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回 难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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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

    “呃，好饿啊……我忍！”

    随着腹中传出的这声悲鸣，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下意识的摸了摸早已凹陷下去的肚皮，随即双手用力的再束紧了几分腰间的草绳腰带，使得原本就很细瘦的腰身立刻就又细了那么一圈，看上去都快“盈盈不足一握”了。不过如此一来，那令人难以忍受的饥饿感却也因此稍稍的缓解了那么几分。

    束好了腰之后，小乞丐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高悬着的日头，暗自嘀咕道：“午时末了吧？时候差不多了……”

    小乞丐口中的“时候差不多了”，意思是指眼下这个时候在正常情况下，一般人的午饭都差不多快吃完了，正是他去酒肆饭铺这一类地方，乞讨些常人饭桌上吃不完的残羹剩饭来填一填他的小肚皮的好时候……话说，要饭其实也是门学问，或者说是技术活。说得难听点，别人没烧饭的时候你去讨，别人就算有心想给点，说不定还没东西可给呢！

    没多久之后的某间饭铺之中。

    “几位大爷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回应小乞丐的是冷眼、白眼，还有瞪圆了的怒眼。只不过这些目光才刚扫到小乞丐的身上，小乞丐早已知趣的飘去了另一桌；

    “这位大哥、大姐行行好……”

    这桌好点，于一声叹息之后，小乞丐得到了一个馒头。再看这小乞丐赶紧的、再三的鞠躬道谢之后就远离了这一桌，并没有见对方心软而多乞讨些什么。别看这小乞丐的年纪小，了不起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可却已经是乞丐这一行里的“职场老手”，深知什么是见好就收与见风使舵，他很清楚能讨来一点吃食是对方的善意，但如果自己这里因为对方有些善意而不知好歹，或是说贪心的想多讨要点什么的话。只会惹来对方的反感，而接下来就会影响到其他本来可能会给他点吃食的有善意的人们对自己的心态。

    简单点说，就是要到了一点吃的就东千恩万谢的走开，别人会觉得你真的很可怜；但如果冲着对方要个不停。那别人不但不会觉得可怜，反而会认为你真的很讨厌，使得本来会给点东西的人都变得不愿意施舍什么了。

    就这样，小乞丐“转战”了几桌之后，成功的要到了三个馒头、半个烧饼和少许乱七八糟的菜食。差不多也勉强的能充一充这一顿的饥了。此间也有好心人扔了几个铜板给小乞丐，但小乞丐在捡起铜板之后却如数的放到了对方的桌沿上，并且小小心心的告诉对方，自己只是想要点吃的东西填饱肚皮而已，并不要钱。

    其实不是小乞丐不想要，而是不敢要。因为小乞丐的心里很清楚，如果他要到了钱，哪怕只是一、两个的铜板，甚至仅仅是一小块的肉食，那么当他走出去之后。很可能随之而来的就会是其他年长力强的乞丐将他暴打一顿，然后将那么点可怜的东西强抢而去。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讨要一点令其他乞丐并不在意的小吃食，填一填自己的辘辘饥肠也就行了。

    再者，如他这般只要吃食却并不要钱，还很可能会令旁人愈发的觉得他可怜，那还说不定能方便他多要到点吃食……

    两三口把刚乞讨来的吃食塞进肚子，小乞丐又向下一桌走去。要知道在小乞丐的眼中，这一桌的三个食客，其目光中都带着怜悯之意。想来自己应该能乞讨到点什么。而此刻的小乞丐，只要能再讨到那么一个半个的镘头，这一顿也就能吃个半饥半饱，今天这一天也就多少能够还算是舒服的顶过去了。

    只是小乞丐才走出两步。某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哪里来的小叫花子？阿木，你***眼睛瞎了，怎么让这小叫花子进到咱铺子里来了？”

    “掌柜，俺刚才去帮客人沽酒……”

    “少废话！你特么快去后院牵旺财过来把他赶走，别让这小叫花身上的晦气坏了咱们铺子的财气！还有，下次再让我看到有这样的叫花子进来讨饭。当心我扣你工钱！”

    “哎哎哎，俺这就去！”

    小乞丐心中一惊，赶紧夺门而出，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只是他人小腿短跑得慢，才奔出饭铺几步路，那饭铺养着的大黄狗在饭铺掌柜的命令下就追了过来，并没有因为小乞丐已经离开了饭铺就放过他的意思。无奈之下，小乞丐除了发足狂奔之外也再无他法……

    ――――――

    秦岭汉川，绵延千里，且自古以来便因山道难行，故而人迹罕至。随意一望，群山深岭之间百年、千年的参天古木随处可见，山野间也因此尽是一片浓郁之绿。

    这种深山老林对于寻常人来说，无疑充满了未知的神秘与危险。不过对于那些傲啸山林，以药猎之业为生的人来说，却是取用不竭的无尽宝库。

    此刻就正有一伙药猎者在林间采集着各种山货，各自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忽然之间，某个药猎者猛抽了几下鼻子，似乎是闻到了什么，继而脸上就浮现出了大喜之色。只是喜过之后，他却很警惕的暗自回头环视了一下周边，见距自己不远处就有几个同伴正在采集着山货。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装出了一副这片区域没什么收获的样子转去了别处，但心里却在仔细的记下这一小片区域的样貌特征……其实简单的说，就是他发现了好东西，但却想自己吃独食。

    “哼，人性本贪！结伴入山，本意是相互照料、福祸共渡，可有重宝之际，却只想着自己独占独享，不肯与他人分利，这便是人性之劣。只是如此一来，倒累得我要多费点手脚！”

    这伙药猎者并没有谁能听到这番话，而就在那个想吃独食的药猎者在记好那片区域的样貌特征之后才刚刚走开数步的时候。那片区域的地中却突然传出一声闷响，却是一小片土地不知为何塌陷出了一个数尺方圆的土坑，紧接着就是一阵浓郁的药香四下飘散。

    想吃独食的药猎者心中一惊，接着心里就骂起了娘。但也只能是无可奈何的转回身并且装模作样的大声呼喊同伴。独食是已经吃不成的了，要是再不作出点样子，结果被同伴看穿自己原本想吃独食的企图，那他以后恐怕就混不下去了。

    却说这阵浓郁的药香很快就使这一伙药猎者全都聚在了那土坑周围，而想吃独食的那人因为离得最近。此时早就已经跃入坑中找寻起来。过不多时，他就惊呀万分的自土中刨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东西，然后捧在手心之中给众人过目。

    “老大，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伙人的头领年纪大、阅历广，接过来细看了许久后脸上也尽是不可思议之色：“乖乖，咱们这回真的是捡到宝了，这是一株少说也得在三百年以上的深山首乌！！”

    “老大，好像不对吧？这株首乌真的有那么多年份？怎么才这么点大？看上去可不比寻常的地瓜大多少来着。”

    “去！你们懂个屁！首乌这种宝贝不是越大越好。俺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首乌长到百年后就会开始精缩，也就是越长越小。然后大概五百年左右吧。首乌精缩到跟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的时候才完全定型。现在这株嘛……”说着拿自己的拳头比了比，感觉比自己的拳头大概小那么两圈，这才点头道：“这株应该有个三百年左右的样子！兄弟们，咱们这回可发大财了，这种三百年左右的深山首乌可称得上是千金难买的宝贝！”

    众人闻言是一片哗然，而那个本来想吃独食的人则是暗自恨得牙根痒痒的。千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可以说足够他后半生锦衣玉食、娇妻美妾！可现在呢？这株首乌肯定是要大家分钱，这令他心中万般的不甘。而此时此刻若不是他自知实力有限，诂计早就拔出刀来把周围的人杀个一干二净，然后带着这株首乌寻求富贵去了。

    再一转念，他的手就摸到了腰间的袋子上。袋中有几株他这次进山采集到的断肠草。本来是想出山之后偷偷的卖给一些特殊的药商的，但是现在嘛……

    “等吃晚饭的时候，我挤些草汁兑到你们的肉汤里，哼哼！”

    他心中正这么暗想着。耳中却忽然响起了一个苍老且阴森的声音：“是不是想这些人全都死掉？让老夫来帮你一把吧！”

    这突如而来的声音顿时就令他楞了那么一楞，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众人的脚下就突然各有数根怪藤破土而出，只在瞬息之间就将一伙药猎者缠缚得不能动弹。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怪藤上坚韧锐利的藤刺刺穿了众人的衣物与皮肉，开始贪婪而残忍的吸食一众药猎者身躯中的鲜血。

    不过片刻之后。一众药猎者身上的鲜血已被怪藤吸食殆尽。待藤刺褪去之后，一众药猎者都已成为了一具具苍白髅偻的干尸而瘫倒于地。这时但见一阵腥风吹过，众尸正中多了一个一身红着的怪异老者。望着这数具的干尸，面容阴森的冷笑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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