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衣门人

    张平凡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出了旅馆天色将黑，一字桥东西两侧的商铺都开始起灯，婉然像两条舞动的长龙。

    秋夜有些偏凉，站在一字桥上，看着西水湖倒映着各种色调不同的灯光，张平凡站在一字桥上自言自语道：“我真的来过这里吗？”

    西水湖中反映出他的身影，他却发现已经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这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张平凡吗，能看见鬼，子弹都打不死，被鬼追杀，谁又能告诉七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字桥上，有很多摊位，其中一个摊位引起了张平凡的注意。

    摆摊的是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老道士身后有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不问前程，只问生死”八个打字。

    张平凡忍不住向老者走去，他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老者。

    此时老道士正在翻看一本厚实的书，张平凡走到他跟前头都没有抬一下，说道：“小施主，我就说过你还会来找我的。”

    张平凡吃惊道：“您见过我？”

    老道士依然低着头说道：“七天前你我曾有过一面之缘，老道士想为你算上一卦，可是你以为老道士是个跑江湖的骗子就走了。”

    张平凡问道：“那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老道士说道：“前世因，今世果，因果轮回自然都在乾坤之中。”

    听到这张平凡忍不住问道：“多少钱一卦？”

    “小施主要问的乃是生死大事，生死怎能用金钱衡量。”

    “那你要什么？”

    “拜我为师。”

    “你不会是骗子吧。”

    “缘分早已注定，即使你我不在这座桥相遇，也会在另一因果境相遇。”

    “那拜你师对我有什么好处？”

    “天地乾坤，阴阳八卦，斩妖除魔，护卫人道。”

    张平凡也没听明白只好再问道：“那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

    “那你为什要收我为徒？”

    “我说过那是因果，今世我们必是师徒。”

    张平凡想了想说道：“不行，我还没结婚，我们家三代单传，到了我可不能断了香火。”

    老道士说道：“这个小施主即可放心，我们青衣门人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青衣门？”

    “正是。”

    张平凡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如何拜师？我见那些搞艺术品德高尚的大师要收徒，徒弟需得给师父献礼送钱，仪式隆重堪比出殡，我可没钱交学费。”

    老道士说道：“我们青衣门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你给我磕七个头便是我的徒弟了。”

    张平凡想了想，老者年尊，尊者为大，给他磕几个头但也不失尊严，于是果真跪在老者面前磕了七个头。

    张平凡磕完之后，老者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张平凡这才看清老者的面容，心里立刻后悔了，老者左脸几乎被烧烂，面容甚至恐怖。

    “那个，我能反悔吗？”张平凡试探着问道。

    “不行，七个响头都已经磕过，你便是青衣门人。”

    “老头。你这不是坑我吗。”

    啪！

    老者不知哪里掏出一根藤条，随手一挥抽在张平凡的大腿上。

    呲！

    张平凡倒吸一口冷气，大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你……”张平凡虽然心软但也不是没有脾气，举起手来想要打老道士，但却没能下手，让他打一个年迈的老者他实在做不到。

    看见张平凡的举动老道士微微点头，随后说道：“以后要叫师父。”

    “哦”，张平凡应道，“老……师父，我们青衣门有多少人，给不给发工资？”

    老道士没有说话伸出两根手指。

    张平凡惊讶道：“二万，这么多。”

    老道士摇了摇头。

    张平凡说道：“二千那也不少了。”

    谁知老道士又摇了摇头。

    张平凡自我安慰道：“少是少了点，但二百人也还算可以了。”

    老道士再次摇了摇头。

    张平凡突然意识到了，说道：“不会就我们两个吧？”

    老道士点了点头。

    “什么就我们两个，这算什么门派。”张平凡大惊道。

    老道士说道：“徒儿，可别小看了我们青衣门，你知道我们青衣门第一任门主是谁吗？”

    “不知道，他爱谁谁。”张平凡沮丧道，本以为加入一个大门派，却没想到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

    “我们青衣门第一任门主乃是闯王李自成。”

    “你说是谁就是谁呗，反正就我们两个人，你爱怎么吹就怎么吹。”

    “徒儿，你命犯太白七煞，此生必然多坎坷曲折，有为师指点方可帮你一一化解。”

    “这你可说错了，我妈让人给我看过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命硬的很，乃是大富大贵之命。”

    “那些算命先生怎么能与我青衣门人相比。”

    “这个我知道，就是抬高自己，贬低别人，这是商家的一贯作风，买产品的都这么说。”

    咳咳！

    老道士被张平凡气的一阵咳嗽，平气息怒后说道：“看来为师你露两手你是不会相信了，七天前你便来过沙镇是不是？”

    张平凡不服气道：“是又如何，你不都说见过我了。”

    老道士说道：“你可知七天前发生了何事？”

    “何事？”张平凡问道，这也是他正想知道的事，如果老道士能告诉他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老道士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平凡装的满不在乎道：“切，不说就算了，想来你也不知道。”

    说完张平凡就要走，刚走了两步。

    老道士说道：“这几日是不是有女鬼追杀你。”

    张平凡停下脚步，女鬼追杀他是发生在云城，老道士有何知道的，想了想，老道士四处行骗，去云城摆摊也是正常，但一想又觉得不对，老道士如何能看见女鬼，看了看老道士神气怡然的样子，想到既然行骗自然也有点小本事。

    想通之后张平凡又要走，老道士再说道：“刀枪不入的滋味怎么样？”

    张平凡赶紧蹲下身，以便请教，就算老道士没有真本事那也无妨，老道士肯定知道七天前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何事。

    “老……师父，七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平凡急切的问道。

    老道士抬头看了一眼张平凡，然后低头合上厚实的书籍，说道：“真想知道？”

    张平凡说道：“想啊，做梦都想。”

    这倒不是他夸大虚说，好几次在梦里他都梦见自己被人追杀。

    老道士说道：“想知道就收拾收拾摊子。”

    张平凡赶紧帮老道士收起摊子，收拾完后忙问道：“我们去哪？”

    嗝。

    老道士打了一个嗝，说道：“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张平凡嘀咕道：“都打饱嗝了怎么还吃饭。”

    老道士一藤条敲在张平凡屁股上，喝道：“这是饿嗝。”

    张平凡一阵无语。

    一字桥南，鸡鸣街西第三家店铺是一家馄饨店。

    张平凡跟着老道士进了馄饨店，店里生意不错，还有一张空位，天色转冷，沙镇人大多数选择来喝一碗老王家的馄饨暖暖胃。

    老道士和张平凡刚坐下，伙计就端来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张平凡心想这馄饨上的也够快的。

    谁知伙计看到张平凡后说道：“道长今天带人来了啊，那再给你上一碗。”

    不一会伙计又端来了一碗，张平凡纳闷不已，两个人怎么端上了三碗，难道还有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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