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班门弄斧

    看破？

    提伯恩很想仰天狂笑，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类真是很有幽默感。

    哪怕是在魔党之中，他的剑技也以独树一帜而出名，可以说在同辈之中只有那么几位天资横溢的真正天才能够力压他，其他同时代的所谓天才他都未曾放在眼里。而哪怕是那几位天才，也只是凭借自身更具压倒性的位阶实力胜过他，而不是依靠自身对技巧的理解――提伯恩深信，自己在同阶之中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因为他有剑，而他也深信着自己的剑。

    看破他的剑术？

    提伯恩嗤之以鼻，他决定要以更残忍的方式来对待眼前这个人类。

    内心这么想着，提伯恩已经持剑再度朝着肖恩踏去。

    提伯恩的剑技明明应该是大开大合的威猛型剑技，可是他却偏偏能够把这种剑术挥舞得异常细腻，仿佛这柄看似千斤之重的兵器并未如它所展现出来那般沉重。而且更加可怕的是，提伯恩的剑技充满了多样性与极为复杂的能力，他总是能够在不同的场合挥舞出不同的剑技，彰显他那独特而又高绝的剑术天赋与技巧。

    就如同此刻。

    他缓步而行，踏步的脚力并不重，可是每一步落足之后所产生的微颤却足以证明他的力量远超想象：无论怎么看，这都非常符合使用大剑、重剑这类兵器的剑士所表现出来的特点。

    可是，在距离肖恩只有十数步的距离时，提伯恩的再一次落足之后，却是足尖猛然发力，整个人飞蹬而出，以迅雷般的声势朝着肖恩突袭而去。强烈的破空雷啸甚至在提伯恩急射而出的一秒后，才在空气里产生距离的爆响，如此迅猛的突袭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够防御得了的攻击，尤其是攻击方还是同时强化了力量、敏捷、耐力三项属性的血族。

    更为刁钻的是，提伯恩的攻击一开始明明是朝着肖恩的胸腔刺去，可是在临近肖恩的身前时，提伯恩的手腕却是微微一转，这柄被其紧握在手的大剑便瞬间反转了一下剑身，虽然本质上并未有任何区别，可是却也让提伯恩的攻击动作变得多样化起来：原本的直刺瞬间就变成了挥削，直取肖恩胸膛的攻击动作也变成了扫拍肖恩的左身。

    提伯恩的眼里流露出兴奋的残忍之色。

    他要将肖恩活生生的肢解！

    面对这迅疾如风的攻击，站在原地的肖恩却是面色不变。

    只是在攻击即将扫中自己的那一瞬间，肖恩以刻不容缓之势挥剑而挡，在剑锋触及提伯恩那柄大剑的剑锋瞬间，肖恩便手腕一抖，紧接着整个人也跟着侧斜跨步，直接就将提伯恩的攻击力度彻底卸开，并未如同之前那次因为攻击的仓促应对而导致无法卸力最终整个人被击飞出去。

    提伯恩的内心闪过一丝诧异。

    但是他的身体动作，却要比他的心思更快一些：在这一剑被挡住之后，他的身形紧接着便朝右回旋，大剑在其手中也跟着旋转起来。只是提伯恩的动作虽然要比思维更快一分，但是他却还是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攻击动作，本该是顺势回旋直击肖恩右侧身躯的攻击，也因为提伯恩手臂微抬的动作转而直取肖恩的头颅。

    可是这一次，却依旧没能取得提伯恩想要的结果！

    肖恩的招架同样迅速，他高抬而起的右手再度让黑君王的剑身卡在了提伯恩大剑的剑身处，而且他的左腿也同时发力猛踏地面，以此为支柱的加强了自身的重心，避免自己因对方的力量过大而导致重心失衡被对手掌控战斗节奏。

    只不过，当肖恩正打算趁机展开反击之时，提伯恩却并没有给肖恩这个机会，而是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撤剑了。

    接连两次攻击，双方都看似凶猛异常，可是实际结果却又是彼此皆为点到即止，并没有采取硬碰硬的手段。

    如果说提伯恩第一次攻击被肖恩挡住还是巧合的话，那么第二次攻击同样被招架就让提伯恩明白，自己的这套攻击手段确实已经被肖恩识破了。

    这让提伯恩感到震惊的同时，内心却也升起了一股好胜心。

    他微微后撤了两步之后，趁着一次深呼吸的举动对自身进行了一次状态调整，紧接着当他再度往前重重的迈出一步时，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因此而改变。

    如果说之前的提伯恩只是一股轻灵微风的话，那么此刻的提伯恩就像是催动暴风雨来临时的那股风暴。

    这并不仅仅只是一种气势上的变化，更多的是一种战斗态度、战斗节奏上的彻底转变。

    下一刻，提伯恩的攻击就变得猛烈起来！

    大剑朝着肖恩的头部右侧扫去，这一次依旧没有大剑入肉的那种触感，一如既往的传来那种金属碰撞的响声。只是提伯恩却也没有像之前那次一般，攻击被挡住之后就立即回撤，而是手腕一动，大剑在提伯恩的头上微一盘旋，就再度落向了肖恩的左侧方，速度比起第一次攻击时又猛然提升了几分。

    只是结果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一次的攻击依旧被肖恩挥剑挡住。

    提伯恩的右手一沉，大剑猛然下落，与肖恩的黑君王彼此摩擦之际飞溅出的些许火花映照出了交锋中二人的面容。

    与提伯恩一脸狰狞狂热不同，肖恩的脸色显得异常平静，宛如一潭死水。

    这种冰冷而漠然的眼神，让提伯恩的内心微微一凛，只是他的攻击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大剑在下沉的同时，提伯恩也顺势后退一步，给了自己更加充足的攻击空间，随着大剑的微撤几分，提伯恩猛然挥剑直扫，剑锋如同惊涛拍岸一般朝着肖恩的胸膛划去。

    只是这一剑，却依旧未能如愿。

    肖恩甚至连动作都没怎么变化，黑君王就那么一挑一摆，偏转了提伯恩大剑的剑锋之后，身形微微一侧，就从提伯恩的大剑剑锋处擦身而过，一如之前提伯恩从肖恩的剑气擦身而过那般。只是比起之前提伯恩的举动，肖恩的动作要更显优雅和自然，而且仿佛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肖恩在偏转了提伯恩的这一剑攻击后，右手也往前一挪，身形后退半步，便准确无误的挡住了提伯恩隐藏在后的暗手。

    交锋至此，提伯恩的内心已经不是诧异，而是深深的惊骇了。

    他对于自己的剑术有着充分的自信，也正是因为这份自信，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剑术技巧究竟能够拥有什么样的水准。

    可以说，提伯恩哪怕是在地表世界也绝对有资格被尊称一声剑圣。

    但现在，他的一切攻击却都是被肖恩完全招架住。

    要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于肖恩而言，可是完全不利的，因为肖恩根本就看不到周围的情况，而依靠感知能力来判断的话，也很难跟得上提伯恩的攻击动作，毕竟提伯恩的攻击不仅迅猛和犀利，而且也有几分鬼神莫测之威。

    正面和上半身的攻击接连失误，提伯恩却始终没有就此认输，反而是剑锋一变，转而开始针对起肖恩的下半身展开攻击。

    只是相对起之前的攻击，这种针对下半身的攻击结果明显要更加糟糕许多，毕竟这一点并不是提伯恩所擅长的战斗手段。同样的，这种针对下路的攻击方式也并不适合大剑这种武器，更不用说提伯恩有着一米八以上的魁梧身高。

    事实上，肖恩的应对方式要比提伯恩想象中的情况略微复杂一些。

    他脸上的漠然神色并不是伪装，而是肖恩确实将自身的思想完全放空，只保留最基本的身体反射动作，然后将一切应对方式都交给了黑君王。这一点，同样也是为什么以肖恩的性格反而落入被动防御的节奏，如果以肖恩原本的心性而言，早就寻找机会进行强烈反击了，哪还会让自己陷入挨打的局面。

    “左上！”

    “右中！”

    “左上！”

    “右上！”

    “正中！”

    “右上！”

    “左中！”

    “正上！”

    黑君王的声音，通过血脉的灵魂之声，不断的在肖恩的脑海里想起，同时传递而来的还有在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抹寒光。

    这抹寒光的移动轨迹，就是提伯恩的攻击轨迹，再加上黑君王对攻击方位的准备预判，这才是肖恩之前开口说他已经识破提伯恩剑技的真正秘密，也是肖恩能够如此准确的招架、格挡提伯恩所有攻击的原因。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肖恩的行为和作弊其实没什么差别。

    可是在这种黑暗浓郁得宛如拥有奇特粘性的地方，肖恩却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以此来招架攻击。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坚持到提伯恩的血气凭依效果结束，只有当提伯恩的战斗能力完全削弱下来的那一刻，才是肖恩唯一能够反击的最佳胜利生机。至于借望于提伯恩失误而露出破绽，肖恩完全就没有这种不现实的想法。

    因为他很清楚，提伯恩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的谨慎之人。

    接连不断的久攻，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此刻早就已经陷入焦虑的抓狂境地。

    可是提伯恩却并没有。

    哪怕他的心思起伏波动再怎么强烈，他的双手也稳定如初，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攻击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建树而产生恍惚。

    只有对自己极端自信之人，才能够做到像提伯恩这样如此稳定的发挥。

    被肖恩丢到一边的凯恩虽然同样看不清提伯恩和肖恩两人之间的战斗情况，可是听着耳边传来的金铁交击声从未停止，他就知道两人此刻显然是陷入某种胶着的战斗状态。

    凯恩从未有过一刻是如此痛恨自己：他痛恨自己的毫无战斗能力，也痛恨自己在这种时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等候着命运的裁决。内心的疯狂渴望，让凯恩的心态又一次产生了剧烈的波动和变化，如果此刻不是在黑夜的环境，便能够看到凯恩因为内心的欲望而产生的血液沸腾导致他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甚至就连双眸也是变成赤红色的。

    下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饥饿感就开始疯狂冲击凯恩的意识。

    这让凯恩不得不开始疯狂的吞噬这两个月来一路获得的血核战利品，只不过凯恩的理智并未消失，他此刻哪怕饥饿感再怎么强烈，甚至几近崩溃的状态，他也依旧只是吞噬那些男爵或者更为低级的血核和血液。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核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此刻正陷入一种完全病态般的成长速度，正在疯狂的汲取他体内的所有血气。

    没多久，凯恩就发现自己的双眸产生了一种刺痛感。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是下意识的去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伴随着一瞬间的刺痛感逐渐削弱和消失，当凯恩再度睁开双眼时，他却是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拥有了在黑夜环境视物的能力。这个发现，让凯恩感到一阵惊讶，因为他很清楚，血族想要在地底世界的黑夜环境里能够视物，最起码也得伯爵以上的位阶才行，但是此刻他发现自己距离成为子爵尚有最后的半步，可是他却拥有了黑夜视物的能力，这让凯恩感到万分疑惑。

    不过在疑惑之余，凯恩却也是终于能够看清肖恩和提伯恩两人的战斗情况，而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两人依旧处于战斗之中。

    而在看清肖恩和提伯恩两人的战斗时，凯恩更是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只见提伯恩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剑――这柄重逾千斤的大剑在他手上似乎并不一根棉花棒重多少的样子，提伯恩能够轻巧而迅猛的做出不同的攻击姿态，甚至是在攻击途中不断的改变大剑的角度。而凯恩，甚至能够看到无数清晰的残留于空气中的大剑残影，那是由于提伯恩挥剑速度过快、过猛而产生的，往往几乎是一道残影还未消失，就又会浮现出两、三道，乃至四、五道新的大剑残影出现。

    一副犹如万剑齐挥的盛景，就这么赤裸裸的呈现在凯恩的面前。

    而与提伯恩所呈现出来的盛景不同，肖恩的招架和格挡并未留下任何一丝残影：在肖恩格挡提伯恩攻击的那一瞬间，只会有一道黑色的光华一闪即逝。这点光芒并不黯淡，相反几乎可以称之为璀璨，这让凯恩想起以前在一些书籍中所见到过的关于地表世界所独有的星星的描绘。

    黑色繁星。

    不知道为什么，凯恩的脑海，突然浮现出这么一个词汇。

    因为提伯恩的攻击速度极为迅猛，所以作为招架一方的肖恩势必也要跟上提伯恩的速度才行，否则一旦慢了半拍的话就会遭受到提伯恩的致命打击。

    因此凯恩所见到的景象，除了万剑齐挥的盛景之外，便是无数黑色繁星的闪耀。

    两人的高速攻防节奏，就如同是行走于钢丝之上的致命游戏――在凯恩看来，无论哪一方失误的话都会招致另一方的致命攻击。但是很可惜，凯恩却是忘了肖恩无法像他现在这样于黑夜中视物，所以肖恩处于下风的危险其实从一开始就未曾有丝毫的改动，不像提伯恩一旦攻击速度慢下来的话，他甚至可以从容的撤退。

    肖恩只要一旦速度跟不上提伯恩，那么他就会被提伯恩的攻击撕碎！

    轰鸣爆响声之中，一股接一股的强烈气流不断以两人为核心向周围四面八方扩散而出。

    这些气流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此刻以两人为核心周围地面那一道道沟壑便是最好的佐证。凯恩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距离足够远的话，恐怕他早就在那些凌厉如刃的气流中被撕成碎片了，而哪怕他相距两人的战场甚远，却依旧被这一股接一股不断吹拂而至的强气流吹得不得不眯上双眼。

    尤其是伴随着两人的交锋越加激烈，凯恩也开始略微后撤了数步。

    而他的内心，却是很微妙的产生一种直觉：战斗状况即将发生改变了。

    凯恩知道，肖恩的情况其实并不利于进行持久作战，因为他一旦他将战斗时间拖长的话，那么就会导致他体内的伤势恶化。这一点，是肖恩一直以来竭力避免的――虽然凯恩并未亲眼见过肖恩和哈伯的战斗，但是从肖恩之前所说的只言片语，凯恩大抵上还是能够推测出那一战的盛况：只怕不会比现在轻松。

    而另一边，凯恩知道，对于一名血族伯爵而言，血气凭依的消耗有大。事实上提伯恩能够维持如此之久的血气凭依，已经远超凯恩的想象了：卡帕氏族并没有伯爵以上位阶的血族，但是氏族历史上也确实曾出过掌握了血气凭依的强者，所以只言片语的介绍还是存在的，而喜好阅读的凯恩自然是知道这些秘辛。

    所以他深信，哪怕提伯恩所储备的血气再怎么多，也应该差不多接近到消耗极限了。

    就在凯恩如此猜想的蓦然间！

    战斗中的气氛微微一变。

    凯恩的内心猛然一跳：来了！

    下一个瞬间，提伯恩再一次攻击被阻挡之时，他的右脚后撤了一步，正面劈落的那一剑便顺势往后一拖，金铁摩擦的刺耳声大响，宛如要刺破耳膜般令人难受。

    原本这一击，就是提伯恩的特殊攻击技巧。但是很显然，这种刺耳的声音并未对肖恩产生任何影响――不过提伯恩本来也没指望这种小手段能够影响到肖恩。

    回剑的下一刻，提伯恩猛然深吸一口气，然后右手再度握紧大剑的剑柄，近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的朝着前方刺出。

    这看似迅猛无比的攻击，却是暗藏着极为狠辣阴毒的心思。

    提伯恩的这一剑，根本就不是什么拼尽全力的直刺。

    他的所有表情，所有动作，全部都只是一个掩饰和伪装而已。如果他的对手真的全力防守提伯恩这看似釜底抽薪般的一剑，那么接下来所诞生的狂风暴雨将会彻底撕碎一切阻挡在提伯恩剑招攻击之下的敌人！

    手腕微微一震，提伯恩这全力刺出的一剑在半途之中，猛然一转，便化作了漫天剑影朝着肖恩全身笼罩而去！

    这是提伯恩一直深藏着的杀招！

    无数昔日曾有资格与提伯恩并论的敌人，甚至一些实力远在他之上的敌人，最终都饮恨在他的这一剑之下！

    万千剑影，犹如暴风雨般朝着肖恩攒刺而出。

    可是！

    与提伯恩想象中的情况不同。

    肖恩并未在提伯恩的这一剑攻击之下被撕碎，反而是在看到提伯恩刺出这无数剑影的瞬间，却是露出了笑容。

    这是一种开怀的笑容。

    而在这种笑容之下所显露出来的，却也是对提伯恩的一种嘲讽。

    与肖恩完全无法看清周围环境的情形不同，凯恩和提伯恩两人却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周围的环境，所以自然而然也就能够看到肖恩在这一刻露出来的开怀笑意，以及这笑容之下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一直被动挨打了十数分钟之久的肖恩，此刻怎能不笑呢？

    如果提伯恩一直是像刚才那样进行接连不断攻击的话，肖恩确实是拿提伯恩毫无办法，甚至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容离开，谁让环境对肖恩是如此的不友好呢？

    可是偏偏的，提伯恩却是在肖恩的面前显露出这种依靠速度和爆发力做为主要攻击基准判定的剑术技巧。肖恩又如何能够不笑呢？

    在贝斯已经离开的这个位面世界，掌握这种剑术攻击技巧的人中，肖恩自称第二，绝对不会有人敢认第一。

    这不是自大，而是肖恩确实拥有这份实力！

    不说他自创的那几招威力强大的可怕剑技，光是贝斯传授给肖恩的镇魂，就足以让这世上所有钻研此等剑招的人惭愧。

    在肖恩面前山寨镇魂？

    这与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有什么区别？

    肖恩后撤一步，同时扬起右手，轻声念道：“镇魂。”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

    提伯恩终于维持不住内心的平静，惊骇之色清晰的显露在脸上。

    远处一直观望着战局的凯恩，同样也是一脸震骇的望着陡然亮起的璀璨剑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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