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降调

    漂浮。

    寂静的空间，自己的四肢已经失去了光芒了。不动的时候，它们仿佛和黑暗融成了一体。自己看起来一定像是一只丑陋的虫子。

    林阳微微低头，看着胸前微微发光的小石头。

    发光体，嗯，是由于能量向外扩散，所以说，这块石头是一个放射源，自己应该果断丢掉才对。

    林阳无聊地想着，手指顺着石头的缝隙游走着。自己已经快要把每一条缝隙，每一个凹凸都背下来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做什么呢？

    周围的黑色，死一般的安静。

    林阳突然间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喊怒吼着。却没有一丝的声音。愤怒地挥动着小石头，想要把她丢出去，狠狠地丢出去。双手变换着，抡了几圈后，却又颓然地停下了，把她重新揣到怀中。只剩下她陪着了，如果再丢了出去，自己一定会疯了的。一定的。

    虚无中，林阳卷缩成一团，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石头的每一点凹凸。这次又要怎么数呢？倒着数？间隔地跳数？好像都做过了。要不，用数质数的方法数吧。不怎么好玩，但是够难。是个时间杀手。

    自己会不会把哥德巴赫猜想证明出来了呢？

    虚空不会回答自己问题。

    “阳子？阳子？你在数什么啊？”轻轻地，有一个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阳有些迷茫地盯着声音的方向，自己在数什么呢？

    “阳子，阳子！你没事吧？”刘雪焦急地看着林阳，一只手在他面前晃动着，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林阳捂着自己的额头，艰难地说道，“我睡了多久了？雪儿。”

    “大概半个小时吧。”刘雪看了看手中的手表，忧虑地看着林阳，回答道。

    “才半个小时啊。”但是梦里仿佛是过去了几个世纪一样。林阳抓起了旁边的水杯，灌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继续说道：“雪儿，你休息好了吗？我们继续上路吧。这样，你叫唐雪媛进来，让她开车吧。”

    林阳看着旁边监视屏幕，大山四个人各自找了一个角落休息着，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种沉默的尴尬。点下了通话按钮，说道：“唐雪媛，来驾驶室。”

    唐雪媛抬起头来，看着摄像头，又扭头看着大山。大山也看着她，对视了一眼，大山的多开了目光。

    唐雪媛低下了头，站了起来，余光看了眼江波，看着他仿佛没有听见声音似的，依旧抱着膝盖，把头埋到两膝之前。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唐雪媛推开了驾驶室的隔离门。

    “安老板，您找我。”唐雪媛恭敬地低头说道。

    “嗯，之前叫你学习开车，现在怎么样了？”林阳扫视了一眼唐雪媛，看着个人终端上的地图，问道。

    “已经学会了，但是一只没有什么机会开。。”唐雪媛低头说道。

    “嗯，那就开着吧。注意不要开到沟里去，其他的随意开就好了。”没等她说完，林阳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前进的方向大概是向东开，现在没有gps，你就按照指南设备开就好。到了x街道后，告诉我一声。”

    林阳说完话，抬头看着刘雪，轻声说道：“雪儿，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刘雪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阳笑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来，帮我按摩一下头，我头快疼死了。”

    刘雪的脸一下子活了过来，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做到林阳身边，有些埋怨地说道：“真是的，叫你不要熬夜了，你就是不听，看看，现在头疼了吧！来，我给你按一下~”

    林阳微笑地享受着，眼睛扫过了站立在一旁的唐雪媛。

    唐雪媛立刻紧张地点了一下头，低着头走到了驾驶座上，小心地启动了车子。

    林阳满意地舒展了一口气，像是在赞美刘雪的手艺，扭了扭身子，无耻地赖到了刘雪身上。

    刘雪笑着点了点林阳的鼻子，然后继续为他按摩。

    “快快快！冲上去！”

    “啊！我的手，我的手。。”

    “救命啊~~~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王维剑站在战地医院旁边，为每一个走过自己面前的人发放子弹。照理来说一般新兵刚刚上场的时候，是不会让他们看见太多的伤亡景象的。嗯，一般情况下，不过现在这种战线被挤压，但是后方又强硬命令向前推进的时候，明显不是一般时候。

    现在的阵地，前线后退几步就是后勤了，好处是上去拼命，万一受伤了，往后一拉就行了。坏处是，万一来一个aoe伤害，大家一起打出gg。不过毕竟对手是只会用牙齿和爪子拼命的怪物，所以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太多。

    反正也是炮火敢死队，没人在乎。

    王维剑一边机械地发放着子弹，一边看着不断冲击着阵地的怪物们，紧紧地皱着眉头。

    “怎么了？”旁边的杜文勇一边用上弹器给空弹夹快速地上弹，看了眼王维剑，问道。

    “不太对，为什么这些怪物会屏幕冲击我们的阵地呢？”王维剑低声说道，声音在战火中有些飘忽，他再看了眼前线，拉住了旁边匆匆路过的一个护士，问道：“我问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是这样子的！这群怪物发疯了向我们冲击？”

    那个护士一只手护在自己的胸前，有些害怕地看着王维剑，看了眼旁边盯着他消极怠工的士兵，见士兵似乎没有看见王维剑的举动一般，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是今天早上地震后才这样的。昨天下午我们还向前推进了不少，基本没有什么太大战斗，但是今天地震后，怪物们像发了疯一样。。你。。你能不能放开我。。”

    王维剑松开了护士的手，看着那个护士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般地跑远了，扭头继续发放着弹夹，只是速度快了不少。

    “怎么？”杜文勇又好奇地问道，“受惊了的动物发疯地冲击我们的阵地，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维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顺着这条线，看看炮光还有硝烟，告诉我，你看得见对其他方向的战斗激烈吗？标准的歼灭战线是参差错落的，所以别说战线太长看不见。”

    杜文勇抬头看了看周围，一脸茫然地看着王维剑，仿佛在脸上写了“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王维剑没有理会他，拿起了一个穿甲弹，用尖锐的弹头在桌子上刻画着，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受惊的怪物们，四散开来。像是扩散开来的水波，战斗激烈的地方就是反射波纹交错最多的地方，那么离中心近的地方，波纹就越多。”

    王维剑再次抬头向着周围观察着。敢死队们巴不得这个奇怪的军官发得慢点，这样他们就多活一会儿，战士也意料之中的对王维剑分外容忍。

    扫过这群表情丰富的人，王维剑盯着地平线，凭借着自己多年的战斗经验，仔细地对比着战斗的激烈程度，时不时地低下头来记录写什么。

    杜文勇看王维剑这么严肃，忍不住地凑前看着他画在桌子上的东西，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顺着曲线写了一堆不知道怎么来的数字。认真地看看桌面，又抬头看看王维剑，再低头看看，这样反复后，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大舅子，你这是在画什么鬼符啊？”

    王维剑没有理会他，只是把弹头立在了数字最大的地方，然后苦笑地说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杜文勇眯着眼睛，用鼻孔看着王维剑，一脸不爽地说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三种人了，一种是数学不好的人，三是不把话说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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