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制

    汉隋争霸于前玄历末，汉败而退避逆海，“封狼居胥”出现在逆海的“汉海”区域不会让人意外，但出现“宋海”所属的“广寒岛”，并且还是一处毫不起眼的小山，那就颇让人不解了。而最让骷髅们不解的是，之前在聚义厅感到的饥饿感，也在进入此道观后消失。

    正各自猜测之时，所有人都感应到了气息波动，纷纷朝道观后方望去，但苗人风却是没有望，他直接朝后掠去，其余骷髅暗自惭愧之后也疾步跟上，他们虽是只落后数秒，可轻功一秒就是上百米的速度，很多战斗也是在数秒内就结束的，所以，到达道观后方时，发现苗人风正陷入包围中。

    “异人”，骷髅们喊道。

    “卧槽，好多骷髅”，异人中也有人喊道，一听“卧槽”就知道这群人数达10个的是玩家团队。

    “撤”，异人中有人大喊道。

    不等其余骷髅围上来，这10人就返身冲进左侧的破败厢房内，随后集体消失不见，而苗人风却是没有追击，杜别寒走近时才发现苗人风似乎被“定”住了，“苗屠？”杜别寒喊道。

    “呼”，苗人风的骷髅嘴内呼出一股绿色之气，吓得杜别寒闪身而走。

    “卧槽”，苗人风提刀朝厢房冲去。

    “苗屠，陷井，陷井”，元落青鹤大喊道，可是苗人风已是冲进了那条传送通道。

    杜别寒没有犹豫的也跟着冲了进去，其余骷髅们面面相觑，随后，黑道门派“信风快马庄”真传“雾探花”提剑跟入，任杰、霸三更、九贝勒、音浑圆这四位黑榜、白榜的武者也冲进了传送通道，剩下的全是邪榜的玩家。

    唐大强这个前唐门真传，本属“黑榜”，但他真实的身份是“墨宗”弟子，也就是隐门俗世门徒，俗世门徒不是世间行走，世间行走一般是对隐门下一代掌舵者的称呼；唐大强还没有资格成为隐门的世间行走，他更象是隐门放在俗世的情报人员。

    “轰”。

    唐大强等人还没有消除传送带来的痛楚，就听到劲气爆炸的巨大声响，等他们睁开眼睛时，看到就是遍地的尸体，众骷髅朝劲气爆炸处疾奔而去。传送通道的出口是在一座庭院内，此时庭院已经破败不堪，奔行途中仍可看到尸体，这些尸体全都是无头的，这显然都是苗人风所杀。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随着癫狂般的嚎叫，一头白猿与一头白豹腾空跃起，猿与豹化为无数的剑刃，割断数十上百名武者的喉咙，一具缠绕着无数小剑的骷髅冲天而起，稳稳的站在猿与豹的背上。

    后续赶来的骷髅们齐齐一震后大吼一声“卧槽，成境。”

    后来的骷髅们如此震惊自然是有道理的，他们所有人都是成势巅峰先天，成为骷髅后获得晋阶凡境及晋阶人仙的任务；为了晋阶，他们效忠苗人风，加入六扇门，却是忘忘没有想到，最先晋阶成功的是第一个跟随苗人风杀入传送通道的“杜别寒”。

    难怪“杜别寒”如此的癫狂，一旦晋阶成功，之后的修炼虽然不是一片坦途，但至少已是迈入“难死”的行列，先天难杀，三仙更是成倍数的难杀。

    杜别寒立于空中，有种想哭的冲动，但他将晋阶的感动化为阵阵的长啸，托举他的白猿与寒豹与他心意想通，感受到家主的心情，也跟着发出咆哮，“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随着杜别寒再次将自己的“猿豹剑境”的口诀喊出来，其凡境再次变化。

    “杜别寒，你个死豹子，把我都笼罩在境内，要不是看你讲义气，某就破了你的凡境”。

    杜别寒吓了一跳，所有的豪情全被这声音冲散，讪笑一声后，开始收回凡境，也就是周围的人被他杀破了胆气，否则，凡境不管是放与收都是很耗时间的。

    苗人风就捡过几个为了逃命而丢掉下的凡境，待杜别寒的凡境收回去后，苗人风扯掉身上的彩带，那其实是人的肠子之类的器官，只是被美化后变成了彩带；当然，为了区别，彩带上也会有字样，写着“人肠”之类的提示。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西北方向传来同样癫狂的嚎叫声，随后，漫空飞舞的花瓣出现，一具缠绕着花瓣的骷髅踩着花瓣凌空而立，手中之剑朝前一指，花瓣“嗖嗖嗖”朝前穿刺，惨叫声也随之不断响起。

    “卧槽，雾探花”，后续赶到的骷髅们再次咆哮。

    “哈哈哈”，做为第二个冲进传送通道的人，雾探花其实对苗人风并没有多少的好感，但他确实是佩服苗人风的。

    没有好感，是因为他还弱小时被苗人风宰了七次，敬佩，则是苗人风总能领先于所有的玩家，一年如此，两年如此，能够一直保到四年的时间，那就值得敬佩。

    “终于，凡境了，可惜”，从空中缓缓降落时，雾探花望了一眼杜别寒的方向，杜别寒不仅晋阶凡境，还直接晋阶巅峰人仙，而他却只是晋阶凡境与初段人仙，“杜别寒与我都是死后复活，修炼经验早就消除，所以，肯定有别的原因，让他能晋阶巅峰人仙，而我只是晋阶初段人仙。”

    接下来没有人再晋阶凡境与人仙，让后续赶到的骷髅们松了一口气，而仅是落后一步的任杰、霸三更、九贝勒、音浑圆，四人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失落，这让后续赶来的骷髅们猜测，他们应该也是在短暂的战斗中收获了一些感悟。

    苗人风望了一下四周，之前10位异人表现极为机灵，一出传送通道就立即分散而逃，苗人风只来得及截下两人，杜别寒跟的最快，与苗人风仅差一少时间，也是截下了两人；苗人风并不清楚杜别寒在与两个异人交手中获得了什么提示，但杜别寒的晋阶，与两个异人的死亡必有不可分的关系。

    雾探花堪堪截住了一人，这也是他能够晋阶凡境与初段人仙的原因，所以，苗人风也颇感好奇，这些巅峰先天与异人交手中，究竟都得到了什么，才能够晋阶成功的？不过，他也不可能去问，晋阶是很隐密的事情，特别是意境更是秘密。

    果然，杜别寒与雾探花对自己晋阶之事保持的沉默。

    “之前饥饿，就是我们对异人的感应吧”，元落青鹤打破了沉默。

    “嘿，两个成功晋阶的例子，是不是表明系统对于我们没有紧跟苗屠的步伐，而做出的惩罚？”唐大强却是仍然纠结于晋阶的问题。

    “怎么？你也知道没有紧跟我的步伐？”苗人风冷笑的问道。

    沧浪刀发出海浪的咆哮声，唐大强退了一步，“卟”，青石板被刺穿一个指头大小的洞，地面隐约有水迹，“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引入六扇门的制度”，唐大强喊道。

    苗人风暗赞一声，光头强果然机灵啊！做为一个“规则与数据”为武道终极目标的武者，苗人风并不喜欢无序的状态；因此，唐大强这个提议，正是他心中所想的。这些骷髅是为强行组强在一起的，彼此之间缺乏信任基础，但在制度下，有没有信任并无太大关系，只要按制度办事，苗人风就不会去挑剔。

    其余的骷髅都在心中暗骂唐大强这个狗腿子，但他们也知道苗人风对于他们之前的表现很不满，而他们本身也是在宗派制度下成长起来的，虽然不象苗人风那样悟出自己的道，却也知道有制度的组织，不能做到绝对公平，至少也是相对的公平。

    “我没意见”，杜别寒喊道。

    “加一”，雾探花跟随。

    六扇门制度其实也是宗派的“贡献积分”制度，当然，对于赏罚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六扇门以击杀异人为赏罚标准，同时也以情报获取为赏罚标准；但此处的六扇门是无法全套引用的，苗人风拥有情人眼，很快就将另一套简单版的制度列了出来。

    铁铜银金紫是六扇门的职位徽章，制度一出来，提示就跟着来，一个骷髅样式的六扇捕快令牌图样传到苗人风的手上，按图制照即可；令牌就是记录一切行为的储存器，紫金捕快有权调阅其中的记录，除此外，就无人拥有这样的权力，当然，这是针对玩家的，NPC的话，则可以按职位高低进行调阅。

    引入六扇门制度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接下来就是对此处院落的搜索，倒是搜出不少的丹药、武功秘籍、装备等等。但对于骷髅来说，这些都只能炼化掉，武功秘籍也没什么用，他们的武功已经有自己的套路，按这个套路不断晋阶就可，再说此处的武功秘籍也入不了他们的眼。

    众骷髅没有收到下一步行动的提示，苗人风决定返回英岭寨，他认为“封狼居胥”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制度刚刚定下，苗人风仍然是紫金捕头，六扇门唯一的老大，其余的骷髅目前全都是铁章捕头，需要通过贡献与积分来提升自己的职位。

    不过，职位的提升是苗人风说了算，就算积分到达，苗人风不同意，职位也是无法提升的；倒是贡献度与原六扇门不同，骷髅们的贡献度获取就是击杀异人，然后转为自己晋阶的感悟点，这就让骷髅们的战意迅速提升。

    重回英岭寨时，发现山匪们全跑光了，不对，居然还有一个山匪没有跑，苗人风等骷髅很是好奇，将这个不逃的山匪唤来，“你为何不逃？”苗人风问道。

    “小人姓霍。”

    恩？所有骷髅顿时都提起了精神，“霍去病是你祖先？”杜别寒问道。

    “小人也不知算不算”，霍姓山匪回答道。

    据山匪说，他们这一支只能算是霍氏的远亲，血脉上已经很偏远，但仍然坚守祖誓，即守护“英灵观”，只是他们这一支人才凋零，再加上穷困，人口越来越少，到了他这一代也就只剩一人。

    “英灵观有何物让你族守护？”元落青鹤瞄了一眼苗人风后，见苗人风并不反对其余骷髅提问，就出声问道。

    “不知，此地战乱频繁，我族很多典籍都已失去。”

    “那你还知什么？”唐大强问道。

    “守观，护灵，祭祖”。

    “那观都破落成那样，你还守什么？”雾探花讥笑道。

    “观虽破落，但小人有守观之心即可。”

    苗人风挥了挥手，还待问话的骷髅们就收了声，苗人风很满意，总算是听命令了，“你说你守观、护灵、祭祖，那所护之灵在何处？”

    霍氏山匪显然没有隐瞒的意思，起身带着众骷髅重新到达“落英坡”，踏入“英灵观”的左侧院落，将一堆柴火搬移开后，露出一堵雕着奇特花纹的石墙。

    石墙宽约半米，高一米五左右，九贝勒很自觉的上去进行鉴定，他在六巢情报室内也是有专门的档案录，档案记载此人拥有渊博的材料知识，同时也拥有极多高深的才艺等级。

    “东元星石，年代约在一千三百年前，杂质较多，胜利成形，内有蹊跷；雕纹是大汉王朝时期较为常用的阵篆之一，名为白蛇花篆”，九贝勒侃侃而谈，说到此处，瞄了一眼周围的骷髅，“拷，全是没有表情，老子怎么知道他们清不清楚什么叫白蛇花篆”。

    骷髅哪来的表情，连眼睛都没有，就更是无法知道其心里活动，九贝勒无奈，只好解释道：“大汉王朝时期流行的是篆阵，通俗的说就是符篆，但这里不是以朱砂，符之类画出来的，而是以武功招式配合心法，再以特殊材料进行描绘的。”

    “英灵观牌匾那样的？”有骷髅问道。

    九贝勒摇了摇头，“英灵观牌匾是传功的，喂喂，已经失效了”，刚说到传功时，就见几个骷髅要转身，九贝勒赶紧喝止，“再说，霍去病可是武权制度最坚定的支持者，他又岂会把自己的武学轻易的展现出来，你们要真去研究，搞不好会中招的。”

    “白蛇是大汉王朝极为重要的花篆，汉帝刘邦斩白蛇而得天命，但我们都知道，白蛇实际上武兽族的青龙帝族后裔，刘邦正是斩杀白蛇后，获取了青龙帝族的天赋武学，随后才使刘氏一脉成为武阀，拥有争霸天下的实力。”

    “别歪楼”，苗人风喝道。

    九贝勒暗骂一声，赶紧扯回正题，“要破解白蛇花篆，还真要靠那个牌匾”，话没说完，杜别寒就返身去取，眨眼之间又回来，将牌匾扔给九贝勒，九贝勒抱着牌匾一脸的苦涩。但他忘了丫是骷髅，一脸苦\/逼是没有骷髅看得到，等他想到这一点时，骷髅们已是发出不满之声。

    “麻的”，九贝勒再次在心中大骂，转身面对那块雕着“白蛇花篆”的石板，他之所以不乐意破解，就是“篆阵”对破阵者会造成伤害；他读过所有的典籍中，没有哪一个破篆阵者没有受伤的，无非是伤重与轻伤的区别。

    当然，若是有正确的解开方式，则不会遭到篆阵的反噬，而这个“正确”就是拥有与篆阵相同之处，可以是血脉，也可以是同一种心法形成的“气”，更可以是同一种武功；九贝勒正是想靠最后一种来破解的，只是他也不清楚牌匾上的武功，与石壁上的白蛇花篆是否同一路数。

    “好在都是同一个人，就算反噬，也不会致命”，九贝勒在心中安慰一下自己。

    旁人自然无法知道九贝勒具体做了什么，只是看到他将写着“英灵观”的残破牌匾，贴在那个雕着“白蛇花篆”的石壁上，两者突然绽放“劲气”碰撞的“劲气”，九贝勒也惨叫一声被“劲气”冲击，倒飞而处，“哗啦”一声，骨头碎洒一地。

    洒落各处的骨头又迅速凝聚在一起，九贝勒晃了晃骷髅，“拷，我骨头出现裂隙了”，九贝勒喊道，喊完才发现周围的骷髅全走光了，“尼玛”，九贝勒怒骂一声，也跟着从那个石壁露出来的窟窿钻进去，此窟窿就是他破解后的入口。

    霍氏山匪也被唐大强提拎着一起入了这间密室，密室方方正正，空间倒是蛮大的，但并没有别的隔间，由于是骷髅，他们都没有闻到什么气味，但霍氏山匪却是中了招；唐大强“哎哟我去”叫喊一声，众骷髅才发现那个霍氏山匪已是化为一具腐尸，尸体腐烂的程度就象死了十几年。

    苗人风觉得浑身骨头都在痒，顿时惊觉，“退出去”，身为老大，他还是有殿后的觉悟，只是他这声呼喊有些慢，除了他之外，其余的骷髅都在满地打滚，痒啊！苗人风强忍着痒，冲出石室，迅速在山寨内找到一捆绳子，然后又冲进石室，绑一个，拉一个，要是全绑，那入口太小，很容易堵住。

    等最后一个骷髅被苗人风从石室内拉出来时，苗人风浑身骨头都在冒腾着热气，热气中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蠕动，令人一看就觉得恶心；苗人风认识这种虫子，它不是虫，是“盅”，“霍去病好象有个小妾是巫盅门的吧”，苗人风一边驱动真、罡、煞三气，将附入骨架中的盅虫进行驱除，一边在心中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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