，出门在外，除了家里能提供的那微不足道的支持，其余的，她全都要靠自己解决。

    一碗饭，一口汤。

    所以，智秀敢大大方方做的事情她不敢。

    智秀的恋情若是被公司抓到，被轰走，被一脚踢开又怎么样？她就算一辈子宅在家里，靠着父母留下的老本都能锦衣玉食，而这也是智秀敢于和李国栋交往的原因。

    大不了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优越的家境让她在行事的时候可以大展拳脚，无所畏惧。

    这也是为什么，自那次医院探望李国栋过后，裴珠泫再也没有去主动寻找他的原因。

    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主动告白，将心里话说出来，到那个时候，无论李国栋答不答应，于她而言都是一种痛苦。

    不答应，就代表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的告白彻底失败。对她这样的恐男体质来讲，这次打击过后，恐怕连面对男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若是答应了，自己就要成为他的女朋友，恋情万一被发现，那裴珠泫就要卷铺盖卷，从SM滚蛋。

    裴珠泫观察过，自吻戏播放出去后的一段时间，她的身后一直有狗仔队的身影，偷偷的跟随着她，希望能在她和李国栋身上找到些能做文章的地方。

    自那之后，裴珠泫变得更加万分小心。她不敢赌，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裴珠泫都不愿意毁掉自己的练习生涯。

    更何况，如今的裴珠泫还有年龄压力，一旦出道失败，那她的天都要塌了。

    所以，裴珠泫选择当一只鸵鸟，不和李国栋见面。

    甚至幻想着，等自己出道了，赚到大钱了，恋爱禁令结束了，李国栋仍单着，那个时候的自己会不会鼓起勇气约李国栋出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公园，在湖边，自信满满站在李国栋面前，伸出小手，响当当的说出一句：

    “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吧。”

    可惜的是，今天过后，裴珠泫知晓，那一天不会有了。

    「没想到，如今的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呢，李国栋。」

    「不过想想也是，你这样的男人一直单着才奇怪呢。」

    咔嚓！

    裴珠泫喃喃着，缓缓盖上化妆盒的盖子，将其锁住，一双玉手在上面温柔而又细心的摩挲着，似是不舍，似是释然。

    此时的她，已经化妆完毕。

    “承完啊，怎么样？欧尼我是不是很漂亮？”

    转过头，裴珠泫看向床上的孙承完，双手像花托一样衬托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脸颊，一边展示着自己那独一无二的美，一边做着可爱的鬼脸。

    对此，孙承完只能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叹道：“哇，欧尼脆骨！”

    “嘿嘿嘿，欧尼漂亮吧？”说着，裴珠泫在自己的眼角上比划了剪刀手，还抛了媚眼，整个人都在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息。

    如此场面，让孙承完彻底看痴了，甚至流出了口水，她擦了擦不争气的嘴角，双手合十哀求道：“既然欧尼这么漂亮，那就多化几次嘛！”

    “不行！这次的妆容只一次，以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啦～”裴珠泫久违的叉着腰，得瑟了起来。

    “为什么？”孙承完瘪着嘴，不服气的追问着。

    “不为什么，就是最后一次！”

    “欧尼，你是要气死我嘛！”

    “略略略，你打我呀～”

    “欧尼！”

    眼见裴珠泫愈发的叫嚣，孙承完从床上爬起来，拖鞋也没穿，咻的一下便直奔裴珠泫而去，双手伸出，挠着她身上任何有痒痒肉的地方。

    “啊哈！不要啊，承完呀！好痒啊。”

    在孙承完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可能是由于瘙痒难耐，裴珠泫的眼角甚至有泪珠渗出。

    “咯叽咯叽~咯叽咯叽～”孙承完的攻势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变得变本加厉。

    “承完啊，好痒呀！欧尼错了，你就放过欧尼吧！”

    “不行！揉我脸的时候怎么就不放过我呢？咯叽咯叽～”

    看着面前又一次开着玩笑，戏耍打闹的二人，体会着房间内热情洋溢的氛围，姜涩琪并笑不出来。

    因为此时裴珠泫的妆容，和那晚偷偷哭泣时一模一样。

    “欧尼……”

    看着和孙承完扭打在一起的裴珠泫，姜涩琪眼眶红润，咬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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