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收拾残局（上）

    一家人出于礼貌，在格温旁边给莫耶让出了空间，但是从前的那种亲切的气氛现在被射杀了，并被塞进了冰箱。

    格温端庄地坐在父亲旁边，她能感觉到继父对莫耶有着期待的反感。

    当两个和同一个女人睡过觉的男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特别是当着一个人的孩子时，肯定会有一种竞争或敌意的感觉。格温的父亲可不是这样。莫耶像众所周知的黄瓜一样冷静，一点烦恼和关心都没有。他静静地和认识的人交谈，询问他们的生存经历，甚至还讲了几个笑话，紧张地大笑起来。即使是苏雅的咆哮、呻吟、恶毒的调侃和死亡的凝视，也不能使莫耶的到来受到影响。每当海伦娜、素雅、甚至关颖珊想去摩耶时，他们都有一种独特的印象，那就是打羊毛。

    “我在找你，你应该知道的。”莫耶转向一个受惊的格温，她一句话也不相信她父亲说的话。“我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

    如果说餐桌上有一个人似乎对莫耶的不为人知的举止感到吃惊的话，那就是格温。不知什么原因，她父亲带着一种矜持的心情和她说话，仔细地拟定了他的话，并考虑了再三，然后才说出来。格温一边说，一边用她那明亮的淡褐色眼睛量着莫耶，怀疑她父亲的目的。

    至于另一只脚上的鞋，莫耶一直在检查他生养的两个孩子，对他们的变化感到惊讶。和珀西在一起，他每隔一个周末都会和这个男孩共进午餐，或者经常参加学校的一个法术比赛。和格温在一起，自从他过早地带了一个女朋友走了出来，他就觉得和她断绝了联系。

    毫无疑问，他的女儿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羞怯，不安全感，对她外表的紧张和痴迷都消失了。坐在他旁边的格温现在对她有一种无比自信的神气，一种随着年龄增长而来的自信。她几乎没有化妆，这表明她已经从她生命的那个特定阶段长大，但即使是裸体脸，她依然异常美丽。她的皮肤苍白无瑕，像孩子一样娇嫩，她的身材也一直有点厌食，现在又柔顺匀称，证明她去年一定过得很好。看到格温精神矍铄，莫耶很高兴，因为如果她被打得遍体鳞伤，挨饿受虐，他的良心就很难安心了。

    “谢谢你，爸爸。”格温觉得很奇怪，用“父亲”这个可爱的绰号来称呼一个在两辈子都被她拒绝和遗忘的男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无能为力。

    莫耶想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来打破他们之间冰冷的紧张关系，所以他想问问她在亨利手下的训练情况。

    “那么，虚空魔法是怎么来的？”

    突然，所有的声音和行动都停止了。

    莫耶环顾桌子四周，看到每个成员的惊讶表情都被冻结在惊讶、震惊、愤怒、不相信和谋杀的不同阶段。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额头上突然冒出冷汗。

    也许这不是公开的秘密？也许他不该提这个？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知道吗？

    “…”

    格温的嘴开了又闭了几秒钟，但樱花粉色的嘴唇却没有说什么。她现在知道她母亲的感受了。她想把莫耶扼死在这里，或者至少在他愚蠢的脸上狠狠地揍一拳。

    苏里亚把脸埋在两个手掌里，试图在不引起动脉瘤的情况下呼吸。苔丝和梅丽莎似乎知道了，于是低头看了看他们的盘子，突然对他们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产生了兴趣。跟格温一起来的军人什么也没说。相反，他们看起来好像准备好了谋杀桌上的所有人，只要格温命令他们。

    关颖珊、塔莉、海伦娜、珀西和唐英年，他们的脸看起来就像是第一次看到新年烟火。

    “空虚的元素，是吗，格温？海伦娜在半分钟后说。“一种稀有的禁忌元素，据说在进攻能力上是首屈一指的？”

    在她身边，丈夫唐的脸色就不那么和蔼可亲了。作为一名退役上校和资深魔术师，他立即意识到危机与格温的才华可疑巧合之间可能存在或不存在的关联。

    “你对黑太阳了解多少？”唐问，声音响彻阳台。“你和人鱼门事件有关吗？基尔罗伊勋爵怎么了？”

    “唐上校，”乔纳斯危险地说。“我建议你仔细考虑下一句话。”

    在长桌的尽头，唐觉得三个人的杀人意图一路涌来。他的表情变成了一个不知不觉中踩到了一个沃德雕文上的人，他知道现在任何时候，他的腿都会被没收。唐英年如此轻率地质问了温，因为在他看来，像她这样年纪和出身的人——一个黄种人和一个无名小卒的女儿，不可能有足够大的影响力来获得任何东西，除了反复无常的恩惠。当亨利·基尔罗伊当晚出现在他妻子面前时，唐认为这是法官为苏丽娅做的一件事。他看到了这个女孩不可思议的潜力，理解了她长辈们对她的溺爱和差别对待，但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相信这个女孩会如此投入。

    但他的假设不再重要，三个战斗法师在他脖子上喘着气磨刀。

    “对不起。”这位退休上校向格温道歉时，他的力气似乎在流失。“是压力，是高温。我想得不对。请忘记我说过的话。”

    在丈夫旁边，海伦娜的脸上交替着灰烬和胭脂红。空元素！和战争英雄伊丽莎白·索贝尔一样的元素！她脑子里的齿轮和齿轮转来转去，预示着不久前似乎遥不可及的大事。

    珀西-一个盐法师。

    格温-双元素闪电和虚空法师。

    海伦娜慢慢地动了动眼睛，直到她见到了莫耶的眼睛。那个粗心的傻瓜现在正以一种好斗、粗心大意的方式抱歉地搔着头，这使她极为恼火。她沮丧地咬着下唇，直到嘴唇发白。苏利亚的天赋是魔法和火；她的天赋是召唤和火焰。他们已故的祖母是蜕变和水，这已经传给了关，然后理查德。

    对格温和珀西来说，他们的孩子可能比她拥有更多父亲的才能。

    离开莫耶是个好选择吗？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海伦娜再忍受这种反复无常的不负责任的表现，她很可能会在床上用冰镐杀死他。她后悔的是所有的潜力，所有的才华，即使是现在也要浪费。如果莫耶只利用他的才华，她现在可能嫁给了另一个冈瑟·舒尔茨。

    同桌的其他人可能也在想同样的事情。随着遗传天赋的盛行，格温和珀西不寻常的负能量元素只能来自上帝自己，或者来自这个连三明治都塞得满满当当的白痴。不管是什么原因，聚集在一起的人更容易相信完美的受孕，而不是摩耶，给了孩子们他们的天赋。

    “求求你了，杜恩少校，不必这样。”苏里亚望着他的孩子和他们的配偶，眼睛里闪烁着两种黑色的、燃烧着的煤的气味。“我向你保证，在场的人可以保守秘密。如果我还记得，格温的才华本来是要公开的，不是吗？”

    “计划改变了，奥帕，”格温彬彬有礼地对祖父说。“在…基尔罗伊法官去世后。”

    “当然。”苏莉亚会意地点点头。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并没有和冈瑟详细谈过，冈瑟会是向他透露这一消息的人。“那晚些时候？”

    “我希望如此，奥帕。我相信会有很多机会。”

    苏丽娅转向桌子。

    “向你的星体灵魂发誓，你一句话也不说莫耶的错误。”

    关颖珊非常乐意效劳，塔利也是。

    苏丽娅注意到理查德在这段时间里完全没有受到惊吓。

    “她以前告诉过你？”

    “大概三个月前吧，爷爷。”

    泰利和关转过头去看他们的儿子，儿子开始大声地向他的星体灵魂发誓，他会相信格温的秘密。誓言没有任何约束力，但表现为一种奇怪的现象，不断地提醒人们背叛誓言最终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法术训练的进展，尤其是当涉及到直接从信仰和信仰中汲取力量的调音时。

    虽然有些人是社会病态的，以至于无视他们的誓言，但这同样是一个人愿意服从他人权威的象征性表现。像世界上许多仪式一样，这个行为本身并没有它的表演那么重要，因为它是对另一个人的意愿的祈求，形成了宣誓的实际目的。

    唐无事生非地跟着她，然后他们的注意力落在了海伦娜身上，她咬紧牙关，咬紧牙关，一句简单的誓言使她筋疲力尽。

    “珀西，你也是。”苏莉亚很无情。

    “我不想。”珀西天生就处在一个叛逆的年龄，他认为强迫他为他妹妹发一些不连贯的誓言是一种明显的偏袒。

    苏丽娅的强光可能把桌布点着了。

    “奥帕，没关系，”格温插嘴说，不想让珀西和她自己之间的事情变得更尴尬。她知道这誓言不是那么神奇的强迫，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欺骗。亚历西娅曾经向格温吹嘘说，当她强迫重罪犯宣誓时，她会用烈火打烙印。这样，每一次恶棍们想到重新犯罪，他们伤疤上的疼痛就迫使他们重新考虑生活的选择。

    “忘恩负义的小黄鼠狼，”苏莉亚吐了一口唾沫，显然对珀西挑战他的权威感到不快。

    桌子陷入尴尬的寂静。聚集的人凶残的目光落在莫耶身上，他高兴地喝着他的霞多丽酒。

    毫无疑问，午餐会结束了。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乔纳斯站在桌边。“我们会准备好的。我们的5号和文件一到，我们就离开。”

    莫耶举起一个手指在空中。“啊，关于这个…”

    格温尖锐地转向她父亲。

    “爸爸，我不是故意粗鲁的，但你为什么在这里？”

    莫耶那张内疚的脸转向了格温，脸上带着无助的惊愕表情，就像一个水手，他曾被同伴们绑在船上，现在却发现自己要去巴巴多斯。

    “我是你的第五个男人！”他用一个三流魔术师的神气大声喊道：“塔达！’

    “是的，很好，爸爸。”格温的表情就像是在客人面前看到自己的狗屎。“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真的？”

    莫耶的脸变得凄惨。

    “有人告诉我，这次旅行我必须陪你，因为你是未成年人，因此必须有监护人陪同。”

    “我三岁了……我十六岁了！爸爸，我不是孩子！另外，我还有军队里最能干的人。更不用说我可以照顾自己了。”

    莫耶转过身来看着那三个军人，他们自信地对他咧嘴一笑，好像在说“我们很乐意在你的脸上做汉堡肉馅。”

    “不！莫耶做出了一种不相信和夸张的悲伤的表情。“你不想让我来？”

    “我不知道，”格温冷冷地说。她的父亲已经毁了他们的午餐，而那个人只在这里呆了一个小时。格温只想马上离开，不管有没有补给，但她不得不等待。

    “很好，请打电话给冈瑟，告诉他我已经出院了，”莫耶急忙说，递给格温一个已经在拨号的短信设备。

    让格温惊讶的是，它联系在一起。

    一个私人留言咒语在她耳边绽放。

    在危机中，一个中层的认罪者怎么能随便打电话给塔里的圣骑士呢？格温向她父亲投去一眼矛盾的表情，很快就离开了桌子。她来来回回地念着荒谬的名字，却退到了第二个客厅，关上了自己的玻璃门。

    “冈瑟兄弟，发生了什么事，莫耶为什么是我们的第五个成员？”

    冈瑟的欢笑声从咒语的声音中传来。

    “他在那儿？很好。我现在就把文件寄过来。让苏里亚从他为你的训练而设的传送圈里取回包裹。”

    “谢谢，冈瑟，但我爸爸呢？”

    冈瑟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他继续说。

    “格温，这听起来有点过分，但你对你父亲了解多少？”

    “无用的，懒惰的笨蛋，一个女人主义者和一个背信弃义的无赖，谁是一个断水者？我想他是四五级，我不确定。他在地盾站干些卑微的技术活。”

    即使在扬声器设备后面，格温也能感觉到冈瑟对每一次有刺的侮辱都感到畏缩。

    “但是……我想他是个够好的爸爸。让我们度过了母亲不在的黑暗时期。我不记得在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想要吃的，住的，穿的。尽管我们住在工人阶级聚居区，但我们感到安全。”

    “就这样？”

    “还有更多？”

    冈瑟沉默不语，好像在想些什么。

    “他把吊坠给你了，是不是救了我们的命？”

    冈瑟是对的。

    格温感到自己的良心在夜里被她那披着披肩的内疚感，挥舞着一根钉着钉子的棒球棒。

    她父亲确实把吊坠给了她。

    但莫里亚愚蠢地暗示这是为了生孩子，不是吗？什么样的好色父亲给了女儿一个生育吊坠？还是像她父亲今天所预料的那样毫无头绪？

    “你可能有兴趣知道，”冈瑟接着说。“你父亲是沃森湾盾牌车站爆炸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那是你父亲工作的地方。在所有驻扎在那里的法师中，包括一个5级高级战斗法师组成的守卫部队，你的父亲，‘无用的技师’是唯一的幸存者。”

    现在是格温沉默了。她回忆起看到车站爆炸的情景。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刻。

    “在我们还没知道人鱼入侵之前，我就接到你父亲的电话，专门询问你和你弟弟的下落。当我问他袭击者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他告诉我什么吗？”

    “他们逃跑了？”

    “不，格温。他告诉我他们集体自杀。”

    这一点也不好笑，但这是她父亲那种粗心大意、病态幽默的风格。

    “还有一件事。当我的回收小组进入时，碎片上覆盖着白色粉末状晶体中的负能量残留物。”

    “盐！她是个聪明的女孩。

    她父亲的生存，盐渣，珀西的才能。

    “不仅如此，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你的一位老熟人。”

    “我不熟悉他的同事，”格温疑惑地说。她记得她年轻时见过他们，但她的记忆模糊不清。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埃德蒙·摩尔·拉文波特的遗骸。”

    “不按门铃。”

    “也被称为尘魔或心灵法师，埃德加。”

    格温屏住呼吸。

    我很害怕，我的身体。压碎，榨干，无肢，阉割。”

    格温感到自己的脑海里充满了埃德加的幻觉，这个人几乎要侵犯她的身心了。当那个男人试图消耗她的自尊时，她已经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邪恶和黑暗；他的恶毒能力是不可估量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就这样？她一直讨厌他们下次见面，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这一幕，现在那个混蛋成了虫子的食物？

    “等等，你刚才说的是‘阉割’吗……”格温试图用委婉的说法。“苏丹后宫意识的仆人？”

    冈瑟不舒服地笑了。

    “恐怕相当激烈。把一对鸡蛋都摔碎了。”

    “…”

    “对不起，报告是这么说的，所剩无几。不管怎么说，你觉得为什么有人会花这么长时间给这样一个男人造成这么大的痛苦？我是说，这并不是想象中的想象，毕竟，你父亲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只是为了敲诈你和你弟弟的位置。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格温，尽管莫耶漫不经心，他还是非常关心他的孩子们。”

    格温朝外面的长桌望去，他父亲正在那里自食其力地拿着酒瓶。苏利亚和乔纳斯低声交谈，理查德则和莫耶愉快地交谈，而忽略了母亲疯狂地拽着他的衬衫袖子。

    从文艺复兴时期的一种偶然的方式来看，这一幕多少让格温想起了一顿臭名昭著的晚餐。他们的家人还会像这样在一起吗？一旦他们分道扬镳会发生什么？

    “格温？”

    “我想我明白了，冈瑟。”

    “很好。我决不应该在父女之间，但我希望你们能解决你们之间的分歧。另外，我很想知道麒麟挂件是做什么的，我们是否可以复制它的效果。我在等关于你父亲过去的报告，但也许他愿意让你对他有所了解。”

    “我会尽力的。”

    “很好，姐姐。我确信岳、艾薇娅和惠图在等你的到来。上帝保佑。”

    格温走到阳台上。从车间的方向，一个名叫诺姆的仆人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包裹上覆盖着保护性的标志。

    “这是给格温太太的聚会用的。”女仆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行了个屈膝礼。

    一家人转过身来，向进来的格温致辞，格温手里拿着那台没有反应的信息装置，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莫耶。

    “我已经和冈瑟确认过，他是我们的人，”格温向大家宣布。

    保罗、泰姬和乔纳斯看了对方一眼，暗示他们刚刚踩到了格温的狗以前在草坪上出生的狗屎日志。

    “我不会拉你的腿，”莫耶说，当他发现他们便秘的表情。

    “他不会的，”格温支持她的父亲，因为她对这个轻浮的家伙有了一种新的、以前不可靠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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