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雅典娜：坏了，有牛！

    奇里乞亚的地下，阿里马地穴。

    这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地下空洞，浓密的黑暗之中传来密密交缠的声音，细细簌簌，像是有蛇虫在黑暗中爬行而过。

    百首百臂的龙形巨人盘坐在无垠的穹顶之下，一只只狰狞恐怖的怪物跪伏在他的脚下，鼻青脸肿地向他诉说着这些天的悲惨遭遇。

    “宙斯之子，居然在大地上猎杀我的孩子们？”

    听了孩子们的诉说，提丰骤然暴怒，百颗龙头齐齐喷吐出熊熊的烈火，广阔无际的地下空洞之中像是升起了一轮明亮的太阳，彰显着万魔之祖的怒火。

    “不可容忍！我要亲自出手，让那该死的宙斯之子看看，触怒魔祖的下场！”

    这时，陪在他身边的厄喀德那却适时地出声提醒道：

    “我的君主，请您冷静一些。”

    厄喀德那被称作百怪之母，她是提丰的妻子，有着姣好的面容，丰满的身姿，下半身却是一条粗大的白色蛇尾。

    她温柔地搂住提丰的手臂，劝慰道：

    “我的君主，您固然拥有令诸神都畏惧的力量，但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您应当继续蛰伏，等到地母盖亚的指示到来，到那时，您将掀翻整个奥林匹斯。”

    “那所谓的阿瑞斯，在我看来，不过是宙斯的一枚棋子罢了，或许他已经察觉到了您的存在，想借此机会诱您出来，您可千万不能中了他的诡计啊！”

    听完这番话，提丰两眼一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他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地坐下身子，闷声道：

    “对，你说得没错，这一定是宙斯的阴谋！”

    作为大地与深渊的幼子，提丰乃是地母盖亚不惜自降身份，与不曾人格化的深渊交配之后诞生的终极兵器，生来便背负着颠覆奥林匹斯的使命。

    可以说，这便相当于地母盖亚和汽车的排气管睡一觉，这才忍痛生下了提丰。

    由此亦可以看出，盖亚对于宙斯，恨得有多么的深沉！

    作为五大原初神之一，孕育万物的大母神，希腊世界的第一位神后，盖老师曾经也过风光无限的岁月。

    可后来版本一代代更迭，旧神退位，新神登场，奥林匹斯成为了天地的掌控者，新的时代被开创，新的秩序被缔结。

    在这套秩序里，以神王为首的十二主神执掌着世界的权柄，旧泰坦的众神们依旧统治自己的领域，原初神们则将冥土作为了自己的栖息地。

    盖老师呢？盖老师在新时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

    高情商说法：奠基人。

    低情商说法：垫脚石。

    是的，就是这么悲催。明明三代神王的上位都跟盖老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几乎每代神王上位之后都会一脚把她这个出力最多的扶持者踹开，然后狠狠地爆老东西的金币。

    五大原初神当中，盖亚几乎算是混得最惨的那位了，拥有的权能一而再而三地被世界分割，自己的地位也跟一降再降。

    忍无可忍之下，盖亚才不惜与深渊交合，生下了提丰，向众神昭示自己最后的怒火。

    因此，提丰在诞生之初，便始终被授予着这样的观点——那个叫宙斯的白毛老登，便是天字第一号的混蛋。

    在提丰的眼中，宙斯那就是孙笑川一样的万恶之源，凡是世上出了什么坏事，必然全是他搞出来了的！

    “该死的宙斯，这笔帐，我记下了！”

    “你的儿子既然敢猎杀我的儿子，那你就要为他付出代价！”

    “待我掀翻奥林匹斯之际，宙斯！我会让你明白，提丰的愤怒！”

    提丰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反手搂住了厄喀德那，温声说道：

    “厄喀德那，我的爱，你说得太对了。”

    “若不是有你的提醒，我此次险些就要上了宙斯那家伙的当！”

    厄喀德那也温柔地捧起提丰的脸——之一，眼中的柔情似是要化作水那样溢出来了。

    “提丰，我的君主，我会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直到你竖起你的战旗，让怒火燃遍这个由众神主宰的世界！”

    提丰也动了情似的，他轻轻将厄喀德那的身体放倒，“厄喀德那，这一次我们损失了很多的孩子，其中就包括可怜的小狮子尼米亚。”

    “我想，我们需要把这些空缺再给填补回来。”

    厄喀德那微笑道：“我的君主，听凭您的意志。”

    提丰挥了挥手——他的孩子们早已见怪不怪，不敢再抱怨自己的委屈，纷纷遁入了黑暗之中。

    厄喀德那任由自己的身体袒露开来，提丰的百颗龙首似黑色的蛇群将那具性感成熟的肉体淹没。

    “啊~”

    一阵百转千回的呻吟声自地穴的深处传来，那条白色的蛇尾在一片黑暗的潮水中不住扭动，渐渐被乳白色的生命精华所淹没。

    ……

    涅墨亚的山林之中。

    “比剥！比剥！”

    一张完完整整的狮皮被剥下来，挂在一旁的树枝上，爪牙头脸依稀可辨，一如生前。

    空地上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篝火，烤架上大块大块的肉排在火舌的舔舐下逐渐变作金黄的色泽，融化的油脂滴落下来，看起来无比诱人。

    这便是由阿瑞斯烹饪的特色料理——烤狮子。

    一边烤，阿瑞斯还一边在心中默念道：

    “赫拉克勒斯，我愚蠢的欧豆豆噢，这次哥哥可是帮了你的大忙咯，你十二试炼里要碰到的第一只狮子哥哥已经替你解决掉了咯......”

    按照神话原典，这头涅墨亚猛狮的皮毛刀枪不入，阿瑞斯效仿传说中赫拉克勒斯的做法，以无与伦比的怪力将其勒死之后，再用狮子自己的爪子将皮剥下。

    这张狮子皮是制作防具最好的原料，在原典中，赫拉克勒斯击杀涅墨亚的猛狮后，也是常年将它的狮子皮披在身上，既可用于防身，也是赫拉克勒斯的关键标志所在。

    待得烤肉成熟后，阿瑞斯不顾滚烫，率先撕下了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肉排递到妮姬的手中。

    妮姬接过肉排，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兽那样，小心翼翼地撕咬了一口，饱满的肉汁顿时溢满口腔，浓浓的肉香传来，鲜得她差点连舌头都咬下来。

    她斜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专心烤肉的阿瑞斯，眼睛里像是要冒出了桃花。

    从前，妮姬是个被母亲斯提克斯管教得很严的乖乖女。

    她的神职注定了她只能做一个易碎的花瓶，而不能去自由地放任自己。

    但这些天和阿瑞斯一起在大地上行走，她终于见到了许多从前不曾见到的风景，也体验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心动，眼前的这道身影，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不可磨灭的印记。

    情动之下，妮姬不由得放下了食物，悄悄向着阿瑞斯的方向移动过去。

    阿瑞斯背对着她，心中却是微微一笑，他拿捏准了时机，在妮姬很快接近他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

    猝不及防间，两人四目相对。

    妮姬像是被吓住了，她此刻和阿瑞斯的距离只有区区不到十公分，彼此之间呼吸可闻。

    阿瑞斯望着妮姬的瞳孔，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的腰肢。

    “你......”

    妮姬颤抖着开了口，却没有反抗。

    阿瑞斯却没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妮姬心中一荡、嘤咛一声，两人四目相接，情意绵绵，眼见着就要达成生命的大和谐......

    就在这时，丛林的深处，一道身披金甲的少女身影，正神情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雅典娜的手握着长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中轰地一声，像是宙斯的神雷在脑海中炸响：

    “坏了，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