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退役

    在A国的时候双子座曾经自己说过的，他会繁殖。

    “嗯，这也是一种可能。”X沉思。“这样吧，你先回基地等过几天再去一次军事法庭咱们把程序走一下。不过乌鸦，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顾振阳不解地问道。

    “咱们部门的审查一向不是从疑罪从无出发，为了最大可能保证整个情报系统的安全。你可能暂时不能进入作战人员序列。可能会有一个非常漫长的观察期。”X叹了口气，向顾振阳说完后大步向前走去。

    一听这话，顾振阳急了。急忙追上去道：“什么心理准备？我还需要什么观察期。”

    直到几天后军事法庭再次开庭那天，顾振阳才明白X指的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部分的证据都被证明为伪造，但是A国情报局的保密档案中那名代号叫做死神的档案依然是情报部门心中的一根刺，追查到的秘密账户里那一大笔巨额现金也是丝毫做不了假的。

    因为执行特工这个职位太重要了，涉及到很多也许直到世界末日都不会被披露的秘密。一旦出现问题就会如同自己刚回国那样引起一个绝大的风波。所以这个职位要求人的绝对忠诚，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怀疑和污点。

    因为有了这么一出，顾振阳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呆在特勤组了，他将退出现役。退役补偿金很高，高到了一个离谱的地步。顾振阳知道这是X和将军给他争取到的。后面的判决顾振阳都已经懒得听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将军面前的桌面。

    将军的面前放着几面鲜红的旗帜叠成的三角，还有一纸文件袋。既然退役已成事实，剩下的就是走个过场，顾振阳最关心的东西也就是那几面红旗了。

    在宣判结束顾振阳拒绝了让他调往警方担任特警的建议，整个流程也就算是走完了。

    因为不是属于军队序列，在庭审结束后也没有肩章可以摘，其余的人都已经悄悄出去了，偌大一个法庭里只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两个老人面前。背影挺立如钢枪。

    “乌鸦，现在该叫你顾振阳了。回到社会上一定要好好的。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X一个没忍住一滴泪水从眼角滑下，落入脸上的皱纹里消失不见。

    送走了新老两代“乌鸦”，现在这一个代号彻底从执行特工的序列中消失，此时此刻X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到外面了好好干，不要干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说完，将军双手将那一叠红旗捧起郑重地放到顾振阳手中。“给你，注意保密纪律，替我带他们回家。”

    接过这几面国旗，手上沉甸甸的分量真实不虚，这让顾振阳的脸上很是有些激动。

    国旗裹身，这是对于一个战士身死之后最高的荣誉，但是这个荣誉对于隐秘战线的特工们完全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就连顾振阳对X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都没有奢望能够能够得到同意。

    随着国旗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个大大的信封。顾振阳轻轻捏了捏里面，里面有厚厚一沓似乎是什么文件。

    X补充道：“文件袋里是给你的掩护身份吉他手他们的资料也都在里面，你原来的身份已经不能再用了。这个身份在各个系统都有正规备案。除了不能出国，我们不会对你做任何限制。特勤组的人都来了，去跟他们告个别吧。”

    走到门口，刺刀，鹰眼还有血牙小队的人果然都已经等在外面了。看着这些自己一个个招进来的战友，心中虽有千万般不舍，但是骨很硬还是强装笑颜道：“别哭，都这么大的人了。和送死人一样，多不吉利？”

    刺刀用手背用力擦了把眼泪上前抱住顾振阳说道：“没有，就是舍不得。凭什么用这种破理由就让你走。这不公平。”

    “哪有那么多的不公平，这只是暂时的。你要相信我还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让重组阿尔法，让它浴火重生。”说完，顾振阳用力拍着刺刀的后背。

    依次与其他人握手拥抱过后，顾振阳大步走出了军事法庭。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旦回头就会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感情。

    夏日的周末，燕京城的大街上行人格外的多。顾振阳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打开了文件袋。文件袋里身份证，银行卡，户口本，和自己人才档案被一根橡皮绳固定在一起。里面还有几个稍小的信封，分别写着吉他手他们的代号和名字。

    简单看了一下，X给自己做的身份就是燕京本地人。名字和自己一样，其余的资料估计都是伪造的，估计这些资料估计现在都已经被录入到各个政府部门的系统里面，所以也可以说这是真的。

    按照身份证上的信息，顾振阳来到了位于南二环方庄的一个小区。按照情报部门的习惯，如果给出了一个假身份，那么必然身份背景上面的所有信息都是真的。如果没错的话，今后自己的家估计就在那里。

    芳古园二区，这是燕京城内90年代第一批开发的商品房小区。由于当时有很多的明星都买了这里的房子，当年在这附近经常能看见电视，电台里面的名角。故又被周围的居民称作明星小区。

    几十年过去了，这里的楼房被物业公司保养的依旧很好。对比周围稍显破败的建筑依稀能看出几分当年这里被群众们称为明星小区的风采。

    刚走到楼下，顾振阳就看见楼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正装的年轻男人拿着一个文件袋，一脸焦急地正不知道在等谁。

    顾振阳看到那个男人后，那个男人也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快步上前问道：“是顾先生吗？”

    “我是…请问您是？”顾振阳一脸警惕，看他的行为和表情顾振阳不难分辨出这应该的确不是情报部门的人。那么他是谁？

    “太好了，您终于来了，您电话我一直打不通。我是爱家的房产经纪，我叫李越”说着，那个男人递上一张名片。拿过来一看，这个李越还真是个房产经纪人。至于电话打不通顾振阳只能报以苦笑，X没给他准备手机，只是给了一张Sim卡至于手机他还没来得及买。

    “是这样，您的朋友刚刚给您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子，已经预付了两年的租金，您这边请。”说着李越伸手虚引，带着顾振阳走进楼内大厅。

    刷卡过门禁，走进电梯后李越按下了4楼的按钮，又继续说道：“租房合同和发票我都给您开好了，您可以看下您的新家，然后不麻烦的话帮个忙把合同签一下就好。”

    打开门，顾振阳皱着眉打量着房间的布局。李越在后面给顾振阳不断的讲解着。

    “您可以看到，这间房子拥有一个很大的客厅，就算带三五个朋友回家聚会也很宽敞。这里是厨房，走廊那边是两间卧室，除了右边的洗手间，主卧内还有一个独立卫浴。各种家具家电也都是齐的，整间房子面积是130平。还需要告诉您，这间房子使用的是中央空调，空调主机就在厨房，睡觉的时候绝对不会用担心空调噪声的问题。”

    “太大了。”顾振阳四处走动，打量着X给他安排的新家。

    “不好意思，您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大听清。”李越正自顾自的介绍着房子，这时候不好意思的说道。

    “太大了，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小点的？地段偏一些，一室的就可以。”

    “这个……”李越面露难色，昨天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大客户，只是带着看了一套房子对方就直接拍板订下，而且预付了2年的房租还有所有的押金和中介费。说是自己的朋友明后天会来住。

    要知道房产经纪的佣金是跟客户租买房子的价格是挂钩的。要换成五环外那种一室的房子的话那他根本就没必要在这里等上个大半天。这种已经到嘴里的钱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顾先生，您的朋友都已经把钱付过了，按理说这钱已经退不了了。您如果嫌大的话，您可以把副卧再租出去也是可以的。我跟您说，北京二环的房子，特别是芳古园2区这种房子根本不愁租。您挂上去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有人来看房。”

    “不能退吗？”顾振阳自言自语道。他也就是不想浪费纳税人的钱，说到房子的话谁不想住个大点的房子？“好吧，那把合同给我。”

    “好嘞，这是您的租房合同，一式两份。麻烦您在最后面签下字。还有身份证给我一下。我们需要拍照备个案。”看到客户已经敲定，李越面露喜色将文件夹里的合同抽了出来，还贴心的递上了一支签字笔。

    拿起签字笔在合同上签好了自己的姓名之后，顾振阳知道这就意味着这个房子今后两年的使用权已经归了自己。

    送走了爱家的房产经纪，又出去从门口的家乐福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铺盖，房子很久都没有人住，虽然有中介每隔半个月都来清扫家具上面也是落了一层的灰，没办法只能先收拾家。当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已经是下午六七点了。

    顾振阳忙的只感觉腰酸背疼，收拾到最后腰已经快直不大起来了。真累啊，收拾屋子简直是比从战场上连跑带打一天下来还累。真不知道那些家庭主妇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顾振阳心想。

    要说X给选定这个房子也是费了一番苦心的，出门只要向南走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大型超市和地铁，周围更是有一整条吃喝娱乐一条街，四大行和招行都在这边开有分行，生活上十分方便。

    看看时间，今天肯定是不适合去吉他手他们家了。洗了澡后随便吃了点超市里买回来的熟食，顾振阳将自己扔到床上打开了写着吉他手名字的信封。

    亲爱的爸爸：

    上次我写信的时候我告诉您，我并不害怕。我能够勇敢的面对死亡，睁开眼面对每一次的战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手写的遗书，看着熟悉的字体，那个特勤队最活跃的小伙子的面孔仿佛又出现在顾振阳眼前。顾振阳忍不住拿出信纸继续读了下去。

    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一个是懦弱，因为我觉得真正勇敢的人是不会在信里说这些事情的……

    “不，你很勇敢。”读到这里顾振阳已经泣不成声。耳边仿佛又听见吉他手最后的遗言。

    “我想他们不会有机会接收俘虏了……”

    “乌鸦，队长，鹰眼……永别了！永别了！我下令，以我为中心，火力覆盖！”

    （遗书全文见作品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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