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俄狄浦斯沉船

    当女孩们终于回到宿舍时，罗森在门口迎接她们。

    “我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谢谢，罗森先生。”

    “谢谢，罗瑞。”

    “谢谢您，先生。”

    罗森对岳的亲密关系嗤之以鼻。

    “就是说-格温，校长想见你。你现在能过去吗？很紧急。”

    “哦？”格温的胸口不祥地绷紧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

    “好吧，那我还是走吧。”

    “要我们一起去吗？”

    “不，她是对的。”

    格温向同龄人挥手告别，然后就去了一个街区外的校园。

    午后的太阳在地平线上漫射，掠过群青般的悉尼天空。尽管蝉鸣，但格温感觉皮肤上满是鸡皮疙瘩。

    这次会议不是好兆头。格温心想。她在过去的生活中学会了相信自己的感情，而且很少被证明是错的。

    格温敲门后，校长办公室的门打了个哈欠，叫他进来。

    过量的香奈儿5号淹没了她的嗅觉。

    哦妈的哦妈的哦妈的。。。不，不，不！她的身体已经在进行巴甫洛夫式的超驰。每一根头发都长在格温的头上，她的胳膊和腿上的铅越来越浓。一时间，格温考虑着逃跑的可能性，再也回不来了。

    “请进，宋小姐，”校长不太友好的声音说道。

    格温一路打开门，看见她母亲浓密的睫毛膏眼，正以海伦娜惯用的那种过分的方式眨着眼睛。

    “你好，妈妈。”她好不容易才咬紧牙关挤出一句问候语，强颜欢笑，难以入目。

    她母亲炫耀地转过身来，在皮椅上扭来扭去，就像正午的电视节目。很快，格温就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上升，心跳加速。

    天哪，她妈妈穿什么衣服？！

    海伦娜穿着一件奶油色的裙子，几乎粘在她那令人发指的身体上。她的乳沟太夸张了，几乎要爆炸了，从他们的不幸遏制，威胁泄漏与每一个动作。她简短地回忆说，她母亲曾把这称为“当下的紧张”，后来又笑称她“可怜”的女儿“无能”。

    巴特利特校长看上去已经被她母亲唾弃了一个小时左右，他的脸是一副假同情的面具，几乎没有生气。

    海伦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那健壮的双腿把布料伸展到了极限。

    她母亲俯身去亲她。格温的脊椎机械地弯曲，几乎是通过反射来满足她的，这是她目前状况的恰当比喻。

    这具尸体仍然是老格温母亲的恩赐，格温心想：一种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挥发性混合物，助长了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脸颊上的啄痕使巴特利特校长立刻感到不舒服；他那憔悴的微笑完全消失了。

    她母亲尊敬格温。

    “又邋遢又丑，”海伦娜突然宣布，格温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就好像她在一个玻璃笼子里看着整件事的展开，在那里，她有意识的头脑试图敲碎玻璃，以重新控制她叛逆的身体。

    她母亲的手在格温的制服上挪动着，拉直了上衣，把边塞进裙子里，又把裙子高了一英寸，露出了格温更多的长腿。她翻过一个先前卷起的任性领子，紧紧地拉上领带，灵巧地重新打结，形成一个完美的领结。格温的鞋还不够擦，但海伦娜现在无能为力。

    海伦娜钦佩她的工作。

    海伦娜说：“我很抱歉你不得不忍受这样一个懒散的学生。”。

    “很好。很好……”巴特利特不屑地挥了挥手。

    海伦娜重新坐上了座位。格温僵硬地站在她旁边。

    我得在尸体歇斯底里之前离开这里。格温心想，她的双腿有点紧张，快要撑不住了。然而，尽管她愿意，她的身体却不肯动。

    “那么，格温，亲爱的……”她妈妈咕哝着说。她喜欢她的性交长久而性感。“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她的舌头被铁丝网缠住了。

    “告诉我你是一个罕见的，奇妙的准元素主义者，嗯？“她母亲的声音带着一种更高的音调，”学校里最好的学生之一，你的校长说

    “妈妈……”格温有很多解释，但她全神贯注地想抑制眼泪的流出。她的喉咙后面是一团绷紧的肌肉。“我……呃……我……想……”

    哦，看在他妈的份上！格温理智的头脑尖叫着，咆哮着。

    “现在，黄太太。”巴特利特试图重新控制局面。现在已经不言而喻了，他的学生不想和她母亲在一起。“我肯定格温有她的理由，但在你对她的决定提出质疑之前，我要提醒你，这座塔保证了任何一位侍者都有权独立于家人生活和学习。”

    巴特利特的话使海伦娜眯起了眼睛，使她的虹膜看起来像一只虎妞盯着一个大胆的猎物。烟熏妆使她的眼睛呈现出绿色，使眼睛比平时看起来要吓人得多。

    海伦娜的话让巴特利特汗流浃背：“我几乎不希望违背格温的决定。”。“这就是我亲自来的原因。”

    “哦？”

    她又转过身来，露出一点危险的样子，然后从地上掏出一个手提包。她从里面拿出一封看起来像是信的东西。信封镶着金边，正面饰有皇冠。巴特利特皱起眉头，意识到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亲自出现在他面前。

    “莉莉丝女子学院。”他气喘吁吁，神情沮丧。

    “是的，我看到你认出了那顶徽章，”她母亲吟诵道。

    她打开信封，取出一封三折的厚香纸信，然后开始用她沙哑的声音大声朗读。

    “我们诚挚地邀请黄海伦娜的女儿宋文淑和黄美琪的大孙女宋美琪，黄美琪，资深魔术师，在大学学习到毕业……”

    海伦娜停止阅读。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用无可争辩的事实语气烤着巴特利特。

    “什么……什么意思？格温在他们旁边虚弱地问道。

    “这意味着……”巴特利特的声音软化了，“这意味着我建议你从我们学校撤回，这样你就可以在2月份开始就读丽丽丝女子学院。”

    “为什么？“现在，格温开始感到真正的恐慌。离开学校？事情的升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巴特利特似乎被良心钉死了。

    “格温是澳大利亚悉尼最好的设施之一。最有天赋的导师。我们不可能开始提供无穷无尽的资源……”

    “我才不管呢……”格温喃喃地说。

    “别这么生气的孩子…”她妈妈责骂她。

    海伦娜捏了捏她。

    那婊子掐了她！

    格温惊呆了，但她的身体却因青蛙被一条嘶嘶作响的毒蛇蛰伤而瘫痪。

    “当然重要。”

    “格温，我不是强迫你做决定，”巴特利特接着说。“但作为你们的教育者，我有责任告诉你们，这是一个转折点。”

    “格温……”巴特利特继续说。“如果你毕业于莉莉丝，你可以免服兵役。更重要的是，你保证上大学。如果你以优等成绩毕业，你可以被送到一级城市！你可以在伦敦、纽约或上海过你的成年生活！”

    免服兵役？去首都？

    这是她的朋友们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的事情。生活在人类的二线城市有三个必然性：死亡、税收和兵役，都在边界之内。政府的宣传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没有人可以免除责任。

    “宋小姐……”原则似乎不得不向她展示整个过程，他的语气变得比以前更严肃了。“想想看，格温，能够安全地生活在魔法之都。你不必为了有报酬的工作而冒生命危险，也不必生活在入侵的阴影下。你也许可以升到一个我们梦寐以求的位置，成为一个法师，也许是一个法师！”

    校长现在兴奋得满脸通红，连海伦娜也对这一前景感到气喘吁吁。生活在一级城市，生活在绝对安全的白色地带，是那些生活在边疆的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后你就可以上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了。剑桥，牛津，复旦。我不能劝你留下来，格温……我不能。”

    格温打了个寒颤。离开黑荆棘？她立刻想到了岳和猫王，他们为了达到令人羡慕的地位，和她一起努力工作。

    岳，她的咆哮让她笑了，帮助她度过了那场可怕的磨难，当她感到自杀倾向和绝望时，岳站在她身边。猫王，她的小天使，她的仙灵，给她带来了安慰，并努力学习，以治愈她的伤口。

    现在，她的母亲，她那该死的母亲，来到这里，认为她最清楚，试图夺走她的幸福，她这么努力为自己建立。

    但格温无法否认巴特利特话背后的真相。

    半年前她会拒绝吗？

    如果她一年前就被她所拥有的天赋和力量所唤醒，并因此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像丽莉丝这样的学校就读，她会不会说不呢？

    答案是否定的。

    她会张开双臂欢迎莉莉丝的！

    她内心的两个格温：逻辑的、理性的、思想成熟的、务实的、现实的格温，以及她从未认识的青少年；孤独、脆弱、恐惧的孩子——尖叫着让她接受。

    巴特利特和海伦娜看着格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低垂着，盯着红木桌子中间。外公钟滴答作响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木槌敲打着他们的头脑。

    只过了一分钟，没什么了；但海伦娜并不以耐心著称。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等待别人的人，格温不能决定这么简单，这么明显的事情，这使她非常恼火。

    “你能给我们一些隐私吗，马格斯·巴特利特？”？”

    校长点了点头才去开门。它轻轻地咔嚓一声关上了门，接着是长长的、呼出的呼吸声。

    海伦娜转过身来面对她的女儿，像一尊雕像一样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她审视着她的接穗，测量着她腰间的果实的价值。

    她的女儿有一头又黑又蓬松的头发，既没有定型，也没有保持足够的状态，但仍然像墨水瀑布一样从头上滚落下来。格温的脸很英俊，轮廓分明，这是她父亲的一个特点。她的眉毛呼喊着要拔，但仍然优雅地拱起，她没有睫毛的睫毛又长又粗。她有一个挺直的，鹰钩鼻是优雅和锥形，与良好的形成，雕刻嘴唇，自然肉质和丰满。海伦娜喜欢格温的眼睛——那是她自己的。有时是绿宝石，有时是琥珀，在昏暗的灯光下是淡褐色的。格温的脸色很漂亮，对海伦娜来说有点凶，但无论是从远处还是近距离观察，都匀称悦目。她的女儿有一个天鹅的脖子，长而优雅，从她锋利的肩胛骨延伸到一个浅酒窝。格温的肩膀很结实，有点太运动了，这就得走了，尽管她的长臂很纤细，不引人注目。海伦娜的目光低垂下来，心怀不满，认为她的女儿不会用她那不显眼的半身像让人眼花缭乱，至少在没有一定程度的虚情假意的情况下是这样。不过，他们的状态不错，也许再过一两年就有潜力了。她的眼睛甚至低到格温的下肢，这是海伦娜的骄傲和喜悦。格温有一双修长的腿，这使她在走路和走动时都很优雅。无论是她紧实的臀部，还是她圆滚滚的大腿，还是她难以置信地伸展的小腿和脚踝，它们都是完美的。

    海伦娜羡慕地拍打着嘴唇；她几乎无法唤起对她可怜的、愚蠢的女儿的同情，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平民身上。

    她难道不明白自己才华的分量，她超凡脱俗的美丽的天赋吗？

    在这些精英学校就读的人，他们的儿子和侄子，参议员，首席执行官，最重要的是——马格斯和魔法法师以及他们的门徒，都把丽莉丝看作是他们配偶的来源。

    他们会为她这样的女孩发疯的。

    海伦娜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去过那里。她是最棒的女孩。她将拥有那种与一所豪宅的后裔结对的生活，成为一个重要人物的生活。即使现在，她也能想象，由于与父亲和哥哥的恶意关系，她冲动地嫁给了格温的父亲，从而错过了这段生活。

    但格温可以拥有所有这些。她不愿承认，但格温的装备比她自己好。格温是一个罕见的准元素主义者。她是个美人。她生来就被人崇拜。格温不想过上舒适的生活吗？她可以结婚。成为一个法官的年轻妻子是不可能的吗？不，不是为了她女儿。不是因为她的血统和天赋。

    海伦娜的乳沟起起落落；她的眼睛闪着宝石般的光芒。

    “格温。”海伦娜的声音是警笛的歌声。“你知道什么对你有好处。”

    她母亲的手捂住了格温的手指。海伦娜的手火辣辣的，格温冷得发抖。

    “求你了，格温，”她又说。“这是为了你好。”

    海伦娜用双镣铐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腕。

    不！

    不，我哪儿也不去，你这个婊子。格温尖叫起来。海伦娜把她钉在某个被上帝遗弃的十字架上，以实现自己的愿望。愤怒的火焰从她体内升起，被蓝色的一道闪电点燃。

    快走！她命令她睡觉的身体。快走，你这个没用的流浪汉！

    格温的召唤西格尔突然燃烧起来，发出一股能量的洪流流过她的元素之门，穿过她体内的管道爆炸。

    哦，妈的！

    一道钴白色的闪电从她手中喷涌而出，击中了她母亲的胸膛。有那么一瞬间，格温觉得她能看到她母亲的骨架。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法师，海伦娜的身体抵抗了格温未驯服的闪电，尽管如此，海伦娜还是瞬间惊呆了。在格温的母亲下面，巴特利特的皮椅突然爆发，喷出蓝白色的等离子。这块地毯被烧焦了，像利希滕贝格的雕像刻在羊绒上。

    更重要的是，格温的录取通知书突然起火。

    当巴特利特闯进他的房间时；校长看到的使他窒息。

    烦人的悬浮母亲被雷击，她完美的头发现在一团静电。她那件奶油色的衣服被烧伤弄脏了，把一些布料弄碎了。而且，巴雷特的古董访客椅也像渡渡鸟一样。

    “你……你没事吧？巴特利特校长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把椅子是独一无二的！

    与此同时，格温开始意识到她那不朽的混蛋。她的思想已经变成一个白热化的世界，充满了未经过滤的恐慌。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身体，但现在她已经没有桨就沿着溪航行了。

    海伦娜会怎么回应？威胁她？起诉她？把她打倒？她母亲虚荣、骄傲，有时也很愚蠢，但她不是白痴。她是格温所认识的最善于操纵和谋划的人。

    “太好了，”她母亲突然说话，嘴里冒出一点灰。

    什么？格温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同意，什么？巴特利特附和了格温的想法。

    “多么奇妙的闪电，格温！“如此纯洁，原始的亲和力。”海伦娜称赞道，然后把她的手从女儿的手腕上拿下来，留下了两个黑色的印记。

    格温看了看巴特利特，他似乎也吓了一跳。

    他们等待海伦娜继续。

    “你袭击了我，亲爱的，”她母亲悲伤地哀叹道，她的声音平静而镇定。“你，一个未被任命的法师，一个新手，攻击了我，一个被批准的法师和你的父母。无端的。”

    巴特利特觉得他那完美的胡子被这样一个无耻的指控揭穿了。

    “现在……现在，宋女士，”他插嘴说。

    “黄太太。”

    “黄太太，格温不是——”

    “你最好闭嘴，现在，你这个平民政府！“海伦娜那尖酸刻薄的反应像鞭子一样把空气震得粉碎，她的呼吸既有火焰，也有硫磺。

    巴特利特校长沉默了下来，他的脸变成了鳕鱼肝的颜色。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引火的人，而他是一个有成就的魔术师。如果她不是父母，他就不会介意教她一节礼仪课。

    “格温，”她母亲接着说，用手抚平她那破头发。

    “你欠我的。她终于从咬牙切齿间吐了出来。“如果你想继续你的法师生涯。你最好开始倾听那些关心你的人。”

    她母亲站着，然后把衣服拉直，现在穿起来更难看了。她举起一只手，从稀薄的空气中露出一件奶油色的格子大衣。

    一圈储藏室…巴特利特说。在边疆城市里很少见。只有有钱人和有权势的人才能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魔法物品。他是个大法师，一个大法师，但即使他穿着这么神奇的衣服，也不那么随便。他的戒指是在执行任务时分配的，不是私人物品。海伦娜是著名家族的成员吗？这毫无意义。她的女儿像教堂里的老鼠一样穷！

    “我要走了，”海伦娜冷冷地说。“不管丽莉丝是不是，我希望这个周末能在你叔叔的庄园见到你；关羽要求见你。你自找的，忘恩负义的孩子。作为你母亲，我尽职尽责。”

    然后，她像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消失了。

    格温和她的校长在房间对面碰面。

    “对不起，先生，”格温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别想了。”她的原则向她投去了忧虑的目光。“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格温，但是-减少法力泄露。”

    “谢谢您，先生。”

    巴特利特坐在他幸存下来的椅子上之前，看着那个女孩沮丧地从他的办公室慢慢走出来。他可以想象海伦娜对吉拉遗传记忆的坚韧怀恨在心。

    一出门，格温就松开领带，掏出衬衫，然后把裙子弄得很舒服。

    她叔叔的庄园。

    自从一家人分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关叔叔。

    她叔叔的大院在北悉尼，离基里比利不远。她回忆说，这个地方既宽敞又自命不凡，是一座残暴的建筑，能看到悉尼港的景色是不值得的。

    “要不然，”她母亲警告说。

    格温痛苦地承认，理性地说，至少现在，她别无选择。。

    她叹了口气，觉得比以前更累了。

    不需要占卜师就知道她不久的将来会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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