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黑雾弥漫在山魈头顶。
那阴气膨胀得将它都快罩起来了。它回头看,一条大蛇盘在树权上,垂下身子,吐着血红的长信子,愤怒的黑眼睛森然瞧着它。
待它一回头,大蛇张开大嘴不分头脸一口咬了上去。
山魈手一松我滚落在草地里,已经失去一半意识,只感觉脖子上的血哗哗向下流。
一双柔软的手托起我,放到一边,“别怕,姑姑来啦。”
见他们都安然无恙,我顿时放心,她撕掉衣服,将我的伤口缠起来,不由分说,把一颗散发着凉凉气味儿的药丸放入我口中。
回头揪出古老歪“啪啪”两耳光,打得他脸肿了起来。
师父也恨恨“哼”了一声。
我大惊,老歪伯的脾气可不好。没想到老歪捂住脸委屈地叫道,“姑娘饶了我吧,下次我肯定自己死也保护小渔。”
她这才消了气,和天一,师父持了剑向洞里走。
师父先化了道符,刺在剑上,念了净阴符,将剑带符刺入洞里的土地上。
里面一阵纷乱的叫声。
山魈逃开双喜的纠缠,逃向山洞。
里面不知什么情况,我们不敢冒然进入。
双喜在外游走,极不耐烦。
“小渔,让双喜先探明里面情况,我们再做打算,不要恋战。”
我点头,含住口哨吹起来,长长短短,声音交错。
双喜在我指挥下,化为很小一条不起眼的小蛇灵顺着墙游入黑暗。
我们隐气持了兵器藏在洞外。
不一会儿,它又游出来,恢复原形。
信子“咝咝”吐得有声。
“那只首领受伤。倒在洞里,别的山魈都急了。”
“几雄几雌?”我吹哨,它“咝咝”。
“四雄,雌的很多。”
可怜的双喜,超过五的数字都表达不来了。
我把它侦查的情况都说给师父听,师父断定,别的都只是普通山魈,国家保护动物而已。
只有一只是附了邪灵的。
而且已经被咬伤,他准备自己打头,周天一断后,两人先进洞查看。
两个人别说斗鬼,光是打那么多山猴子也不好斗的。
那些山魈少说有四五十斤重,尖牙利爪
古老歪拍拍胸脯说,“别怕,受伤,中毒都有我老歪在。那只山魈要死了,归我啊。”
我挡住洞口,怎么也不让开,师父眉宇间“中正、印堂”有淡淡青黄之气。“神光、天苍”处也发焦。
说明他和天一进洞都会受伤。面相上已有了反映,虽然气这一说随时会改变。不是十二分准。
但也算是个预测,加上师父的卦相。
“那怎么办?”师父见我比划一堆发了愁。
洞里传出雄山魈痛苦的嘶叫,很是诱惑人,让人想冲进去一下杀了它。
群魈也跟着哀叫起来,声音又悲伤,又愤怒。动物能这么清楚地用声音表达出情绪,真让人惊奇。
我比了个动作,过年时,我们都会放炮,火花一闪,声音震耳,有时太响还会吓自己一跳。
木木笑道,“有了,咱们火攻。”
当下几人都脱去外衣,古老歪一边脱衣,一边心疼地说,“别真烧啊,熏出来就行了,别弄坏了它的身体。”
鉴于他刚才的见死不救,没人理他。
不过木木还是将一些柴草堆在洞口,草叶发湿,不好点燃,点起来也会生烟。
她扔上一件衣服,拿出火机一下点着衣服,衣服带起下面的湿草,散出烟来。
几个人一起用衣服扇风,将烟向洞里赶。
不多时,一群长得一样的大小山魈一起从洞中冲出来。
活像百鬼夜行。
它们一出来就扑向我们几人,双喜负责保护我,它们很怕双喜的毒性,这边压力最大。
木木拿了短刀长剑,一只山魈身上还挂着小崽子,跳到树枝上,从树上向木木扑去。
木木挥起长剑一下将她斩在一边,她受了伤,将还在吃奶的小崽子从胸脯上揪下来,放在草窝里,转身又扑向木木。
天一被两只雄山魈缠住,一只从后背抱住他,正在撕咬,一只从正面对他发出威胁的叫声,两只爪子又抓又挠。
古老歪最狼狈,他这一生不知打过架没有,一只母山魈抱住他的头,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双后抓住山魈的皮向一边拉扯。
大家群殴得兴起。
一只雄性体格健壮,比所有山魈都健壮的大家伙从洞中走了出来,它双眼闪着仇恨。
对空嘶叫一声,群魈更起劲儿了。
天一砍死一只山魈,被那只山魈抓伤了后背,衣服都撕破了,血把后背湿透了。
木木背靠墙,她不想杀掉那只哺乳的母山魈,可它却对她纠缠不休。
师父对这些家伙毫不留情,只要对方冲过来,他一剑毙命。
“速战速决,乌鸦在等我们。”师父提醒木木。
木木牙一咬,跳上一处高高的岩石从箭筒拿出箭,搭在弓上,戴着皮手套的中指食指拉开弓,“嗖”一箭射中古老歪头上那只山魈背部。
它号叫着松开了爪子。
她接连开弓射箭一箭一命,那只母山魈尖叫着攀住一颗树向邢木木的弓扑过去。
木木抽出腰上的短刀,快出流星向它扔过去,一刀刺入它的肩膀,刀锋直没入身体,只留刀柄在外。
它掉在地上,没有力气再袭击我们。
那只首领山魈悲怆地发出呼喊,和先前的呼喊声简直不像同一只魈发出的。
那呼喊,像悲泣,像痛诉,像斥责!
山林里的树木沙沙做响风呼呼在林中回荡和它的呼喊互为呼应。
也难怪山魈被山民推为山神。
它是大山化身的精灵。
我看得呆过去,被山魈的悲伤打动,也被木木的神勇折服。
双喜突然直起了身体发出咝咝的警告之音。我看到一只灵体正盯着我,晃晃悠悠向我走来。
那个眼神我刚刚才见识过,就在那颗树上,它化为周天一,叫着我的名字。
我太惊骇,忘了叫喊。
大家也处于震惊中,无人注意到我的异状,那雄性首领立起身体,两只利爪直抠入自己眼中,生生将自己的眼珠抠出来。
而后,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它将眼珠丢入口中嚼碎咽了下去。
接着昂头对长空发出悲啸。所有人都肃然而立,没人再举起手中的刀。
那灵体眼看离我越来越近,双喜“哈”地张大嘴巴,扑过去纠缠住了他。
那灵体被双喜缠成一节节,仍然在看我,双眼中的仇恨快要化成火,将我焚为灰烬才解恨。
我哆嗦着向后退,我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恨我。
突然,我想起来他是谁!
他是那个照片上做出v字手势的青年。
他是村长的儿子――诛杀山魈的罪恶之首。
他没能逃走,就被记仇的山魈截杀,邪恶的灵魂很容易附在了山魈身上。
这个身体,既有对人类深深的仇恨,也有他的怨气,他死了而别人还活得好好的。
两者结合,山魈失了本性,对村民发出惨绝的屠杀。
身体中记着同族惨烈的死相,它将所有杀死的人类也摆成相同的模样。
拨掉他们的指甲,挖出他们的眼珠。
人们此刻才记起山神,为它立龛供养,却不知道,它早就成了邪灵附身的“鬼人。”
山魈的记仇虽然报了仇却也把灾难引入了族群。
我们带来了它的族群的灭顶之灾。
那人还在挣扎,竟然张开嘴也咬向双喜。
他胸中燃烧的仇恨,加上长期杀人,吸魂,又躲在阴寒的山洞中。
一咬之下,双喜一抽,松开了身子,他一下飘了出来,向我扑来。
双喜回头救我已来不及,那只被箭射伤的母山魈突然暴起,扑向我,村长儿子撞过来,附在了受伤的母山魁身上。
我一把推开母山魁向师父跑去。双喜撞向一只雄山魈身上,也上了身。
两只山魈面对面直立着。这是灵体对灵体的战斗。
母山魁受了伤,体格又小,雄山魈跳起来,将母山魁压在身下。
尽管母山魁又抓又咬,但敌不过体型个头都比自己高一个量级的雄山魈。
它咬了雄山魈几口,雄山魈举起利爪,一下刺入母山魈腹中,起身将它挑了起来,张开带着獠牙的大嘴毫不留情咬断了它的脖子。
那丝邪灵被山魈的爪子钉住徒劳地挣扎,双喜可不管阴德阳德,一阵猛吸,将他灵魂一丝不余全部吸入腹中。
将必死的母山魈从爪子上甩掉,这才从雄山魈身上出来。
那母山魈吱吱叫了几声,眼睛看向草窝,停止了呼吸。
草窝里跳出一只小山魈,扑到母山魈怀里叨起了奶头,吮起奶来。
除了古老歪,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天将黎明,我们心情却留在了黑夜。
那只小山魈哭起来,吱吱吱。
我想它肯定是饿坏了。从口袋中拿出哨子吹了两声。双喜游过来,我没理它。
它竟然抬起眼睛看着我,我蹲下身,伸来手,别害怕呀,你妈妈救过小渔的命,我会好好对你。
来吧,小乖。
它跳到我怀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双喜高高在上,很不屑地斜了这个小不点儿一眼,钻入我怀里的锦袋之中,抱着返魂香睡觉去了。
只有古老歪,欢欢喜喜跑进洞里,声音激动得直发抖,像挖到藏宝柜一样,“发财啦。发财啦。”
他将一片破布兜着一大袋干了的眼珠和指甲跑了出来。喜得快要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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