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胡思乱想,那行人已经走到了眼前。为首的一个走到他面前突然双手抱拳跪在了地上,大声道:“九牛山寨二当家卢仡迎拜巡按府伍相胥大人。”
“你,你是?快请起。”
伍相胥听了大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子,起来说话。”
跪在地上的人道了声谢站起身来,他走近伍相胥微微一笑:“伍大人不认识小人啦?我就是福清驿那位卢驿吏啊,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记了”
听他说完,伍相胥这才恍然大悟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呢,看上去这么眼熟呢。你不是被任知县判了死刑关到死牢里去了吗?怎么跑到九牛山寨当起山大王来了。”
]“是呀,是呀,说来话长。咱们回寨慢慢聊吧,我在给你引荐二个人。”
“谁呀,也是我的老相识。”
“差不多吧,你看了后就明白了。”
卢仡打了个手势:“有请伍巡按。”
伍相胥到这个时候心里全放了下来,自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随卢仡到了寨子口,听的几声炮响,一队喽罗从寨子里面跑了出来,他们手持短刀出了寨子分例二行。
一杆大旗下,十几个护卫拥着一位身披黑色风衣的汉子走了出来,他腰里挂着一把剑双目圆睁。
走出寨子,双手一抱拳大声道:“九牛山寨周旺财迎见伍巡按。”
“哦,你就是大当家的,好,好,是一条汉子。”
伍相胥一笑:“免礼,勿客气。我是落难之人,已不是昔日之时的伍巡按了,受如此大礼很是惭愧。”
卢仡听了一笑走到身前:“这就是大当家周旺财。”
“哦,你让我见的人就是他?”
“不是,重要的人物还没出现呢?”
卢仡一笑:“咱们进寨说话。”
周旺财闪到一边跟随在他们身后进了寨子。
往里走了不远,就看到楼舍房间。
到了聚义厅众人落座,卢仡让人端茶送上果盘,这才拍了拍手从内间走出二个人来。
伍相胥一看更是吃惊,想不到郭太守,提学官全都在这里。
二人见了伍相胥急忙上前叩拜行礼,伍相胥一时乐极生悲掉下泪来,把二人搀扶住坐到凳子上,说:“没想到咱们三人竟然在这里会面。”
“是呀,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活着也是一种福气啊。”
三人拥在一起一时没了话。
周旺财下令大摆酒宴给伍相胥接风洗尘。
寨子里杀猪宰羊,披红挂彩好不热闹。
没用多久,酒宴摆齐,周寨主和卢仡陪着伍相胥喝酒。
到了这个时候,伍相胥完全放了下来,他大吃大喝后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几个喽罗抬起他出了聚义厅,伍相胥被抬入一间屋子放到一张床上。
有人给他盖好被子安顿妥当就退了出来。
伍相胥半夜里忽然醒了过来,他感到口渴急忙下床走到桌子旁拿起那个茶壶摇了摇才发现是空的。
他只好放了下来走到窗口想看看外面的星空,感知一下时间到了什么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叫骂的声音,他急忙走到墙壁贴墙听了起来,叫骂声是隔壁房间传过来的。
几个人的吵骂声还很凶,渐渐的他也听明白了,原来是郭彦和二寨主的争吵声。
“你什么意思,嫌我在这里碍手碍脚是吧,那好,我明天就走。”
“行了,你现在也不是什么知州太守,不过就是个朝廷要犯。就不能放下官老爷的架子么,在这里你说了还不算,周旺财才是大当家的所以一切事务都要听从他的安排。”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
这是郭彦的声音:“让我在这里听他的安排,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哎呀,郭大人,你又何必较真呢。谁当大当二又有什么呢,这样吧,我把二寨主的位子让给你。那,伍巡按这里又怎么安排?”
吵了一阵渐渐没了动静。
伍相胥心想他们肯定是吵累了,也没多想自已就躺下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郭彦就带了几个人匆匆来到了他屋里,说明来意后几个人坐了下去。
伍相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吵的那好么凶?”
郭彦听了一笑:“你刚来,还不知底细。这个周寨主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处处刁难。”
“啊,那是为何?”
伍相胥道:“他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嘛。”
“呵呵,这只是他的表面。我怕时间一长,我们就会遭受他的暗算。”
郭彦笑了笑:“我想啊,趁早离开这里,以防毒手。”
伍相胥暗吃一惊:“他对我们会有二心?我还真没看出来呢。”
郭彦道:“你初来乍到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个周寨主为人奸诈,本来说好了让我做大当家的,现在却又反悔了。他让卢仡当了二当家处处派人监视我,要不是那个韩二狗给我通风报信,我早就被人家包饺子啦。”
“想不到这里还处处布满陷阱啊,那为何还要半路解救我呢?”
伍相胥有些迷糊了。
郭彦听了一笑:“救你是我的主意,是我安排下的人四处打探消息才得以到手。我本来想让你做大寨主,可人家死活不愿意,今天饭后还要赶我们走。”
“这,这,不做寨主就不做了嘛。”
伍相胥道:“咱们何必要跟人家争个高底,算了,算了,不要强求了。”
伍相胥说到这里摇了下头:“咱们不比从前,现在只是官府的要犯。先忍一下吧,你也别争强好胜了。”
郭彦起身道:“既然伍巡按这样说,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在看看情况吧。”
“我有些口渴了,能让人送点茶水吗?”
伍相胥望了望他。
郭彦听他一说忙吩咐手下的人去灶房提水。
提水的人路过聚义厅,听到里面有叫骂和惨叫声,他忙停下向里往了一眼。
一个人被吊在房梁上,二个手持皮鞭的人不时的哟喝叫骂,手里的鞭子甩过去,被吊打的人身上就烂一块,衣服也被抽的成了条。
这被打的不正在韩二狗吗?
他又犯了什么事,站在一边的卢仡和周旺财得意的大笑。
提水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走开,进了灶房提了热水急忙赶回到了郭彦和伍相胥身边,并把刚才所见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郭彦听说卢仡和周旺财把韩二狗给抓了去心里很是生气,这不是明明和我过不去呢?
他不顾伍相胥的劝说带着人走了过去。
他走到聚义厅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一个小喽罗道:“郭爷,你还不能进去,里面正在审问犯人。”
“什么,我这个九牛山寨军师也没权利过问了吗?”
郭彦瞪了一眼:“走开,我要看看怎么一回事。”
他一推小喽罗大步走了进去。
小喽罗也没敢在阻拦,他望着郭彦走到了卢仡二人面前。
被吊在房梁上的韩二狗嘴里出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二只手被绳子捆着,二脚垂地被打的快要奄奄一息了。
看到
零级大神http:///19181/郭彦进来,韩二狗艰难的睁开眼来,说了句:“郭爷,快救我。”
“我这就救你,你忍耐一下。”
郭彦对着卢仡狠狠瞪了一眼把韩二狗给解救了下来,把绳子往地上一扔道:“你们怎么这样对待自已寨子里的兄弟,太让我失望了。在这样下去,寨子里的兄弟全要跑光了。”
卢仡没想到郭彦会来,看了看他又望了望周旺财笑了笑:“郭太守啊,你过来了?”
“哼,我不是什么郭太守,我现在只是寨子里一个师爷。你们如此对一个兄弟下重手是不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当初的盟约是怎么规定的,你们全忘了么?为了谁当寨主就搞内讧,就互相惨杀,这寨子还守不守要不要了?”
卢仡一时无语,周旺财额头沁汗垂着手也说不出话。
郭彦咄咄逼人讲出了兄弟不团结会出现的局面。
周旺财道:“郭师爷你息怒,都是我们的不对。”
“哼,看看你父做的事情丢不丢人?”
郭彦一甩手:“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他让二个人扶起韩二狗出了聚义厅。
到了自已屋子,他让人找来草药给韩二狗的伤涂上然后用布包扎好。
想不到郭彦如此重情义关爱寨子里的兄弟,这让那些平时受卢仡和周旺财打骂惯了的喽罗们内心十分感动。
心想若是让他做寨主岂不更好,可是现在,周旺财能谦让自已大当家的位子吗?
在寨子里过了几天,伍相胥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也渐渐熟悉了周边的环境,他也摸清了周旺财的脾气,此人不过就是吃软怕硬,也就是标准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为人处事从不动脑子讲策略,粗暴野蛮,而且还莽撞,只要卢仡说什么话他都顺从,都认为有理。
卢仡提议让自已当二寨主,他也就答应了。
卢仡说郭彦有二心他心信了,因此不肯让郭彦出任二寨主。
二者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有时周旺财也没了办法,这个山头好不容易拉起来,今天面临着分裂的危险。
寨子里的兄弟从当初的十几个人发展到如今的几百号人,一半是郭彦从半路上拉拢过来的流民和逃犯,一半是逃荒没粮吃的穷人叫花子。
因此,卢仡对郭彦又恨又点怕,所以不敢过于放肆。
现在他真后悔救了这个郭彦,心想他能感恩戴德在自已面前服服贴贴。
没想到他的权利**是那样大,在山里没呆多长日子就滋生了想当大寨主的念头。
但周旺财怎么会拱手相让自已的位子呢,九牛山寨是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家园,当听到卢仡的话后心里极大的反感和不满意。
把这几个人救了进来,这分明是引狼入室抢夺自已的东西。
周旺财开始反思当初的举动是否明智,几个人必竟是朝廷要犯,一旦东窗事发,官府肯定会派兵围剿山寨捉拿犯人伏法。
周旺财想到日后必然引来**烦,前思后想决定除掉郭彦和那个提学官吴大流和刚刚到寨没有多久的伍巡按。
他把卢仡招到自已的密室说明来意,听完他的话卢仡开始还犹豫但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痛下决心。
二个人交头接耳密谋了半天时间,见他半天不出来,疑神疑鬼的郭彦坐不住了,忙派人过去打探。
为了安全起见,卢仡把十几个喽罗招到眼前如此这番交待了几句。
谁料这十几个人当中就有郭彦安插的耳目,他听说卢仡要对郭彦几人下手之后也是吃了一惊,他找个借口悄悄溜回了郭彦屋里说明了一切。
气的郭彦一拍桌子,道:“这二个狗东西还是沉不住气了。既然如此,我就早下手为强。”
他眼珠一转对手下耳语了几句,手下找来韩二狗分别通知了伍相胥和吴大流。
伍相胥听说卢仡要对他们开刀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他跟在韩二狗身后去了郭彦那里。
见了面后几人寒暄了几句话。
伍相胥坐了下来,很是不安的问道:“这周旺财和卢仡真要对我们下手吗?”
“是啊,在劫难逃了。今晚我们几个就在这里喝酒,不能睡了。”
“啊,喝醉了怎么办,他们要是杀进来可就没命的。”
“呵呵,不用怕。我早做好了安排,伍大人,瞧好戏吧。”
郭彦一笑:“对付那几个家伙我还是绰绰有余。咱们先喝酒,然后在下棋。”
伍相胥叹了一口气:“想不到郭大人临危不惧,安如磐石啊。”
听了他的话,郭彦一笑:“为官多年,我还是有些头脑计谋的。这几个毛匪难不住我,吓不住我。跟我走吧。”
“这,要去哪里?”
伍相胥门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咱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郭彦道:“这里不安全,只有那里才安全。”
说着话,他拿起棋盘提了棋子袋走了出去。
伍相胥只好跟在后面走了出去,韩二狗捧着酒壶和拿着酒杯,另外二个人手里的托盘里摆放着几盘肉菜。
一行人到了一个石台子,他们进了厅子坐到了木凳子上。
厅子四角挂着红灯笼,郭彦让人把酒菜摆上,并让韩二狗倒酒。
伍相胥担心出事只和他喝了二杯就在也不喝了,郭彦放下酒杯说:“那咱们就下棋吧。”
说着话他让人收拾了石桌子上碗碟,然后放下棋盘摆好棋子。
伍相胥摇了下头:“这,郭大人,没听说过你会下棋啊。在福州知府那么些年,可没听说你会玩这个。”
郭彦看了看他:“说实在的我还真不会下棋,今晚咱们二个人就下这一盘如何?”
说着给他递了个眼色。
伍相胥这下心里明白了,下棋只是做个样子而已,真正的目得就是引卢仡和周旺财上勾围而歼之。
伍相胥明白这一切后对郭彦此人打心里佩服起来,他坐在对面和郭彦摆弄着棋子。
站在一边的韩二狗和几个手下站在一旁围观,还不住的拍手叫好。
厅子北面是一个假山,西边是一片竹林,南边是路口,东边是操练场,周围全是高大的树木。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下棋的郭伍二人忽的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挂在厅子四角的灯笼被人暗箭射灭,二人见状急忙起身,几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刺杀过来。
韩二狗见了大叫:“不好,有刺客,快来人啊。”
话音还没落,身上中了一剑,他拔出佩刀就要反击却人一剑刺中胸口倒了下去。
另几个忙护住郭伍二人,黑衣人见头举剑逼上前来。
郭彦拍了拍手大叫一声:“来人啊,抓剌客。”
话音一落几十个喽罗从前后左右跳了出来。
他们把几个黑衣人围在当中杀了过来。
黑衣人没想到郭彦还会这一手见中了埋伏和圈套一下子乱了手脚,见这么多围攻就忙往外逃。
但哪里还逃的出去,没斗几下就被众喽罗摁倒地上。
郭彦夺过一位黑衣人手里的剑扬手砍了下来,听的一声惨叫,黑衣人的脑袋掉在了地上。
吓的另外二个黑衣人忙跪在地上直呼饶命,郭彦一把扯起黑衣的衣领:“给我起来,带我去抓卢仡和周旺财,快点走。”
“是,是。”
黑衣人点头称是。
郭彦持着带血的剑推着黑衣人走了,众喽罗随着郭彦去了。
几十个人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坐卧不安的卢仡和周旺财二人,二人在聚义厅里等待好消息。
没想到却是郭彦带人走过来了,二人对此大吃一惊知道事已败露。
周旺财以为自已是寨主,只要吼一声就可解危,当郭彦推着黑衣人进来站到面前的时候无论他如何喊叫都没有人应声。
看来大势已去,走投无路的周旺财和卢仡互相看了一眼,拔出刀就要冲出去。
郭彦冷笑一声:“给我把二人拦下用绳子捆了”
十几个喽罗一拥而上扑了过来。
没几下把周旺财和卢仡制服摁倒在地给捆了起来。
看到后路也没了,周旺财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双腿跪地:“郭爷爷,伍爷爷,求你饶了我们吧。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哼,你们二人恶贯满盈早就该被处死。欺压良善不说,还四处打家劫舍扰得四乡不安宁。”
郭彦对后一招手:“他们在这山寨祸害多年,不得人心。今天算我为民除了害积了德,来人呀,给我把人押出去斩首示众。”
几个年轻力壮的喽罗冲上前来提起二人拖到外面空地上挥刀砍了下去。
可怜卢仡,周旺财二人就此命终。
杀了卢仡,周旺财二人,郭彦把二人埋到了后山沟里,并对山寨进行了清查和整理。
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进行训话,在聚义厅里郭彦和伍相胥二人并站一起。
灯火通明,众喽罗黑压压站满了一屋子,郭彦让人清点了人数,加上杂役共有三百六十名。
年轻的占了一大半,年老的留下来还可以养马做饭,去山上打柴清理院子。
郭彦清点完人数,站到高处大声道:“各位兄弟,我郭某来这里也好多日了。只是这周旺财为人不义,欺负小的打老的,他不过就是一个游民,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拉屎还不让说话。这样的人不配做你们的老大,也不配做寨主。今天我除此祸害还大家一个公道,大家还满意吗?”
“满意,周旺财该杀,该死。”
“好,既然大家都是这样的愿望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人呢,也已经处死了,今后各位兄弟作何打算呢?是留在这九牛山继续跟着我干还是回家种田养孩子。”
“郭爷,我们不想走,不想回去,只想留在这里。”
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呼。
郭彦一笑:“那好吧,你们有意留下来就要听我的安排。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伍爷就在这里,让他做我们的寨主如何呀?”
“好,我们拥护伍爷做寨主”
众人拱手高呼。
郭彦见了心里欢喜看了看众喽罗说:“大家同意拥护伍爷做寨主,咱们就参拜一下如何。”
“好,好,参见伍寨主。”
众人跪倒地上叩头礼拜。
伍相胥没想到自已会成为寨主,又喜又惊,慌得连连后退摇手说:“作不得,我当不了什么寨主。”
郭彦一笑把他拥坐到靠毡上说:“你也不用推辞了,大家对你都很信任。在说了,轮身份轮官品轮名望你最高,我等没有一个可以与你相提并论的。”
无奈之下,伍相胥只好做了这个山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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