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开战

    建安十三年夏，江东水军大都督周瑜统率孙、曹、袁、刘四路诸侯联合十二万，以清君侧为名义，向萧关守军伏波军发起攻击。伏波军主将马超听从谋主法正建议，避其锋芒，且战且退，让出萧关后一路退往定陶。

    周瑜率军“乘胜追击”，步步紧逼，兵临定陶。与此同时，袁熙出壶关，兵进上党；曹操聚兵十万自小沛出发，直取山阳；孙策过长江分兵直逼寿春、江夏。四家会盟，三家已动手，唯有荆南刘备按兵不动。

    长安

    今日是大朝会，朝中文武重臣齐聚一堂，大汉天子刘协扫视了一下神色平静的群臣，缓声说道：“不错，看他们的气色不错，相信昨晚休息的都挺好。闲话休说，反贼们动手了，准备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事朕相信诸位臣工心里都有数，也就不复说了。下面由荀司徒宣布朝廷对诸位臣工的任命。”

    荀彧轻咳一声，起身出列，站在刘协的左下首，朗声宣布朝廷自此时起进入战时状态，各级官员各有任务……

    早在去年就已经有风声传出，朝中百官的心里也都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周瑜率领联合军攻打萧关的时候，朝中百官并不觉得意外。

    打仗就打呗，还能怎么办？都打上门了，难道还要安抚？家有余粮，心里不慌。如今的大汉可不似灵帝时那样朝廷要啥没啥，经过五年的积蓄，朝廷如今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最关键的是还有一支忠心大汉的强军。孙、曹、袁、刘五路来攻，朝廷也不惊惧。

    至于那些“乱臣贼子”的出兵理由，也不过是老调重弹，没有什么新意，刘协连提都懒得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打完了这一仗，接下来就是看拿谁下刀的问题。

    对于此战的胜负，刘协有着绝对的信心。除了远在西域的吕布以及镇守雁门的徐晃外，刘协准备玩一次大的。家底厚实就这个好处，有足够刘协调动的资源。孙、曹、袁、刘在组成联合军以后还出兵来战，恐怕打的主意就是想让朝廷分身乏术，以至于被联盟军逐个击破。但早在四家结盟不久就得到密令开始扩军的张辽、赵云等人此时手中所掌握的兵马已经不是原先的两万，而是现在的五万，有着五万人在手，无论是张辽还是赵云，都有信心与来犯之敌一战。

    战事必会进入僵持阶段，而到了那时，刘协的天子亲军也就派上了用场。朝廷的五支主力军得到了扩兵的机会，天子亲军则更要扩军。刘协虽不愿因为补充太多人而影响军中各营的战力，但还是单独招收了四万人作为常备兵力。

    天子亲军以各营为单位，每一营三千人，战力与主力军相比只强不弱。而如今的天子亲军里，分别有陷阵、先登、白虎、藤甲、元戎、飞羽、骁骑、背嵬八营。各营各有所长，陷阵重步，先登盾弩，元戎箭阵，飞羽骑射，骁骑破阵，背嵬潜伏，剩下的白虎与藤甲更是有非汉人出身的蛮人组成。藤甲军是由兀突骨率领乌戈勇士组建，而白虎军则是从生活在汉中一带的板楯蛮中挑选。相传商周牧野之战时，正是板楯蛮在阵前跳起了战舞，才使得商军军心大乱，导致被周军以少胜多。

    八营各有主将，陷阵高顺、先登鞠义、元戎王凌、飞羽张燕、骁骑李通、背嵬郭淮、白虎王平、藤甲兀突骨。除这八人外，刘协将新招的四万人尽数交给了典韦统领，典韦对此感恩戴德。

    朝廷人才济济，即便曹操、袁熙等人合力来攻，刘协也有足够的人手来应对。五路来攻，自有五支朝廷主力应对，而刘协要做的，就是带着隶属自己的天子亲军选择先破哪一路诸侯。

    挑柿子要从软的下手！按理来说，四家诸侯里就数刘备最弱，兵少民穷。但刘协却并未对刘备下手，倒不是可怜刘备，也不是刘备此时还按兵不动，而是刘协不愿将战事陷在荆南。

    刘备是出了名的打不死，能跑啊，见机不妙就会跑。即便刘协能够过江杀入荆南，刘备也能退往交州继续与刘协周旋。而此时刘协希望可以速战速决，通过一场大胜鼓舞己方士气，打击四家诸侯的嚣张气焰，所以有后路可退的刘备并非上选。

    四路诸侯，江东有长江天险，河北有地域广袤，战略空间巨大，这样一来，仅有一个徐州又背靠大海的曹操就成了刘协的首选。

    虽有周瑜的联合军碍事，可刘协却对此有信心。纵观历史，能被人记住的战例多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为何？因为物以稀为贵，因为存在稀少，所以容易被记住。但少就是少，不被记载的那些战事才是战争胜负的常态。

    实力的较量，周瑜虽有十二万人马，但分别来自各方势力，虽然被周瑜经过近一年的整合训练，但也顶多可以做到令行禁止，绝对不可能让人口服心也服。因为有朝廷这个大目标的存在，才让各有私心的四家联合到了一起，彼此间的矛盾绝对不会因为暂时的合作而一笔勾销，不过是被各自藏在了心底，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容易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选定了目标，刘协御驾亲征。朝中虽也有人反对刘协涉险，只是刘协不听，别人也没辙。大军离开长安，过潼关抵达洛阳。刘协忽然心血来潮，要去看看重建中的洛阳。当初洛阳被董卓一声令下焚毁，大汉的东都成了一片废墟，百姓流离失所。刘协当政后忙着自保，也顾不上洛阳。直到后来拿下了兖豫二州，大汉暂时进入休养生息，洛阳的重建才被提上了日程。不过重建洛阳也是在两年前朝廷的财政逐渐恢复以后才开始，刘协并不打算一夜之间就将洛阳重建完毕，所以一直修到现在，也仅仅是将洛阳的内城修建完毕。此时的洛阳，就是一座规模巨大的工地。

    刘协没有吃饱了撑的跑来玩亲民的把戏，他就是来看看，洛阳的修建进度如何了，顺便了解一下都有什么人在洛阳附近买地。洛阳本就是大汉的京师，此番重建，让许多人意识到刘协可能在日后迁都洛阳。

    京师的地皮那是很贵的，就好比后世，那是寸土寸金，一环二环里的地段，有的人奋斗一辈子都可能买不下一个厕所。而在古代，地产业虽不景气，但若是能在京师定都，那也是一件有脸面的事情。

    能够买地的，那必须是有钱人，没钱谁卖你？而刘协却早在洛阳重建之初，就动用手中的权利在洛阳附近圈了不少块地。倒不是他想要靠卖地发家，而是不希望自己将来接不着地气。

    这事刘协干的有点缺德，他并没有直接划一大块地作为自己的皇庄，而是化整为零，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大块地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至于那些被分成了一小块的土地，刘协也没有白给人，而是用来安置军中阵亡将士的家眷以及因伤退役的伤兵。这些人得了刘协的好处，对刘协的忠心那自然是没话说，而有了他们的存在，也让那些在洛阳附近购买土地的世家懂得收敛。

    刘协此番要看的，就是那些先行来洛阳安家的那些庄户们过得怎么样。天子的亲至，让庄户们受宠若惊，有些伤残不能上阵的老兵更是向刘协表示希望可以让他们的后辈上阵为天子效命。

    不过刘协没答应这些人的请求，好生安抚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同时拜托他们替他盯紧附近的世家，免得他在前面拼命的时候有人在后面给他捣乱。刘协的担心并非多余，科举制的施行，已经让刘协与世家走到了对立面，其中开明如荀家、钟家、司马家等，选择顺应朝廷的旨意，利用自身的优势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而有的世家则不然，认为刘协是在动摇世家的根基，断他们的后路，虽然明着不敢与刘协唱反调，但暗地里使绊子，下黑手的事情没少干。

    眼下四路诸侯联合来攻，刘协不希望自己的后方不宁，虽有天眼替他盯着那些心怀怨恨的世家，可多一些帮忙盯着岂不是更好。

    告别了那些依依不舍的庄户，刘协带着自己的亲军通过虎牢关，抵达陈留。此时马超的伏波军正在定陶与周瑜的联合军对峙，曹操也刚刚拿下东郡不久，是去跟马超汇合还是先行前往东郡会会曹操？

    没用刘协想很久，新的消息传来，刘协不需要烦恼了。看来曹操的耳目也很灵，在得知自己率军通过虎牢关以后，没有去找濮阳庞德的麻烦，而是率军赶往了定陶，准备与周瑜合兵一处。

    周瑜有十二万人，曹操则有十万，而刘协这边加上马超的伏波军以及庞德的骁骑军，人马也超过了十六万。二十二万对十六万，虽然在人数上刘协处入劣势，但双方的战力还是刘协这边更占优势。

    但凡能入朝廷正规军的将士，即便不是百战老兵，那也是从各地郡县中层层挑选出的精壮之士，这兵员的身体素质就已经高上了一筹。而更重要的一点，则是能够进入正规军的将士，没有几个是手上没有人命的。

    杀人并不难，难的只不过是难过心里那道坎。所谓熟能生巧，其实杀人也一样，头一次杀人的时候可能会紧张害怕，杀完了晚上还可能做噩梦，但得到杀得人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跟杀鸡鸭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杀的对象个头比较大。

    这世上总是存在该死的人，而那些该死的人，临死之前也被废物利用了一下，反正都是死，死前倒不如让军中没见过血的新手练练手。这是军中一条不成文的秘密，谁也没有对外宣讲，但实际上就是这么干的，但凡是官府有了死刑犯，行刑的刽子手一般都是军中派来的新手。

    而反观曹操手下的兵卒，在从军之前多是寻常百姓。尤其是这两年，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曹操更是穷兵黩武，徐州的青壮几乎都被他强征入伍。为何选择这时候对朝廷发难，因为此时正是农闲的时候，春耕结束，夏收未至，即便平时需要去田间护理，老弱妇孺也足可以胜任。

    那些老实巴交的百姓，别说杀人，鸡都未得见杀过几只，他们在刘协的眼里，充其量也就是武装起来的农民，与自己这边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汉军完全就不是在一个档次。

    既然曹操有意与周瑜合兵，那刘协也没多想，一面派人通知濮阳的庞德率军前来，一面亲率大军赶往定陶，与马超的伏波军汇合。

    再见到马超时，刘协差点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马超。五年时间，为了防备徐州的曹操，马超在萧关就一直没挪过窝，每年的年会也只是派法正返回朝廷汇报工作。

    马超变成熟了许多，唔……中原的水土果然养人，原本马超就长得俊，经过这五年的滋养，长得似乎更俊的，相信回到长安以后肯定会迷死许多花痴少女。这个该死的小白脸！

    “马超拜见主公。”

    “孟起，五年不见，甚是想念啊。”刘协双手搀起马超，感慨的说道。

    “是啊，五年不见，马超亦想念主公。”马超随声附和道。

    待君臣入了军帐，马超向刘协请罪道：“主公，马超作战不利，丢失萧关，还请主公治罪。”

    “哎~此话不能这么讲，若不是孟起让出萧关，如何能让曹操等人放心出兵。更何况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孟起若是觉得自己有罪，那就将功折罪好了。此番朕既然来了，就表示孟起不必再为大局委屈自己。”刘协摆摆手笑道。

    马超闻言大喜，他不为刘协不怪罪他而喜，而为刘协最后说的那句话而兴奋。身为一军主帅，叫敌人逼得一退再退，心里要是没憋着火那才叫怪事。可就如刘协所说的那样，大局为重，为了顾全大局，马超不得不委屈自己。而如今，刘协到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不需要再委屈自己，可以放开手脚的与诸侯军大战一场，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让马超开心。

    ……

    定陶以东四十里，是周瑜率领的联合军的大营，曹操的人马在傍晚赶到。事先得到消息的周瑜已经为曹操准备好了营地，曹操并未去管军队安营之事，而是带着心腹谋士鲁肃来到了周瑜这里商议对策。

    刘协来了，曹操顿觉压力大增。与刘协交手不是头一回了，上一回就叫刘协夺去了兖、豫二州，这一回要是再失利，那曹操就只能跳海了。曹操不是刘备，可以厚着脸皮去寄人篱下，意图再起。要是真的战事失利，曹操是真就不打算活了，这点从他倾尽家底带出来十万人马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他是不打算过了！

    “公瑾，不知此番与天子对阵，心情如何？”曹操问坐在上首的周瑜道。

    “曹公何必打趣周瑜，四个字来形容周瑜此时的心情，如履薄冰。没想到天子会先挑你我开刀。”周瑜苦笑一声答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既然天子率军亲至，那你我就要想办法好好招待一下，否则岂不是失了礼数。”

    “曹公所言甚是，不如明日你我同往在阵前与天子一见？”

    “……正有此意。”

    周瑜的打算是先礼后兵，在道义上做点文章，毕竟他们此时攻击的是朝廷，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好说不好听。可曹操却并不看好周瑜的这个想法，他跟刘协不是头回打交道，知道刘协是个更注重实际的人。而从夏侯渊和于禁的口中，曹操也了解到刘协身边那支天子亲军的真实实力。

    但周瑜毕竟是联合军的主帅，眼下还指望他创造奇迹击败汉军，曹操也不好这时候就泼周瑜冷水。反正只是见一面，又不是马上就要开战……刚想到这里，曹操忽然想起了一事，赶忙提醒周瑜道：“公瑾，明日虽说只是在阵前与天子见上一面，但你务必要做好全力一战的准备。”

    “唔？曹公这是为何？”周瑜不解的问道。

    “……公瑾，你可知当年我为何惨败？”

    “不知。”周瑜老实的答道。他是真不知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曹操自然不会让人大肆宣讲，所以当年惨败的事情别人只知道结果，却并不知道内情。

    “当年我就是大意了，本来只是打算与天子在阵前见上一面，不想天子却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跟我决一死战。我准备不足，以至于兵败。此番的情形与当年多有相似之处，还望公瑾引以为鉴，莫要步了我的后尘。”

    “……多谢曹公提醒，周瑜记下了。”不管曹操的担心会不会成真，但相信他此时提醒周瑜是出于好意，周瑜自然要向曹操道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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