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品天师

    经过几天的调理，林苍的手臂终于恢复如初。现在，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领悟天师一道，希望能够在争夺月华聚灵魄时派上用场。

    古色古香的房间中，陈列着简单的摆设。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房间里，在地上印出虚影。

    林苍站在桌案前，小心翼翼地研着笔墨，投入了全身的精力。在桌案前，摆上了一张空白的宣纸，两侧被震纸压住，防止书写时移动。而在宣纸旁，有一个精致的香炉，里面燃着凝神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前些天，林苍按照妖麟厄天蟒的意思，又去了一趟集市，特意买回了这盘凝神香，说是在练习符文时，能够帮助他聚气凝神。

    感觉墨研得差不多了，林苍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心中放下了一个重担。没办法，妖麟厄天蟒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他对笔墨纸砚抱有梵诚之心。他抬手握住笔，沾了沾墨水，问道，“现在可以了吗？”

    妖麟厄天蟒默默地看着林苍做完一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差不多了，可以临摹你的第一个符文。”

    林苍闻言眼睛一亮，抬笔就要开始临摹，妖麟厄天蟒忽然喝住他，说道，“如此着急下笔，你已经想好要临摹什么了吗？如果只是简单的照猫画虎，那还叫什么天师？好好想想那一日的领悟。”

    听到妖麟厄天蟒的话，林苍的手猛然一顿，脑海中开始浮现出那一日的画面，一座座大山再次出现，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林苍闭眼静心，感受着大山的每一寸气息和神韵。

    忽然，眼前的画面发生了改变，大山骤然崩塌，一块块碎石从山顶滑落，咚咚的声音络绎不绝。每一块碎石顺着山体翻滚而下，翻滚一圈便会变小一圈，最终化作齑粉消散。齑粉在天地间飘荡，受到天地之势的束缚，渐渐地汇聚到一起，凝聚出一个山字。

    林苍睁开双眸，没有丝毫犹豫，执笔落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势若鸿鹄。眨眼间，一个山字出现在林苍的眼中，每一笔宛如刀刻，锋芒毕露，一个锐利的气势突现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林苍面露喜色，内心激动地问道。

    “不堪入目！”妖麟厄天蟒气急败坏，在林苍的丹田中盘旋不止，吼道，“山！它是山！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锐利的气息，应该是厚重如山！”

    “不对么，”林苍皱着眉，又重新铺上一张宣纸，再次落笔写出一个山字。这一次，没有了锋利锐气，反而变得圆润无力，依旧没有妖麟厄天蟒说的感觉。

    林苍又换了一张纸，脑海浮现一遍又一遍的山字，仿佛在这一瞬间，他写出无数个，印证妖麟厄天蟒的话。慢慢地，山字在他脑海中分解，只剩下开始时的那一竖。一笔笔重复不止，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韵味。

    尝试过很多次之后，林苍终于选定了其中一种，那是高峦云端的感觉。仿佛一座高山直插天际，犹如擎天之柱，承载天之重。缥缈而过的白云如过眼云烟，巍然屹立。又仿佛白驹过隙，山峦亘古不变，坐看云起云落。

    这一次，林苍落笔，缓慢地写完了山字，好像透支了他全部的精神，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少。但是，字成的那一刻，一股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仿佛真的形成了一座高山，气壮山河。

    “这样算是合格了吧？”林苍手扶桌案，眼中难掩激动之色，笑着地说道。

    “嗯，”妖麟厄天蟒点了点头，感受到字中蕴含的气势，心中第一次感到惊讶。妖麟厄天蟒从来没有修炼过天师一道，但是武道与天师一道互通，以它深不可测的修为，自然能做到一通百通的地步。所以，当它看到林苍如此短的时间能雕琢出这么富含精髓的字时，为他的天赋感到讶然。

    天师一道比武道更看重细节，因为天师临摹的每一笔都蕴含天地之威，直接影响形成的符文的威力。若是一开始不注重，那么未来林苍的成就有限，所以妖麟厄天蟒才会吹毛求疵地要求林苍。

    “既然你已经做到了，下面一步就是为你的符文注入灵气，”妖麟厄天蟒认真地说道，“你需要将体内天地灵气聚在指尖，以灵为墨，以指为笔，以天为纸，临摹出第一道符文。”

    “聚灵以指，”林苍驱散眉宇间疲惫，运转体内天地灵气，开始朝着右手食指汇去。顿时，指甲上亮起了一抹光芒，看起来十分虚弱。

    林苍抬起手指，开始在虚空中临摹。一开始并不顺利，无论林苍怎么尝试，都无法在虚空留下丝毫痕迹，甚至还会被虚空的反弹之力，将指尖震得鲜血淋漓。

    但他没有放弃，强忍着指尖的刺痛，摸索着每一次失败的经验，手指伸得笔直，脸上流露出坚毅的神色。忽然，林苍的手指止住，静静地停在空中，只有指尖闪烁的光芒证明他还在尝试。

    不断闪烁的亮光就是林苍与虚空接触的媒介，此刻的他仿佛正在与虚空交流，感受虚空一次次反馈回来的信息，林苍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妖麟厄天蟒，武者需要什么境界的实力才能拥有令虚空崩塌的能力。”

    妖麟厄天蟒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明所以地呆了一会儿，说道，“一般来说，武者想要崩碎虚空，只有自身的实力突破天地束缚，羽化成仙之时，虚空塌陷。也就是经常说的武碎虚空，相当于尊上境后期吧。但是这片世界曾发生变故，所以化海境左右的实力就可以做到了”

    “化海境么，那距离我还很远呢。不过现在，我能在虚空留下属于的印记，”林苍轻笑一声，久久未动的手指忽然动了，以不可思议的缓慢临摹着。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压力浮现，压迫在林苍的身上，令他浑身猛然一震犹如雷击，嘴角一抹血迹缓缓流出，但他却笑出了声，喃喃道，“符文，成！”

    此话一出，虚空忽然燃起一道火光，赫然在目的山字浮现而出，重若千钧的气势接踵而至，瞬间将林苍面前的桌案碾成齑粉，整个房屋也发出嘎吱嘎吱地脆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坍塌似的。

    妖麟厄天蟒怔怔地看着符文，心中极为复杂，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老家伙，我终于看到比你还要恐怖的天师资质了。”

    林苍看着自己的杰作，爽朗地大笑，内心感觉畅快淋漓，好像自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道终于得到了宣泄，说道，“除了青鳞，现在我又多了一张底牌。届时，夺得月华聚灵魄的把握又提高几成。”

    就在林苍沉浸喜悦当中无法自拔时，房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林兄，月华聚灵魄成型了，明天就开始争夺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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