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想要

    咕咕咕咕～

    四声杜鹃的啼叫是农村清晨最常听到的鸟叫声之一。一张口就是欣欣然的新一天，一张口就是童年。

    高村中学的篮球场上，砰砰砰的打球声不绝于耳。许然喜欢在休息日的每个早晨用打篮球来锻炼身体，这个习惯也从地球带到了蓝星。

    忽然，他在三分线外停住了，眼神飘向不远处一个正向自己走来的高挑女孩。

    “许老师，早上好，在打球呢！”白颂纯抬起右手打招呼，她的手指头很俏皮的动了动，跟弹钢琴似的。

    她的到来在许然意料之中，但来的这么早，又在意料之外，他拍着球问道：

    “早上好，你又是来听歌？”

    “额~算是，也不全然是！”

    一眼被看穿的白颂纯也不含蓄，她双腿笔直的合拢起来，手背在身后，静静地靠着篮球架。

    今天的她穿的是灰白色七分阔腿裤，上身穿的则是浅蓝色衬衫。和一头披散的长发不同，衬衫两边的衣角在小腹处打成了个结，这让她看上去非常的有气质。

    人，当然是赏心悦目，许然不否认。

    “许老师，你学过音乐吧？编曲作曲应该都系统学过。”

    白颂纯真不相信，一个单纯的数学老师能通透乐理，能玩转嘻哈，能作出成曲，能唱出技巧。

    真要有，那只能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不吃就跪下哭着求你吃的那种天才了。

    对于这种疑惑，许然也没隐瞒，“我家是开艺术培训机构的，从小就接触很多乐器。”

    这个解释有点差强人意，总算让白颂纯找到一点心理安慰了。

    “可你还是很优秀，我也是从小学习音乐，却作不出《稻香》那样的曲子！”

    许然笑而不语，优秀的不是我，是别人，我只是搬运工而已。

    见他继续打球，白颂纯的眸子也跟随着篮球的弧线移动，同时在默默的整理一些语言。

    “那个，许老师，我认为像《稻香》这样的曲子，不该只存在于高村，当然这没什么不好！只是我觉得全国有很多像莹莹他们一样的孩子，甚至成年人，都需要《稻香》里面的鼓励！你觉得呢？”

    “有话直说吧！”

    “我想要！”

    “你想要？”

    “对，我想要！”

    白颂纯一字一顿的说道，随后皱了下眉头，又补充了一句：“这首歌！”

    许然拍着球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大清早跑来找我的原因？”

    “是的！我从你对学生，还有村民对你的评价来看，你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所以我也不想骗你，这首歌我真的很想要！”白颂纯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虽然我不是天王天后，也不是一线歌手，但我觉得我有十分的把握将这首歌唱火！”

    “你都说了自己咖位不够，怎么就肯定一定能唱火呢？我把它卖给一线二线，火的几率不是更大吗？”

    “是更大，但是如果是一位不入流的小歌手把歌唱火了，那不就更加说明了这首歌的优秀吗？”白颂纯报以微笑的反问。

    许然：“嗯，你说的有道理。”

    “许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我和《稻香》非常有缘分，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偶然跑这里，偶然听到这么简单！”白颂纯开始拉近关系。

    “怎么说？”

    “我的新专辑是以自然意象，比如山水日月等等，用它们来表达人类的情感，而《稻香》恰好也是！”白颂纯说完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的主打曲质量不错，但这不影响我多加一张王牌！”

    闻言，许然笑道：“你对《稻香》很有信心啊！”

    “当然！”白颂纯回答，“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话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卖不卖，全由对方抉择。

    而许然则是低着头，篮球在左右手以及地面，三者之间弹来弹去，他在脑海里复述昨晚思索的一些事。

    对面，白颂纯很严肃的盯着。

    自己的新专辑能否成功，是公司能不能延续下去的一个赌注。自己必然要竭尽全力的给它润色，提升质量。

    本来是确定了十首曲子，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首吊打全篇的存在，这怎么可能甘心放过呢？

    白颂纯像是个等待期末成绩的小学生，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个拍球的男人。微风从她面前拂过，撩起一缕青丝，遮住了眼，也忘记去整理。

    权衡了良久，许然打定主意，将球投进篮筐里，他说：

    “版权不会给你，但可以给你使用权。”

    足够了！

    白颂纯脸上紧张的情绪瞬间化为乌有，她笑了起来，也从靠着的姿势，变成站着。

    “谢谢，谢谢许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认可！”

    “希望你能用《稻香》给更多的人带来鼓励，这也是我写下它的初心。”

    这还真不是许然唱高调，当初自己唱起《稻香》的时候，正是穿越过来，失去母亲的时候。

    这首歌给足了低谷期的自己向前看的力量和鼓励，而且《稻香》在地球，也是因此而生。

    “我会努力的！”

    拿到了歌，白颂纯很高兴，她很想立马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于倩温雅，可是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

    “许老师，关于《稻香》的价格，你的预期是多少？”

    喜悦放下，紧张又上。

    她希望对方开的价越低越好，毕竟公司的资金真的不算多！

    刚才，或者说昨晚，许然就已经想好了对方要是来买歌，自己该要多少。

    他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不要钱，你拿去用吧！”

    听到不要钱，白颂纯并没有露出占到便宜的狂喜，她非常疑惑，怎么可能不要钱？

    村民和学生口中的许老师的确是个热心肠的人，但已经热心到连钱都不要了？

    她愣了很久，方才开口：

    “那如果不要钱，我应该要付出什么其它代价？”

    她真不相信对方会白白送一首质量奇高的曲子给自己，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这才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许然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她一眼，打心底认为对方很理智，并没有因为自己一个不要钱，而天真到会免费拿到一首歌的独家发行权。

    “你想要什么？”白颂纯认真的问道。

    “我想进你们公司当艺人。”

    这话又是让白颂纯怔住了，她美目烁动，内心狂喜，自己这趟来，确实有签约对方的打算。

    然而她还没有开口说可以聊聊的时候，许然突然快速地眨了两下眼。

    他觉得自己刚才表达错误了，强调了一句：

    “不是签约，是合作。你需要《稻香》，我需要贵公司的渠道和资源。”

    对于自己的出道，许然有过计划。

    可以参加十月的新人季，不过就是以素人出道特别艰难。

    而且火了后，和签约公司的合同更关键。

    他很不愿意被绑在一家公司五到十年，被别人吸血。

    本以为只能去参加新人季了，可结果天降白颂纯，对方还很想要自己的歌，这让他有了一个交涉的想法。

    不管最后成不成，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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