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既为风雨,何叛天罗
类别:
玄幻奇幻
作者:
孤雪dd字数:5949更新时间:24/09/25 21:05:10
不过在这一秒,焰花便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反应,只见他调转起了无数的源气,直接释放了赤焰滔天这一击,用极其的烈焰直接将还未来得及朝众人袭来的镜碎全部吞噬在了其中。
轰!
在来自赤褐色火焰的焚烧下,再次凝聚的镜屑也是在一瞬间就融化成为了渣渣,什么都不留下,风雨这一轮的攻势,也算是这样结束了,然而道何之远,焰花明白,这或许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很多等着自己的杀阵。
在这样的谨慎里,数分钟也是过去了,带领着众人的焰花也是极其顺利的来到了狂风呼啸的断桥外,几乎已经能够远远的瞥见了那个在断桥尽头的黑衣男子了,瞥见他那头在狂风里肆意挥舞的白发。
风雨,就在眼前。
与此同时,一名天罗杀手也是突兀的发现了那个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大汉,急急忙忙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身旁的焰花,令得焰花不由得咬牙切齿了起来,直视起了那个在断桥尽头的风雨,让他感到了很强感应的敌人,也是一生的宿敌。
搜!搜!搜!
在这一刻,隔着断桥的两人遥遥相望,风雨的目光是淡然,是从容的,却也是死寂的,焰花的目光灼热的,是冰冷的,却也是横绝的。
可在这样的对视里,两人却都并未选择直接的动手,哪怕是焰花,也在这时喝令身后的人都停了下来,没有直接去与风雨决战,因为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问自己这个被称为宿敌的男人,这也是许多天罗杀手心头的疑惑。
狂风依旧呼啸,吹动着被铁链紧锁住的断桥,发出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些吹入了断桥下的万丈深渊里,便没有了去路,只有四处的乱撞。
乌云不知何时而起,渐渐的遮蔽着漆黑的天幕,那么的不引人注意,却又那么的显眼,让人明白那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夜也是到来了最深之处,乌黑乌黑的,吞没着让一切都有些模糊的幽光,宣布着一日的时光即将结束了,当然,那也是另一日即将开始的标志。
很快,黑暗的便将消散,黎明也会划破天际,再一次的降临,将光耀的带入这个世界,照亮着万物,点缀着不一样的天,渲染着不一样的地。
可在黎明之前的这个夜里,百人的厮杀注定难免,那将是一场血战,亦是一段悲歌,造就着新的传奇,结束着旧的时代,能从这座被命运诅咒的断桥上走出的人,将会成为未来最为明亮的那颗星辰,点燃整个世界,让世人知道那个闪耀的名字。
“你好啊,焰花,许久不见了,怎么就摆出了这么一副想要把我给吞了的样子啊,是我之前对你的招待不够尽心吗,还是太久没见到我太过惊喜了?”
在极其静默的氛围中,率先开口的是孤身一人的风雨,他在狂风的呼啸里说出了自己那淡然而有力的声音,整个人也显得很是从容,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哼,风雨,你还有脸说,我给了你五十个弟兄,是让你替山庄解决了那个神秘杀手的,可未曾想到你竟监守自盗,居然背叛了山庄,将他们全给杀害了,难道你忘了这么多年来山庄对你不薄吗,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冷冷的一哼,焰花的面目接近扭曲,他自觉怒火涌于心头,烧得很旺,便用手指着远处的风雨,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质问道。
“良心不痛啊,焰花,咋们说到底可都是杀手,杀手的心是冷的,你不会连这个很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吗,你见我杀了这么多人,心痛过吗,不存在的吧。
更何况,是谁告诉你山庄对我不薄的,我来这里,便是为了复仇,便是为了毁灭这里罪恶的一切,从数十年前,今日的局面就已经注定了,阻挡我的,都是敌人!”
幽暗寒光闪动于凌冽的双眼里,风雨突然开始大笑了起来,笑的很肆意,笑的很悠扬,让自己心里的话语传遍了整座断桥,与风同在。
“数十年前,是因为你的父亲吗,风雨?”
凝视着这个在孤桥上显得有些许疯狂的白发青年,焰花厉声喝问道。
“哦,看来无双那个老鬼告诉你们了不少关于我的东西啊,本来我还想亲自处决那个混蛋的,只可惜他竟被你解决了,焰花,这实在是让我感觉有些遗憾啊!”
诡异的笑容刻写在了那张俊美的脸上,风雨并未否认焰花所说的话语。
“我还知道你的父亲名为狂剑,他可也是背叛了山庄的,果然这印证了一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其父者,必有其子,可我不明白,为何你如此的恨山庄,却又要委曲求全在这里生活如此多年,风雨!”
瞥了一眼风雨脸上的那抹诡异笑容,焰花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摸透这个曾如山岳般挡在自己面前的白发青年,他心里的困惑也是愈发的浓重了起来,急忙开口问道。
“苟忍者,所为倾覆也,焰花,你大可不必疑惑,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当时是没有选择的,没有任何一个天罗杀手会允许我这样的叛徒之子存在于世界上,迎接我的只会是一波又一波的明杀,暗刺。
如果我不入山庄,我早就死在了十几年前了,死了,便什么都化为乌有了,况且我还答应了许多人,许多事,那都是等着我去实现的啊,这都是让我在这里苟延残喘的原因!”
用手摸了摸在狂风中摇曳的铁索,站立于断桥上的风雨不慌不乱的解答起了当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那些动机与那些无奈。
“原来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倾覆山庄,可我不明白,为何你这样的人却能获得山庄里的那份传承,我们这样的人都不行,我们才是忠于山庄的人啊!”
手紧握成拳,焰花继续问了起来,这是的他已然对那块名为天罗碑的圣碑产生了无数的疑惑与不解,更令他感到一种自己身陷于某个棋盘中,身不由己的感觉。
“没错,不应该是我等才配获得那份传承,凭什么是你这样的背叛之人获得,这不公平,你到底和天罗碑有什么的暗地里的交易!”
紧接焰花之后,以聪慧著称的陷空也在这时开口问了起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交易,何来的交易,难道你们不知道有心栽树树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道理吗,”嘴角边闪过一丝笑意,风雨在焰花与陷空这两人的怀疑目光里自语了起来:“天地万物,讲的便是机缘二字,让我获得传承的那份令牌源于我父之手,他当年与你们这些人上一代的杀神虚无乃是天罗双子星,名震天下的存在。
只可惜,在后来的一次刺杀中,他遇到了我的母亲,当年玉雪城的城主,也是被称为北境之花,唯一有能力能与弗灭天抗衡,主持北境大局的那个女人。
父亲与母亲走到了一起,那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也应该称为北境的一段佳话,只可惜天不逢时,这座该死的山庄不想放过我的父母,一定要打破我本可以很幸福的未来,它派出了很多的杀手,狠角色,杀害我的母亲,又残害我的父亲,让我陷入了如今的境地。
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因为一点所谓的感恩就放弃了父母之仇吗,难不成你们认为我会因为一点传承而忘了过去这段满是伤痕的过往吗,不啊,我恨啊,我恨那里的一切,我恨那个该死的山庄,我恨那里的一切,我要毁灭了它,让它灰烬!”
说着,说着,道出了曾经过往的风雨变得愤怒了起来,变得扭曲了起来,整个断桥在他的怒吼下震荡着,发出着吱嘎,吱嘎的声响,让人感觉几乎要支撑不住那个白发青年心里燃起的那团火了,那团滚滚的复仇烈焰。
“北境之花是你的母亲,怎么可能,山庄的记录里明明写着北境之花亡于二十一年前的那场无天之围中,无子无女,”瞳孔瞪得老大,老大的,听完了风雨所说的这段话后,焰花整个人都呆滞了,木然的开口道:“如今真是那样的话,一切就解释的通了,难怪你会有一头白发,难怪你会镜术这种万里无一之物,她竟是母亲,居然是这样。”
惊讶的不止焰花一人,还有众多站于他之后的天罗杀手,哪怕是流星,陷空三人,亦然是面目苍白的,因为北境之花所代表的那个女人,是在镇北侯南宫昊之前几乎要主宰了整个北境的存在啊,连当时的弗灭天都比她低了一头,其之光耀,灼烈于世。
可那样的女人,却突然的消失了,突然的死去了,死于一场由天罗山庄所发动的无天之围中,死在了一个很是偏僻的角落里,断却了天罗与其千丝万缕间的联系,断却了北境曾可归一的局势,断却了数十年就有可能出现的北境之王,让人不竟倍感唏嘘。
今日,一切却都又清晰了,沉寂了数十年的那些往事开始浮于河面,血脉与烈火开始筑起燃烧,让那颗十年前就已经埋下的因,开出最为浓烈的果,遮挡着即将混乱的秩序,颠覆着原本就已脆落无比的一切。
花已败,果却生。
“所以你还天真的觉得我今日行为是一种背叛吗,不,那是一种复仇,那是一种解脱啊,焰花,身在囚牢中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自由有多么的可贵,那是比生命更为崇高的东西,失去了自由,你就都不是了,可怜你却还为了那点山庄所赐予你的自由而沾沾自诩,实在是可笑至极啊,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坚硬的铁索在那只瘦削的手紧握下开始动荡,被愤怒所点燃的风雨愈发的可怕,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席卷而出,笼罩了天,笼罩了地,笼罩了整个断桥,将所有的天罗杀手都包围在了其中,大有一战即将之势。
“可你为什么选在今日,风雨,那日你去洛阳,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相信拥有如此实力你会干不掉那个叫南宫天的洛阳之主,你与他的那次见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焰花却是打断了聚集而起的气势,沉声问道,他不明白,为何如此多年过去了,风雨单单选择了这个时间点开始报复山庄,这太不合理了。
“哦,看来你的脑子不算是太蠢嘛,终于意识到了你一直所忽略的这一点,焰花,既然你问了,我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一些吧。”
聚集的气势瞬间化为云烟,主动收敛了气势的风雨也同样收敛了自己的愤怒,只见他渐渐归于平静,开口说起了数日前所发生的一切:“数日前,我确实离开了山庄,去了一趟洛阳,不过与你说的不同,我确实干不掉洛阳之主南宫天。”
“什么,连你也干不掉他,这怎么可能,他不过剑王中期,撑死也只能发挥出剑王后期的实力,怎么连剑王巅峰的你都没拿下他,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风雨!”
听闻了这个消息后,焰花整个人都蒙了,可随机他又感觉风雨并未和自己说实话,急忙开口质问道。
“骗你,我有骗你的动机吗,焰花,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哪怕你带着这些人今日将我杀死于断桥之上,你们也是必死无疑的,因为单凭你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战胜洛阳之主南宫天,更别说他身旁还有风陌,剑心等一众高手,可怜的牺牲品啊。”
扫视着自己站面这一百多号身着黑衣之人,风雨毫不留情的回答了焰花的质问,语气坚定如铁,面色淡然如水,丝毫没有任何的慌张。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风雨,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这些人会成为可怜的牺牲品,身为曾经的天罗首席杀手,你应该清楚山庄的力量有多么的庞大,多么的宏伟,哪怕那些人拥有军队,他们根本时间没有调集过来。”
灼热的眼中闪动着自信的锋芒,焰花当即反驳了风雨所谓回答,他不相信凭借着自己一众高手的力量,会连一个年仅十八岁的洛阳之主都处理不掉。
“可笑,山庄的那点力量在那样的人面前,简直就是微不足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这么说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单凭如今洛阳的三把神器,就够你们吃一壶了,更何况你们看到的资料上应该没有看清南宫天是双生剑魂这件事情吧,试想一下,一个拥有双生剑魂的剑王中期手持两把神器,你觉得就你们这群蝼蚁,能是这样的人的对手?”
幽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回忆之色,风雨微笑着说起了自己通过那一日,那一战所得到的一些消息,他说的很是平淡,静若止水,却让听得人心中泛起惊涛骇浪,甚至身体都颤抖了起来,极尽萎靡。
双生剑魂,这是千万年来都未曾有一个的特殊剑修,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未知领域,没有人知道那样的人上限有多么的可怕, 能走到路的哪一步。
三把神器,则也是足以震动天下的大事,因为神器本就是披靡天下,无可阻挡的存在,就单说近数十年,出现于世的神器也不过轩辕与极寒魔龙这两把,可无论是哪一个把的主人,不都是名动帝国的存在吗。
“不可能,风雨,你一定是在骗我们,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降低我们与你作战时的信心,一定是放了那个叫南宫天家伙放了水,一定是这样的!”
在风雨这番话的刺激下,焰花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下,他面色惨白,目光呆滞,就连话语都说的有些不利索了。
“焰花兄说的不错,弟兄们,这是我们的敌人风雨所对我们下的攻心术,未必可信也,我们所要做的是凝聚战力,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里全力以赴就好了。”
在焰花说完后,陷空急忙开始劝慰起了身旁的众多天罗杀手,安抚着那一颗颗被吓得跳动不已的心,用自己那坚定的语气。
“对,对,对,我们不可逆贼风雨所言的每一个字,他可是我们的敌人啊,敌人的话怎么能相信了,如今我们一定要打败他,为山庄贡献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嗯,击垮逆贼,兴我天罗,今夜,必然是属于我们的胜利!”
在陷空的这番话语的激励下,众多被风雨所说的这个消息喝住了的天罗杀手也是通过心理暗示的方法重拾了自己的信心,纷纷勉励道。
“切,不信算了,本来还想告诉你们南宫天他所持神器属性是相反,能爆发出很强很强的力量的,不过既然你们觉得洛阳城那边比较好欺负,不妨这样,现在你们打道回府,我也不拦着你们,就当咋们谁都没看见谁,你们意下如何啊!”
就在这时,借助源气的感应,模糊的听到了一些众人谈论的风雨也是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只见他抿了抿自己的嘴,说出了与之前格格不入的话语。
“纳尼,打道回府?”
顿时,众多本还有些疑虑的天罗杀手也是懵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风雨会在这时说出这种话来,这和示弱有什么区别吗,实在是太过滑稽了。
“哼,风雨,你想靠自己编的一个故事来吓退我们这些人吗,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今夜这一战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你休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与众人的蒙不同,焰花却从这番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味道,他感觉这应该是风雨心有畏惧的体现,瞬间就热血上头,开口喝道。
“哎,活的机会都给你们了,还不珍惜,真是的,看来我果真不该对这群被杀戮冲昏了头的人抱有幻想啊,等会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后悔。”
凝视着气焰突然上来了的天罗众人,风雨也是颇感无奈的微语道,虽说这个想法是自己临时起兴想出的,可归根到底,这也是在山庄数十年生活所带给他的最后一丝仁慈,对这些想要杀自己的人的仁慈,现在,这丝仁慈不再了,剩下的就有冷酷。
“怎么,被我们吓得不敢说话了吗,风雨,还想靠着那个南宫天来喝退我们,你还是清醒点吧,等今夜解决了你,我们就去将你口中那个天下无敌,双生剑魂的垃圾给处理掉,你放心,你不用等太久的!”
见得风雨没有反驳,焰花也是感觉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继续乘胜追击道,话语里也比之前多了一份拓跋与骄纵。
“好,好,好,那就来啊,我可不怕你们,论打架,除了洛阳城那一战外,我貌似这些年还未输过任何一战,动手吧。”
可风雨接下的动作,却又让焰花感到了困惑,因为他竟直接对自己挥了挥手,显得很是嚣张,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种畏惧。
“不急,风雨,你好歹也是我们曾经的牌面嘛,这么早就送你去下去也太看得起你了,在开战前,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在风雨的话语下,众多天罗杀手也是显得蠢蠢欲试,焰花却在这时用手喝止了身后的众人,用很是平静的话语问道。
“哦,你还要问啊, 你的事情可真够多的,焰花,不过看在这可能是你生命最后的时光上,你就问吧,我尽量回答你,看在多年同门一场的份上,也不会让你太难堪的。”
微微一笑,风雨也是如实的回答道,既然这一战不可避免,就让面前的这些人在享受一下生命存在的意义吧,也不枉此生匆匆而过。
“为什么要为了那个所谓的洛阳城少主而选择在这时选择背叛天罗,风雨,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追随,不顾一切的地方?”
顿了顿,沉默了许久的焰花终于开口问道,对于风雨之前所言的那段满是威迫力的话语,他倒显得不以为然,并不在意。
毕竟战端为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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