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酒馆1

    我最近迷上了酒馆。

    话虽如此，我还是十九岁的大学一年级学生。现在不是能喝酒的年龄。而且，我不喜欢喝酒。所以即使到了二十岁，也丝毫没有为那样的饮料特意付钱的打算。

    我讨厌喝酒的原因有三个。首先是臭味。对我来说，酒的酒精气味让我想起了小学时参加的废品回收日。

    每月一次，在第三个星期六举行。公寓的居民们把共同利用的垃圾场中积存的纸类和空罐等收集起来，作为再利用的资材请业者回收，是大扫除兼居民交流的日子。住在五楼的我虽然不愿意，但每个月都要露面，因为在居民中有小学生都要参加的潜规则。

    工作时，鼻子自然会被垃圾的臭味弄弯，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污垢所困扰，又怕生又要和其他居民一起工作，心情总是很糟糕。

    其中最讨厌破罐头。也许是因为我们公寓里酒鬼太多的缘故吧，大量的空罐堆积在垃圾堆里。虽然有将其放在垃圾场旁边一个一个地用脚踩上去做成紧凑的规定，但这种操作还真有点臭味。

    住在七楼的王梳大叔把篮子打翻，像产卵一样扔出的空罐子里散发出一股不愉快的酒精和垃圾臭味。这种独特的臭味经历了多少次都没有习惯。多亏了这些，我也不喜欢每次都干劲十足地捣碎空罐的王梳先生。

    捣碎空罐的工作，如果垂直下脚，孩子的力量也能很容易地将其压扁，但稍有失去平衡，空罐就会飞向另一个方向。在最坏的情况下，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它会把空罐中残留的东西盖在脚上。

    即便如此，因为一个月一次，所以还能忍受。俗话说，过了喉头忘了发烧。

    但是，我的这种觉悟，比空罐更容易被压扁。

    至今也忘不了，那是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暑假进行的废品回收日。

    像往常一样忍受着臭味，重复着举起脚再往下挥的动作，突然集中力变得不集中的时候就发生了这种情况。我的脚偏离了空罐的中心，滑了下来的空罐撞到垃圾场的墙面上，反弹后把内容物卡在了我的脚上。

    发出小小的尖叫声的我，猛地一看，袜子上沾满了刺鼻的难闻气味，有个又小又黑的物体粘在上面。想着是什么，把脸靠近了，那个突然突兀地从袜子到小腿，从小腿到大腿以惊人的速度爬来爬去。

    是一只小蟑螂。

    我发出了和刚才无法比拟的尖叫声，坐不住了，坐在那里摔了个屁股蹲儿。就这样手忙脚乱地和脚摆动。我拼命挣扎，终于把蟑螂甩掉，松了一口气，这回我觉得屁股不对劲。本来应该是坐在瓷砖地面上，却能感受到凹凸不平的触感。他瞬间意识到，自己摔倒在一个压碎了的空罐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屁股上的某一点还是让人痒痒的。我战战兢兢地抬起腰来。

    好像是在等着它似的，从我乘坐的空罐的瓶口，突然看到了另一只小蟑螂的脸。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就像推了第一只一样，从无机质的母胎里哇哇哇哇地产下来，和扑到我脚上的一只一起在周围乱跑。

    当然，在场的全体人员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打扫的地方变成了惨叫凄惨的地狱图。

    这样的经历让我的大脑受到了创伤，一闻到酒精就会联想到蟑螂，一看到蟑螂就会想起酒精的臭味。从那以后，我就喜欢喝看得见里面装的瓶装饮料，再也不参加废品回收了。

    第二个理由是喝酒的人太难看了。

    我父亲很喜欢喝酒，休息日早上就去买酒。然后在中午和晚上饭后咕嘟咕嘟地喝下，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不知什么时候就躺下大打呼噜了。那种样子太可悲了。像孕妇一样隆起的腹部上下起伏，打着类似地响的呼噜，即使是自己的父亲，也只能说好丑。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第三个理由非常简单，就是不妥。

    从过去的创伤和父亲反面教材的样子来看，我发誓绝对不会和酒扯上关系，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抗拒对未知味道的好奇心，只喝过一次父亲推荐的啤酒。

    其惨状令人震惊。反正很苦。还有挖。如此难喝的饮料竟然在全世界被人们所喜爱，真是难以置信。眩晕和走马灯、走马灯并发的事情，前前后后也只有这一瞬间。

    那样的我为什么对酒馆感兴趣呢？那是因为醉鬼很有趣。到此为止。

    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四个人住在都城边上的一栋十层楼房后面，隔着铁丝网，一条长约五十米、用柏油铺成的小路纵向延伸着。宽度比一辆轻型卡车宽一些。两边像沿路一样，两家一户的房子鳞次栉比。在短短的小路的尽头，有一家我很关心的小巧玲珑的小酒馆。

    消愁作为酒馆的外观，并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用木材做成的拉门上镶着黑云玻璃，开关拉门的时候是怀念过去的——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个时代——“哗啦哗啦”……这样令人心情愉悦的声音响彻耳畔。店头挂着一个昏昏沉沉的红色灯笼，诱蛾灯闪烁着诱蛾灯，诱诱不经意路过的客人。

    店主可能是我见过几次的老太太。白发苍苍的脑袋和弯腰的身姿，总让我感到作为酒馆店主的那点小气。也许这位老太太的名字就是消愁。

    店门前，一条与第一条小路一样宽的小路横向延伸。这一带过去是热闹热闹的商业街，现在除了有一家小小的卡拉OK酒吧和一些形迹可疑的团体以老人为对象举行演讲会的集会所以外，其他地方都很冷清。

    每栋建筑的选址简单地用“丁”字来区分的话，我住的公寓是竖条的最下面，竖条的两边各有两座房子，总共有四座独栋房子。并且消愁存在于竖条和横条相交的地方。

    我记得第一次知道消愁的存在是在五月中旬。在自己房间里躺着玩的手机游戏生命值用完了，正想着该睡觉了，突然发现外面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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