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恐怖平衡

    启万里被霍曼的话语惊出一身冷汗，一招招足以开山裂碑的凶残攻击往霍曼的头颅上招呼，但是，那皮包骨头的脑袋，防御却出奇地强大，根本连一道伤痕都没有留下。

    就在他暴风骤雨的攻击下，霍曼那半个肩膀的肌肉组织下，窸窸窣窣地竟又生出了一条条血管与神经，往金丹内部紫府空间旁的地面上扎去！

    启万里咬紧了牙，他的一切攻击对于霍曼来说都造不成攻击，因为自己散去了金丹中的神力，此时，只能用蛮力来打。

    “停止你的动作！”他吼道：“你再继续的话，我就让这里重新充满神力，你将会不受控制地继续恢复！”

    听到这句话，霍曼看了他一眼，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但同时，这个老人的脸上也露出狡黠的笑容：“可是，如果你要用神力来制衡我，你至少要明白一件事，我的身体恢复了，那么我至少也是一个八阶巅峰的身体，你的这个小空间，我仅凭蛮力，也足以将其撕破。”

    “这里，是你的神力源泉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进入到自己身体内部的神丹之中，但是我想，如果我撕裂了这里，你也一定会死吧？”

    启万里眯起眼：“是啊，可是那样一来，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也白费了！”

    霍曼哼了一声。

    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思索着什么。

    半晌后，霍曼悠悠地说道：“你放我离开，我也放你离开，如何？”

    启万里干笑一声：“老头子，我把你放出去了，我还能有活路？你可不是自己扮演的那个道貌岸然的大神使，别人信你，我不信你，这招不好使。”

    “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霍曼说道：“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启万里也哼了一声，脑袋飞转。

    他拿霍曼没有办法，霍曼也拿他一时没有办法，两人暂时僵持住了。

    “不如这样。”启万里想了想，说道：“你就留在我的金丹之中，我独自离开，等我离开了东大陆，自会放你离去。”

    “哼，不行。”霍曼冷冷地说道：“我在现在这种状态下撑不了多久就会陷入濒死，一旦我到了生死边缘，如果你的金丹里没有神力，我便会立即开始夺取你的身体；如果你金丹里有神力，我也会将你从内部撕裂……”

    “靠。”

    启万里骂道：“那你说怎么办？”

    霍曼想了想，说道：“在讨论怎么办之前，我先问一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启万里眯了眯眼。

    沉思一会儿后，他说道：“说实话，霍曼老头，你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之一，和千……和至尊师还有她的女儿，有一些渊源关系，而我也与她们有关系，严格来讲，我们本不应该有冲突，你在这里自己当老怪物，我也没能力管你，是你抓了白其雨，我才不得不与你作对。”

    “所以，如果你能够放我和白其雨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我也不想与你产生任何冲突。”

    这话半真半假，但启万里老戏骨了，说得十分诚恳、情真意切。

    霍曼无法点头，却还是抬了抬眼皮，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存在……”他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没想到，我堂堂生命神殿大神使，竟然会在你这里栽这么大一个跟头。我看到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了，他应该是说星者大人的儿子……你说你和至尊师有关系，我信。既然无法悄悄夺取你的身体，那么与你起冲突，就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也愿意罢战。”

    听到这话，启万里松了一口气，但并未放松警惕。

    “既然如此，我们至少可以达成一个共识。”他小心地说道：“我们现在无法取得对方的信任，但是，都需要一个能够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能够脱身……对吧。”

    “对。”

    霍曼说道：“所以，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先想出一个能让对方满意的方案，再考虑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自保，可否？”

    启万里不置可否，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愿意接受这种做法，只是仍有一些疑虑。

    霍曼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多少还是有些犹豫，说道：“既然如此，我先说吧……我答应，放你和龙女离开，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他话未说完，启万里便扬手打断了他：“这种承诺就不必说了，没有效力。刚刚说了，我们目前的前提是，无法取得对方的信任，所以承诺是最没有用的。不说别的，就算你不亲自来找我们麻烦，生命神殿的教皇直接就是你的分身，你想要找我麻烦，还不是太容易？”

    “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霍曼沉默几秒后，说道：“既然你觉得承诺无用，那应该如何？”

    “诚意。”

    启万里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需要拿出足够的诚意，那种可以互相拿捏在对方手上、会对对方造成巨大威胁的把柄，如此一来，手中有了相互制衡的东西，才能够有基本的信任。”

    霍曼的神色有些复杂：“你说得有道理。”

    然而说完这句话，二人都不再说话，显然，他们都不愿意率先将对自己有着巨大威胁的东西交给对方。

    “这就有点尴尬了。”

    启万里干笑一声：“霍大神使，我看，还是你先来吧，毕竟论实力，我比你差了太多，本就是落在下风，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对我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我，却对你一点办法没有。”

    “你也说了，再拖下去，你的这种状态也不可能支撑太久，那么结局必然是你损失几十年的心血把我撕成碎片，毕竟我宁愿被你撕成碎片，也不愿意被你夺取身体。”

    霍曼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行。”

    他张开嘴，吐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启万里看着他连脖子都没长全的身体，皱起了眉。

    “这是我的身体。”他说道。

    “你说……这玩意儿，是什么？！”启万里惊叹了两声，根本不敢伸手去捡，而是半蹲下来看着。

    霍曼看上去变得有些疲惫，说道：“我在几十年前，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吃进了嘴里，将肉体中包含的巨大能量统统藏于头颅之中，所以，我的头颅才可以万物不侵，论起防御性，或许就算与武神殿的那位教皇相比也不相上下。”

    “那股能量，一直藏在我的脑干部位，与我的一部分脑髓、一些神力融合在了一起，凝结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现在，我已经将它吐了出来，这也意味着，我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防御力了，你如果用尽全力攻击我，是可以对我造成致命伤害的。而且，我现在就算把它重新吃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只有重新连接到世界树，我才能够重新从其中获得能量。”

    启万里眯起眼，在刚刚霍曼说话的时候，暗元已经对这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快速地作了一个扫描，发现霍曼说的竟然有可能是真的，其中不仅包含着巨大的能量，而且混杂着成份非常复杂的血肉。

    但是，至于霍曼所说的，什么现在重新吃下去也没有意义这种话，听过就算，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行……既然你如此有诚意。”

    启万里想了想，挥了挥，将那团“身体”撇到了一边，随后，伸出两只手，将左手并指成剑，用力在右手掌间一划。

    他现在无法使用神力，用的是纯粹身体的力量，正常情况下，他的左手是绝无可能划开右手的皮肉的……因为他的右手，来自于百年前的自己，是属于真正九阶至尊者的血肉！

    然而，九阶这个等级的血肉，也有一种能力，那便是……完全听任于身体的主人。

    真正的九阶，是可以将自己的血肉变幻成另一个生命的，启万里现在身体中的能量凝练度与数量，当然都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甚至就连让这只手变个形，都有可能直接把他抽干。

    但是，假装被左手划开一道血口，还是做得到的。

    在霍曼震惊的眼神中，启万里“费力”地从伤口间“逼”出了一块黄豆大的肉块！

    这肉块没有神力外泄，却有着一股奇特的异香，仿如百花百药，瞬间弥漫了整片小空间。

    “这是？！”霍曼脸色变化不断，显然已经看出了这一块肉块的特殊之处。

    启万里伪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说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这是一块……九阶巅峰、无限接近神灵的至尊者的血肉！”

    “这……这怎么可能！”霍曼虽然自己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但听到启万里的话，还是震撼到了极点：“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九阶！”

    “有过。”

    启万里淡淡地说道：“只是世人不知道罢了。”

    在霍曼惊悚莫名的眼神中，他说道：“我正是有了这块血肉，才能够同时修行多种途径、炼成如今这枚金丹，掌握到突破神力属性限制的方法。当然，这块血肉早已经与我完全整合，就算你拿走、你也用不了，但是，离开了这块血肉，我对我们所处的这个金丹空间的控制也降低到了极限，以你的能力，如果想要夺取我的身体，接下来将会变得非常容易。”

    “怎么样，这就是我诚意。”

    他说的，当然全是瞎话！

    但是，在无法保证霍曼所说真假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了，至少表面上的平衡，也是一种平衡。

    “接下来，谈谈解决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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