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杀道

老屋的草房并不高，我刚从房子上跳下，就赶紧跑了。

    爷爷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肯定追不上我。骂了几句，就不在追了。

    我跟莫虎和李肖二人，向着河边走去，今天虽然是闰五月的端午节，但是河里仍然会划龙舟。

    我们这里的河是嘉陵江上游，叫着莲溪河。河水不深，刚刚能够开船而已。

    这条河我们经常在里面游泳，等我们到河边的时候。划龙舟的人还没来，所以我们就相约下到河里游泳。

    游了一会后，又把带着尿骚味的裤子随便洗了下。这时候，莫虎想起了我曾答应过借给他玩的遥控车，小孩子都想起哪就是哪，要我现在就回去给他拿。

    现在我回家爷爷正在气头上，再加上我父母也应该回来了。回去一定挨揍，所以我说啥也不愿回去。

    我和莫虎一番争执，就开始拉扯起来。十一二岁的年龄，打架是十分正常的。说实话，我们这群小伙伴是两天不打三天打的早的，要是三天不打架才不正常呢！

    但是都是玩的好的，所以就算是打架，也只是限于拉扯。最多也就推到而已，所以一般都是打了一会就和好了。

    但是今天不知道咋的了，我跟莫虎的拉扯却变了样。我跟他拉扯着，心里总是想起爷爷的口诀，特别是最后一句：天杀，地杀，非是我杀。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句，却变得比平常力气大的多，三五下就将莫虎按在了地上。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按着他问服不服，然后就松开他。

    但是今天却没有，那句：天杀，地杀，非是我杀。一直回响在我的心间。总感觉平时跟我玩的很好的莫虎对不起我似的，但是那里对不起我了，又说不出来。

    就这样，我没有松开莫虎，而是抬起手上的拳头狠狠的对着他的头揍了下去。

    莫虎见我揍他，大喊道：“你疯了！”后来听莫虎提起过，我当时的眼睛已经红了。

    因为见我的眼睛是红的，所以莫虎就十分的害怕，越是害怕他就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我那时心里就想，我不过就是打了你一拳吗？你挣扎个啥？所以心里就更狠了，对着他的头猛揍了起来。

    莫虎被我揍的狠了，就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李肖看见我把莫虎都揍哭了，就开始来劝我，但是我仍然没有起来，而是骑在莫虎身上，继续的揍他。

    李肖见到后，只得将我拉开，但是我当时不知道啥咋想的。就感觉他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似的，将他也一把按在地上，揍了起来。

    这两人都被我揍的哇哇大哭，特别是莫虎，被我揍成了两个熊猫眼。

    直到划龙舟的人来了，才发现我把他们按在地上狂揍。才就几人一起，将我拉开了，后来听拉开我的人讲，我那天力气很大，他们五个大人才把我一个小孩子拉开。

    幸好当时我们在河边，而大人们来划龙舟了。要是不是大人碰到的话，说不定我当天会将我的两个小伙伴给打死。

    我见大人们把我拉开了，觉得他们也在帮莫虎，没有帮我。对着他们又咬又闹，但是我终究是个小孩子，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只好放弃了。

    但是我却没有看他们划龙舟，而是一个人离开了。当时我心里就在想，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报仇。

    我甚至想，要是河里涨大水多好，把你们一个个都冲走，全部淹死。谁让你们都欺负我的？

    然后我就看啥都不顺眼的走着，路上看见一只青蛙，我一把将青蛙捉住。那句天杀、地杀、非是我杀又回想在我的心间。

    握着手中的青蛙，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从青蛙的嘴里直接塞了进去。

    看着青蛙在我手上挣扎，从嘴里流出的血，我感到十分的兴奋。

    直到青蛙被我戳破了肚皮，我才将它扔在了地上。我也不知道咋了？平时我父母都告诉我，不可以杀生，就连走路的时候碰到了蚂蚁都最好不要踩死。

    我从小都没有打死过蚊子，每次都是用手赶开而已。但是今天却觉得我辈父母骗了，原来杀生是这样的爽。

    我开始在路上寻找起目标来，虽然是农村，但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路上的活物并不多，找了好久也只找到树叶上的蜗牛而已。

    我将蜗牛放在脚下，一脚踩了下去，蜗牛变成了一堆带着腥味的肉泥。

    闻着这股腥味，我更加兴奋了，一路上开始收集蜗牛。

    向着山上走去，然后就不知不觉的走啊，走啊！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我是被父母的声音叫醒的，我正睡在一块大青石上。

    当我醒来之后，一股股难闻的腥臭充斥着我的鼻端。问到这股气味，我感觉到十分的恶心。

    开始趴在大青石上拼命的吐了起来，一直把昨天夜里吃的饭，都吐干净了。然后就吐出带着苦味的黄水，直到没有啥吐的了，才站了起来。

    然后我才看清，我当时睡着的大青石上。不知道我从哪里收集来的那么多蜗牛，最少也有上千只之多。

    而这些蜗牛都被我全部给弄死了，用什么弄死的我都不记得了。只见到大青石上铺满了蜗牛的尸体，都被我弄成了肉泥。

    有的是连壳一起碎的，有的是从蜗牛壳里弄出来，然后弄成肉泥的。

    也不知道我在大青石上睡了多久，总之浑身沾满了蜗牛的肉泥。看着我衣服上的肉泥，我又有种想吐的感觉，但是却没有吐的了。

    后来回到家里，父亲气愤的将我拉到镜子上一照，我脸上头上到处都是蜗牛的肉泥。

    本来父亲是要狠狠的揍我一顿的，却被母亲拦了下来。因为我们老家一直就有种说法，叫开张。

    当然不是做生意的开张，而是说有两个时候不能打孩子。一个是大年初一，一个就是孩子的生日，说是这两天打了孩子，孩子一年都要挨打。

    我的生日虽然年年都在过，但说白了，根本就不能算我的生日。

    等了十多年才等来一个生日，母亲那里舍得打我，拉着我去洗了个澡。

    我才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而我是早上就出去的。

    也就是我连中午饭都没吃，但是我却不觉得饿，只是感觉到肚子里有一点痛，我立即跑去上厕所。

    等我拉出来后，差点没被吓死，拉出来的竟然全是蜗牛。

    有的是已经弄碎了的，有的还是整个的，再夹杂着黄白之物。看在我的眼里，又是一阵干呕。

    但让我奇怪的是，我把昨夜吃的东西都呕出来了，为啥就没有将这些蜗牛给呕出来呢？

    晚饭我没有吃多少，虽然父母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但是我却没有胃口吃多少。

    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块生日蛋糕，就回去睡了，梦里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骑马的将军。

    将军骑在马上，口里念叨着那句天杀、地杀，非是我杀。正追赶着一群人，这些人都坏人，至少当时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我是又一次被父母叫醒的，醒来后我差点被自己吓死。

    我收里拿着一条一米多长的蛇，正站在院子里。右手拿着蛇的七寸，左手拿着蛇的身子。而蛇的尾巴却不见了，我的口里，还咀嚼着一段生肉。

    一截在嘴外，一截在嘴里。我吓得立即将手里的蛇扔了，然后吐出嘴里的蛇肉。

    但是却没有尾巴，看来已经被我吃了。这条没有了尾巴的蛇被我吓坏了，一被放了就向着旁边的草堆里钻去，然后没见了。

    同样被吓坏的还有我的父母，这个时候我父亲手里正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而我母亲却躲在他的身后，浑身颤抖着。

    这一夜，我们都没有睡。就连岁数已经大了的爷爷和奶奶都从睡梦中醒来了，他们都以直看着我。

    天亮的时候，我干爹也急匆匆的赶来了。然后我们一起去我干妈家，找已经一百多岁的干祖奶奶，张稳婆。

    等我们还没走到干妈家的时候，就听见了干妈家放着的哀乐。干妈正在干祖奶奶张稳婆的灵前哭的死去活来，看到我们后，只是给我们了一个红色的锦囊。

    然后就不让我们在哪里了，连我要给干祖奶奶烧张纸磕个头都不让，气的疼我的干爹差点跟她吵了起来。

    但是每办法，我们一家人只有离开了。等到回到家里，才把锦囊打开。

    一张红纸上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却只在后面写了三个字：入杀道。

    也就是这三个字，改变了我本该平静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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