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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突围失败,导致秦军士气低落,整个柴壁城内,死一般沉静。
傍晚时分,姚平派出去的斥候先后回来,带来了前线最新动向。
姚兴因为搭建浮桥不成,援军始终被阻西岸,自信心受到极大打击,已无力在援救柴壁。
姚平听了斥候汇报后,沉默片刻,随后出了房间,将众将召来,宣布最终决定。
众人一进入大厅,姚平便说:“诸位,眼下援军被困西岸,而我军粮草业已耗尽,等再过些日子,即便河西军不来攻打,饿也能把你我给饿死。”
“说白了,柴壁大军已到了山穷水尽之绝境,除了投降别无出路。”
对于自身处境,众将早有体会,今又听了姚平所言,全都一脸惨白,茫然无措。
姚平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激昂道:“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本将绝不会向河西投降。”
“可……可若不投降,我等该何去何从?”
姚平道:“本将决定于今晚发起最后一次突围,成与不成只看今朝!”
“啊?这……我们不是刚突围失败了吗?”有人不解地问。
“正是因为失败了,才要再组织一次,不然尔等真愿意在柴壁束手待毙?”
姚平先用严厉地目光扫视众人一眼,才语气和缓道:“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河西军白天刚刚取得了一场大胜,今晚守备定会有所松懈,也不会想到咱们会偷袭。”
众人被姚平一通忽悠,情绪渐渐高涨起来,毕竟但凡有活路,没人愿意等死不是?
于是,众人上前纷纷询问姚平:“敢问将军准备偷袭何处?”
见部下们不再是生无可恋的样子,姚平总算松了口气。
他目中精光一闪道:“在柴壁西南有一座浮桥,可直通对岸。”
“今晚我们放手一搏,集中全部兵力向西南突击。”
“只要冲出包围圈,立即穿过浮桥跑向西岸。”
“对岸有陛下大军在,过了河咱们就算安全啦。”
“将军,浮桥可是河西军重点防护处,咱们能突破得了吗?”
“突不破也得突,不然你我全得交代在这儿!”
“这是咱们最后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
夜幕降临,天空中明月被大块大块乌云遮挡,此时整个大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姚平点齐兵马,乘着夜色,带着残存兵马,悄悄向河西军营地靠近。
远远望去,河西军营寨里死气沉沉。
只有巡夜队伍在极有规律的巡逻、警戒,让整个军营守备显得格外森严。
姚平看到这一幕,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河西军似乎比他想象地要谨慎。
此前他与卫朔河西军交手多次,基本上是胜少败多。
吃亏多了,也让姚平变得谨慎起来,不敢冒然轻举妄动。
可既然出来了,哪能空手而归?于是,姚平下令大军隐蔽待命。
万余将士静静的潜藏在营寨外面的一片灌木丛里,正好今夜月黑风高,很适合隐蔽。
这么一等,便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直接等到了子夜时分。
子时,巡逻队伍渐渐有了困意,不仅减少了巡逻次数,也巡逻范围也缩小很多。
姚平发现这点后,又耐心观察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他期盼的情况。
这个时候天更黑了,而河西军营寨里,甚至都响起了漫天呼噜声。
直到此时,姚平才下令准备进攻。
他将大军分成三部分,让两员副将各带数千人,分别从左右两翼杀入河西军大营,并放火烧营。
而他则率领剩剩下人马,从正门杀入营寨。
计议已定,姚平一马当先,朝营寨里冲了过去。
当秦兵杀到跟前,巡逻人员方如梦初醒,可惜为时已晚,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被姚平冲上来直接杀死。
很快,河西军大营大门被姚平冲开,无数后秦人一进入营地,便开始大肆杀戮,不管遇到谁,都尽皆杀死。
一时之间,大营内火光冲天,凶猛的火势在夜风的吹拂下,化成一条巨大的火龙,张开血盆大口,伸出那热气蒸腾的火舌,肆无忌惮的焚烧着一切。
秦兵在河西军营寨里肆无忌惮的冲撞,狠狠地发泄着心中郁闷。
一片火海的军营,愈发助长了秦军气焰,让他们愈发不可一世。
……
虽说姚兴与姚平隔了一条汾河,但东岸嘈杂的厮杀声还是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当他披着外衣走出营帐一瞧,只见对岸河西军营寨方向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眼下他暂时摸不清虚实,到底是姚平偷袭了河西军?还是河西军故意设下陷阱,引诱柴壁大军上当?
姚兴当即整顿军队,在汾河西岸列阵,高举烽火,擂鼓呐喊,声援东岸的姚平军。
听到对岸秦军鼓号声,姚平以为姚兴也在对河西军发起了攻势,不由士气大振,同时再次下令加大了攻击力度。
看着河西军营寨里一片火海,姚平不敢相信居然偷袭成功了!
可事实便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看着四散奔逃的河西军,姚平当机立断道“快,快向西渡口方向冲!谁先抢占渡口,赏万金!”
在重赏之下,秦军各个热血上头,再无丝毫顾忌般向渡口方向冲去。
姚平也是按捺不住内心激动,手一拉缰绳,坐骑顿时像是一支离弦之箭,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只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姚平一马当先,其余人也不甘落后,全一窝蜂地冲向渡口。
一连跑了三里地,直累得姚平气喘吁吁,终于赶到了渡口。
他举目一望,却见渡口附近人影全无,顿时心中是一阵大喜。
然而正当姚平领军将上浮桥时,事情发展出乎了他预料,忽见对面桥头上出现数排严阵以待,且手持连弩的河西军。
霎时间,成百上千支弩箭犹如狂风暴雨一样,想着姚平众人射了过来。
“嗖嗖嗖……”
弩箭划破长空,密密麻麻的,如同飞蝗,迎面当头朝姚平飞来。
姚平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河西军竟在这里设有埋伏。
情急之下,他只能挥动手中长枪,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整个身体罩在当中。
虽然武艺练到高深处,有泼水不进之说。
不过,姚平武艺显然还没达到天人之境,而且泼水更无法跟激射而来的弩箭相比。
他的长枪刚舞动起来,便有一支锋利的箭矢,带着凌厉的力道射来。
它在空中闪过一道寒芒,如同一道闪电,瞬间透过了那片虚影,不偏不倚,正中姚平左眼窝。
“啊――”姚平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左眼鲜血直流,疼痛难忍。
原本还在舞动的长枪也不由停了下来,这一停,坏了!姚平立马悲剧啦。
一支支弩箭,接二连三射中了姚平身体以及胯下坐骑。
不一会儿功夫,姚平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鲜血不断的从身上各处向外流出。
“将军!”其余秦将正好看见姚平连人带马被箭矢射中一幕,便大声喊叫了出来。
桥头河西军见成功射杀姚平,不但没有撤走,反而继续向其他人射出一支支弩箭。
与此同时,周围忽然火光四起,无数河西军,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直冲霄汉。
成百上千的河西骑兵正从周围围杀上来,原本得意万分的秦军一下子如坠冰窟,浑身发冷手足无措起来。
在河西军伏击下,秦军一片人仰马翻,再也顾不上什么突围,纷纷四散逃走。
可惜在重重围困之下,秦兵又能向哪儿逃?
除了一部分举手投降外,还有一少部分人不愿投降河西,纷纷跳入汾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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