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唯有自渡 084：杀人狂魔

    次日。

    德伦·侯赛因拜见哈萨克这个海军主将之后方才离去回归王城，让哈萨克意外的是德伦还献上了万枚金币的赞助金，说是为了海军建设事业奉献的一点微薄之力，哈萨克倒也没有客气便收下了，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若是不收只怕这个德伦反倒难免忐忑不安了。

    三日后前往哈利图岛和葫芦岛人员物资配备到位，凯伦便引着芬芳再次驾船出海了，这次挑选之人都是已经跟随哈萨克投靠哈利图岛之人，所以倒也不用担心会泄露什么消息，凯伦向来出手大方，所以凡是出海之人每人每天都可享受一个银币的补助，这些人听闻之后俱都兴奋得很，因为这次出海少说也要几个月，如此算下来仅是出海补助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这一日船只靠近哈利图岛，海伦已经亲自带人在岸边接应，至于爱因特岛她已安排三当家耐特带人和船过去常驻，如此两岛统治的海域比起原先几乎大了一倍，不过苦恼也随之而来，因为现在已经很少有船只敢通过海洋来进行运输或贸易了，所以海盗的生意也不好做，无人无船可抢，这种日子不但乏味得很，时间长了自己的生活来源都成问题，毕竟一天三顿吃鱼是会反胃的！

    凯伦听得点头道“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的想法是这样，别人不敢走海路，我们可以走，别人不敢跑海运，我们可以自己搞，抢劫毕竟不文明，风险还大，可如果我们转行搞贸易就不一样了，走到哪里都受欢迎，并且利润丰厚，我们何乐而不为？”

    海伦苦笑道“转行这个方法我们以前也曾考虑过，只是在大海中抢劫行船是我们的强项，可需要在岸上完成的货物供求信息以及收缴囤积工作就非我们能够解决的了，要知道我们毕竟是海盗，以前又有很多同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所以岸上那些人很难把我们当做生意人来对待！”

    在这点上凯伦早有主意，呵呵一笑拥住她道“岸上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兵给练好了，毕竟我们以后不管和谁打交道都是要靠实力去说话的，所以就如强身健体一样，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才是我们的第一要务。”

    凯伦这个观点作为海盗头目的海伦自然深有体会并举双手赞同，二人又探讨了一些练兵的细节问题，最后决定督导军纪这个得罪人之事还是由凯伦来做比较合适，何况凯伦在整顿军纪这方面富有经验，哈利图岛上的这些悍匪接下来就有苦头吃了！

    谈完正事之后海伦调笑道“你是不是已将芬芳收了？我看她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的！”

    凯伦自然不会抵赖，点头道“是啊，你不是生气吧？”

    海伦呵呵“生气？晚上我叫上她一块来陪你！”

    凯伦想想那情景不由心跳有点加快，但摇了摇头道“练兵事大，我们不可如此荒淫无度。”

    海伦听得撇嘴，知他是在故意推脱。

    练兵不易，特别是海伦手下的这些海盗更是自由散漫惯了，想让他们老老实实的遵守规矩可并不容易，所以第一天的训练几乎没有进展可言，施教的教官也因此叫苦不迭，因为他们说十句话下面能听两句就不错了，这些海盗和巴塞奥纳那些正规军卒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概念，军容军纪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笑话，用他们的话说，那些正规军受过训练恩不错，可在海战中还不是被他们打得哭爹叫娘。

    这些教官都是直接对凯伦负责的，凯伦听取汇报之后将教官收集来的不良信息一一记录在案，然后告诫众人不可因此懈怠，否则是要军法从事的，众教官听得俱是心中一凛，赶紧收起了各种不满情绪，纷纷表态一定严加管教，尽心授课，因为大家都知道凯伦的手段，收拾起那些兵卒来不会手软，对付起他们这些教官来一样毫不留情！

    训斥一众教官之后凯伦将芬芳叫来叮嘱了一番，芬芳听得瞪大了眼“这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凯伦的手指由她的眉间滑落到鼻梁上，然后又由她的唇齿间划过，叹道“芬芳，冷血无情会成为你最好的护甲，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接下来我怎么放心让你和灿烂去大陆上行走？”

    芬芳听得心里一惊，然后目闪寒光道“主人放心，明天我一定会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冷血和无情！”

    “很好！”

    凯伦低头一吻之后方才离去，这是他给她的奖励！

    次日，海伦和凯伦将哈利图岛的所有岛众集合起来再次严明了军纪，并明确了凯伦的监军职责，近万岛众聚集在沙滩上形成了黑乎乎的一片，由于很多人抱着法不制众的心态，所以没有几人将严格到苛刻的军容军纪新规放在心上。

    训话之后仍旧按照百人一队展开训练，刚开始训练的科目仅是基本的队列操练而已，这个科目虽然简单，但讲究整齐划一，如果人人听从指挥自然不难做到，可大多数人都在敷衍，这让训练看起来就成了一个个笑话！

    凯伦一队一队地巡视，每一队他都会挑出两个特别惫懒的家伙来让他站到台子上，一圈转悠下来竟然挑选出了数百人，不过没关系，一次五人，每人十鞭，慢慢地打好了，并且要求执行鞭挞之人必须鞭鞭到肉，鞭鞭见血才行，否则，替他行刑的芬芳一鞭子下去，一个有点不忍心行刑之人被她一鞭子打得小便都失禁了，那人挨了五鞭之后路都走不成了，一个自持深得海伦赏识的头目忍不住提出了异议，芬芳看到凯伦的示意，上前一刀就给砍了。

    不是吧！

    哈利图岛的盗众看得触目惊心，又有无数桀骜不驯之人狂躁起来，纷纷嚷着要去见岛主讨个说法，凭什么可以无故杀人？

    凯伦带着芬芳冷笑上前，他的目光到处芬芳便会将最近鼓噪之人一一斩杀，然后一队一队地寻去，后退者暂且饶命，依然不服不惧者全部斩于刀下，其中自然也有人反抗，可他们哪里是芬芳的对手，结果只能是多挨几刀罢了。

    为了威慑凯伦甚至亲自出刀将几人削成了人棍，并让芬芳将这些人棍绑在了木桩之上进行展示，寻常人看到这些惨不忍睹的人棍只会恶心到呕吐，可芬芳本是一个嗜血的血族，今天又是故意为之，所以杀的兴起时她还会伸舌舔去长刀上沾染的血污，然后冷冷一笑，她的目光过处，很多人顿觉毛骨悚然，谁能想到看上去这样一个靓丽的女子竟然会是一个杀人狂魔！

    这日，沙滩上受刑者数百，被斩杀者高达二百余人，还有二十余具死尸被绑在木桩之上任凭海风侵蚀，一股无比恐怖的气息在哈利图岛上弥漫开来，让很多人感觉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些中层头目商议之后趁夜来见海伦，早有预料的海伦避而不见，并让人传下话来，任何人违反军纪军令，皆可处死，这让这些人听得心里冰凉，只能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营房之内。

    “我这么做还合你的心意吧？”

    海伦附身窗前望着那些人逐渐远去，凯伦则正在其后百般挑逗，闻言笑道“是啊，这种感觉真好！”

    海风呼呼，海浪哗哗，海水可以洗去海边沙石上的尘埃，却无法洗去岸上的血迹。

    次日。

    天色方才黎明，起床的号角已经吹响，按照教官的吩咐十分钟内所有人必须赶到海滩上应卯，否则就以违反军纪论处，所以很多人听到号角之后爬起身来就朝海滩上赶，十人中有七八个俱都衣衫不整，可也顾不得了，因为凯伦和芬芳此刻也已经站在高台之上，这让很多人看得暗道一声侥幸，如果迟到只怕就惨了！

    的确，上万人的队伍怎么可能会没有迟到的。

    又有数百个迟到者被聚集到了一起，凯伦冰凉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扫来扫去，看得这些人想哭的心都有了，自己不会就这么被屠了吧？

    那些没有迟到者这一刻都成了围观者，有人看得幸灾乐祸，有人看得心里叹息，更多人则是惴惴不安地在看着凯伦会怎么处理此事，毕竟可能明天迟到的就是自己。

    凯伦手臂举起做出了一个斩首的姿势，然后高声道“迟到者围着沙滩跑二十圈，无法跑够圈数和排名最后的十人一律斩首！！”

    哇！

    那些围观者听得惊讶无比，跑不完二十圈要杀，落后者也要被杀，这也太扯了吧？

    迟到者则是听的心态各异，身体素质好的无不听的松了口气，体弱和肥胖者听了吓得半死，可也只能拼了，说什么也要跑完这二十圈，说什么也不能落到后十名内。

    一众教官则是平静得很，因为凯伦的手段他们早就领教过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奇异，昨天晚上用餐时已经有不少人找上他们请教秘诀了，他们的告诫都是“乖乖滴，打起十二分精神接受训练，不然下一个被宰的人一定是你。”

    “预备！跑步走！”

    所有教官在前，迟到者俱都紧随在后，然后围着沙滩跑起来。教官在前是跑给大家看的，也是在按着节奏带跑，后面跟随之人跟不上节奏可不行，穿了一袭暗红紫袍的芬芳已经来到沙滩之上，看她的架势，跟不上节奏者必定先行成为她的刀下之鬼！

    杀！

    三圈之后，芬芳拔刀将落在队伍最后的一人斩杀，其他人看得用出吃奶的力气向前跑去，人人唯恐落后！

    再杀！

    芬芳再次挥刀削下了一人的头颅，热血喷洒的她满脸都是，可她一动不动，坦然接受，这时她的内心一点也不感到紧张和不安了，甚至还有着一种难掩的兴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杀人杀上瘾了，但这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充实和享受，如果说前些日子落在法特雷手中的她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那么现在的她已经犹如一只猎犬了。

    她的目光转向高台上的凯伦，他并不高大，也不强壮，可她的心里却生出了膜拜的感觉，因为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赐予她的，她感觉到了力量的重量和分量，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她知道自己此刻比起人来更像是一个魔鬼，可有什么关系，一个掌握他人命运的魔鬼，怎么都比一个无助的羔羊强。

    另一个高地上，跟随在海伦身边的灿烂看得睁大了眼睛，她远远地望着在那里挥刀杀人的芬芳，仿佛见鬼了一样，现在的芬芳显然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芬芳，她怎么可以杀人杀得如此决绝而顺手，如她洗米切菜一样娴熟自然！

    海伦看了呆愣的灿烂一眼，然后问道“灿烂，你是不是感觉芬芳变了？”

    “是的！”

    灿烂点了点头，她可以肯定芬芳已经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

    海伦听得发出一声轻叹“鸟儿不经过摔打就无法翱翔在天空之上。灿烂，我在芬芳身上看到了她的蜕变，这种变化可以让她在这个世界更适合生存，也成了你的主人需要的人，而你在我这里虽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可比起芬芳来更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经历风雨，是难抗冰霜的！”

    灿烂听得有些惶恐“母亲，我想和芬芳一样成为主人需要的人。”

    海伦拍了拍灿烂的肩膀道“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像海鸥一样开始搏击风浪！”

    “母亲，我一定要成为主人需要的人！”

    灿烂喃喃自语，口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