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祭献仪式！代号-主母！

    瑞恩现在很慌。

    他出身于北地冰原的蛮人氏族，但是不同于他那些肌肉里面长了脑子无比崇尚‘战争与战斗’的同胞，瑞恩其实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北地蛮人。这可能跟他的母亲有一定关系，因为他的母亲是战地医生，从小他就在包扎和急救上展现出来了非凡的天赋。

    按照他原本的职业规划，他想要去德勒地区，尝试晋升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德鲁伊。

    但是很可惜，德鲁伊的长者告诉他，他在感知方面并没有太优秀的天赋，就算是强行晋升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那位德鲁伊长者还隐晦的告诉他，你既然可以单手提起上百斤的重物，为什么不考虑晋升成为北地传统的蛮斗士（野蛮人）。

    瑞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想要成为一个体面人，而不是一个文盲，一个野蛮粗鲁好斗的北地蛮子。

    怪诞国度并没有标准的检查基础属性的办法，德勒地区的林中长者们也只能通过一些仪式和测试来得到大致的感知属性，这个最低的门槛是通过荒野试炼，也就是最低感知12点，能模糊感觉到精魂的存在，在这个过程中表现越优秀评分就越高，一般15点感知以上的人才会被林中长者选中。

    毫无疑问，瑞恩被刷下来了。

    于是不甘心的他带着所剩无几的积蓄前往米索尔的智慧之塔，那里是一片崇尚‘智慧和知识’的土地。可是刚刚报名了巫师的测试，瑞恩就彻底傻眼了，那些灰袍贤者们给他的试卷，他硬是一道题都做不出来。

    学识不合格，智力不合格。

    灰袍贤者们很委婉地告诉他，他应该去成为一个斗士，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是瑞恩不甘心，他想要成为一个施法者。

    他怀抱着最后的希望，在智慧之塔花了一笔钱找到占卜师，寻找晋升成为一个施法者的可能。最后占卜师告诉他，他的魅力还算不错，也许可以尝试晋升成为一个术士。

    但他的年纪稍微有点大了，自我觉醒是不可能了，只能通过融合超凡遗物想办法。

    瑞恩用最后一笔积蓄从黑市里面买到了进阶的超凡遗物，但是那个坑爹的黑商没有告诉他这是来自灵界的遗物。一番波折之下，瑞恩最后还是晋升成为了梦寐以求的施法者，可是他也流落到了灵界的幽魂之地，变成了灵魂法师-拉里厄斯的学徒。

    严格来说，他是被抓过来的，因为一个变形怪欺骗了他，把他卖到了幽魂之地当奴隶。

    幽魂之地。

    这里算是灵界的一个大城市，虽然活人不多，但是死人不少，活人加上死人加上尸体加上鬼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都市。

    瑞恩脚步匆匆地从集市赶了回来，他刚刚出门购买施法材料，听说有人从古代遗迹挖出来了契约卷轴，可以召唤已经被历史掩埋的古老存在。但他过去才发现是骗人的，那些邪魔奸商用一堆破烂古董糊弄其他人。

    “对不起！”

    因为走得太快，瑞恩迎面撞上了一个人，直接从对方的身体里面穿过去了。

    一个幽魂。

    他被瑞恩直接撞散成了一团烟雾，然后又在一米外凝聚，对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眉头紧锁道：“年轻人，走路不要那么急。”

    ——幽魂学者【鬼魂】【缚灵】。

    灵界途径的超凡者，没有实体的存在，属于虚化生物模板，按照东方的形容词，他们算是灵界的一种鬼修。

    瑞恩赶紧低头道歉道：“对不起！格瑞尔学士。”

    幽魂学者在这里的地位极为特殊，他们虽然无法离开幽魂之地太远，但是在这片土地上却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加持，这些幽魂学者都是死了上百年的老鬼，惹怒了他们没好果子吃，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

    “老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平常不都是一个礼拜才完成‘猎魂’仪式吗？”

    瑞恩整理了一下衣着，将长袍的褶皱理顺，顺便喷了一点点香薰，用来掩盖吸精女妖那甜腻的香味，年轻人总是比较容易冲动，况且他作为北地蛮人体格还很好，所以昨晚忍不住去了一趟‘梦魇’旅馆。

    一间宽敞的书房内，拉里厄斯的眉头紧锁，不满地看了看眼前的学徒，沉声道：“又出去鬼混了？”

    瑞恩老实地低头道：“没有。老师。”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拉里厄斯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作为一个灵魂法师，他能看到学徒身上黯淡的灵性火焰，不用看就是被女妖给吸走了精气，在幽魂之地有很多的虚体女妖，她们基本上就跟女鬼差不多，找她们不用付嫖资，只要让她们吸一部分精气，她们就会竭尽所能的侍奉你。

    北地蛮人粗鲁、热情、豪放，而且还很思想开放，因为喜欢淫奔野合，瑞恩也继承了一点他们的传统。

    严格来说，他确实不太适合成为一个施法者，因为他没有耐心去好好读书。

    在晋升施法者后，他才发现自己更适合战斗，相比枯燥无比的研究学习，他更愿意提刀去砍人。

    但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瑞恩在这里就是一个打杂的学徒，不过他也有别的用途。

    对拉里厄斯来说，他一眼就看到了瑞恩身上有一丝古代守护者家族的血统，应该是旁支血脉，这样的人关键时刻可以作为非常重要的活祭，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收留他，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得上。

    祭品还是带在身边比较稳妥。

    拉里厄斯表情严肃道：“我此次出行找到了一份古代密卷，上面记录了一个可以交换知识与力量的仪式。”

    “正好你卡在晋升的瓶颈很久了，为师准备帮你一把。”

    听到老师的话，瑞恩瞬间慌了。

    他张口想要拒绝，但是一抬头看到了老师眸光中的冰冷寒意，瞬间头皮发麻，艰难点头道：“谢谢老师。”

    灵魂法师都是邪恶之辈。

    他毫不怀疑忤逆老师会被他抽取灵魂，直接摄魂禁锢在晶石内。

    听到他的话，拉里厄斯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点头道：“很好。仪式的材料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你过目一遍，就可以开始了。”

    “很简单的一个祭献仪式。”

    瑞恩战战栗栗地走到布置的仪式前，伸手接过秘法卷轴看了一眼，他的阅读魔法并不熟练，这个法术看智力看天赋，术士的阅读魔法效率远不如法师，如果有‘博闻强记’的能力，也许能够达到法师一半的效率。

    “这契约有点古怪！……”瑞恩只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因为有些符文似乎是炼狱文字。

    埃……埃蒙……？！……

    瑞恩的手一哆嗦，读到了祭献仪式中呼唤的尊名，幽魂之地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深渊大君的尊名，老师还骗他说是找到的古代密卷，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有点骑虎难下了，因为拉里厄斯已经迫不及待地出手激活了祭献仪式。

    一簇妖异的幽蓝色火焰在仪式中央燃起。

    瑞恩硬着头皮念诵古老的尊名，通过灵界的某种法则呼唤祭献指向的存在。

    “司掌炼狱三途径的君王！……”

    “恶魔的王子……邪魔的君主……魔鬼的大公……”

    “欺诈者-埃蒙！……”

    伴随着摇曳的幽蓝色火焰升腾而起，祭献仪式上方的空间好似被撕裂，灰蒙蒙的迷雾笼罩了整个房间，让一旁的拉里厄斯也不由面露一丝惊惧之色，这是一个正统的祭献仪式，也就是被‘上位者’承认的祭献，拥有这种能力的存在基本上都是半神。

    一缕缕诡异的黑色发丝从撕裂的空间中飞舞而出。

    “女巫的长发？！”灵魂法师的身影微微颤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个灵界信使的实力远超于他，万一发狂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一道苍白的虚影渐渐凝聚。

    拉维妮娅的残魂没有完整的躯体，就连她的头颅都是不完整的，颅骨的上半部分直接消失了，从俯视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苍白幽灵的大脑组织，那诡异的黑色长发就是从她的大脑里面长出来的。

    半空中飘荡的幽灵好似没有手臂，只有微微摆动的衣袖，她用空洞的双目注视着眼前神色呆滞的瑞恩，一缕缕的黑色发丝将其缠绕，伴随着星质茧般的银色灵光浮现，对方的意识瞬间便脱离了身体。

    他的意识被拖入了某位存在的精神空间。

    “还活着……”

    拉里厄斯小心翼翼地靠近，在拉维妮娅的残魂消散后，他伸手触碰了一下学徒的躯体，虽然他表情呆滞一动不动，但是还活着，还有呼吸，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势，并没有被吸取灵魂生命力。

    “进入对方的神国了吗？”拉里厄斯的神色有一丝激动。

    半神们有能力开辟神国。

    那是一个独特的位面空间，有些是物质化的神国，有些是精神化的神国，每一个半神因为喜好不同开辟的神国特性都不一样。

    与此同时。

    暮色镇的某处地牢内，一个肥硕粗壮的秃头男子正在驯化眼前的女奴，这些走私贩卖来的妇女都会在暮色镇过一遍。比较乖巧听话长得也好看的，会被权贵们选中作为女奴过上勉强算是人的生活，那些不太听话的就会被转手卖到各地的妓院，用到已经没办法治了，就直接扔到乱葬岗等死。

    不过自从前几年一场大火将妓院一条街都烧得一干二净后，整个暮色镇的红灯区都遭到了严重打击，就连过往的商人都少了许多。

    据说那一晚死了数百人，蔓延的大火就连超凡者都无法扑灭。

    传说那是来自炼狱的火焰！

    至于那些实在无法驯化的女奴，她们大概率会很快死去，趁着尸体还很新鲜，通过别的渠道换一笔财富。

    以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暮色镇的很多人都可以直接宣判死刑。

    因为这里早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链，那些逃跑的奴隶会很快被抓回来，他们不但对外人狠，对自己人也狠，因为前不久就有一个破产的布匹商人妻女都被卖为奴隶，据说他的夫人十分风韵犹存，在权贵们的秘密聚会中很受欢迎。

    一个全身不着片缕的女奴被镣铐禁锢在了木板上，她的身上遍布污秽的伤痕，刚刚被鞭挞过的背脊上渗出一丝丝的血迹。

    她已经有点奄奄一息了，但依旧不肯屈服。

    秃头的行刑官拿起酒壶灌了一口，然后直接喷在了她的伤口上，顿时地牢内传来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这是她冒犯上位者的代价。

    “上面怎么说？”他转过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问道。

    一个佝偻的老管家神色颇为猥琐，目光在女人的身上流连忘返，如果不是她有特别的用途，恐怕早就已经被扔进地窖饱受摧残了，他低头道：“有人出高价收购能够转化女妖的怨憎女尸。”

    “她的意志这么顽强，也许能熬过转化的亵渎仪式。”

    秃头男子目露一丝残忍之色，点头道：“我知道了。要用防腐剂泡起来吗？”

    那个佝偻的老头摇头道：“不用。”

    一缕缕灰色的薄雾浮现。

    两人正在说话间，突然一道消瘦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身材修长挺拔，穿着一套得体的灰色西装，他看了看面前的众人，抚掌笑道：“就这两个吧。”

    “别吃错了！”

    话音落下。

    灰蒙蒙的迷雾中，一刹那间延伸出无数飞舞的妖异长发，拉维妮娅的残魂在灵界的灰雾中浮现，无数的发丝直接穿透了眼前两人的躯体，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那诡异的黑色发丝便已经刺穿了他们的皮肤、眼球、内脏，涌动的发丝宛如海草般从他们的口鼻灌入躯体，喉咙气管的位置瞬间膨胀，下一秒那两个人的生命力都在飞速流失，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就被吸成两具骇人的干尸。

    但这只是开始！

    拉维妮娅的残魂在吸干了他们的躯壳后，妖异的长发将他们的灵魂拖了出来，两个蜷缩的灵魂被长发刺穿，仿佛是流质般的灵魂之力被吸得一干二净，最终只剩下来了一个空荡荡的‘灵魂之壳’。

    ——灵魂之壳？！

    那几乎透明的灵魂之壳就跟隐形仆役差不多，没有意识，没有自我，只剩下一具空壳。

    拉维妮娅的残魂依旧无比饥渴。

    无数妖异的黑色发丝在半空中飞舞，扩散的灰蒙蒙迷雾触碰到了枷锁困住的那个女人。

    “够了！”

    萧恩冷哼了一声，他的掌心浮现一道符文，下一秒拉维妮娅的残魂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收回了漫天飞舞的发丝，一点一点消散在了现实国度内。

    契约达成后。

    她吃的灵魂，因果都算萧恩的，所以她才能从灵界进入现实国度。

    两个男人的灵魂与血肉并没有让她满足，拉维妮娅的饥渴会在难耐不住时反噬主人。

    拉维妮娅非常的贪婪！

    萧恩缓缓走到绞架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个浑身不着片缕的女人，她的身上几乎已经没有几块完好的皮肤，但依稀可以看到曾经靓丽的容貌，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左右，看五官轮廓不是来自多恩地区，有可能是米索尔或者米勒地区的高地人。

    她的声音无比沙哑，喃喃道：“你是谁……”

    萧恩轻轻一挥手，沉重的镣铐瞬间打开，一个简单的敲击术，他淡淡道：“埃蒙。”

    “你还想活着吗？”

    女人艰难地点点头，已经虚弱到有点说不出话来。

    她的天赋不错，但是普通人很难有机会晋升超凡者，这样的天赋之人，最后居然被人用来制作转化女妖的尸体，萧恩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杀意，现实国度的有些人真的该去面对魔鬼了。

    萧恩轻轻抬起手指，一团微微颤动的血肉聚合物浮现在了女人的面前，他平静道：“吃了它。”

    女人似乎知道这是什么，双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还有一丝希望与仇恨的火。

    她双手拖住这恶心腥臭的血肉聚合物，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口咀嚼，吃得满脸鲜血污秽，这是最原始的一种融合超凡遗物的方式。

    萧恩的掌心浮现一份秘法契约，他淡淡道：“从现在开始。”

    “你就叫主母吧。”

    灰色低语隐修会的‘主母’位置还空缺着，曾经的主母已经死在了多恩市，但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狠劲，也许她能继承这个位置。

    说话间，萧恩的眉头突然蹙起，他冥冥中感应到了有人通过祭献仪式呼唤了‘埃蒙’的真名。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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