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第一百八十七章

    “做的到确实是做的到, 但是即使将他身上的盖亚意识拉出来, 也是没有用的。”古河轩摇了摇头，“他的身体，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盖亚意识存在的躯体，所以即使将他身体中不属于他的意识驱逐出去，他自身的意识还来不及掌握他的身体，他就会再次被盖亚意识所覆盖。”

    “所以如果你这的想要救他，就将他击败，然后等到约定之日到来。”古河轩摇了摇头, “而且, 那个少年自身也为了能够让你可以活下去而签订了一份很了不得的契约。”

    “我？”神威愣了一下。

    “是的，之前的接触中，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契约。”古河轩闭上眼睛回忆自己在之前和地龙神威简短的交手中看到的东西，“那是一个足以产生奇迹的契约。”

    “奇迹的契约？”神威有些吃惊地问道。

    “是的。”古河轩点点头, 忽然伸手在半空中画了几下，他和神威之间瞬间张开一道半透明的结界, 结界将他们两人分开，与外界就像是进入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

    鬼咒岚他们一愣, 正想追进去的时候, 就看到古河轩对他们摆了摆手, 然后结界瞬间就变成了黑灰的颜色，让他们几个完全看不清结界内部的情景。

    古河轩这才扭头对身边的神威说道：“非常抱歉，因为有些东西不能让别的人知道，所以我只能让你单独和我说话。”

    “什么事情？是封真的事情吗？”神威一听到和封真相关的事情, 立刻就变得相当紧张起来，他看着古河轩连连追问道。

    “恩。”古河轩点点头说道，“昨天你应该有见过我的同伴吧，唔，准确地来说应该已经不是昨天，而是前天的事情了。”

    “是的，你的同行者几乎都是一些孩子。”明明年纪其实并没有比小樱他们大多少，甚至可以算得上比小樱更年轻一些，但是他经历过的事情如此之多，完全可以让他以前辈的身份这样说话。

    “小樱是魔法使，有着非常强大而特殊的魔力。”古河轩笑了起来，“不过更重要的是，小樱他们有着一种特殊的能力，他们发现了你们没有察觉到的东西。”

    “我们没有察觉到的东西？”神威皱起了眉头。

    “是的，你们面临的这个1999年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事情。”古河轩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回事？”若不是看着古河轩已经卧病在床，只怕神威会激动地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衣领用力摇晃。

    古河轩想了想有点无奈地说道，“本来这件事情我并不想告诉你们，因为有些事情即使说出来，也于事无补，反而会给你们造成非常严重的精神压力。”

    “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自己会判断！所以还请你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神威皱眉地看着古河轩说道。

    “其实你不说，我也打算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了，毕竟轮回的产生与我猜测的相差有些巨大。”古河轩叹了口气，随即神色严肃地看着身前的神威说道：“你们所面对的1999年，已经反复轮回了200多次了。”

    “每一次，都是在约定之日到来的前一天，也就是12月14日的前一天，以天龙被地龙所打败，你被地龙的神威杀死而告终。”他像是没有看到神威脸上骤然改变的神色，平静地说道，“你死后，时间就会被退回到你刚到东京那一天，然后一切都会重启。”

    “而会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你的朋友，那位被盖亚意识所附体的少年，桃生封真。”古河轩感慨地回想起之前那短短的接触，只是一刹那而已，他看到了那个少年所做的最后的挣扎。

    “那个少年在见到你的死亡之后，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短暂地挣脱了盖亚意识对他的束缚，和一位特殊的存在签订了一份契约。”古河轩回忆着自己看到的契约上的内容和签名，“和他签订契约的人，名为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是掌管着‘奇迹’的魔女，有着能使任何‘几率不为零’的所有可能性得以实现的力量。魔女和桃生少年签订了一份契约，然而因为桃生少年自身的状况，所以他无法成为契约的执行者，因此他将契约的内容定为，只要司狼神威不失去对未来的希望，世界就会在被毁灭的前夕轮回到一切开始的那一刻，直到司狼神威从无数次的轮回之中，找到那唯一的一条生路为止。”

    “这位魔女的力量可要比地球上的任何一个所谓的‘魔女’都要来的强大，时间的轮回，世界的轮回，都可以被她操控。”古河轩摇了摇头，确认自己的到来应该不在这位魔女的意料之中，“与此同时，作为契约者的桃生封真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他无法插手轮回中的任何事情，只能作为一个观众看着这一切的发展，不论轮回几次，他都只能看着，而无法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给予轮回之中的你们任何一点点提示或者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反抗。”

    “真是恶劣的魔女啊，因为想要看别人努力的样子，而不断地将□□拨回去，就只是为了能够满足她的欣赏癖好……”古河轩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会……”神威一瞬间有些脚下不稳的感觉，从古河轩口中说出来的事情是如此不可思议，更让他觉得痛苦的是，他所听到的关于桃生封真的事情。

    “可是无论几次也好，你们都没有任何能够改变的迹象，这让魔女也觉得有些无聊了。”古河轩摇了摇头，“于是魔女做了一点小小的变动，她给了世界上魔力最强的男人得以看到未来的能力。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个男人并没有想要插手天龙地龙争斗的意思，于是魔女又给了有着同源魔力的几人察觉到轮回的能力，于是在小樱和桃矢他们眼里，你们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五次了。”

    “怎么可能……”神威这次是真的站不住了，他冲上前去抓着古河轩的胳膊连连问道，“听空汰他们说，你们之间的交手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的灵觉远在你之上，我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越是强大的灵觉越是需要强健的身体和灵魂作支撑，若是贸然地一味提升灵觉，你会在察觉到一些以前察觉不到的东西的瞬间就精神崩溃的。”古河轩否定地对神威摇了摇头，“就好像我身为一个外人却可以看到结界，这是一样的道理。”

    “我知道了，可以继续告诉我封真的事情吗？”神威追问道。

    “我看到了那份契约，通过契约看到了签订的双方，自然也就看到了一些关于契约签订者的事情。”古河轩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神威的嘴唇已经快被他咬破了，强烈的感情不断地涌现出来，让神威忍不住地有些哽咽起来，“你现在一定很吃惊吧，本来应该是自己敌人的人其实一直在做着想要拯救一切的努力……但是现在可不是消沉的时候。”

    古河轩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想要改变这一切，想要拯救这个世界、想要拯救你的朋友的话，除了战斗之外可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

    “你说的不错，我要变强，我要变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来的强大！”

    还没等少年下定决心，古河轩又道：“你要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我的存在已经超出了那位魔女的控制，对于她来说，我就像是强行塞进这场魔女的游戏之中的作弊器，所以她绝不可能继续允许我留在这个魔女的游戏盘上，我一旦离开这个轮回的世界，你们的未来，就没有谁能够说的清楚了。”

    “也许你们在某一次的轮回之中，忽然就找到了破局的方法，但是同样，也许你们直到桃生封真的灵魂因为这无数次轮回的痛苦最后趋于堙灭，都无法改变世界走向终末的结局也说不定。”古河轩看向他的眼神很平静，可正是这种平静，却给神威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可怕感。

    200多次轮回，一模一样的结局，逼近到眼前的约定之日，司狼神威握紧了拳头，“我要怎么做？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本来若是没有碰到地龙神威这档子事情的话，我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的忙，不过现在我最起码需要卧床休养十天的时间。”古河轩握拳咳嗽了一会，这才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十几天里要是再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而且……”

    “而且？”

    “魔女想要看到的，是你们的奋斗，而不是我在这里与他们战斗的画面。”古河轩皱起了眉头地说道，“所以你们不战斗是不行的，接下来的话，等一下再说吧，外面一直看不到我们之间的对话，鬼咒小姐他们有点担心。”

    神威神情这才放缓下来，“空汰他们，真的是非常好的同伴……那个……”

    神威神色有些犹豫地看向古河轩，古河轩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却还是对他摇了摇头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告诉你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和其他人说。我不清楚魔女是否有中途就重启轮回的能力，若是被她察觉到什么的话就惨了。”

    “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需要你自己去判断，你可以相信我所说的话，也可以当我只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总之，世界的命运在你们的手上，我能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古河轩叹息着说完，便抬手解开了结界。

    “你们没事吗？忽然就弄个这样什么都看不清楚的结界出来，我们很担心的！”有洙川空汰看到他们出来，顿时惊喜地说道。

    “抱歉，刚才有些话我想单独和神威说，所以稍微失礼了一些。”古河轩招手示意挡着空汰他们的萤草过来自己身边，“你们看，现在的神威，冷静多了吧？”

    “是的，刚才古河君有些事情跟我说了一下。”神威神色平静中带着一些坚定地对他们两人说道，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古河轩：“刚刚的事情，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谢谢你！”

    “不必如此。”古河轩摇摇头，“不过你也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战斗才行，若是你实在找不到变强的方法的话，你再来找我，我说不定能帮上你一些忙。”

    “好的。”神威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开去。

    “看来真的说了一些很要紧的事情啊……”空汰看着神威走掉，有些感慨似的笑道。

    “说起来，你们口中的那位丁姬，现在怎么样了？”古河轩笑了笑便岔开了话题，他好歹当初是为了营救鬼咒岚，调查丁姬的情况而前往国会议事堂的，虽然中间发生了些意外，可是最初的目的他可没有忘记。

    “丁姬她……也许是因为长久的做梦，长久地看到无望的未来，她的人格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试图改变未来的善良人格，也是一直以来我们所认识的那位丁姬，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未来实在太过昏暗而诞生的邪恶人格。”鬼咒岚苦笑着说道，“丁姬身上的压力一直很大，但是不论是我们还是一直侍奉着丁姬的碎轨、苍冰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因为过于沉重的压力，竟然让她的里人格浮现上来，甚至压制住了她的表人格。现在，丁姬已经……”

    “她想要自杀吗？”古河轩一针见血地问道。

    “恩……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里人格是否还会再次出现，所以……”鬼咒岚回想起再次见到丁姬时，对方平静中带着愧疚的神色，以及最后变得十分坚定的模样，心中不由地一阵苦闷，丁姬帮了他们那么多，就连她的邪恶人格也是因为见到了太多无望的未来而产生，哪怕自己被她所囚禁，鬼咒岚也无法生出哪怕一丝半点对丁姬的怨恨来，“她想要最后见你一面，向你道谢。”

    “……遇到事情就选择死亡，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啊。”古河轩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叹息着说道：“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见见那位丁姬小姐的。丁姬小姐的事情，等到我见过她之后再说吧。至于鬼咒小姐，为什么你会说你的力量不见了？”

    “在我看来，你的力量依然十分磅礴，灵力强大。”古河轩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是伊势神宫的暗藏巫女，体内存在着伊势神宫的御神体，但是现在……”鬼咒岚看了眼身边的空汰，苦笑一声说道，“我真心地爱上了空汰，所以我作为巫女的能力就无法再使用，本来去找丁姬也是想要询问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除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段时间请沐浴斋戒，我说不定有办法能帮助到你。”古河轩伸手摸摸身旁的萤草的脑袋说道。

    “真的吗？”空汰猛地站起来问道。

    “恩，我身为阴阳师，对于神道方面的知识也略有了解。”古河轩微笑着说道。

    “这可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空汰激动地看着古河轩，“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感谢你啊！”

    “唔……一定要谢谢我的话，请付钱吧。”古河轩微笑起来看着他，这个少年身上的星轨已经开始产生了偏移，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开始逐渐偏离本来的轨迹。

    “哎？”有洙川空汰嘴角抽了抽，“你说什么？”

    “请付钱，我是有偿服务。”古河轩微笑着说道，“唔，救出鬼咒小姐他们的话，姑且就算你三百万日元一个人好了，之后的教学服务，嗯……”

    “啊哈哈，今天已经很晚了呢，我要去睡觉了，那么晚安~”空汰忽然站起来，哈哈哈笑了起来，拉起鬼咒岚就冲了出去。

    “那个，前面的先生小姐，请不要在医院走廊上奔跑！”门口还能听到护士小姐的叫声，古河轩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身旁的萤草将自己放下来，这才躺在病床上有些好奇地想着，“那位贝伦卡斯泰露小姐，也不知道如果是我遇上她要如何战斗才好呢。”

    “非常简单，制造薛定谔的箱子，将她丢进去就好了。”一道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屏幕忽然出现在了古河轩的面前。

    “系统！？”古河轩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系统界面，“你没事了？”

    “否定，系统自检后发现，因为宇宙碎片的撞击导致系统功能有36%陷入完全瘫痪，22%的部分需要大规模检修。”系统界面上飞快地跳出了一行行字符来，“目前仅能使用42%的功能，完全无法用‘没事了’这样的词语回答宿主。”

    “是吗？这可真是超级重伤啊……”古河轩摇了摇头，随即又担忧地问道：“叶王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麻仓叶王的灵体保存完整，虽然遭受了宇宙碎片的撞击，但是因为并不是刻意针对他的攻击，因此只是将他的灵体撞碎，系统已经将他的灵体碎片全部收集起来，目前正储存于系统中央的樱花树中，宿主想要唤醒他，请尽快将他与另一半的灵魂粘合。”系统飞快地给出了相当不妙的回答。

    古河轩苦笑起来，他又何尝不知道，遭遇到了那样的攻击，又是为了保护自己，叶王的灵魂怎么可能还是完好的状态？

    “时空穿越功能如何？”古河轩深吸了口气问道。

    “处于22%需要修复的部分中。”系统回答道，“请宿主尽快倒入充足的金钱，以便系统可以及时进行物质反向精神化。”

    “我知道了，大概需要多少钱？”古河轩认真地问道。

    “按照宿主目前的伤势来看，只怕需要30亿美元。”系统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答复，但是古河轩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我的伤势逐渐好起来之后，修复的费用应该会减少不少吧？”古河轩笑了笑，“而且，30亿而已，即使是美元这种东西，只要想办法去做的话，总是可以做的到的。”

    “系统在此先祝您财运昌隆。”系统界面上忽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并且还送上了烟花炸裂的效果来。

    古河轩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算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制造个薛定谔的盒子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你所观测到的魔女，并不是实体意义上的存在，而是数学意义上的存在，对付这种家伙，只要使用数学武器就可以了，考虑到某些高等数学方程你还没有学习过，我特地使用了你所了解的量子物理学上的概念向你解释。对方的能力是有着能使任何‘几率不为零’的所有可能性得以实现，如果将她置于薛定谔的箱子中，0和任何数字就都会模糊，她的能力就没有任何用处。综上所述，你见到过的对手还是略少，之后会考虑去各种高科技的世界进修，还请做好心理准备。”系统不客气地说道。

    “好的，只希望那边的世界别像先前那个世界一样就好了。”古河轩苦笑起来。

    系统也陷入了沉默，明显被先前世界的遭遇弄得郁闷了，随即关闭了视窗，陷入了休眠。

    古河轩闷声笑了一会，这才躺了下去，神威已经被自己开解了，既然都是神威，天龙的神威没可能会输给地龙的神威，更别提现在的世界中，盖亚意识明显是陷入被阿赖耶识压制的状态，神威一直以来没办法好好战斗的关键因素就在那个地龙神威的少年身上，可是现在知道桃生封真的真正愿望，神威肯定可以振作起来的。

    他的系统也已经恢复了意识，能够和他进行简单的沟通交流，虽然破损的有点严重，可是接下来只要赚到足够的钱，就可以想办法回到自己出生的那个世界去了。

    到时候，就可以将叶王的灵魂拼起来，让他恢复过来了。

    一切都在变好，并且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他想到了小樱的名言，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芙蕾德莉卡·贝伦卡斯泰露，这是《海猫鸣泣之时》、《寒蝉鸣泣之时》中出现的魔女，有无限次引发奇迹的力量，如果比喻成掷骰子，贝伦能无限次投掷，在无限接近于零但不等于零（0.0000000000∞1）的低机率中无限次往复，如果不是6，则重掷，直到掷到6为止，将无限接近于“0”的可能性放大到100%。换句话说，只要可能性不是绝对为“0”，贝伦就能将可能性激活，是奇迹和希望的象征。

    不过这个姑娘就只在这一章里出现一次，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看那两部龙骑士07的大作，没兴趣的话就当看到个出场一次的背景人物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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