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酒馆2

    打开阴云玻璃的高腰窗框和灶台，从五楼往外看，在丁字路的交叉点有店铺的荞麦面店，即使是深夜一时也用暖色的灯笼照着店铺。在店头，两个让人以为是工薪族的男人，正互相说着什么。

    那里的荞麦面店，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吧……

    从这一天开始的半年前，经营荞麦面店的一对老夫妇因债台高筑而上吊自杀。而且还是在店内。由于发现得晚，店内到处都是腐烂的气味，据说引起了附近的骚动。这是我从对这些信息很敏感的母亲那里听说的。

    总之，光和人的存在，就等于有一个在那个曰的房子里开店的醉醺醺的人。

    从窗户伸出胸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店的格局，发现那好像是酒馆。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兴趣。但不久之后，我的好奇心就被激发了。

    “你干嘛，干嘛！”

    “别得意忘形，喂！”

    店头的一名男子刚刚粗暴地推了另一名男子的肩膀，突然两人开始扭打起来。

    喝醉了吗……

    仔细一听，两人的口齿都不怎么转动。大概是被酒喝得心浮气躁吧。

    虽然觉得这会给邻居添麻烦，但就这样睡着了也太可惜了，于是我发挥了老妈让人看热闹的本性，决定关注事情的发展。

    “不要逃跑！”

    “你才是！”

    两个人不顾一切地向对方打去。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双方都喝醉了，还是单纯地不习惯，这就像是孩子之间的争吵。如果用拟声词来表现的话，可以说是“咔嚓咔嚓”。

    两人似乎都考虑到不清楚，用停止斗殴的手，互相抓住对方的衣服，在原地转了一圈。在此期间，粗犷的气息和怒吼响彻寂静的夜空。但是，即使他们真的生气了，就像游乐场的咖啡杯一样旋转的情景也是滑稽可笑的，加上深夜的情绪，我拼命忍住笑。

    就在这时，两人终于双腿缠在一起，一下子摔倒在小路中间，呻吟着不动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失声大笑起来。甚至还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动，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人。

    过了一会儿，两人站了起来，再次互相抱怨，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自动售货机运转的声音当作背景音乐，消失在黑夜里。

    这一幕让我感到满足感，开始过着经常熬夜窥视醉鬼们动向的生活。

    下一次见到稀客，是在六月下旬，让人感觉到夏天的到来。

    我一边翻开大学参考书，一边一手拿着冰咖啡努力学习，听到的声音不如说是吵闹声，就像我上次当上班族时一样。

    壁挂钟上的短针指着两点，他看了一眼，关了房间的灯，以防外面的人发现，然后隔着纱窗窥探神情。

    约美附近聚集着两男三女共五人。灯笼的灯光变成逆光，虽然无法辨别脸部，但声音的质量好歹像个年轻人。

    五个人步履蹒跚地站在一户人家门前。从我的角度看，这是丁字右边建的两家，里面的房子。

    “○○，有吧？”

    “一起玩吧。”

    女人中的一人按着对讲机，另外的两人大声地呼唤着○○。剩下的两个男的，像刚学会喝酒的大学生一样，情绪高涨着，三人欢蹦乱跳。

    做某某没有反应。如果我站在同样的立场上，我要么沉默，要么老老实实地报警。我绝对不想让邻居认为我是他们的同伙。

    这不，那家居民可能真的和他们无关。因为他们是酒鬼。有可能是思维能力迟钝把小○家认识错了。我一边欣赏眼前的情景，一边衷心同情家中受灾的居民。

    “你快点出来吧。”

    “真的很恶心。”

    “○○——让我喝水——水——”

    渐渐地，五人似乎因为一直被忽视而生气，执拗地连击对讲机，粗暴地摇晃门扉，声调也开始更上一层楼。与此成比例的是，我的同情心和好奇心也随之膨胀。虽然对那家的居民很不好，但是今后将会有怎样的发展，我非常期待。

    其实看过“隔岸观火”的人们也是同样的心境。远处的家家户户熊熊燃烧，仿佛被摧毁了一般，让人感到害怕，但与此同时，一定也感受到了与祭祀活动相近的兴奋和高涨感。正如谚语所说，我绝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受到伤害，就对非日常生活无动于衷。

    话说回来，闹得这么大，老板老太太怎么不出来提醒一下呢？

    难道还是害怕吗？对手是五个年轻人。要是被激怒了，再打一顿，老太太死得最惨。而且，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可能就不会再来店里了，这也是一个严肃的理由吧。

    不，但是就这样装作不知道的话，从长远来看会对店铺产生不好的影响。至少附近居民不会有好脸色，如果恶化，警察也会盯上他们。也有可能被勒令离开店铺。所以我认为，即使是表演，也应该从店里探出头来提醒一句。

    结果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警察赶到了，带走了五个叫嚣的人。老太太直到最后也没出来过。

    那之后过了两周。深夜三点。看来又能看到有趣的客人了。我像往常一样关了室内的灯，透过纱窗悄悄往外看。

    这次的客人是一对男女。从声音的质量来看，两人应该都是中年人。

    “你太碍眼了，滚开！”

    “拜托，听我说！”

    “你已经听说了！这头猪！”

    正如男人所说的那样，女人称其为丰满是相当丰满的。相反，男人的身材像牛蒡一样苗条。

    “你一个人回去吧！已经不知道了！”

    “不！别丢下我！”

    男子想赶紧离开现场。女人紧紧抓住了那个。

    “你这个叛徒！你这个混蛋！”

    “不，你误会了！”

    “那有什么误会啊！你卖淫还不得意忘形！”

    我似乎明白了争论的焦点，越发凝神凝神，竖起耳朵。

    尽管如此，声音还是很大。以前的上班族和年轻人也很吵闹，这两个人有从肺中释放出全部氧气的气势，发出类似于野兽咆哮的叫声。声音这么大的话，不仅是附近的四户人家，除了我之外，其他公寓的居民也可能会在倾听两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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