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举城之喜,一人之悲
类别:
玄幻奇幻
作者:
孤雪dd字数:3069更新时间:24/09/25 21:05:10
自那惊天消息传至北境后又过去了五日,修复洛阳的重任在南宫秦,四大分领主与每位洛阳卫战士,甚至是自发加入其中的洛阳城居民尽心尽力的共同推动下,提前了两个多礼拜便是排除万难,顺利完成了。
随着缝补以及重建的完成,破碎不堪的洛阳这才从初尽战乱后的百废待兴过度到了出具繁华的开始阶段。
自那栋栋新建的楼宇间,不难看出这座城昔日光辉时的那番风采,也可以从中窥探出这座城走向未来那独有的傲气。
完成洛阳重建又过去一日时,原本恶劣的天气竟是变得出奇的好,长达半个多月风雪忽然停下,和煦的风不知从何而起,吹拂着这座饱受苦难的城市,吹拂着那些受尽苦难的人,仿佛连那归属于天地的精灵,都在庆祝着黎明的到来,恭迎着属于洛阳的新生。
如此喜庆的氛围下,洛阳城内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满了象征着喜庆的喜福,走在洛阳大街上的每个居民脸上也少不了一分喜悦之色。
当这些人怀着敬意走过那寂静的城主府时,他们都会不自主的停下走动的步伐,不留余力赞美起那位在最艰难时刻挺身而出,以一已之力扭转乾坤的青年,未来的洛阳之主,南宫天。
就连洛阳的孩童在睡觉前,都能特意从父母口中听到那个被渲染过的传奇故事,那个以一己之力拯救洛阳的传说。
此时此刻,居住在洛阳城的每个人都沉浸在劫后重生的那种喜悦里,一切的一切,也似乎正朝美好的方向发展而去,至少能瞥见了未来一角。
然而在这座城最为中央的城主府内,那个受到所有人赞美的府邸深处,一个有着蓝发的青年却是呆呆坐在一把冰冷如霜的椅子上,木讷自己。
他那清秀随着身体的入座而显得孤独与寂凉,与那外面的繁华,与那连绵不断的赞美,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好似一个孤单的亡魂。
“父亲,如今我已继承你的衣钵,成为洛阳之主,甚至快要超越了你,成为那些你所要守护之人口中过的英雄,勇者,天选之人。
本该是件骄傲而自豪的事情,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我为何心中无喜,眼里尽泪,有了一种无语凝噎之感。
是因为那个噩耗的传来吗?还是因为你永远沉睡在那片土地下,再也回不来了?只是承诺何在,您又何曾记得?
犹记得那年年少,你凝视着我远去的背影,说过在看到我超越你前,是不会死的,是不可能倒下的,是要继续为我遮风挡雨的!
然而一向不会说谎的你却在这件事上食言了,与那三千将士,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魂无所归,心若何去?
不过还请父亲放心,终有一日,待我安定洛阳,平定北境,自会带着千军万马,以南宫世家最为纯正的礼节,来接你回家,接那些将士回家。
那一日,我会把你们的故事写成传记,让后世之人知道,我父亲南宫昊是个英雄,他是如何与三千雪衣卫为家园而战,又是遭到小人陷害,为家园而亡的,你们当光耀于千古之世,而非沉寂于寒土深处,等着我,父亲!”
轻轻抚摸着这把南宫昊生前常年所坐的椅子,南宫天嘶吼道,怒喝道,咆哮道,踹息道。
在这沉重而冰冷的位置上,他不禁百感交集,睹物思人,泪如雨下,再也无法克制里子内心深处传来的那种悲伤。
此刻的南宫天,完全没有丝毫属于洛阳之主的威仪,更多的是如一个失去了心爱之物,举足无措的孩子那般的悲哀。
自苏醒过来后数十天内,他也已经不止一次在这把椅子上恸哭了,倾述着内心无法割舍的感情。
谁能想到,在这人人都感到喜悦的城市里,那个被人民歌颂的英雄却是为数不多的,沉寂于悲伤的人。
举世皆庆,何人知其悲,何人明其心,岂不悲乎?
“少主,今日是你继承洛阳之主之日,是个大喜的日子,还请少主节哀啊,昊大人已经离去,人死不能复生,但我们还活着,我们还要为死者默哀,为生者奋斗,我们不能就此沉沦,只能把目光望向前方,一路继续走下去而已。”
就在南宫天悲伤到无法自拔之际,一道轻语却是不知从何而起,传入了他的耳中,带来了聊胜于无的安慰。
听闻此语,南宫天当即抬起了头,映入眼眸的却是一个满头红发,神色坚毅,熟悉刀不能再熟悉的青年。
青年正站于自己身旁,静静注视着自己,目光里尽是柔和之色,完全没有任何与锋锐二字有关的东西。
那是剑心,他最好的朋友,在他看来如同兄长般的男人,也是为数不多的亲人。
虽说在安慰南宫天,但剑心脸上却也流露着一种一眼都可察觉的悲哀与伤痛,浓烈到无法掩饰,激荡到无法克制。
那是他与南宫天一同在这座新生之城中,哀悼那些逝去的人,无法忘记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
“剑心,之前的事辛苦你了,不过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真没法让你消停一阵子啊,实在抱歉。”
见得剑心到来,南宫天当即从冰冷的座位上起身,深深吸入一口寒气,擦了擦眼间滴落而下的泪水,开口道。
紧紧咬着嘴唇,剑心却并未因南宫天这番话语而感受好受一些,依旧强忍着眼中饱含的泪水,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应答道:“能为洛阳尽一份力,是属下的职责,少主何须多言,要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便是。”
随着一问一答的结束,紧接而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以至于一种很是奇怪的氛围开始笼罩起了这间有些阴暗的房间,将其包围。
“此事不急,剑心,先走吧,外面的人也久等了,他们可都是洛阳有头有脸的人数,晾在那里自然有失礼数。”
这般沉默中,南宫天缓缓收敛了刻写在脸上的那份悲伤,恢复了平日里的那般无悲无喜,径自朝外走去,只留下了颇有无奈的话语。
“说的也是,少主,都到了这一日了,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至少现在,一切都要放下的,不是吗?”
见得南宫天起身离去,剑心也只好把所有的悲伤都吞入肚中,任凭心头思绪万千,只留下了有些自嘲的话语。
紧接着,他便起身而动,终保持与南宫天保持三步之远的距离,丝毫不敢有所跨越。
那是属于一个为人臣子与为人君主应有的距离。
“少主,你终于肯出来了,又掉了不少眼泪吧,看你眼睛都红了,赶紧恢复一下吧,外面可都是洛阳的权贵,这些是会笑话你的。”
刚出房门,一道爽朗的声音便涌入了南宫天耳中,咋一听是带着嘲讽意味的,然而仔细听一番的话便不会这样认为了。
顺着目光望去,南宫天见到了一个身穿青衣,背上携带着散发青光长剑的男子正静静站在门外,宛如一尊门神,阻挡着外面的一切。
这是玩笑话,不过言归正传,显然风陌已经等待了许久,不过怕惊扰到南宫天,一直没有出声罢了。
“风陌,你还是如此直言不讳,竟把这件事情说的如此直接,或是换成其他人,怕是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抬入病房了。
算了,这番话从你口中说出才是正常的,要是你说点别的什么,我倒是觉得奇怪了,此事暂且作罢。
毕竟这才是你的性格,也是属于你的大道之路,自由如风,放浪不羁。”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南宫天只是对着站在门口的风陌微微一笑,脸色从容的回应道,丝毫没有怪罪风陌的意思。
通过短短数日的接触,他已经了解了风陌的为人,更是知晓了风陌所为不过遵从本心罢了,并非有揭破伤口之意。
毕竟自由如风,放浪不羁,这八个用于相容风陌的词是再好不过的,也是风陌对自己所认为之道的一种表达形式,是一条要走很远的路。
这样的人在将来注定能成为独当一面,以一敌十,足以统领千军万马的将才,却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统御八方,全然不惧的帅才。
因为帅才注定是孤独,他必须将一切沉重的东西背伏于心底,如同枷锁上身,身不由已,永远都失去自由,与风陌所行之路全然不符。
或许正是如此,才是风陌选择自己的理由,让自己去做如此之人。
因为风陌深知无法放弃心中自由,而南宫天却可以为了复仇沉沦于孤独的深渊。
“谬赞了,少主千万别介意啊,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一向比较无礼,还望少主谅解。”
被南宫天这么一说,风陌倒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饶了饶头后,当即恢复了淡然的神情,抱起了歉来。
然后等剑心于身旁经过时,他也动了起来,与剑心并肩,一同紧紧地跟在南宫天身后。
三人行路,路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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